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杀人者唐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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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杀人者唐斩-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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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箭疾石重,是不是这般轻易招架得住?他们心里臆度着这点,同时也猜不透这
傻愣愣的小子今个儿怎么聪明了起来,想到用石桌去挡厉箭的袭击。
    其实关贫贱绝不算笨,论做人处世,虽远不及他那些自己在戏台上起年号,称王称
霸的师兄们,但是他在任何时候,从走跑骑行,到吃喝睡坐,全都在练习对敌应战之法,
所以很快就我到了对策,这是他那些能言善道死马能说成活马的师兄弟们所不能比的。
    关贫贱抡起桌面,一矮身,窜了出去,只听一人道:“我帮你!”
    也紧蹑而上。
    那人正是平守硕。
    寿英见人多势众,便也要跟上,但平一君翻手搭住了他,寿英去势就似一颗刚滚着
的石子被人一脚踩死一般,半点也动不了,只听平一君道:“不能超过两个人!”
    快!
    这便是关贫贱的决策!
    要闯过这鬼门关,便只有快!
    最好能快到令舍长房不及弯弓搭箭——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今对方射箭的机
会越少越好!
    关贫贱夹在两张大石桌面之间,已纵前六丈,就在这时,“波”的一声,一箭穿窗
而出!
    关贫贱若停下来闪躲,或招架,去势必然受阻,就算接行下这一箭,也接不下下一
箭,但如果不停下来,桌面只能遮及身体一半,若给这箭射着,地上又多一具尸体了。
    可是关贫贱丝毫不慢。
    他的桌面,交叠前后,挡在胸首间,身形继续前冲,俯低得几如蹲着疾冲一般!
    他这样急窜,等于把身子当作一支箭,向着射来的箭冲去。
    观看的众人,不禁发出一声惨呼!
    那箭果然是射向关贫贱喉部,“笃”地一声,关贫贱只觉自己右手一震,知已挡着
来箭,但同时时间,“啪”地一响,箭竟穿石而出!
    昔年李广射虎,在天色将晚时射中岩石,亦没及羽,而今这一箭之威力,竟犹在李
广那一箭之上!
    但关贫贱还有另一面石桌:那箭穿出第一面石桌后,又“卜”地一声,嵌入第二石
桌上,这时箭力已尽,箭劲未消,犹入石七分,插在石内!
    说时迟、那时快,关贫贱趁着这刹那,又急奔了八丈距离,离阁楼已不到十丈!
    那阁楼中的人,似乎也怔了一怔,没料到射不死关贫贱,关贫贱这时可谓豁出了性
命,全力奔跑,一刹那间,舍长房已失去了较好的射箭距离。
    所谓较好的射距、是在远时,有较大的角度,可以射关贫贱任何一处,但而今关贫
贱已跃近,阁楼地势们高,只有射关贫贱上身一途。
    关贫贱也看出了阁搂居高临下,所发出来的箭,因射者极度自信,必自上而下,所
以他行险只格上身,挡开一箭,待拉近了距离,阁楼中的人已除上身无处可射了。
    这时又“啪”地一声,一箭破窗出!
    这俞却可谓惊心动魄,在岩壁中的回音,更是凄厉迫人,连本不希望这小子出风头
的徐氏兄弟、寿英等,也禁不住为关贫贱打气大呼,“跑!”“小心有箭!”
    关贫贱一扣听急啸,知有箭来,没命的跑,不料脚下一滑,偏生在这时候“砰”地
摔了一交,这一交,本来控制不住,但关贫贱这一摔,干脆借势急伏,捉拿得准到分毫
不差,那箭“呼”地射了个空,竟射向后面来的平守硕身上去!
    这下,琴心馆内外,一齐失声惊呼!
    关贫贱见平守硕目定口呆,接不住那一箭,已成定局,他反应何等之快,大喝一声,
双臂运力,一声:“起!”桌斜飞出去,半空夹住飞箭!
    这一抡飞定之力,何等之巨,箭自被击落,但石桌也互撞成碎片,“轰隆”一洒得
平守硕一头碎石雨,但他这条命儿,算是捡回来的了。
    平守硕怔在当堂,作不得声,犹如在阎王殿前打了个圈回来。
    关贫贱这边,也可谓惊险至极,失了石桌面,可以说是没有了屏障,他也不及起身,
一路在前,滚了过去!
    他滚得极快,转眼已滚了丈余,连跌带爬起了身,又如一颗弹九般掠了出去。但当
剩下的距离不到三丈时,“霍”地又一箭,破空尖啸射来!
    这一下:从上而下,垂直射落,要把关贫贱自脑门射穿钉入土中!
    但这时的情况,跟前面的情形,又大有不同。
    距离愈远,射手所取的角度也愈大,被射的人也愈难闪躲;本来射程越远,越不易
射中,而且难以瞄准,但这在舍长房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一箭是难闪躲的,舍长房大意中远距离的一箭,给关贫贱挡去了,第二箭角度便
没那么好把握,也让关贫贱借力道趋势一扑而躲开,到了这第三箭,陡直而下,射程只
有一点,中则中,不中就无法了。
    关贫贱情知自己存心要避,也未必闪得开。
    所以他不避。
    他只做了一件事!
