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个月前,原本常在各屯走动的契丹入境一一不见,此等情况却未曾使各屯有所警惕。
就在一日清晨,突然有上万契丹强人,同时分攻十七个土屯,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拚斗。
据传讯中所指,契丹强人大举分攻各屯,便是要肃清云燕帮的势力,方能控制诸屯成为契丹人的利益来源,因此在辽河以东的山区及西面的广阔草原,散布各处的二十四屯竟皆被突如其来的契丹强人围攻,经过了一场伤烈的激战后已有十一屯被攻陷沦入契丹强人之手。
云燕帮得此震惊消息后,立由关内调集了六千所属赶往各屯,但期间又被契丹人攻陷四屯,于是声明驻所余九屯,抗拒契丹强人的攻势,而稳住了九屯的安危。
历经了月余的激战,契丹强人虽不时聚众围攻某屯,但皆被屯内的帮众峙墙为屏挡住,而且时时出屯追击小股契丹强人,如此的激战皆使双方伤亡累累互有胜负。
如此的激战伤亡自是引起潘阳护都府的注意,但唐军碍于在契丹境内的杀伐却无法出兵保护诸屯,只能劝诸屯百姓撤离,但不为诸屯百姓及云燕帮接受。
而契丹方则是由契丹王子率军骑赶至,竟然未曾拦阻强人攻击诸屯,反而加入督军之列,因此便合所余九屯陷入危机。
云燕帮主古耶颜得知此事后,心知契丹军骑加入后,已非只是双方百姓的争纷,因此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于是开始率帮中高手主动出击,在各处追击契丹军骑强入。
如同军旅游骑频频追除一股股的散军后,果然使契丹之方的军骑强人损失惨重,但又无奈何武功高强的武林人,终于逐渐退怯而减少了围攻各屯的次数。
云燕帮主古耶颜出击有功逼退契丹强人后,便趁机率帮众大举攻击沦入契丹之手的临近诸屯,果然收复了五屯并且派大批帮众进驻,并在屯与屯之间设立卡哨,常派高手率帮众巡视,与契丹军骑强人在西辽河、东辽河、千山对峙。
但在月前,契丹国师白山一鹰前来支援后,竟频频率契丹高手攻击各屯及卡哨中的云燕帮帮众,再度使东丰屯、四平屯再度沦入契丹之手。
于是云燕帮主古耶颜震怒中,立率帮中高手前往四平屯,与契丹国师对阵叫战,俩人单打独斗半个多时辰后,竟然双双俱遭重创无力再战。
在此同时少帮主眼见老父身受重伤,顿时狂怒得率众狠攻扑杀,历经一个多时辰的惨烈血战后,终于力除七百余契丹军骑强人,而使契丹王子所率余众弃屯逃离。
从此便成为少帮主及契丹王子互率所属的对峙之战,双方互有胜败僵持不下。
但是云燕帮只属汉民的一个帮派,人数有限岂能与契丹以军骑及强人之优势长久对抗?
尤其是半月之前,由关内续调而至的两千所属,受命前往白山之缘的柳河屯攻击,血战半日后果然收复了柳河屯,但却在转战涌化屯时,竟在途中遭数千契丹伏兵围攻,使得转战的一千二百名帮徒伤亡惨重,只余三百人退回柳河屯与留守的五百帮众严守。
如此一来,二十四屯虽也有十四屯能严守住,但每屯至少相距五十里之遥,有些更遥有近百里,但关内又甚难再抽调出千名帮徒出关支援,因此各屯皆人心惶惶,不知何时便成为契丹军骑强人聚众围攻的目标。
身受重伤虽有上百年老参疗伤益气,但依然未能便心脉伤势严重的古帮主复元,在百感焦急中只得修书向飞虎堂求救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妇俩及玄武宿主黄彦明耳闻金屯主详述之后,终于了解了在关外的大汉百姓,所遭遇的艰危生活,深为感叹的不禁唏嘘,而且如今之争战已非单纯的契丹强人或武林人与边境百姓之争纷,己然涉及外族军骑侵犯的大事,因此金甲令主陶震岳立时问道:“金屯主!你方才所言此已涉及我大唐及契丹两国间的边关大事,但不知军将之方可有何应对?”
