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声的是五皇子:“二哥,急什么,再喝两杯。知道你娶到了大家朝思暮想的水怡晗,也不用这么炫耀嘛。”
“五弟,你还说,小心第一美女回去饶不了你。”太子道。真是,娶到了杜迎春还不满足,看你太子哥哥,就天天对着个黄脸婆。
“是是,太子殿下说得有理,不过听闻二哥您已经连续半月流连花丛,夜夜鏖战”这情形分明是还要拿楚凌轩前科说事,没安好心,四皇子忙忙打断,“今晚新娘子可比不得那些俗艳花儿,嫩得紧,二哥你可要悠着点哪,哈哈~~~”
听着诸位皇子的戏谑,怡晗不由自主的有点不安,妖女的勇气荡然无存,幻想着自己和楚凌轩被人逼迫脱衣服,一件又一件,最后两个都只穿个里衣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发抖原因嘛,大热天的当然不是因为冷)。
哼哼,你们这些皇子不要太过分,要不我过了新婚再一个个跟你们算账。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几位王爷。”若兰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是也从没遇到过这么多皇子齐聚的阵仗,惶恐着叩首见礼。
楚凌轩轻喝压住一室的嘈杂,举步走到水怡晗跟前,拿过喜色秤杆,慢慢从一角挑起喜帕。
“嫂子肯定倾国倾城哪——”四皇子小声感叹,不过一个哪字还没吐完,就被一片抽气声淹没:
水怡晗这张容颜,便是满头价值连城明媚耀眼的珠翠,也瞬间被比下去失了颜色——“应惭西子,实愧王嫱。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屋子里寂静了好一阵,半日各位皇子才收回失态的目光,意识回笼。想他们无不都是垂涎过水怡晗的,如今见到了她嫁作人妇的绝美新娘妆,心里那个不爽啊,够他们郁闷几天了。楚凌轩突然有些后悔,这喜帕早知道不应该在诸位弟兄面前掀开的。
接着水怡晗也一一行礼回应,虽然心中是把这帮色迷迷的人骂了个遍。
皇家不比民间,哪怕闹洞房,也是有一定规矩,不可太过的,还不都是那几套,什么咬苹果,走独木桥,对联子等。
本来像咬苹果呀,独木桥啊,在一般新人的看来,也算是有挑战性高难度项目,能给诸位看官带来欢声笑语,不过怎知道放到这两位身上,就完完全全地变味儿了——
毛病就出在,这两位都有武功。
咬个苹果,任你线头怎么上上下下不安分,这两人就是能做到一下子咬住各自那半边不松口,让诸位皇子面面相觑:“厉害啊~~~”
走独木桥就更是不在话下。你想,水怡晗楚凌轩,轻功好得哪怕离地三丈悬跟绳子都能从容而过,何况走平地的窄凳子?什么状况也无,两个人轻轻松松就走过长凳子,惹得一干想看笑话热闹的皇子们从两眼放光到无聊透顶再到垂头丧气。
唯一有趣些的就是对对子,这是专门针对才女新娘的考查项目。你别看这对联,不仅需要反应机敏才思匪浅,含义也得“深刻”才行,否则不过关——
又是五皇子先出口:“我的上联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
“呵呵,”水怡晗干笑两声,五皇子是吧,你等着,以后跟你单挑,不好意思硬着头皮道,“师傅压师娘师娘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天哪,真想把自己舌头咬了,地缝在哪,速速现身。
太子也站在二弟的角度出了一联下联:“东长庚,西启明,南极北斗,我即接新人。”
怡晗咬唇,闷声道:“春芍药,夏牡丹,秋菊冬梅,谁是探花手。”
一群人终于找到乐子可以畅快整人了,怡晗不是神仙,在一条接一条的对联的冲击下力不从心,被惩罚喝酒加脱衣服加献吻夫君,尴尬得一代妖女也只愿夺门而逃。
直到怡晗如此好酒量的人也头重脚轻飘飘然,楚凌轩才无奈道:“谢天谢地谢诸君,君本无才哪会吟?”这是送客的标准词,因为这句诗的下半句是“曾记唐人诗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于是,皇子们这才轰然而散。
热闹一过,交杯酒也喝过了,两个人对坐,看自己脚下,无语中,更显气氛之不和谐——也不是这两位有多纯情,而是条件不允许——
坚实的窗框却禁不起女侠的一个掌风,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看来今夜,不太平,”还是怡晗先出声打破沉默,看着立于窗外的愤怒的女人。这女的怡晗见过,就是上次秋千杀人事件的凶手,地地道道的冷美人:脸上是冷笑,手中是冷剑,目光更是寒彻透骨。
怡晗扯出一个笑容,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别一天到晚哭丧着脸,我没有欠你钱。”冷美人见怡晗居然认出了她,更是不打算留活口,长剑出鞘,飞身跃进房间。
怡晗提前瞟了瞟楚凌轩,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痞样:“哼,想置身事外,由不得你!”想罢,身动,楚凌轩还来不及反应,怡晗就急速缩入他怀中,紧紧拉着他衣襟楚楚动人可怜兮兮地道,“夫君,我怕。”眼中泪光盈盈,手不停的颤抖,声音也哆哆嗦嗦充满惧意,演技之好不由你不信。
第二十七章洞房花烛惊悚夜(下)
“二殿下,您不能娶别的女人!”冷美人的剑刺过来。
楚凌轩皱眉。尽管不愿意,但水怡晗实在是抓得紧,大有你不保护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之势,无奈之下只得出手挡剑。
对付一个女人不需要怎么动手,楚凌轩扫扫袖子冷美人就近不了身。低头看看怀中瑟瑟发抖的某女,暗中偷笑,计上心来:“是你自己上当的!”
