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的唱片,苏晓的头一阵疼痛。也不管身上的白色裙子,就这么径直坐了下去,拿着唱片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又觉得长发很烦,不停在眼前晃来晃去,于是拿起矮柜上的一只笔把她那头乌黑的长发给随意盘了起来。瞿莫白就这么看着她,干净素颜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美,让人很安静,很温暖。
“这首怎么样?”苏晓拿着唱片在瞿莫白的眼前晃了晃。
看着苏晓选的唱片封面,瞿莫白心中的挫败感真不是一般大。他侧脸问:“真的就这么不喜欢我的歌吗?选了这么久,没有一首歌是我的。”
苏晓听后,眨了眨眼,低头随手地翻了翻瞿莫白的CD架,然后一脸无辜对他说:“你的歌太有难度了,不好唱啊。”
☆、你要晴天,我不敢下雨(六)
突然,她的手顺着她的目光停了下来,她慢慢地从CD架上取下一张CD,“要不,这首!我很喜欢的。”
瞿莫白看了眼CD,很快地回答了好,并没有像之前的决绝。因为这首歌他也很中意。
选好歌后,瞿莫白把苏晓带去了他的录音棚,开始对她进行特训。经过一个半小时后,录影棚传出了这样的对话。
“停,停,停。你那句的发音点不对,把声音放柔。”某只狐狸第N次提醒到。
“这里的节奏稍微快了一点。”
“这一句话要加强,副歌不可以全一样,每次重复所带的情感色彩都不一样。”
最后,狐狸在指导中爆发,录音老师和摄像大哥成了无辜的炮灰,一直在不断地重复。
“休息一下吧。”苏晓递给瞿莫白一瓶水,他已经不断指导她很久了,从KEY的接入到每句的情感发音,最后到和他的和音部分。说实话,她在唱歌这件事上还是很佩服狐狸大神的。所以,她今晚一直很安静,不停地改正自己的发音和唱法。很多时候,就连一旁的摄影师都觉得瞿莫白异常严厉而心疼苏晓想说点好话时,她也都是默默地应了下来,然后不停反复修改。她这人就这一点好,一旦觉得别人有理,在艰苦都会坚持下去,尤其是那人还在不断提高帮助她。
“好,我们再来一次,录影大哥,这里可以暂时不要拍吗?我想给观众保留一点惊喜。”瞿莫白俏皮对录影师一笑。
于是,这天晚上,瞿莫白和苏晓一直练习到了凌晨两点。要不是考虑到第二天晚上还有正式表演,瞿老师还不知道要几点才放人。
晚上回去的路上,瞿莫白和苏晓分别坐着各自的保姆车回去,怕别有心人拍下照片,然后看图讲故事。
苏晓车里。
“辛苦了,辛苦了。”萧何谄媚地给苏晓揉揉肩膀。
“我今天下午还没懂你说的好处,现在是真的懂了。我今天被他这么一练,觉得自己都可以立马出唱片了。”苏晓全身无力。
“他一般不轻易教人的,但教出来的人都很有实力。而且,沾着他的光,我想你很快就可以出唱片了。”
看着萧何眼里发出了金钱光波,苏晓当下打定主意,以后这条路混不下去时,就和萧何一样当经济人,出力不多,金钱多多。
☆、演唱会(一)
苏晓特别不愿意在清晨一大早接电话,尤其电话上显示的号码还是陌生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的,通常是公事。如果是女的,那么一般都是某大老板的小秘。
苏晓不情愿的接起了电话——李一凡在电话那头和蔼可亲地说:“有一件事情要拜托您了!今晚瞿莫白有一场演唱会,但是票子很早就买完了,我老板的现任女友很喜欢听他的歌,所以我想让你去帮我要两张票。任务简单你没有问题吧?”
“李!一!凡!”苏晓对着电话大吼,天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没事三天两头换号码,让她一点都不想记她的新手机号码,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她今早三点才整理好睡下,现在又七点不到,她就对她讲这种没营养的事。
“等等,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顶头老板的阴晴不定,我哪敢得罪他啊!”
