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蜕层皮!”——人人都慌乱着急,而和她关系最近的某男,却居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站在人群中袖手旁观,凤眼斜睨着怡晗,不时与他旁边的一个美女亲昵说话,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本来他一个轻功腾身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却就是一动不肯动,脚下仿佛被定了钉子。
众人的救援工作进展缓慢,下面的稻草半日还没有一寸厚,爬梯子的人怕动作太大摇动梯子让怡晗更加抓不紧,速度如蜗牛,一直没能爬上来。
怡晗觉得手有点酸了,虽然再撑下去也没有问题,但这样明早起来手臂就会很痛,提不起劲儿,而自己处境一直危险,手臂没力气怎么自我保护?所以,心中决定一下,眼珠一转,叹息一声,便放开手,身子直直下落——
在下落的过程中,怡晗暗中一个借力,直直地往楚凌轩的方向扑过去。楚凌轩暗叫不好,刚要闪避,怡晗却早已料到他的闪避方向——最终结果,摔在了他身上。
怡晗自然是毫发无损的,为了出气,怡晗还装柔弱赖着不起来,一直压住楚凌轩,压得他呲牙咧嘴。直到后来人们围上来,拉起怡晗,这才把楚凌轩拯救出来。
如果说平常人,经怡晗这么一撞,不死也得瘫痪了去,不过还好楚凌轩内力深厚,只是摔得全身散了架似的疼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伤。
而怡晗起来后,挣脱了众人的搀扶,顾不得拍拍身上的灰尘,赶紧重新扑回楚凌轩身边,俯身无比哀切地关心道:“夫君,你怎么样?你没事吧?都是怡晗不好,要是怡晗摔在地上死了,就不会伤着夫君了呜呜呜,夫君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着说着,泪珠滚滚而下。
楚凌轩痛得说不出话,心中暗骂:“什么叫我没事吧?!我当然有事!大大的有事!”
众人没有明哲,还一直以为是楚凌轩主动奔过来当怡晗肉垫的。看他们夫妻俩个如此情深义重,又想到这次红线测试的结果,一人忙道:“你们夫妻真可谓有缘分哪,这位妹妹,你的绳子的另一头恰好是你夫君呢!不信你自己可以看!真的很巧,我参加这大会都几年了,另一头从严没被我家那位拿到过。”
“那是了,只要是夫妻分别拿到绳子的两头,那就一定是幸福一辈子的。”另一个道,“话说回来,我们镇上几年来都没有出过夫妻这样一条绳的了。”
“怪不得可以有惊无险,恭喜了恭喜了。”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上前祝贺,有劝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有预言一定会白头偕老相濡以沫的,总之大家都觉得他们有缘。
如此情形,楚凌轩还能怎么?说月老要是真这么牵红线那肯定是他气糊涂了?总不能破坏大家的兴致吧?于是,只有艰难地开口,拉着怡晗深情款款地道:“娘子这是说什么呢,有夫君帮你挡着,什么都不用怕。”边说还边帮怡晗拭去眼泪。
楚凌轩在众人帮扶下站起来,但由于脚实在太痛,走路暂有点困难。怡晗赶紧亲自扶住他,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梯子,还替楚凌轩和自己真诚鞠躬,谢过大家的帮助。
在场所有人见状,都被感动得声泪俱下哭得唏哩哗啦,以为见到了孔雀东南飞再世,女人们为曾经觊觎楚凌轩而羞愧不已,这样的绝世好男人,果然要怡晗那样体贴和全心全意的女人才能配。
在大家的沿途护送下,怡晗扶着楚凌轩向客栈走去。
“你不知道这样撞过来是会死人的么?”楚凌轩恨恨道。
“那你也不会不知道,人要是从高处摔下来也是会死人的么?”怡晗回瞪了一眼,“所以我才找个靠垫。”
“你真的会摔死?我不信。”楚凌轩忽道,目光锐利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怡晗顿住脚步,嘲讽的一笑,不答。
第七十一章采花贼的际遇
漆黑的夜。
屋顶之上,一个人影在用轻功起落翻腾着,跳跃过重重房檐。
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大东西,不过看起来这丝毫不影响那人的速度。
怡晗眼睛眨了眨,轻呼一口气,缓缓睁开眸子。
睁眼就看见一双狂奔的腿,知道自己是被人家扛着走。
“丫的,打劫美女却不晓得怜香惜玉,给我弄个舒服点的姿势,累死姑娘我了”怡晗倒挂在那人肩背上,随着他的轻功而颠簸着,胃里有些难受,甚至想呕吐出来。
对了,自己是怎么被劫的呢?好像是和楚凌轩进了大堂吃晚饭,然后吃饭前楚凌轩中途有事离开了一会儿,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人扛着劫走了。
貌似是饭菜里下了迷药,长得美不是我的错,出来招摇惹上色狼就是我的错了?怡晗轻轻摇摇还有点迷糊地脑袋,感到那人的脚步终于踏上亲爱的大地母亲了。谢天谢地,第一次觉得脚踏实地地走路比运轻功飞好。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怡晗想到破旧二字,立即开口相问道:“我说这位仁兄,屋子里的床上没有老鼠蟑螂蜘蛛等啥的吧?”
