离殇剑身颤的越来越厉害,一道黑色剑芒猛的呈圆弧形朝天机而去,玖飞快的挡在天机身前筑起风墙,然而那剑芒并没有伤到两人,而是越过两人朝外辐射而去,接着两人脚下的大理石就开始剧烈震动,等静下来时天机除了狠狠的瞪那把臭剑外没其他事可以做了,因为他正被玖拖着朝外狂奔。
这一震动必定会波及到整个羽族,他们这可是偷偷摸摸的过来的啊!
好你个离殇!你等着!我非把你拆成十八份拿去烧火!
当然,虽然天机已经在心里用各种方法将离殇拆了个希巴烂了,但还是无法阻止苍瞑领着大长老和一众族人急匆匆的跑来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少君!”
墨笙很惊讶的看着一脸尴尬的天机,他感觉到浮宫的震动以为是有外人侵入了禁地,却没想到竟是天机。想到那天天机问他那池水下藏了什么,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个巧合,却没想到这位少君竟真的能看到池上的阵并且能进入阵中然后毫发无伤的出来!
这种力量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也超过了一个四羽应该有的力量!
少君到底是什么人?
天机搔了搔头,视线从墨笙惊讶的表情上掠过落在苍瞑脸上,心不禁狠狠的跳了一下!因为现在苍瞑的表情可谓严厉,甚至是愤怒,他从未看过苍瞑对他露出这种表情,即使是在他杀了六长老之后。
“爹爹”天机小心翼翼的蹭过去,低低的唤。
“天机,你现在就给我回房去面壁思过!这三天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
“爹爹!”天机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爹爹竟然要罚他!竟然要为了这种事罚他!
“还不去!” 苍瞑低喝道。
天机咬起唇,眼里泪光鳞鳞,狠狠的瞪了苍瞑一眼,一甩袖走了。
“玖,我让你跟着天机不是让你陪着他胡闹!你现在就去刑堂领罚!”
“是!”玖依然面无表情,领命走了。
“大长老,”苍瞑扭过头看向墨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准再提。”
“是!”默笙点了点头。其实按私闯禁地的处罚,苍瞑对天机或玖都罚太轻了,但以苍瞑疼爱天机的程度能发这么大火连默笙都觉得惊讶,除了领命外还能再说什么呢?
‘听雨阁’内,因为被天机伤了而躺在床上休息的落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摇动,她抓住床沿,皱着眉探身出去。
“怎么了?”
负责服侍她的侍女打开房门看了看,然后走回来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奇怪,这浮宫以前从来没震过呢。”
落瑶重又躺回去,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热茶放在手中无意识的磨娑着,脑中还在想着刚才的震动。
天羽族的浮宫有灵池的力量支持,若没有强大的力量干扰是不可能震动的,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落瑶的眼猛的睁大,双手一抖将杯中的茶撒了大半。
难道是离殇
她自小在暗殿长大,义母又是长老,自然知道那灵池底下封了一把剑,甚至在她百岁时一心想让她继位的义母还曾带她去见过那把剑,并将如何解阵的法子告诉她。
但,到底是谁?竟能进入那密室且触怒了那把剑?长老们不可能,族长更不可能,因为那是只暗殿长老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族长虽然知道却不允许进入。那到底是谁?
不!不对!谁进入的并不重要!
落瑶猛的直起身子,眼里焯焯有光!
那把剑!我怎么没想到!义母说过除了它的主人外任何被它伤了的人都必死无疑!只要我能将那把剑弄到手
落瑶一把将身上的锦被掀了,下床激动的走来走去。
拿剑没什么问题!只要能进入灵池我就有十分的把握得到那把剑。但是,拿出来之后呢?我不能出面,那个小鬼根本就不会见我,要谁来做?
对了!
落瑶脸上一喜,脑中浮现出那张清纯的笑容。
那个小狐妖!没错,只要她有欲望,就能为我所用!
落瑶慢慢挑起唇,诡异而阴冷!
