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是昨晚就直觉夫人今天会看上这个钱袋，因此早早就备下了。果然还是我了解夫人哪！”
“”怡晗咬牙，都怪自己没说清楚，不光是钱袋，连着钱袋里装的银子通通都要！
“夫人反悔了，不要这个钱袋了？”
“谁说的，我要！”怡晗一把抓过钱袋。哼，不要白不要，好歹也是二两银子。
楚凌轩满意了，愉快地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啊，我还没逛街呢。”怡晗的意思是说，我要和姐妹们一起逛街，我要买东西，你不至于不肯给钱吧？这样在其他侍妾面前你多没面子。
扫了一眼怡晗身后的女人，楚凌轩皱眉，道：“好吧，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我会跟在你后面付钱的。”
楚凌轩话音未落，怡晗早已不见人影。
一会儿，洛城各大名店都响起了水怡晗轻松快乐清脆爽朗的声音：“好的，掌柜的，这些我全要了！”
于是众人吃惊得睁大眼睛，许多掌柜的自认在洛城经营几十年还未见过如此——富婆！
“这妖女！！！——”楚凌轩怨气冲天，磨牙霍霍向怡晗，惹得刚到洛城门口的几个和尚尼姑直念菩萨保佑，此处怨气凝重，必有妖孽出没。
一刻钟之后。
水怡晗拍拍手，优雅地被各大店铺的掌柜亲自隆重欢送而归。
“夫君刚才说要去哪？等你付完钱，我们这就走。”
“哦，也没什么。是我们两个的师父来了。我记得怡晗你，最喜欢他们了，看到那两位老人家，通常是两眼放光（其实是两眼喷火），令当时的我，记忆犹深。走吧，我们去好好孝敬孝敬他们。”
“呲——”怡晗再次欲哭无泪。怎么转身又踩到了刚才的那块香蕉皮，没差点又摔了下去。
楚凌轩含笑扶起怡晗：“夫人，就是要见师父，也不用这么激动吧？看你，都兴奋得摔了。”
“楚狐狸！你这只该被杀千刀的混蛋王八蛋鸡蛋加鸭蛋！哪壸不开提哪壸，为啥要在这么关键的洛城之行里见师父啊，师父一定会催着我早生贵子的”怡晗第三次欲哭无泪，被楚凌轩亲亲热热地拉着往师父们住的客栈行去。
跨进客栈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锅碗破碎，筷子遍地，桌椅瘸腿，木墙倾颓，几个地痞正和一个和尚一个尼姑相斗正酣，全然不顾客栈底楼几乎已经全毁，店小二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惨状。
作为徒弟，楚凌轩当仕不让地要出手帮忙，却被怡晗一把拉住：“先别。这几个小流氓，哪里是师父们的对手。你先清点一下，钱袋里还有多少余钱才是正经。”
“为什么要数钱？”楚凌轩大惑不解。
“夫君，你看这客栈满目狼藉一地疮痍，最后不该我们赔钱该谁？”这已经是惯例了，师父们太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这么一助，最后掌柜的都是逮着他们做徒弟的赔偿损失。因为那些恶人要么逃之夭夭，要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找谁给银子去？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那几个除了会摆摆酷耍耍流氓其他什么都不会的地痞，自然是被自己英明神武的伟大师父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呼天抢地连滚带爬地逃出客栈门外，临走，还发扬了“打不赢就撩狠话”的地痞流氓的优良传统。
至于打架的原因，则可以好比那种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蠢人见天上有只鸿雁飞过，幻想打下那雁后美餐一顿，结果竟至于为了将雁肉红烧还是清蒸的问题大打出手的故事。当然，师父们不是蠢人之一，而是看不惯居然有人能蠢到这地步而横插一脚，结果几下里就打成一团了。
“钱够么？”
“如果你刚才不买那么多东西，也许够”怡晗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
“那么我再回去通知刚才那些店铺老板，告诉他们，我买的东西不用送到我那里去了。就送到这个客栈来，用那些货品来抵赔偿好了。”无奈，怡晗只得道。
“夫人果然深明大义贤淑良善。”楚凌轩点头称赞道，“其实，我跟你说，刚刚是我把钱算错了，重新核算下来，赔偿应该是够了的不过夫人既然已开金口，我也不好拒绝不是么？”
怡晗闻言，第四次欲哭无泪中。
第八十一章身孕和怡晗的表白
“师父”怡晗和楚凌轩打发好客栈老板，过来和师父们见礼。
“好好好。”怡晗师父看见这一对终于在一起了，心里很高兴，一个劲儿地晃着自己的光头说好。
“咦？怎么只有两个人？”楚凌轩师父却依然不满意，上下打量怡晗道。
