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静雯!快走,不要管我!”方若飞道。
任静雯摇了摇头,坚定的吐出一个字,“不!”
“别说那么多,交还是不交?”虞晓峰道。
“不!”任静雯一跃而起,手中的剑便疾刺而去,可是这怎耐得了虞晓峰?他双袖一卷,任静雯的剑登时被震的飞上了天,她一个踉跄,“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静雯!”方若飞惊叫道,一把扶住她,不知如何是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虞晓峰面色一沉,双手一扬,一朵玫瑰花便冲着二人疾飞而去,正在这千钩一发之际,忽然,一个人影窜出,用匕首一挡,将那玫瑰花荡了开去。
虞晓峰见自己的劲力被人化开,不觉吃了一惊,抬头一瞧,只见眼前一个年纪十八上下的少年,肤色微黑,浓眉大眼,虽然衣衫槛楼,却丝毫掩盖不住一般阳刚威武之气。
“哪里来的野小子!闪开!”虞晓峰怒道,话到剑也到了。
那少年虽有一身的内力,但拳脚功夫却是平平,夫妇二人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着急,看那少年看来根本不会什么武功,不但帮不了二人,反而连自己的命都送了。
“慢着!”那少年一边躲闪一边说道:
“你怎么可以随便伤人?他们和你有仇吗?”
“不管你的事!”虞晓峰目露凶光。
铁剑英忙道:“晓峰!把他交给我吧。”说完大手一张,向那少年抓来,少年内力深厚,窜跳腾挪,甚是灵活,铁剑英有意相让,便做出一副抓不到那少年,反而累坏了的样子,怒吼“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请你放了那两个人,”那少年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方、任二人道。
铁剑英想了想,便道:“好,那你若能连接我三掌,我便放人。”
“好!”那少年答道。
“少侠!不行啊!”方若飞惊道:
“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快快离开吧!若然不是,不但救不了我们,反而赔上你自己的性命!”
“没关系,我还是试一试吧!”,那少年心想:这一对夫妇本应白头偕老,我就算是难逃一死,也要保全他们!
“少侠,请三思啊!”二人齐声道。
那少年摇摇头,执意道:“来吧!”
“这少年心底倒是不错!”铁剑英想道,随即只用了三成功力向他击去。少年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去,一下子甩到了树上,“哇”一声、吐出一口血,顿感头晕目眩,胸中难受。
铁剑英心中后悔,莫要震伤了他。
虞晓峰冷笑道:
“小子,还不快滚开!”那少年经这么一掌,倒唤起了心中的真气,盘膝而坐,向上慢慢运气,竞一下舒服多了,心里奇怪,猛然想到,是不是石壁上的功夫在起作用呢?这么一想,便依照那段口诀,试着运气疗伤,只觉气冲丹田,血流渐渐顺畅,心中高兴极了,恢复了体力道:
“再来吧!”
铁剑英暗暗吃惊,虽然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可对一个对武学似乎不怎么会的人怎挡的了?况且,就算会武功的人,也不一定能在半个时辰内恢复过来,便道:
“好功夫!第二掌,注意了!”
话音刚落,一掌加着劲风向那少年胸前击来,少年方才初用“太极心经”正需要别入攻击,或自己调节体中内力,这一掌,虽用了铁剑英七成内力,对少年却是有益无害,而方、任二人则担心之极,见铁剑英“来势汹汹”,任静雯将头埋向丈夫怀中,不忍再看这一掌,那知对方的掌力像似奇迹般被那少年吸进了似的,他只是后退了几步,便站稳舒了一口气,道:
“再来!”
这下,三个人同时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竟能抵挡如此两掌,铁剑英道:
“想不到你内功竟如此深厚,好,第三招!”说罢,用尽毕生的功力向那少年猛推而去,掌力劲猛,浑厚有力,二人深知这一掌非同小可,掩面不忍目睹。
谁知那少年方才调整了身体内的功力,接这一掌也碰得巧,连一点伤也没有受,又将铁剑英的掌力全化解了。
铁剑英脸色苍白,道: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铁剑英甘拜下风!”说罢向后一跃,让出道来“少侠请便吧!”
“慢着!”虞晓峰忽然开口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铁剑英道:
“我们已经答应过人家了,难道还能赖帐么!”
虞晓峰冷笑道:
“‘我们?’我可没有答应过什么!今天要是看不到书,谁也不许走!”
铁剑英怒道:
“虞晓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虞晓峰道:
“就算我出尔反尔,那又怎样?反正我们是邪魔外道,难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君子大仁人吗?”