采花贼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早醒了,而且一开口不是像其他女人一般,边高声呼救边奋力挣扎,而是相当紧张的打听床铺的卫生问题。
几下子点了怡晗几处大穴,使得她不能动弹。然后把怡晗放下来,站好:“姑娘放心,我这床,定期总会有女人来睡,所以一直挺整洁的。”
“哦,那行。”怡晗不介意地点点头,又悠悠地道,“还有,虽然知道你扛着我一路奔波也委实辛苦,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这梯子倒挂着我的脑袋和胃会很不舒服。麻烦你下次换个方法,比如背着走什么的,应该会好些。”
“下次?”采花贼嘴角有点抽搐,这女人,脑筋还正常吧?怎么一开口,说的话都很奇怪,不符合这样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色狼羊羔的气氛。
拜托,你如果不能像有些女人那样三贞九烈,下地就往墙上撞去,也好歹来个惊声尖叫哭喊求救啥的吧?或者你哪怕指着我破口大骂一回也好啊?你淡定成这样,把我这个大名鼎鼎让无数女子闻风丧胆的采花贼当成空气直接忽视,简直是彻底打击了我采花的成就感。
“你还愣着干嘛!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怡晗把采花贼从胡思乱想的郁闷中拉出来,提醒他你还有“正事”要办。
采花贼这才惊觉,抱起怡晗就往屋里走。先把怡晗扔到房间的大床上,然后转身去点蜡烛。
“我看人家江湖上的大侠小侠,点蜡烛哪个不是一甩袖子靠着内力就点上了,哪有你这样还要专门拿火折子去点的?”怡晗继续打击采花贼的自信心,弄得采花贼点蜡烛的手都抖个不停,好半天才让蜡烛燃上。
“你们女人知道个什么!”采花贼忍住怒气,“我轻功好!”当采花贼什么都可以不好,但是轻功一定要好,这是常识。
“噢。”怡晗没再说啥,不过心底里还是继续鄙视道,好你个头,你丫的轻功还没有我的一半好!
点上蜡烛,采花贼就爬上床来,向怡晗逼近。
怡晗也不躲闪,倚在床头看着他奸笑着靠过来。其实看他这个相貌,还是长得不错的,不过可能是长期纵欲的关系,脸庞有些浮肿,五官没有精神。嘴唇也喷着热气缓缓贴上来,怡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采花贼发现,怪事就在这里发生了。他想吻上怡晗,可是不知为什么,脖子及其以上就是不听使唤,伸直到离怡晗嘴唇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要想再前进却总是不能,试了几次都如此,真可谓‘寸步难行’。
正纳闷间,怡晗却灵巧地一闪,从魔爪下脱离出去。
“我困了,谢谢你提供免费的床。”说罢怡晗打了个呵欠,顺便抬臂伸了一个懒腰,手就这样举到半空,一伸展,有意无意地就打到了采花贼脸上。看似轻轻地一拍,却即刻使得采花贼成了熊猫眼。
采花贼一时间懵了,等他回神,整张脸很快肿起化作包子。
“你!”采花贼惊觉上当,刚想提气却发现自己全身根本动不了。
“你什么你?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挤着睡。”怡晗瞟了眼采花狼的表情,腿一个横扫,就把他扫下床去。
“你是谁?”本能的反应,那色狼忙问。
“噢?你既然劫了我,却搞不清我是谁?”怡晗兴趣缺缺道。
“我自然不知道。我只是看你漂亮,一时性起劫了你过去想尝尝味道。”采花贼挣扎着坐起身来,嘴巴还挺硬,“我采花六郎的名号,江湖上的人都晓得。”
“对,我也知道。如果是别的姑娘,你看见人家漂亮,临时起意,的确可信。”怡晗的眼神倏地转为凌厉,“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跟踪了我足足半月!你这是一时性起?说吧,你要怎么跟我解释。”要不姑娘我吃饭了撑着才会今天故意引开楚凌轩,让你能用迷药把我掠走!
