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黄河、长江汇集的洪流,同时在几处崩塌的河道,冲破堤防泛滥成灾。天灾、人祸同时爆发,让严阵以待的京城诸公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半夜获讯之后,立刻召见大臣召开紧急会议。“胡氏余孽勾结东洋倭寇造反,简直胆大包天,朕绝不容许这群乱民为所欲为,众位爱卿可有良策?”
殿上众臣面面相觑,却不发一言。皇上见状,浓眉一皱,神色不悦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众卿都是天下精英,竟无良策供朕安邦定国?”
众大臣一听,个个脸色大变。忠勇侯越众而出道:“启禀皇上,臣以为花统领才智过人,必能消灭叛臣乱党,正是安邦定国的唯一人选。”
兵部尚书也挺身保荐道:“启禀皇上,花统领确是最佳人选。”皇上浓眉一挑道:“除他之外,满朝文武百官之中,众臣就再也推不出人选吗?”
一番重话,昕得满朝文武百官脸色大变,相顾失色。皇上见他们襟若寒蝉的模样,更是生气,忍不住道:“林大人!你掌管兵部多年,培植捍卫国土、统御千军的将帅,便是你的职责之一,难道这庙堂之上,竟无一人可以取代花统领?”
兵部尚书脸色连变道:“皇上息怒,实因胡氏余孽乃是江湖匪类之所聚,不同于外藩入侵,因此”皇上冷肃地道:“因此你就可以推诿责任了?”
“扑通!”一声。
兵郡尚书已面如死灰,汗如雨下的颤声道:“罪臣不敢。”皇上冷哼道:“看来你已经无法应付当前内忧外患的局面,不如退休养老,让足以胜任的贤能之士接替,以赎你怠惰职守之死罪。”
兵部尚书老泪纵横的摘下乌纱帽,颤抖着身躯叩头,道:“叩谢皇上不杀之恩,微臣立即交出印信,告老还乡。”皇上余怒未消的喝道:“退朝!”
说完转身离殿,丢下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不知所措。拂晓时分,正在西山别墅享受蜜月假期的的花生与铁扇公主二人,已得知皇上震怒的消息,两人立刻收拾行李返宫面圣。
“你们难得有假休息,怎不好好的放开心怀畅游山水,却为了这么点小事特地赶回?”皇上一见他们返回,心下虽然暗喜,表面却佯做不以为然的表情。
铁扇公主见皇上面露诡笑的神情,立即恍悟的扑入了皇上怀中,不依的娇嗔道:“爷爷您好坏,明明是您派桂公公向我们通风报讯,目的就是要叫我们回来协助善后,现在又讲这种风凉话。”皇上爱怜的呵呵大笑道:“没凭没据的,你怎能认定是朕所指使?”
铁扇公主瞄眼道:“如果爷爷没有这个意思,何必逼遇林大人呢?分明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们,可是碍于各人职权的不同,怕我们顾及朝纲无法放手而为,唯一的解决之道,便是令林大人辞去兵部,免去他人闲言闲语,对不对?”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不愧是朕的首席军师,朕的这点心思,也瞒不过你。”
铁扇公主轻哼道:“首席军师有什么用?管的事情繁多不说,事情办成了,一不能居功,二不能领赏,简直比牛还累人,人家早就不想干了。”皇上忙道:“以前你不是干得起劲吗?现在怎么突然反悔了?”
铁扇公主俏脸微红,看了花生一眼,羞赫道:“人家累了嘛!”皇上见状,恍然一笑道:“依朕看来,你倒不是累了,而是见异思迁,想跳槽换东家倒是真的。”
铁扇公主大羞,立刻嘟起嘴不停向皇上撒娇。看着皇上父女两人的天伦之乐,不禁让花生大为羡慕,尤其看见铁扇公主撒娇时的可爱娇态,更是叫他看得如痴如迷。
好不容易等到闹剧收场,皇上立刻神情严肃地道:“若兰的猜测没错,对于正规的战事,林爱卿足以应付任何外患,唯有对付江湖匪类的内乱,他便显得捉襟见肘无以应对,所以,朕逼他辞官退休,完全是一片善念,以免他担负担胜败的重责大任,一旦不幸挫败,治他死罪事小,误了国家社稷的安危事大。”“因此,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这件平乱的大事交托给你,况且这次的祸源来自胡氏余孽,等于是你锦衣卫铲奸除恶的职责延伸,对你而言,并无任何障碍与隔阂的问题。”
“朕相信凭你的才干,绝对不会令朕失望才对,等你凯旋扫来之后,正式接掌兵部龙头,便没有人敢讲闲话了。”铁扇公主惊喜地叫道:“兵部?爷爷是要附马接替林大人的职位吗?”