天机之雪舞尘飞
《天机之雪舞尘飞》秋原草 ˇ章三十五ˇ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能会觉得最近更的内容都比较平淡;但这是铺垫哦~~~~不是我偷懒哦~~~~~~ 苍瞑走到天机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还没开口说话,门内有什么东西‘哐’一下砸在门上然后落下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苍瞑甚至可以想象那瓷器在地上散落的七零八落的样子。
轻轻的叹了口气,苍瞑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棕子’。苍瞑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去拉被子,天机却缩在里头死死的扯住不放。苍瞑眼神暗了暗,收回手静静的坐在床边,良久,才幽幽开口。
“魔剑离殇,自天羽族存在那天就被封印在灵池之下,我虽没见过,却也知道那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因此千年来不乏有族人起了贪念想将那把剑据为己有,有些人因为被暗殿的守卫发现而失败,有些人虽躲过了守卫却因为无法进入密室而功败垂成,但确实有力量强大之人进入过密室,然而,那些人却都无一生还。”
苍瞑用手抚摸着‘棕子’的头部,声音低沉:“天机,你知道当我看到擅入禁地的竟然是你时我有多么害怕吗?若有个万一,我就会永远的失去你!天机,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连呼吸都似乎要停止了!你知道吗?”
被子动了动,天机微微露出半个头,眼睛红红的抬头看着苍瞑。
苍瞑伸手抚上天机的脸庞,手指留恋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连这轻微的动作都如此的小心翼翼,仿佛指尖碰触到的人儿是如此的易碎而珍贵。
“天机,我不想对你发怒,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天机,如果真的失去你,我要怎么办?你希望我死吗?”
“不要!”
天机猛的蹿起搂住苍瞑的脖子,眼角湿润。
“我才不要爹爹死!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许爹爹死!但是”
天机将下颌搁在苍瞑肩上很不满的撅起了嘴。
“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些无能的人相比?那把臭剑根本就不敢伤我!”
苍瞑将怀里的孩子紧紧的搂住,因为那孩子气的话而笑起来。
“傻瓜!不管你的力量有多强,总是我最珍惜的宝贝,我心尖上的肉!”
“爹爹”
天机将脸埋到苍瞑的肩上,眼里的泪轻轻的流出被稠衫瞬间吸走,双手紧紧的搂着对方的腰,感受那让人安心的温度熨热了他的身体他的心。在这双有力的臂湾中,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他不是身份尊贵的九皇子,不是统御三界的龙子,他只是天机,只是爹爹的小天机!
“爹爹~你刚才说你没见过那把剑?”
“嗯。只有暗殿长老才有资格进入密室。”
“为什么啊?你可是族长耶~”
苍瞑抚着天机的发想了想:“据说是因为天羽族的史祖用那把剑伤了他的心爱之人,虽是无奈之举,却也痛彻心扉,悲痛之下便将离殇封印并明令禁止后世族长入内。但为什么只是对族长下此禁令却着实让人费解。”
因为以子萧灵魂力量之强他的转世必定是五羽,而五羽则必定是羽族之长,所以才只对族长下禁令啊!
子萧,你这又是何苦?九玄那样聪慧的人儿,怎么会不懂你的心?怎么会怨你?而我,即使拥有九玄所有的记忆又怎么会因为过往之事去怨恨爹爹?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那把臭剑再等个几千年好了,反正它也习惯了嘛~哈~~
“想到什么开心的了?笑的这么开心?”
“没有啊~”天机转了转眼珠,将身体贴到苍瞑的胸前,亲溺的蹭着开始撒娇,“爹爹~我知道错了啦~以后我在去所有带个‘禁’字的地方肯定先和你说一声!所以啦~那个三天的禁闭能不能免了啊?”
苍瞑扬了扬眉,一脸正色,眼里却已是笑意盈盈:“你以为族长的话是说着玩的吗?三天禁闭,一天都不能少!”
“爹爹~”三天禁闭他会闷死的啦!
“你再叫爹爹也没用。我让锦河和锦叶过来陪着你,省得你无聊!这三天你就给我呆在房里好好反省!”
“呜~~”
天机眨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脸哀怨的瞅着苍瞑,瞅了半天见对方不为所动知道是彻底没戏了,一撇嘴,蹭啊蹭的爬到床角被子一裹继续当‘棕子’,还不时的抖那么几下表示自己不是睡着了而是在偷着哭,只留下苍瞑无奈而满含怜惜的在一旁苦笑。
第二天锦河和锦叶果然来了,但来看天机的却只有锦河,细问之下天机才知道锦叶心情不好想先在外头逛逛再过来。天机猜测一定是因为昨天落瑶的话,锦河心里却清楚小叶子是因为无法面对天机。然而,他却帮不上任何忙,有时候,感情的事除了等待外再没有其他办法。
“天机,夜魈大人让我带话给你,他说花了了已完全适应了长公主的身份,洛水族的人也没有怀疑,明日他们就会抵达开云。另外龙子一事也准保就绪,只等祭典开始。”
“哦~”天机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顺手扔了一个玫瑰糕给锦河,“锦河,你别老站着,坐啦!我这三天可就指着你和小叶子陪我啦~真是!想想都一肚子火!爹爹竟然真的罚我三天禁闭!”