金屯主闻言,顿时摇头叹息说道:“陶总堂主,在潘阳都护府的骠骑大将军其辖下军将也仅有三万之众,却要分驻平虚十五处边防要寨防范契丹入侵边境,只要契丹未曾入侵,守关军将也不能越界,否则必将引起两国战事,因此只能劝各屯百姓退入边境内,然而各屯百姓十之八九皆是远在战国,秦汉隋等朝代,便己移居的百姓或军将后裔,历经数百代已成祖居之地,又岂肯退守放弃数百年的辛勤成果?因此至多是将老弱妇孺送入边境内中余青壮之人据守,本帮又怎可不顾他等生死而退?当然是要尽力据守抗拒契丹侵犯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乃边关百姓常遭异族侵犯或争纷的其中之一罢了,在西北、西南的边关之处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但不论原由如何,苜要之事便是要维护各屯的安危,然后再视情与契丹之方或战或谈平息争纷,以免将事端扩及两国之战,那更非百姓之福了。
于是与金屯主细商之后,翌日清晨告辞了古帮主,便由金屯主率一百二十名所属前行引导前往锦州。
平虚乃是自燕山长城至渤海边的临榆关处,沿着海边往辽中延伸的狭长疆城总称,在辽东、辽北方有契丹(以后的大辽)东面则有高旬丽(朝鲜、韩国)西面则有突厥(后之元人)及奚族(元人胡族的旁支)因此平虚一地乃是处于众番围夹之地。
锦州介于临榆及潘阳之间,中时末己见为数两千之上的快骑进入城内。
在此休歇一夜之后,金屯主己应所求,备妥了强弓及雁翎箭交由自幼出身山寨皆曾善射的正义使者,以及部分曾习射的飞虎武士试用佩戴,次日再续往潘阳疾赶。
在第三日晌午时分,一行两千余骑到了四平屯,但没想到云燕帮少帮主竟率两千所属离去,攻击西北的吉林屯。
四平屯屯主燕承光乃是汉代军将在此落户的后裔,屯内百姓十之五六皆属秦汉之时的后裔,以及部分各代由关内的移居的后裔,因此屯内营生与关内的镇邑相差无几。
燕屯主眼见名震关内武林的飞虎堂总堂主,竟亲率威名响亮的正义使者及千名飞虎堂所属前来,自是兴奋迎接,但却又心存疑虑凭区区一千多人前来关外又有何大作为?
燕屯主必中虽有疑虑但也不便显现于面,便与金屯主招待众人,并详谈近几日中的战况。
原来旬日中,古少帮主曾频频率帮主高手远出征战,连连歼灭数股散于广阔平原中的契丹强人,并得知契丹王子大军东移,似乎前往契丹发源地的圣山布库里山,虽不明为何东移,但立时趁机率所属攻击位于天河(契丹人谓之松阿哩乌拉今称松花江)之畔的吉林屯。
据昨日传回的消息中,已得知少帮主已歼敌四百余收复了吉林屯,但另有消息传回,竟是柳河屯又再度遭契丹王子率众攻击,屯内八百余帮众死守之下虽未曾遭攻陷,但己伤亡数百便连黄屯主也阵亡了。
据出屯求救的帮徒详述中,契丹王子己然集结了上万军骑准备近日内大举攻击,又将使各屯陷入危急中。
金甲令主陶震岳闻言双眉紧皱,但随即想到自己一行自出关后,在广阔的白茫茫雪地中连行数十里皆不见一丝人烟,那还是有熟悉关外道路的金屯主一行引路,若是不明路途的关内人,恐怕奔行一日也难见一户人家,如此的荒凉地带最利于强人出没,当然也使孤立的各屯不知何时便将遭出没无常的契丹强人侵犯,若有小队人马有意出援,也可能在奔途中遭遇伏击。
因此最好的战术便是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以军旅游骑战与契丹人决战,便可牵制他们攻击孤立的各屯,并且可视情攻复沦入契丹之手的各屯。
金甲令主陶震岳有此构思后,立时朝燕屯主及金屯主说道:“两位屯主,我等此未必定尽力协助贵帮驱逐契丹番子,据两位先后所言似乎尚有十屯陷入契丹之手,但不知两位可否详细告之此十屯所在,以及贵帮少帮主所驻的吉林屯所在?”
燕屯主闻言立从身后橱内取出一卷羊皮,展开之后竟是整个关外的疆域地形图,注有山川城邑之名以及二十四屯的所在位置。
于是两位屯主便详述山川地形及各屯所在,以及危险之地,金银令主、玄武宿主以及天、宇两队大队长五人,虽然字字入耳牢记,但也难凭几句话便了解各地情况。
因此除了要求燕屯主多准备一些草图各人分执两份外,并与两位屯主细研兵分三路,由金屯主率所属帮徒与天队正义使者及四百飞虎武士为左路,燕屯主率部分所属与宇队正义使者及四百飞虎武士为右路,而金银令主夫妇俩则率玄武宿主及十名星宿,以及两百名飞虎武士为中路。
三路同时由北伸入再往东扫荡契丹人,将契丹人全逼退至天河之东及辽东郡山区,便可将沦陷十屯收复半数,然后以河、山为屏再与之对峙。
然而金甲令主之思却令金屯主愕然且难以置信,要将契丹军骑及强人逼退至天河之东,是否是痴人说梦话!
而燕屯主也有些惊疑不信之色,而且也不愿贸然率所属离屯,万一出屯后遭出没无常的契丹游骑趁虚攻击,那岂不是令屯民陷入伤亡累累的惨境中!