色狼沉默了。
怡晗也不急于逼他:“你先想想吧,我待会儿再来问你。不过,提醒你一句,你用的那迷药,已经过时了,那是我三年前研制的,解药早就满街都是了。”
说完,怡晗下床,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充饥,都是因为这色狼,晚饭都没吃成,现在真的好饿了。
借着微弱的烛光,在厨房里翻找一通。
“两个萝卜?”怡晗挥动着手赶走鼻子前扬起的灰尘,找了半日居然只有这个,“像你们这种荒淫无度的人,居然只吃这样的东西度日?我打赌你没几年就得精尽人亡。”
不过怡晗实在是很饿了,根本不讲究,有萝卜也不错,起码可以煮锅汤喝。
洗干净萝卜,怡晗便开始切起来。要知道,切菜,可是怡晗的独家绝活,不过,她很少现于人前,因为——
萝卜放好在案板上。
怡晗不像一般人一样,把它先分小些,再切片。
只见她手拿菜刀,略一沉吟,紧接着轻轻用刀面拍了一下菜板。
虽然轻轻一下,但由于这一拍之中注入了内功,非比寻常,萝卜立马就被震得跳起来,跳至高高的半空,然后直直的向下坠落。
等萝卜从上往下刚巧落到怡晗眼睛稍上方的位置,怡晗便拿起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萝卜左右开弓。
采花贼也看见了怡晗切萝卜的样子,他只觉自己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刀穿梭于萝卜之中,速度太快,最多瞥见点影子。
而正下方,是一个簸箕,切好的萝卜在空中如雪片般纷纷落下,全部装入里面。
整个切萝卜的过程用时很短,而且切片厚薄均匀,看得采花贼新奇不已,目瞪口呆,连连叹服。
不过,采花贼的叹服可不代表他不动歪心思。
看怡晗忙着提水洗碗啥的,那色狼一点一点地悄悄往门口移去。怡晗的点穴并不猛,再隔一会儿内力就能冲开被制的穴道。只要逃到门边,就有希望。
“一丈五寸三寸”采花贼紧张的挪动,心里数着,“好了,可以触到门框了,只要把门打开”
正在他艰难地伸手想要开门时,一把菜刀直直地飞过来。那色狼以为怡晗要砍了他开门的手,慌忙缩手,哪知菜刀却是准确无误地给了他的命根子狠狠一下。
“啊!”采花贼顿时一声惨叫,痛不欲生,汗如雨下,血从下面惨出来,红得刺眼。色狼认为怡晗阉了他,心里也霎时崩溃,陷入绝望之中。
“我看你是痛糊涂了,我没有阉了你。我刚才只是用刀另一边不锋利的棱,在你那东西上面切了一下。”怡晗耸耸肩膀。虽然是没有阉,但以后那色狼想要在床上大展雄风,恐怕再也不行了。
看采花贼满眼的怨恨,怡晗又声音转冷,道,“我让你看我切萝卜,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儿,让你能够想象一下,如果你就是那萝卜,当会如何?哪知道你智力低下不能领会,还是执意想着逃走!这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
真是的,我那可是至上武功与做菜技艺的完美结合。因为作为怡晗不能用武功,而作为依寒又几乎不做菜,所以我这辈子这么切菜还是第二回呢,饱了眼福你还不满意!
不再管那人,怡晗赶紧烧水。生火的时候,怡晗对着灶里的柴扔了一个火折子,掌风一扇,火就旺起来。
“这里没有鸡,要不可以给你看看,因为杀鸡也是我的绝活。我手指一动哪,那可怜的鸡还没来得及扑腾就升天去也。”怡晗盖上锅的盖子,“你要是还敢乱动,我就只有把你当鸡看噢。”
这样一来,采花贼果然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安静下来,一心只想着平复下半身的剧痛。
“哇,好烫!”怡晗把热腾腾的萝卜汤端上桌,满意地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
吐吐舌头凉快凉快,怡晗头也不抬道:“好吧,现在开始解释。如果我听了满意呢,等会我吃饱喝足了可以就这样放你滚。否则的话——你自己发挥一下你那干枯的想象力吧。”
于是,在怡晗喝下第三口汤的时候,那人的口中除了呼痛,终于说出了别的话来:“是有人雇佣我的,给了我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你还真厚道,这么危险的工作,你该至少要一万的。”怡晗点点头,“你继续。”
“那人跟我说了,是看中我轻功可以,懂得隐藏自己行迹,要我跟踪你,随时汇报情况。”采花贼疼痛过去了些,一口气道。
“没有叫你奸了我?”
“没有,那是我见你美貌,自作主张。那人只是要我跟踪。”
“是么?也没叫你放火?”怡晗抬眸,“那就奇怪了,上回我住的那客栈是怎么烧起来的?”我当时留在火场不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核实一下么!
“是我。”采花贼垂头承认,“是那人叫我放的。”
“除了跟踪和放火,那人就没有别的要求了?”怡晗手指摩挲着碗的边缘,嘴动了几下,最终道,“比如说要你教易容术?”
“有的。问我,怎么才能使得一个男人化装成女人。”
“就是这个!”怡晗心中高兴了一把。
“不过,还是有奇怪之处”那色狼犹豫道。
“?”
“那人,就我判断,自己明显已经是个女人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怎么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