楚凌轩不知是反应真的慢了还是故作不懂：“对啊，师父，本来就只有我和怡晗两个人。”
怡晗只是脸上肌肉抽搐着不发一言，真盼着自己此时消失在空气里的好。
“还说！”尼姑合十，阿弥陀佛道，“你们成亲都多久了，怎么半点音讯也无？我和你师叔都急！”
“没有，我才不急”和尚急忙想撇清关系，却即刻被尼姑狠狠地揪着了耳朵，忙又改口道，“是啊，依寒，我也急，你赶快生个小皇孙或小公主给我抱着玩玩。你想啊，这天下可以抱着皇室血脉的师父能有几个？你就让我也骄傲骄傲。”
“玩玩？”怡晗汗颜，师父，我孩子要真在您手里，那我得天天给菩萨烧香磕头保佑他没有生命危险，比如您老人家抱着抱着就把他抱到地上去了什么的。
“师父说笑了。您也知道我和楚凌轩其实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特别是最近，要真的有了身孕，甚至生子，恐怕也应付不下来”怡晗赶紧摆事实。这也是大实话，最近不轻松，将来会更忙，自己哪有安安心心相夫教子的空闲？就算自己真有那份心思，武林中有些人估计也不会让自己安宁，“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要顺其自然，急也急不来不是么？师父，师姑，你们就别管这么多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生的行不？”
尼姑暂不理会怡晗，转向和尚，恳切道：“我突然觉得，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
“？”和尚奇怪道，“这本来是夫妻两个之间的事情，与你我何干？如果师姐你是认为修习我们的这门武功对他们两个身体有啥影响的话，我可不赞成。你要刻当初我们的师父师娘可是养育了五个孩子的。”
“我们是他们的师父，对他们的教育负有责任。不过你看看，我们都教训出来了什么？水怡晗表面装淑女暗中做妖孽，楚凌轩也是两面完全不同。你掰着指头算算，他们夫妻俩年纪不大，却做了多少坏事杀过多少的人了？”
“这个也和孩子没啥关系吧？”
“哪里！关系甚大！积德啊积德！杀戮太多，上天不垂怜，送子观音娘娘不理会你！”尼姑痛心疾首起来，“肯定是这样！人家夫妻要求子，哪个不是成亲后好事做尽广施恩惠吃斋拜佛的，哪像他们，别说以前的旧账，光是来洛城这一路上，就杀了多少人？师弟，你看看人家下诅咒，不都是说什么坏事做尽断子绝孙的么？”
“尼姑！——”水怡晗和楚凌轩闻言，超级有默契地齐齐出声。
“什么？你们刚才叫我什么？”尼姑惊起。
“师姑，虽然我的确是做了些坏事，但也没到那份上吧？特别是关于杀人一事，我更是问心无愧，人犯我我才犯人的。”怡晗先道，忽略掉师姑的问题。
“先别说这个，我只问你们，刚才叫我什么了？”尼姑果然不好糊弄。
“怡晗说得没错，师父您就别在纠缠这个了，有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跟您说的。我们两个，真的没有传言的那样坏的。”楚凌轩也跟着打哈哈。嗯，看来师父到了怡晗有一次跟自己说的那个啥，对，更年期了，实在是
“算了，说不过你们。我呀，这次武林大会完了就回山上尼姑庵去，吃斋念佛求菩萨，积下的那点功德，我自己也不要，全拿去给你们赎罪。”尼姑摆摆手，拉过怡晗，“虽说生育之事，是天意为主，但做人的也不可以不努力。我这就给怡晗你把把脉，然后开几付药，你拿回去吃吃看，也许有些效果。”
“多谢师姑。可是真的不用了。”怡晗才想天天吞苦药，牵着嘴角讪讪道，“我身体很好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什么都不需要补。”
尼姑眉毛一挑：“不吃药？也行。不过下面我就和你师父来讨论讨论你和楚凌轩欺骗我们如此之久，按师门规矩，该受到什么惩罚。”
几乎所有的武学门派里都规定了，要尊师重道，对于自己的师父，是不可以有所欺瞒的。但是，怡晗和楚凌轩在成亲这一问题上，的的确确是没有如实禀告的。水怡晗在试探出楚凌轩就是楚暮沉后，没及时跟师父说，害得师父那阵子还在为她和楚暮沉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而焦心。而楚凌轩更不用说了，连自己成亲的事情都瞒着他师父，害得尼姑那会儿一直以来都为他单身的事宜焦头烂额四处奔走。
所以，两位师父为了这事情耿耿于怀甚至“怀恨在心”那是肯定有的，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用尼姑的说法来看，就是看在可以抱皇孙或公主的份上。要知道两位师父可是出了名的性格多变阴晴不定飘忽难以捉摸，又说一不二，不讲道理起来，连妖女和狐狸都要怕得抖上三抖。
“怡晗，你还是”楚凌轩知道自己师父可是太难搞定了，生怕再扯出以前的旧事。