燕屯主的顾忌自是甚为有理,于是留下玄武宿主下的四名星宿及一百名飞虎武士,才使燕屯主放心的率一百名帮徒出屯。
议定妥当后,正义使者及飞虎堂所属皆有了准备,正义使者每人皆在马鞍上悬挂一张强弓及三袋雁翎箭,另有善射的飞虎武士则调至玄武宿主之下。
一切准各妥善后,由燕屯主派出一队人马前往吉林屯禀报云燕帮少帮主,告之飞虎堂总堂主率众前来支援以及所作的攻击策略。
往西横渡辽河再往北疾驰的左路天队正义使者以及四百名飞虎堂,随金屯主百余骑直往洮安屯之方急赶。
突然前行开道的金屯主,急声喝道:“武队长,左方有契丹巡哨,必然有对方大队人马在附近,你看是否要”
奔速而来的天队队长武大柱闻言斜望左方里余之外的雪地,果然发现有十余匹契丹人马遥望己方动态,略微思忖后便笑应道:“金屯主!狡狐出洞必然远离巢穴才现形,他欲躲便难捉,不如任由他们回去传讯将大批人马引来,到时使可一鼓作气杀他个痛快,因此咱们且不动声色的故作慌张加速急赶!”
金屯主闻言不凡内心惊急的思忖着:“天,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竟想让对方回去报讯引来大批人马,契丹人又岂是傻子,我们总计六百人左右,对方又岂会派来两三百人,自是有千人之上才会以多胜寡的围攻而至,而你却大言不惭要唉!也罢,也许你们真有本事,而且你们前来协助都不怕,那本屯主又怎能畏惧示弱自损名声呢!”
此时果然已见那十余骑契丹人,已然有数骑疾驰离去,而所余者则是远离里外之地与疾驰中的大队并驰。
突然武大柱转身朝身后的四名小队长一挥手,立见外缘的两小队正义使者斜驰而出,有如大雁两翼伸展开来,成为大队人马的两侧巡哨一般,另两小队则斜出巡回至大队人马之后成横列前进。
也在此同时四百名飞虎武士也已由两排纵队变幻成四排横队,己然有了应变戒备之状。
前行的金屯主眼见武队长只一挥手,后方的正义使者及飞虎武士竟都有了动作,初看之下也只是队形的变换而己,但似乎其中已有了什么默契,心疑中己猜测到他们必是训练有素,早有不为人知的手势讯息才能有如军将般的行军布阵之势。
若真是如此,那么再加上他们盛传江湖武林的武功,岂不是有如汉代所向披摩的铁骑一般,怪不得金甲令主陶总堂主如此放心大胆的只由一百二十余正义使者及四百飞虎武士便要独当一面的纵横辽阔的荒原中,而且还要将将契丹人逐出天河之外!
大队人马在近尺的雪地中行进迅疾,约莫半个时辰后倏听前方引道的云燕帮帮众,俱是马嘶连连的被勒止停顿。
也在此同时两侧的正义使者也相继传回讯息,武大队长望清讯息后朝后挥手,霎时殿后的两队使者己然分左右两侧疾驰,会合了两翼小队后成纵疾驰不顿。
武大队长眼见四小队正义使者皆己驰出后,立时笑对金屯主说道:“金屯主,我们迎上去吧?”
“天武队长!契丹人至少有两千人,咱们只有六百余人,是否应就地设阵抗拒围攻?”
金屯主眼见前方不到里地已出现乌鸦鸦的一片人马,少说也在两千人之上,可是不知是错听还是怎地,竟要迎上,因此心急的立时提出己意,但却听武大队长豪气的大笑道:“哈!哈!哈!金屯主,此乃我正义使者及飞虎武士出关后的第一仗!算是给贵帮的第一份见面礼吧,金屯主您就与所属在后督阵,若我等不行劳您收拾残局吧!”
武大队长笑语后,也不管金屯主又急又忧的神色己策骑前驰,而四百名飞虎武士也己各自执出大刀迅徉前驰超越云燕帮帮众,与前方数百丈外的大队契丹人对峙。
左右各两小队的正义使者成纵队疾驰中,已然各自取弓在手搭箭张弓的疾接近大队契丹人两侧。
契丹之方的大队人马似乎也惊异两侧各只数十人便敢快骑接近,因此也派出三四百骑呼啸狂奔分头追击两侧数十骑,欲仗人多势众歼灭对万。
然而后方快骑迅疾接近,尚有三十余丈时骤然箭雨疾射,一般人张弓射箭只能有二十五丈之距已是臂力甚强了,至三十丈时更是力道衰弱下坠难伤对方,但是众使者俱是内功高深并非寻常军骑武将,使用之弓皆是强有五六石的强弓,射出之箭自是强劲无比尖啸如鬼唳。
(注: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另有以百斤为石或担称之。
因此立见三十丈外疾驰的契丹快骠已是马嘶凄惨叫连连的倒下数十骑。
正义使者并未因箭出之后略有停顿,而是续搭箭张弓劲射而出,连连三轮箭雨后分头迎击的三四百骑己只余不到百骑了。
而此时两列正义使者已快骑冲至契丹大队人马后方交叉而过,且逼近至五十丈之距反向疾驰,竟然箭雨尚能射入契丹大队人马之中而造成伤亡。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