一边抱怨着,天机一边朝嘴里猛扔着点心,好象嘴里的点心就是苍瞑似的狠狠的嚼着。
锦河哭笑不得的给他端了杯茶,“是你自己太顽皮,还怪别人!我倒是觉得上君做的对,你啊,是要好好罚罚才行!”
“什么啊~锦河~连你都说我~”天机脸一垮,眼泪汪汪的就准备哭诉。
“好!好!我不说!不说!”锦河赶紧举手投降,他可不敢真把这宝贝疙瘩给惹哭了,要是被上君看到他还要活吗?不过说实在的,就上君那种护犊的程度,啧,啧,还真是世上难见!
“天机,”锦河顿了顿,欲选豕的看着天机,“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那个我只是问问,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哎呀,锦河,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啦!”
“咳那个天机,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龙子’?”
这个猜测其实已经憋在锦河心里好久了,现在终于问出来不禁有种舒畅感。虽是猜测,但他却已有九分把握,只等天机证实。他其实并不认为天机会回答他,因为那是一个秘密,天机不说破自有他的道理,但同时他却又希望天机能坦诚的回答,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秘密,只有被信任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而他,这个低等的妖狐,这个昔日的玩伴,能否成为天机心中的特别?
“是啊!”
当天机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这两个字时,锦河在那一瞬间竟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然而定下神来看到天机那坦然如清泉般毫无遮掩的眼眸时,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一刹那,心底有种莫名的感动涌上来,像春风温柔的抚过被积雪覆盖的大地,日光柔和,寒冰消融,有鲜嫩的幼芽颤抖着坚定的突破积雪探出头来。心里头一直吊着的一口终于缓缓的吐了出来。原来,一切都是他太多虑了,在天机的眼里,不管是他还是小叶子,都是特别的存在,都不会因为彼此的身份而产生任何的间隙。
这样,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天机又往嘴里扔了块点心,奇怪的问:“锦河,你就想问这个?”
“啊是啊!”锦河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笑。
天机翻了翻白眼,一抬手一块点心正砸在锦河的脑门上。
“你很无聊啊!这种小事也值得你用那么凝重的语气?”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锦河摸了摸额头,刚毅的面容染上柔和的笑意,看着天机的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君以此情待之,吾必报之以命!此诺,必守一生!
天机却没有注意到锦河的变化,而是朝窗外看了看,有些担忧的说道:“锦河,你出去看看小叶子吧。没人陪着她我有点担心。”
虽然这族里的人都知道小叶子是他的朋友,但难保不会有人因为她的身份冒犯了她,让她更难受。
“好,我去瞧瞧!”锦河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锦叶漫无目地的走在浮宫蜿蜒的回廊上,眼前的美丽似乎已失去了第一次来见的迷离华美,变的暗淡无光。锦叶知道,暗淡的不是眼前的景色,而是她的心。她其实很高兴上君让她和哥哥来陪小天,但当她想见的人就在眼前之时,她却退却了。那狰狞的伤口随着两人距离的接近而变的越来越痛,痛到她不敢去面对,痛到她想永远的逃离。
然而,她逃的掉吗?
一旦了解到自己的心,一旦知道那个人对自己而言是如此的特别,分离的时刻就仿佛被延长了千百倍。只是短短一夜,她已思念了多少遍?想他清透的眼眸,想他爽朗的笑声,想他偶尔的孩子气,想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想他所有的所有。
所以,她逃的掉吗?
锦叶长长的叹了口气,疲惫的将身体靠在廊柱上,扬头看那蔚蓝的天。
“为什么叹气呢?”
那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锦叶吓了一跳,猛的扭头看去,竟是昨日骂她的女子!锦叶心里一阵难过,气愤的扭过头想离开。
“很美是吗?”落瑶依在围栏上,双眸凝望着那云雾袅袅,宫宇重叠,“我自小在这儿长大,熟悉这儿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这儿,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在我所描绘的未来里,我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这儿相依相伴,白头到老。然而”落瑶转过身,看着一脸疑惑的锦叶,“世事总不如人意,百年之后,我失去了许多许多。对这里而言,如今的我,不过是个过客。”
锦叶皱眉:“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落瑶掩唇轻笑:“对不起,因为见你独自一人在这儿叹气,不禁有些感慨。其实,我来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昨天那样说你并我本意,只是因为心情不佳才会迁怒他人。”
见对方特意过来为昨日的事道歉,锦叶咬了咬唇,摇头:“你没说错,以我的身份确实没有资格陪在小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