铁剑英道:“我没兴趣跟你吵嘴,反正人今天是放定了。”
虞晓峰道:“你敢!”
铁剑英道:“我自会向教主解释清楚,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虞晓峰还想说什么,铁剑英道:“要是有谁不服,让他出来和我比划比划!”
虞晓峰冷冷地道:“好!我看你怎么向教主交待!”说完双袖一甩,扬长而去。
方若飞、任静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茫然无措,想不到这么容易便脱险了。
那少年慌忙扶二人进了一家较近的客栈,又替他们请了大夫,忙了大半日,二人感激不尽,道:
“在下方若飞,任静雯,敢问少侠大名?”
“在下张舒恒。”那少年道。
“少侠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少侠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遣,我夫妇二人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方若飞道,他顿了顿又道:
“张少侠,请问贵庚?”
“我今年十八。”张舒恒道。
“想不到少侠小小年纪,武功竟然有如此造诣,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方若飞笑道。
任静雯点点头道:
“没错,同咱女儿-样大,可比咱女儿武功高多了。”
“哪里!哪里!我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只是内力好些罢了,”张舒恒道,二人只道他谦虚,并不在意,张舒恒见夫妇二人已脱险,便道:
“我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方氏夫妇向张舒恒作缉道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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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尘 缘
那位少年张舒恒别过方氏夫妇走在路上,不久就觉得肚子饿了,他想也没想立即走进一家客店。那家客店的小二倒是很热情地迎上来,又是给他端饭,又是给他送茶,点头哈腰、十分热情地问他要什么。张舒恒胡乱点了些菜,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待满桌饭菜皆尽下肚后,小二笑眯眯地问:“客官,吃好了吗?”
张舒恒点了点头,小二又道:“那结帐吧!”
张舒恒把手伸进口袋,却发现一文钱也末带!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小店掌柜见状走过来,略带傲气地问:“没带钱么?”
“我、我”张舒恒脸涨地通红,说不出话o“哼!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掌柜气鼓鼓地道:
“见你浓眉大眼,相貌不凡,没想到竟是也吃饭不带钱的卑鄙小人!你说怎么办?唉!
你这种人呀!”掌柜是火冒三丈,越说越气,真是令张舒恒难堪之极,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小店里的其它客官都低头暗笑起来。
“今个儿可怎么办?”掌柜竖起眉毛,冷笑着质问:“见官府吗?”
就在张舒恒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的尴尬时候,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爹”那是掌柜的爱女雪儿。
随后,便见一位美貌的少女缓缓行来。
“爹,别难为这位公子了,我们这儿少个小二,他来当怎么样?”
掌柜略一寻思道也是,挥挥手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
“也罢!看在我女儿份上,你自当一个月小二,把这顿饭还清再走,怎么样啊?”
如今张舒恒到了这种地步,还能不答应吗?只好先答应了再说。
且说那雪儿不但对张舒恒无微不至地关怀,而且还背着父亲送给张舒恒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那些对雪儿钟情以久的人。真不明白像雪儿这般美丽的小家碧玉,何会喜欢张舒恒这个“呆头呆脑”的小二,气得七窍生烟,心中羡慕不已。
当然这些张舒恒是根本察觉不到的。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张舒恒用工钱还清了那顿饭钱,就想回寮,可是要回家没盘缠怎么行呢?只好又请求多留些日子赚些钱再走,掌柜见他张舒恒道还诚实可靠,这一个月的小二当的不错,加之雪儿对张舒恒还颇有情意,在雪儿对父亲的软磨硬缠之下,掌柜就答应了。
过了些日子,张舒恒正在招呼客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来。那少年眉清目秀、红唇齿皓,一身秀气的书生打扮,端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与张舒恒的纯朴厚憨大不相同。
张舒恒上来招呼他,待那少年吃完饭结帐的时候,少年却大声惊叫道:
“呀!我的钱呢?”
小店的掌柜一见此景,顿时收敛笑容,冷笑道:
“又是一个吃饭不带钱的!”
“挂账行不行?”少年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要是人人都挂账,我这小店还开不开?”掌柜怒道,那公子很是无奈,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掌柜像那日对张舒恒一样,大骂起这个公子:“想不到文质彬彬的一个读书人也这么卑鄙,浑饭吃哪!”
张舒恒自觉心中不忍,道:“掌柜,他的钱我替他付吧!”