很快怡晗就发现楚凌轩在打斗之余,一只手不安分起来,有意识地穿进衣服里,从自己腰间向上攀爬至柔软的胸脯。
怡晗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法,怡晗只好手脚踢打以示警告。楚狐狸却毫不介意,反而俯首在怡晗耳畔,低笑:“娘子自动投怀送抱,为夫岂敢怠慢?”总觉得这女人不是真的害怕,做戏嘛,楚凌轩也不差,何况随时随地占上风是二殿下的一贯准则。
“夫君”怡晗叫得咬牙切齿,不过面上还是柔情似水,“现在的情形”
“无妨。”楚凌轩笑得淡然,手继续游走下滑。
看剑不能近身,冷美人发狠投放暗器。
楚凌轩借着替怡晗挡暗器的机会,名正言顺地把怡晗扑压至床上,手还是放心大胆地继续窃玉偷香。
怡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压住火气道,“夫君,还有别人在!”
“反正今天是我洞房。”楚凌轩险险闪避过一枚暗器,笑得无辜加得意。
怡晗在身下被压得喘不过气,丫的,这男人看起来身材很好呀,怎么会这么重,难受啊,骨头都要碎成块了,诅咒冷美人道:“妖女报仇,决不轻饶!在你碗里加巴豆,拉不死你;在你菜里加尖椒,辣不死你;在你床上丢耗子,吓不死你!十大酷刑在哪,找出来一条一条拿你实验,明儿就让你上魔教黑名单,来个红烧冷美人,不怕你不融化!”
冷美人屡次不得手,倒被楚凌轩的指风划伤了手臂。
美人身上最怕留下疤痕,自然是要去快快擦药医治,临走之前,向水怡晗飘来无比狠毒加哀怨的目光,信誓旦旦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送走不速之客,楚凌轩放松下来,不过怡晗却仍然如临大敌——
因为某男低沉沙哑地喊着她的名字,重新把手迫不及待的伸进来在怡晗身上四处点火。为什么只要是美女,男人都可以来者不拒,可是女人不行,面对自己不喜欢的男子,逃避和抗拒是本能。
“夫君,不要。。。。。。窗户”天哪,这窗户早已被冷美人弄成了漏风洞,外人随时可以看进来欣赏风景,怡晗可不想自己成了春宫戏主角,打算借机脱身。
这点心思怎么瞒得过楚凌轩,低首埋入怡晗白皙纤美的颈项轻啃亲吮:“你是我妻子,只有我才有权利说不。”
怡晗反正打死不要如此“光明正大”行事,豁出去打算用迷药把二殿下弄昏再说。手悄然抬起,只要指头轻轻一挥,楚凌轩就会立即睡去——然而正当此时,窗户外头出现了另外一抹丽影。
于是楚凌轩只有先放开怡晗,专心对付另一个美女的血泪控诉。
怡晗缩到床脚,吐纳吸气。这是办喜事么?更像是一个江湖大恶人丧礼,以前的仇家都寻上来了(依寒以前一直认为自己要死了就是这番光景~~~)。虽然也不大希望楚凌轩碰自己,这些女侠其实是帮了自己忙,但这样血雨腥风的洞房花烛夜还是不免令人动气。
楚凌轩只敢用皇家请的武林联盟的师傅教授的武功,自己作为楚暮沉的杀手锏半分不能显露,而这位女侠却是心狠手辣武功一流,还有一个帮手,所以一时间楚凌轩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刀光剑影满庭院,一弯冷月照新房。”水怡晗轻叹道。真是佩服自己,自家夫君拼着命渐渐支撑不住,自己却还能有诗情画意吟出佳句来。
打斗越来越激烈,破坏力越来越强大,再这么下去新房都要被拆了。
无法,只得转移战场,楚凌轩和女侠们跳到外边花园里打成一片,而随后赶来的侍卫护住了留守的怡晗。
色狼走了,杀女也走了,没啥好担心的了,怡晗身心俱疲,和衣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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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门一打开,若兰冒出头来,一边还站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
看看房中凋零的景象,不难猜到昨晚怎么了,不过若兰处变不惊,兴冲冲地指挥着那个小丫头伺候怡晗梳洗。
“若兰,这孩子才多大,你就欺负别人。”怡晗看若兰终于升一级可以指使别人后的兴致高涨的模样,打击道。
“不小了,十二岁了,”若兰一屁股坐到床沿,小声道,“不过人真的很单纯。是昨天王府拨过来的,小姐给起个名字吧。”
“名字”怡晗打了个呵欠,“雪碧,可乐,七喜,鲜橙多,天气热叫沙冰也行,任选一个吧。”反正若兰娘一到炎炎夏日,对着那白开水的时候就会念叨这几个名词,耳朵都起茧子了。
“哦,本来我看她那懵懂样子想过叫她菜鸟的”若兰遗憾了下,“不过这是不大雅,还是叫雪碧好些。”
“楚凌轩呢?”多好啊,一晚上没回来。
“昨天一战从府内打到府外,越走越远,现在找不到人了,”若兰忽然想到什么,一贯笑意洋溢的脸也沉下来,“小姐,二王府内务一直是侍妾许琉心在掌管,小姐要不要见见她?”