怡晗也懂了楚凌轩的意思，他既然这么说，就是表明只要自己肯乖乖吃药，那么以后自己对他提出什么条件他都认了，只求自己不要惹了两位老人家。这么一来，嗯，还是挺划得来的。所以怡晗不再抗议，把手伸给师姑，让她诊脉——
安静了半晌。
“水怡晗。”
“在，师姑。”
“你”尼姑的脸色有悲有喜。
“师姑，该不会是我中毒了吧？”这是怡晗最先的职业反应。有些毒无色无味，不易发觉，难不成师姑发现了？
“不是。”
“那”怡晗有点害怕了，“我得了什么病？”不会吧，我一直身体健康的呀。中毒没关系，全天下的毒自己几乎都可以解，但是生病就不好说了，自己可不是神医。
“没有。”尼姑突然激动起来，“你健康得很啊，不错不错！”
看着师姑突然潮红兴奋起来的面颊，怡晗蓦地倒抽一口冷气，颤颤道：“师姑，该不会是我怀孕了吧”肯定不是一定不是绝对不是！
“没错！都快两个月这样了！”尼姑跳将起来，“怡晗，你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关心过自己身体？！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你就不会感到恶心啊呕吐啊食欲异常啊，也就是平时说的害喜什么的？”
“没有啊，我一直好得很。能吃能睡，我什么都没意识到的！”怡晗惊讶得气息都不稳了，楚凌轩也不知所措。
“现在好了，我放心了！我马上跟你开安胎补身的药！你自己也注意些基本的东西。”尼姑命令楚凌轩，“还在洛城磨蹭什么！趁现在不过一个多月，早些带怡晗回王府去！怀孕了还是有丞相夫人或者德妃娘娘在身边陪着比较好，她们都是过来人了，有经验。”
“可是既然怡晗有了身孕，这样舟车劳顿的回去，动了胎气也不好。”楚凌轩知道现在决不能离开洛城。
“你一路走慢些，哪里就劳顿了？怡晗身体底子好，没有问题。再说，孕妇也需要一点锻炼才更好。”
“这”楚凌轩为难。
“师姑，我和夫君有要事在洛城办，武林大会结束之前，绝对不能离开。”怡晗一开始被自己突然升级为孕妇而弄得有些发懵了，现在镇定下来，便坚持道。
和尚也不同意：“怡晗，有什么事情比脖子里的孩子更重要？没见过你这样作母亲的。如果你担心路上安全，我和你师姑可以一路相陪。你真的在洛城有事情，我们也可以帮你完成。”
“怡晗，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专心养胎就是。”尼姑也急道，转身楚凌轩，“你这个要当爹的在干些什么！枉自做副盟主这么多年，你娘子有要事你不能自己一力抗下帮她办了？这点能力都没有？”
怡晗抿抿嘴唇，摇头道：“师父，师姑。这件事，必须是我和楚凌轩两人，亲自合作完成。其他人，任何方法都行不通。我是一定要待在这里的。”
“怡晗，为师知道。凡是你要办的事情，没有哪一件不需要费心费力，而且动用武功打架的。”师父也再次劝道，“你都有身孕了，怎么还能如平时一样跟人家动手，而且那些人肯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到时候不但赢不了，搞不好还容易流产，得不偿失！”怀孕的时候，身体的内力会有所下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我明白。不过这件事，不需要我真的怎么动手跟人过招。而且机会只有这一次，不除此人，以后必成大患，到时候我再无宁日。”怡晗深吸一口气，决绝道，“在我目前的计划里，就是这个最重要，其他的，哪怕是我孩子，也无法动摇。师父你们如果还要再说，我宁愿喝下一碗红花把胎儿打掉！”
“水怡晗！你果然是妖女，够绝！”尼姑简直想扑上来扇怡晗耳光。
“是，我就是无情，哪怕对自己！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是此人还在，我随时都可能死！我就是这么实际！”怡晗手一挥，道，“我意已决，请勿再言！反正这孩子就靠天意了，能留就留，不能留我不会强求。”
“这”尼姑一下子被噎住了。
和尚师父无奈，他太清楚自己徒儿了，一旦下定决心，不可更改：“好吧，你自己小心着。我们就留在洛城，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多谢师父。师姑，刚才是我太激动，说话过了，还望见谅。”怡晗低头，微微鞠躬，口气软了下来。
走出客栈，怡晗突然觉得脚步尤为沉重，很累很累，心底也有一股伤心漫上来。
“夫君”走到一半，怡晗干脆在街边坐了下来，缩着脑袋，“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分太自私了？毕竟是我们的孩子”眼睛有些润，居然有点想哭了。自己自从作妖女以来，很少哭过，连伤心仿佛都不会了。
楚凌轩立在风中，长发被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