“你?你知道多少钱吗?”掌柜斜着眼睛看着张舒恒!冷笑道。
“不知道。”张舒恒摇摇头道:
“无论多少我都替他付!”
“那好,是你一个月的工钱,再白干一个月吧!”掌柜冷冷地道,然后瞪了那少年一眼,喝道:
“走吧!走吧!还是我家的小二好!”说罢拂袖而去。
那少年见张舒恒替他解围,满脸笑容地拉过张舒恒道:
“多谢这位大哥!”
张舒恒摆摆手道:
“不用谢!不用谢!当初我也是吃饭忘带钱,还是别人替我解得围呢!”
“为什么你也没带钱呢!”少年好奇地问。
张舒恒神色黯然地道:“我离开家已经五年了,走的时候一文钱也没带。”
少年睁大眼睛吃惊地问:“你为什么离开家那么长时间啊?”
张舒恒道:
“这、说来话长,是这样的”原来,十八年前张舒恒的父母张帆和萧蓉本是一对“鸳鸯侠侣”,因为家里有一本密笈“般若拳经”,遭到魔教的觊觎,不幸双双亡故,但那本拳经与年幼的儿子张舒恒,却被张帆的义兄林天翔带到洞庭湖畔的安乡镇。从此,林天翔就教张舒恒读书认字、习武练剑,望他长大以后报父母的血海深仇。
多年来,他们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张舒恒七岁那年,魔教使者再度来到张舒恒家中,夺取拳经。
碰巧,张舒恒那天出门在外,林天翔一人同魔教使者大战数百回合,正在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张舒恒突然出现,这令林天翔大乱方阵,魔教使者乘机偷袭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张舒恒,将他打成重伤。
之后,林天翔检察张舒恒的伤势,发现他心脉被那毫无人性的魔教教徒震伤,最多活不过五年,从此以后就不再让他练习武功。
四年之后,张舒恒为了救一个被打劫的小孩,不幸被强盗推下山崖,却因祸得福,在山崖底,张舒恒发现、并学得一代大侠欧阳无际的毕生绝学“太极心经”当然,他是不知道此经为何物的,而身上的伤势因此奇迹般得好了。
两个月前,张舒恒上山后,从魔教手中救下方若飞夫妇,紧接着就来到这里当店小二了。
那少年听得惊异万分,待张舒恒讲完,少年心想:
“这少年可善良!看来好人真有好报,听爹说心脉震伤是很严重的内伤,受伤者很难毫无异状的活下来,而他为了救人跌落山崖,竟治好了自己的病,难道不是天意吗!”对张舒恒好感顿生,觉得他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那少年想到此,笑道:“这位大哥,你说了那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张舒恒,你呢!”张舒恒问。
“我叫林秋竹,‘秋天’的‘秋’、‘竹子’的‘竹’。”
少年话音刚落,邻坐的人便大笑起来,其中一人斜着眼睛看着林秋竹笑道:
“好娘娘腔的名字!你们瞧那公子真像女子,我看他换上妇装,定然是美貌如花,比那掌柜俏女儿还要美十分!”林秋竹一听顿时脸红了,十分不安。
张舒恒连忙道:
“林公子,你不用伤心,名字不过是人区别人的代号,不用太在意,是吧?”
林秋竹点点头静下心来,故意提高嗓门道:
“我的名字的确像女孩的,那是因为我出生时,娘因难产死了,娘的小名叫竹儿,爹很怀念她,便给我也取名叫竹,而我又出生在秋天,故曰‘秋竹’。至于我像女孩,那是因太秀气,我可没办法!”
张舒恒十分同意,点头道:“其实你这样挺好看的。”
林秋竹一怔,脸上微微泛出红晕,突然似想到什么,从口袋掏出二两银子道:
“大哥,这钱还你。”
“你、你不是没带钱吗!”张舒恒吃了一惊,他那知这分明是少年贪玩,看看谁会帮他解围,自己搞的闹剧罢了!其实这少年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身世倒还颇有些趣味。
林秋竹笑道:“我会变钱,一变就变很多!”
“嗯?好奇怪?!”张舒恒摇摇头,甚为不解,不过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 ※ ※
这二个人谈天讲地、说古论今,如遇知已一般,甚为投机,不多时,便称兄道弟起来。
可那掌柜见状非常不高兴,喝道:
“白吃白喝的还不快走?我家小二还有事要做,不能同你闲谈!”
说罢,便拉起张舒恒就走,林秋竹一拍桌子道:
“本大爷今日就要让他陪我聊!”他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