    全力往前冲!
    他甚至没有迟疑一下、考虑一瞬、停步一刹那。
    任何人遇到这种惊神泣鬼的箭,也会为之心魄俱裂,至少会为思应对之策而稍作犹
疑。
    但关贫贱没有。
    所以他比舍长房估计中的速度更快。
    舍长房预算错了。
    射路只有一点,自关贫贱头顶射落,把他钉在地下!
    一毫之差,谬若千里。
    “啪勒勒”连响,关贫贱只觉一阵密密急急的爆裂之声,响自身后,他脑勺子后也
凉飒飒地,但他丝毫不停,依旧全力急奔!
    他一旦要做一件事,就全力地、专心地把它做好做完!
    背后的人,却已禁不住惊呼出声;在他身后不远的少年平守硕,尤其看得清楚:
    这一箭,直插下来,削去了关贫贱脑后一片毛发,关贫贱继续往前奔,又拉了一些
距离,箭镞射入关贫贱后领里,割裂了衣衫直断腰带,关贫贱仍全力往前冲,再拉远了
距离,这箭便及不着臀部,“飒”地射入土中,直至没羽。
    这一箭可谓险过剃头,众人嘘声甫发,“蓬”地一声,关贫贱已侧身撞开“琴心馆”
的木门,扑了进去!
    关贫贱一闯进去,只觉里面十分幽暗,同时一声怒喝,夹带两声女子的惊呼。
    关贫贱猛吸一口气,全力稳住马步,使身子地疾冲中陡然止住!
    他猛然止住,呼地一声,一柄黄澄澄的刀,斫了下空,就斫在离他身前半寸之遥!
    如果他收势不住,直往前冲,此刻就已在刀下身首异处了!
    对方一刀砍空,呆了一呆,道:“年纪轻轻的,好一副身手,就是不学好!”
    关贫贱一怔,跳开一看,只见一个狮鼻厚唇,双目眯成一线,但精光闪闪的人,横
着一把沉甸甸的刀,卷起了油子,尽是老树盘虬一般贲起的肌肉。
    关贫贱忙道:“老丈,你放了平姑娘,我不惹你!”
    那人用小眼睛瞪了他半晌,忽仰天如春雷般怪笑起来,声浪真似要将关贫贱卷了进
去似的:“你来惹我,我就怕了么!”
    关贫贱看了看,只见那人背后,有个女子,瓜子脸蛋儿,有点畏缩地藏在那人后面,
怀忿忿地道:“是好汉的,就放了那姑娘!”
    那人窒了一下,鼻子呼咱呼咯地用力吸了两下,怪笑道:“好小子,接得住我三箭,
也真罕见!居然在我舍长房面前救起小姑娘来了!”
    关贫贱见这人虽说话张狂,举止乖异,但头脑清晰,不似疯癫,便道:“舍前辈”
忽“嚓“一声,掠人了一人,正是平守硕。
    舍长房望了望在关贫贱背后的平守硕,忽大吼一声,再不打话,一刀劈了过来!
    这一刀才扬起,劲风已扑面而至,关贫贱大喊道:“有话好说,请住手!”
    但刀风已如天殛地雷,直削了下来,关贫贱见左闪又不是、右避也不是,只得“刷”
抽剑一格,“当”地一响,虎口几乎震裂,掌中剑也几乎被震飞,退了两步,才卸去巨
劲。
    舍长房呼噜地吸了一口气,喝道:“好!”
    又一刀砍来!
    这下关贫贱再也不敢硬接,退了一大步,刀势劈空,但刀风所掠起之劲气,催得他
衣襟发梢散扬。
    关贫贱知此人膂力奇巨,刀法威猛,不可力敌,但一时也想不出对敌之法,这时舍
长房又春雷乍响地喝一声,一刀砍来!
    关贫贱只得又退了一步,险险避过这一刀!
    但舍长房的精力像用不完似的,一刀刚尽,又起一刀,绝不稍顿,这一刀斩下,关
贫贱脚下旧力方尽,新力未生,只得又硬接一刀!
    这一次关贫贱可学聪明了,甫一刀剑相接,立即借力倒退,如此退了三步,稳往步
桩,但也被震得血气翻腾,却免了剑折之危。
    关贫贱接了四刀,却被逼退了七步,每一步,俱是险象环生,对方的声势威猛,令
关贫贱连招架之能也没有。
    舍长房鼻孔像两扇大门一般呼咧呼咧地大声呼吸着,张开血盆大口笑道:“小伙子,
避得了我的箭,要避我的刀,道行还不够咧!”
    他的话刚说完,关贫贱忽冲上前,“刷”在刺出一剑!
    这一剑,快、准、狠,世上各门派,都没有这一招,但也可以说世上各门派,都有
这一招——一剑直刺的平凡招式!
    这一招虽平凡,但极实用,舍长房吃了一惊,挥刀要挡已来不及,只好仰身一避,
“哨”地两绺胡须,被一剑削下!