“不错!”铁扇公主大喜过望的拉着花生叩谢不迭。
事态紧迫,十万火急。没多久,花生便单枪匹马的上路了。
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有锦衣卫密探的详细军情报告,花生仍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以评估双方的虚实优劣。
一路上,难民潮多如过江之鲫,前仆后继,一波接着一波人人脸上挂满惊恐无助的神色,简直苦不堪言。所幸花生借调的燕王府兵马,充分的发挥了伏兵的作用,总算阻挡了湖匪的攻势,以维持长江两岸南北对峙局面。
花生潜入江南敌营,街道的残破景象与昔日的繁华,简直如天壤之别。尤其是来不及逃离灾区的平民百姓,宛如生活在了水深火热的地狱中,惊叫与哀嚎声时有所闻,一些令人发指的犯罪事实正在进行着,完全处于无政府状态中。
面对这种惨况,花生立刻加快赶往敌阵中枢——南宫世家。那里不仅有他急欲缉捕的元凶——南宫智人,更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南宫玉珊。
尽管南宫世家内外警戒森严,对于知道密道入口的花生而言,完全形同虚设一般,让他直入中枢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的潜至南宫玉珊的闺房。刚潜至密道口,便听见一阵衰泣声传来。
花生闻声色变,再也顾不得利害,连忙冲出密道。乍见一道人影由榻下冲出,可把榻上悲泣的三女吓了一大跳。
“谁!好大的胆子,竟敢”“珊妹!是我。”
已经身怀六甲的南宫玉珊忍不住惊喜道:“生哥!你怎么”忽然瞥见身边的萧慧君似笑非笑神情,不禁俏脸一红,含羞带怯的介绍道:“生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家母。”
花生这才明白中年美妇的身分,连忙恭敬行礼道:“小婿花生叩见岳母大人金安。”萧慧君见他大礼拜见,心中暗赞他的谦虚有礼,欣慰道:“贤婿请起。”
南宫玉珊一见气氛不错!不由安心不少,正想继续为花生介绍一旁的少女,却见她呆望着花生不言不语,一怔之下,立刻若有所悟的轻拉一下萧慧君,语带神秘地笑道:“娘!您看萍妹”萧慧君转头一看,不禁又惊又喜,深知小女骄傲自负,眼高于顶的个性,不是才貌出众的青年才俊,休想她会理睬你,如要获得她的青睐,更是难上加难。
原以为嫁女无望的她,竟意外发现事情有了转机,叫她又是惊奇又是欣喜。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竟同时爱上同一人。
萧慧君会心一笑:“生儿!她就是珊儿的同胞双生妹妹玉萍,如果不是珊儿身怀六甲瞒不住人,光凭外貌保证你一定搞混,认不出她们姊妹俩谁是谁来。”花生无限惊异的赞叹:“上天造物之神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珊妹的艳丽在萍妹身上一样表露无遗,如果不是珊妹有孕在身,多了一份成熟妩媚,小婿实在无法分辨出来。”
南宫玉萍兴奋得娇叫道:“生哥!想分辨我们可不容易,除家母之外,就算是亲如父兄的关系,也不能一窥其中的奥秘。”萧慧君忍不住斥道:“萍儿!你该叫姊夫才对,怎能如此没大没小的。”
南宫玉萍嘟嘴不依道:“人家觉得叫生哥比较亲切嘛!”南宫玉珊笑道:“娘!萍妹这么叫无不妥之处,您又何必计较这些称呼。”
萧慧君皱眉道:“怎么连你也跟着胡闹起来?这是伦常的基本礼貌,难道你都忘了?”南宫玉珊意有所指地笑道:“
女儿没忘,倒是娘忘了爷爷六十大寿时,武当长老“神机妙算”长春子前辈为女儿卜卦所得到的七星伴月。”萧慧君听了便怔住了,又瞥见了南宫玉萍娇羞不胜的羞态,不禁恍然笑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娘老糊涂给忘了。”
花生好奇问道:“这七星伴月究竟是什么意思?”南宫玉珊瞪了他一眼道:“才不告诉你呢!免得你得了便宜又卖乖。”
花生不在意地笑道:“你不说没关系,萍妹好讲话,我问她一样”“你别问我,我完全不知道。”
南宫玉萍已满脸飞霞地逃了出去。花生愕然问道:“有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玉珊埋怨地道:“看你做的好事?害得萍妹连房里都待不住了。”萧慧君看花生一脸无辜的表情,不忍道:“珊儿别再闹了,免得发生误会对大家都不好。”
南宫玉珊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花生松了一口气道:“刚才我在地道内,似乎听见房中有哭泣声,故而匆忙闯入,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二女听他这一问,脸色立刻转趋悲凄。“爹爹、二娘、大哥都先后过世了。”
花生心中吓了一跳,忙道:“怎会发生这种事?”萧慧君摇头悲叹道:“只怪家门不幸,才会遭此报应,不过死者为大,所有恩恩怨怨都该随之烟消云散,我们不宜再论断死人的是非。”