“那你就一大早来得罪我!”苏晓气结。
“你不是好说话吗!乖合合~就帮我这一次吧。我想他的女友应该也快换了。”李一凡央求到。
经受不了李一凡的摧残,苏晓只能认命,“好吧好吧,我去问问看。就怕你那个老板以后每个女人都喜欢那只狐狸,到时我怎么办?”对于李一凡,苏晓向来是有求必应,说不出问什么,这仿佛已养成一种习惯了。
“呵呵,就知道你最好!您老就继续睡吧。”李一凡以光速挂上电话,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吃早饭然后上班。她可是典型上班小白领,每天早睡早起。就在她奋力解决眼前的那根油条时,他顶头上司的电话就突然来了。
“怎么?票定好没?”楚离淡淡地问,一点都不关注现在还不是员工的上班时间。
“大概应该没问题。”其实,即使她说“有问题”他也极有可能无法分清真伪。她缺的不是借口,而是说谎的勇气。于是才会被楚离这个大老板抓住这个弱点,给她分配很多超出她职责的事。
每次李一凡想找借口的时候,总是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否决了,总觉得这个借口破绽百出,是个人就能看出问题来,尤其是在楚离这种修炼成精的人面前。
其实,不是人人都“心比比干多一窍”的。借口不一定是要用来骗人,只要听起来合情合理,让双方都能有个台阶下,目的就达到了。
就像现在苏晓一样,就又再次礼貌地回绝了一个富商老板打电话来的邀约,以没空挡为借口,电话那边听了只是淡淡说下次有空一起吃。其实,只要有心,哪会没时间呢?想来那富商也是久经情场,瞎子吃馄饨——心知肚明。这就是借口的魅力。
☆、演唱会(二)
挂上电话后,苏晓仍不住抱怨上天不公,只想简单睡睡哪能有这么多的电话打进来?果然,有时候人就是不能过的太好,日子太过消遣也是一种罪。
怨归怨,早上十点的时候苏晓还是老老实实到了瞿莫白开演唱会所在的体育馆,一进门就被瞿莫白长手一拉,乖乖做了他的临时小助理。苏晓倒也没说什么,尽责地做了起来,也算是对昨天那只狐狸的一点回馈。
难得看见苏晓这么安静的样子,瞿莫白也乐得清闲,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帮他忙这儿忙那儿的。
“我口渴了。”瞿莫白坐在椅子上,发型师正在忙着给他头上黏贴亮片,自然他不能动。听到瞿莫白的话,一边的小助理立即行动了起来,但刚动一下就被瞿莫白拉住了手,“你也忙了一天了,去休息一下吧。”虽然平时见他见太多,自是比一般路人对明星有很强免疫,但这样的近距离还是第一次,小姑娘哪受得了这美男诱惑,只得点点头,红着一张脸退了回去。
瞿莫白直直地看着苏晓也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她。本来不太想管这事的。只是这视线太过灼热,她躲避不得,于是不情愿地回头对他说:“你喝什么牌子的水,我让我助理帮你买。”
“恩我就喝那瓶吧。”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那瓶水不就是刚才她喝的吗?这狐狸在打什么注意?
“你确定?”她瞪大眼看着他。
“恩,难道你在里面下了毒?”瞿莫白眉轻轻上扬,有种说不出的姿色,鉴于英气和柔媚之间。
“没有。”苏晓淡淡地说,顺手把水递给了他,然后在看他喝下后,才貌似不经意说了一句:“只不过我在里面吐了口水。”
瞿莫白一听,喝水的手愣了愣,表情看上去很复杂,想了许久还是放下了拿着的那瓶水,不再说话。
就在苏晓以为他完全被打击到而说不出话的时候,谁知他低下头,很老实地问:“我们这算间接接吻吗?”
☆、演唱会(三)
这么劲爆外带煽情的话摄像师自是一点也不会放过,连忙对低头做沉思状的狐狸来了个特大特写。这样一来,害的苏晓本来想脱口而出的话也说不好说出来,只得忍着。苏晓一是不想骂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头外加摄像机,二是,风度,风度,绝对要忍。基于以上两点,苏晓很文明地在心里骂了一句:“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啊!”
这样不尴不尬地闹了一场后,时间好似都过得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流逝。苏晓和瞿莫白合唱的曲目留在了安可部分,于是现在她可以悄悄溜到贵宾席去看看演唱会。
不得不说,瞿莫白的演唱会无论从音响质量,乐队舞者的实力还是从死狐狸现场表现力来说都的确是一场视觉盛宴。尤其是,瞿莫白一上台后,那种对音乐的狂爱度和唱歌时流露出来的自信都让苏晓大开眼界。
“小合,快到你了,回去准备一下。”就在苏晓完全沉浸在专属于瞿莫白演唱会狂热的气氛中时,萧何跑过来把她给拖走了,徒留下苏晓那N年没看这么好看演唱会而看不到最后的怅惘。
到后台打点好一切后,苏晓才突然紧张起来,看了刚才的演唱会如果还觉得那只狐狸真是只看外表的话,那真是没长眼睛了。她恐慌不已,怕表演不好,怕下面那看不清的人山人海,怕一不小心就跌落了下去。这种莫名的恐慌让她突然不想上去唱了。当然这样的想法,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想法只是想法,不过她那紧紧握住椅子的手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怎么了?”苏晓一直被她的紧张给笼罩着,突然一听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不免惊吓而往后退了一下。
看着此刻汗水布满额头的瞿莫白,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心神开始逐渐稳定了下来。“我脚软了。”她很诚实地对他说,而且带着儿童一样童真无害的笑容。
瞿莫白看着明目张胆说出这样话的苏晓,很想撬开她的头,看看里面大脑是如何构成的。良久,他轻叹了一下,还是是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头上的碎发。“放心,你唱跑调还有我帮你补齐,慌,是不要慌的。”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不会在摄像机就在他们两面前时放出这样的冷箭,闻着他身上阴谋的味道,苏晓忘记了刚才的恐慌而是只是想反击,“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你到时就仔细听听老娘我这美妙的歌喉吧!”