    舍长房怒吼道,“好小子”
    关贫贱再不打话,一剑快过一剑,急起真攻,剑势如长江大海,浪涛滚滚。一波接
一波吞卷了过去!
    舍长房虽是力大无穷,刀势凌厉,但若论“快”字,则不如关贫贱一柄如毒龙出洞
的剑,打了一会,舍长房接了十八剑,被逼退了九步,这在长房一生来说,被一个后生
小子逼成这样,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事。
    舍长房的大刀下,一生只有将人逼得缓不过气来,哪有被人逼得如此手忙脚乱的时
候?
    就在此时,“飕”地又掠入一人!
    那人一掠入,游顾一瞥,翻手抓住那惊慌中的女子,道:“平姑娘,我们走!”
    关贫贱百忙中转首一望,那掠入的人正是徐虚怀,心里正庆幸来了个好帮手,忽听
徐虚怀道:“我先带平姑娘离开险地,你先应付着那老匹夫!”
    关贫贱应了一声,稍一分心,舍长房借此机会,大刀一掣,立时反攻!
    这次反攻,舍长房可以说是尽了全力,大刀舞处,劲风过处,直似他所使的是一面
丈八长的大旗,所卷起之劲风,连在旁的一名小姑娘和平守硕,也逼得往墙角退去。
    舍长房鼻孔朝天,似雷一般地呼气吸气,一刀紧过一刀,矢志要将关贫贱劈翻于刀
下;平守硕自幼在平家庄长大,也未见过他叔父用过这等威猛的刀法。
    关贫贱如大海暴浪中一时孤舟,衣衫尽被刀风割裂,鼻孔,耳际也被刀气逼出鲜血。
    但他决不后退一步。
    半步郁不退!
    关贫贱真正对敌经验,也许不多,但由于他武功自创一格,十年苦练,无时无刻不
揣摸着与人格斗的情景,所以他的作战可以说是过百逾于也未为过分,他从被舍长房四
刀逼退七步中悟出,舍长房刀法最大的秘诀窍门是——逼!
    这个“逼”字,大刀的声势,刀风的威猛,刀气的压力,刀法的严密,全造成一个
“逼”字,譬如一头怒狮扑来,你决无法一刀杀死它,又怕给它抓伤,所以只有退,退
到头来,先机尽失,被逼人死角,仍是一个“死”字。
    这就是舍长房疯狂威盛的“神经刀法”精粹!
    虽然明知这刀法的威力,全在”逼”字,但不一定就有破解之法:正如怒狮扑来,
力大威猛,明明觑着它的致命处,却仍然无法不被它逼住或所伤。
    但是关贫贱却绝不退,他不退一步,只有一条路:面对硬拼!
    他不退,刀风的威力反无法发挥;池反击,使得舍长房反处处受制,就似猎人与怒
狮,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明知狮威难驯,但他仍把钢叉往它肚里戳,因为惟有杀死了狮
子,才能保存住性命!
    关贫贱在此情此景,不退反进,使舍长房刀法威力大打折扣,处处施展不灵便;舍
长房虽胜在力大,但关贫贱也优在剑快,两人以生平绝学互击,一时斗得个旗鼓相当,
难分轩轾。
    只是如此打下去,舍长房纵有过人气力,也有用完的时候。
    打到后来,他的鼻孔呼噜呼噜地一吸一呼,快得似风箱般的。声音却似火炉,关贫
贱的剑,意走轻灵,反而一剑密过一剑,初时他所使的剑式,仍不免为青城剑法所拘,
自斗得酣时,剑法也熟练了,用的是青城剑法的招式,创的是自己新意,熟更生巧,舍
长房只感觉到那一柄灵若游龙的剑,围绕着自己的大刀,就是小刀,这样割削下去,终
究也会劈倒大树!
    舍长房越发支持不住。骤然之间,眼前人影,顿失影踪,舍长房收势不住,还发虚
了三刀,身子空打了个旋,耳际听到关贫贱说:“前辈高明,在下承让,我俩无怨无仇,
何必苦苦相逼?”
    舍长房定了一定神,关贫贱抱拳又道:“前辈一时胡涂的事,请出来自己和平老前
辈说清楚去我把姑娘带走。”
    原来阁楼里还有一名婢女,眼睛一闪一亮,关贫贱听得平守硕说婢女名叫小初,也
是舍长房强掳了来的,故此立意将之救出。
    当下左手轻托那婢女肘部,只觉那女子的衣袖袖绸质极柔软,摸上去很舒服,关贫
贱无暇多想,疾道:“走!”
    舍长房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关贫贱也不去理睬他,径自扶托那婢女就走,蓦然之间,手腕一麻,已遭人扣住。
    关贫贱此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忙全力一挣,但背后又一缕阴风袭来,点中了他的
“议喜”、“膈俞”二穴,当时全身一震,如遭电殛,心叫:苦也这时一股强风当
头斩下,知是舍长房大刀下劈,知无幸理,忽听一女声急叫:“慢”只觉“浮白穴”
给人重击一下,一时间眼前尽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脑门出奇的痛,脸上也肿起了个大包,他摸摸脸,再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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