偶素王妃卷
第二十八章当我是加菲?(上)
“看你这个脸色,怕是已经见过许琉心,而且,还吃了亏了。”怡晗默然一阵,突地笑道。
“小姐怎么什么都猜得到,”若兰扁嘴咕哝道,“只是到她那里领这个月的生活费,有必要摆架子么?钱又不是她挣的,她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居然敢拽成这副样子!”
府里,按规矩,除了楚凌轩,其他人的用度都是先到内务管家许琉心那里去开票,再到账房支取,一月一次。本来,怡晗嫁过来,内务大权许琉心应该转交给王妃了,不过现在楚凌轩不知所踪,当然许琉心不会放手。
“没事儿,先不用府里的钱就是,我的嫁妆私房也不少,先垫着。”怡晗挥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自己初来乍到,还没必要跟许琉心一般见识,先让她张狂一阵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姐你看,那个女人就是许琉心。”怡晗的房间临着花园,若兰一转头,就看见两个女人说说笑笑,慢悠悠地过这里来。许琉心多半是以管事的身份过来恭贺新婚的,而另外一个女人看来也是侍妾。
怡晗走到窗前探头,隐隐的对话借着晨风飘入耳朵。
“琉心,你这发饰好别致呀,上面嵌着这么多颗上等珍珠。”那只身姿妖娆的波霸火鸡,脸上涂得白惨惨一片的美女,轻启血红色樱桃小口,娇声细语道。
“呵呵”一边的许琉心笑得一嗝一嗝地,好像羊角疯在抽搐,或者说好听点如母鸡生蛋。满头插着珠翠金钗,还真把自己当刺猬了。得意洋洋道,“还好啦,这是殿下赏赐的,不过是南蛮进贡的寻常货色,全国就我这里一个,皇贵妃娘娘那里一个,很普通的东西罢了。你今天的这身衣裙好像也是殿下赐的呢,真漂亮。”
许琉心转过脸,怡晗看得清楚,觉得她的五官有些像一个人,不过具体是谁,却一时记不起来了。
“是吗,多谢。只不过用顶级五彩丝线和彩色羽绒,耗费一百织女三个月的时间织成的而已,小意思嘛,”火鸡女轻掩团扇,笑得超级豪放,波霸乱颤,“对了,昨天宴席上的那和尚你看见没,真可笑,跟个饿死鬼投胎的乞丐似的,不仅胡吃海喝,还居然跑到厨房偷东西”
“是啊,被人抓到了还大言不惭,”许琉心一脸嫌恶,“打碎了好几瓮酒,害得最后有一桌人没酒喝”
听到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敢对自己师父出言不逊,怡晗心下超级不爽。哼,师父纵有千般不好,也不是你们可以品头论足的。虽然现下不敢过于怎么了你,但若兰娘教训得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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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些客套话,怡晗还没招呼这两人坐,许琉心就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火鸡女看了一眼怡晗,见她不置可否,也跟着许琉心坐下了。在许琉心看来,大家里的弱质女流,该是除了哭啥也不懂,怎么能跟她斗呢。
雪碧端上茶来,不过正要走到火鸡女身边,却突然如重心失调般,直直地向前扑去。茶杯飞向火鸡女的五彩衣裳,啪的一声,滚烫的茶水泼了火鸡女一身。火鸡女尖叫着跳起来,茶杯滚落,摔成碎片。
“怎么样,烫伤了没有?”怡晗赶紧关切地问道。
许琉心也急急道:“你没事吧?”
看着许美女脸色,怡晗心里冷笑:“这人演技和我有得一拼!明明是她偷偷出脚把雪碧绊倒的,却在这里装好人!”转念又不屑一顾,“这种整人的招数,早就被人用烂了,只对付雪碧这样单纯的小孩子还有点用,真当我也白痴到这种程度?”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