一时气愤,苏晓忘记手还在瞿莫白手里,就这样拖着他朝着舞台从容地走去。
☆、记住 记住(一)
“安可,安可,安可”
外面的人浪声一声高过一声,这种巨大的力量如同涨潮时的浪一样一波一波向台上以及后台袭来。不得不说这样被人喜欢着的感觉真好,苏晓把脸右侧了一下,看见瞿莫白平时那嬉笑早收了起来,而这时的他展现出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对音乐以及对台下歌迷的敬畏与喜爱之情。
果然,认真的不管是人还是人兽都能让人为之一动,苏晓心里暗诽着。舞台上紫蓝色的灯光如水银一样倾泻下来,笼罩着台上的人,仿佛来到一个圣地一般每个人身上都发着淡淡地光晕。
瞿莫白坐在黑色钢琴旁,抬头看了眼苏晓,然后修长白皙的手指开始在黑白相交的键盘上滑动飞舞起来。
“水色的玻璃,装一口氧气,送你我生机。天天都一起,天天都要记 ,怕错过惊喜。一生里最大福气, 爱你。可惜我突然怕死。”伴着轻缓的钢琴声,苏晓拿起手中的白色话筒轻轻开始吟唱起来,一句一句声音清冷而柔缓。全场原本的肆意叫嚣突然就想被遥控器给按暂停了一般,没有一丝身影的晃动。
瞿莫白给了苏晓一个眼神示意,然后对着钢琴上准备好的麦克风接着她唱下去。“如何在身体消失以前记住,所有面孔。神情动作气味声线情感不可有落空。如何让快消失的笑容困在这秒时空。”低沉的声音如同上好的大提琴,音波由他钢琴上的话筒为起点一波一波朝四周漫散而去,而他那歌里被压抑的情感也随之感染了现场在座的每一位人。一旁的苏晓不禁抬头向他看去,而这时他也正好看着她。
目光瞬间接触,便再也分不开了。苏晓忘了刚才是谁在后台紧张不已,现在的她只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以及他眼底的自信。
“挤逼车厢中。”她慢慢向他走去,但在离他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住了。这样的距离就如恋爱中的人之间的距离一样,不会太近而看清对方身上的缺点,同时也不会因为太远,而看不见恋人的音容笑貌。
“挤逼车厢中。”等苏晓一句唱完,瞿莫白时间拿捏的刚好跟着重复唱下去,两人前一个音和后一个音的接洽地完美无隙。
☆、记住 记住(二)
“不必分四季,浪漫放映中。天天都相拥,分分钟会痛,没後退的钟。一起靠着余生不要跌倒,於相对限期倒数。”苏晓声音逐渐升高,而她所唱的每一句后,瞿莫白都紧紧跟着和音,一如同男子紧紧跟着深爱的女子一步也不愿离开一般。
终于,苏晓走到了瞿莫白的身边,手搭在黑色钢琴上。突然,她笑了,笑容纯正干净的如同天山上的白雪,纯净没有一点杂质,如同她身上穿着的米色长裙,袖口的花苞状弧线勾勒出她纤细的香肩。
突然,他和她同时对着话筒唱了起来,“如何在身体消失以前记住所有面孔。神情动作气味声线情感不可有落空。如何让快消失的笑容困在这秒时空。来承受哭蹦天空骇浪卷星空带来的,心痛。”
明明两人都微笑着,但却让台下的观众看着心痛。歌里面的他们明明是相互深爱着,但却相隔一方。苏晓伸出手很深情地看着瞿莫白,就在手快到达瞿莫白脸庞时,她停住了,那只手就那么停在半空,终究还是放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去,慢慢走回舞台中的台阶上,轻轻坐下。然后,对着台下的观众笑得更开心了,但眼泪却源源不断地从她那琥珀色的眼中溢了出来,瞬间,快乐掉到了地上,无处盛放。“黑色的玻璃,装一口叹气,说那个先死。一天到墓地,抛得开世界,你我再一起。”
伴随着苏晓的声音停止,瞿莫白的钢琴声也停止了。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就只听得见苏晓眼泪不断滑落的声音。
演唱会结束后,歌迷反应自是不错,掌声如浪潮般涌来。当然,苏晓不敢居功,因为她上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