“是。”“走吧!你是南宫家的乘龙快婿,本该大大方方的由正门拜见才对,却像小偷一样钻地道潜入少女闺房,实在太不像话,不过,念你初犯,这次就原谅你,还不快随我去拜见尊长。”
“是!小婿遵命。”南宫玉珊听母亲这么说欣喜若狂,眼看心悬多时的婚姻大事即将尘埃落定,怎不叫她心花怒放?行进之间,偶遇四人一组的巡逻队穿梭不息,明暗岗哨更是多得不胜枚举,戒备严密,气氛紧张。
花生暗察许久,认为布哨之人实在高明,明暗虚实相互呼应,防守得水泄不通,外敌想要强攻,必将付出惨重代价,忽听前方吵杂争辩声大作。萧慧君柳眉一皱道:“你们在这里稍候,为娘去去就来。”
一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行去。南宫玉珊轻哼道:“一定是二叔和爷爷又在吵架了。”
花生故做不知情道:“他们在吵什么?”“这”
“你要是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生哥你别生气,不是我信你不过,而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看不起我。”
“胡说!夫妻本是同林鸟,谁敢轻视你,如同轻视我一样,我绝不容许这种人存在。”南宫玉珊感动的哭倒在花生怀里,不顾旁人的异样眼光,激动得狂吻着花生的脸颊。
花生料不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正不知所措,忽见大厅奔来一名侍女,连忙将她扶正。“老爷有请姑爷入厅一叙。”
侍女道完一声请,便转身在前带路。花生一进大厅,心中不禁暗笑道:“真是冤家路窄。”
果见南宫智人一脸狐疑的向他凝视而来。“孙婿花生拜见爷爷安好。”
南宫璧见他乖巧的大礼叩拜,不禁老怀大慰,哈哈一笑:“生儿无须多礼,快快请起。”花生称谢站起,正犹豫该不该拜见南宫智人之际。
“你就是恃强玷污南宫妹妹成孕,姓花单名生的小淫贼吗?”花生见说话的俊美青年语调生硬,而且坐在了南宫智人身侧,心中恍悟的忖道:“活该你这东洋鬼倒霉,不但捞过了界,还敢触我的霉头,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又见南宫璧面带愕色,却不便制止的尴尬表情,不禁怒极笑道:“你说什么啊?你也有妹妹要与我成婚,还有宝藏送我发财?”原已气极欲泣的南宫玉珊听了,不禁破泣而笑,毫不避讳的在花生的脸给了一个香吻。
“你你少做梦我妹贵为一国公主岂是你这色狼所能匹配的”俊美青年气得跳脚,气极败坏的语无伦次。
南宫智人拦住俊美青年劝阻一阵,才不悦地道:“你怎能对贵宾这么无礼,还不快向贵宾致歉。”“你是”
“你该称我一声二叔才对。”“咦!江湖传言南宫家男丁不旺,主人除了爷爷之外,无其他兄弟,你既称是我二叔,但不知名讳如何称呼?”
“这”花生心中冷笑,打定主意,只要他敢报出真名,便进一步让他难堪到底。
南宫璧见状,深怕隐密泄露连忙道:“他确是你岳父的二叔没错。”花生暗叫了声可惜,明知是胡说八道,却不便明白点破,只好心有不甘的行礼,叫声“二叔好”
应付了事。南宫智人悻悻的受礼,道:“你还不向贵宾赔礼!”
南宫玉珊才待不依,花生已摇头道:“免谈。”南宫智人怔道:“你说什么?你敢目无尊长,不听长辈训示。”
“是二叔的这位贵宾先出口伤人,喧宾夺主的辱及小婿,理该由他道歉赔礼才对。如果由小婿先认错的话,小婿个人丢脸事小,以后南宫家的尊严又将置于何地?”南宫智人听得脸色大变,这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又见南宫璧脸色铁青,一语不发的表情,显然已经气到极点了,不禁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俊美青年已知情势不利,便将心一横道:“要小王向你这匹夫道歉,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免谈。”花生也不屑的冷笑道:“你这化外之民,自是不懂礼仪之邦的优良传统,我才不稀罕你那半吊子的歉礼呢!”
“你你这淫贼夺爱在先,又羞辱小王于后,新仇加上旧恨,不杀你誓不为人,你出来!看小王一刀送你上西天。”南宫智人显然对俊美青年的刀法深具信心,便语带调侃地道:“看在珊丫头的面子上,二叔不妨告诉你,他们东洋刀法大异于中原的技击,可谓静如止水、动如闪电,一旦发动攻势,威力所及。挡者披靡,你如想活命,就赶紧道歉,愚叔还可为你说情,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便转身步出。南宫玉珊已经急得哭了出来,不知所惜的泣道:“怎么办?都怪我不好,不如”
花生微笑道:“你没错,而且我还要谢谢你替我隐瞒官方身分,否则情况远比现在险恶多了。”南宫玉珊忧急如焚道:“这时候你提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这趟出京,便是专程来对付这些倭寇。”南宫玉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