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交予二师弟没想到,哈哈,他却熬不住,最后关头发动了”双手连振,
己将书柬撕得粉碎。
“可惜他名正言顺接任掌门反倒不要,却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唉,我这
双眼,居然也错看了数十年”
魏消闲在邵汉霄展示书纸时,也瞥见了内容,更清楚信末有三剑交叉的青城剑掌门
印信,知道大师兄确有心将掌门之位禅让予他,心中不无一丝悔意,但见邵汉霄撕碎纸
张,心中勃然大怒,铁青着脸道:“邵汉霄,我们在称了你数十年的师兄,你没慧眼识
人,领导青城无方,颓靡不振,致使师弟们今日惨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是木匠戴
木枷,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邵汉霄默然喃喃道:“是我害了人,是我害了他们我没看清楚你,害死了他们,
可是,我有怨人么?”
魏消闲大声道:“不管怎样,今晚,你交出掌门玉佩印信再说!”
邵汉霄冷笑一下:“你们到现在还不杀我,原来是为了这个——你取不到玉佩,就
当不成青城掌门,朝廷也牵不住青城派这傀儡了。”
剩下的那名弟子姓满,单名堂字,是女真族人,性子很烈见此情景,知已无能为力,
虎地掠前,大声道:“我满堂生是青城人,死是青城鬼,就不容你们这千邪魔妖怪,敢
侵青城半步!”说着回剑反刺,没入腹中,倒在地上,血流有用,演然而逝。”
邵汉霄点点头道:“好,你在九泉之下见着曾太师祖爷‘千手剑猿’,也可以正大
光明说自己是青城门下。”
平一君却啧啧地摇首道:“我们迄今未向邵兄下毒手,却不是为了信印玉佩。”
邵汉霄格格笑了几声,“平兄,难道我邵老头儿还有其他的什么值钱东西,使得你
们压榨方休么?”
平一君友善地摇头,好像是安慰一般他说:“我们是要你看一样事情之后,才让您
瞑目的。”
邵汉霄怒笑道:“现在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令我死得甘心的,除非是你们先死了。”
平一君笑露了齿,“你说对了!”
骤然间,徐虚怀、徐鹤龄双剑齐出,急刺魏消闲!
这两剑既突然,又快疾,已刺入魏消闲左右胸内:
但魏消闲的一身惊人绝艺也在此时发挥出来:他身子及时向后一仰,竟将两剑剑尖
离体内拔出来,两股血泉,飞溅而出,他后脑着地,尚未弹回,伸手问已夺下徐氏兄弟
乎中两柄剑!
但闻“哧、哧”二声,滕起义与寿英的剑,也同时往魏消闲背后刺去!
魏消闲此刻身弯如弓,仍能劈手夺去徐氏兄弟两剑,剑势反挑,格开寿英、滕起义
双剑。
只听他喝道:“你们胆敢”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恐惧!
就在这时,劫飞劫和饶月半也同时出手了。
魏消闲的身子还如拱桥一般、未及腾起之际,双鞭一剑,交击下去!
魏消闲狂喷了一口鲜血,胸胁立时翻掀了一道血口。
他弹身而起,就像一尾刚出水落在火砧上的鱼。
他的身体到了半空,骤然一颤。
他落地时,他的手掩住背后,徐徐回过身来。月光映照下,他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他面向的是平一君。
平一君神貌十分慈蔼,而且还多了一层悲悯之色,而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挟了一
支枪。
一支藤枪。
他拿着这根枪,枪尖下垂,就像江畔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拿着一支鱼竿一般。
对魏消闲而言,这欺骗与失败同样痛苦,远胜于肉体上的剧痛。
平一君的枪尖犹有血迹。
就在他腾空而起,要向那几个小辈奋起还击之际,平一君就对他出了手。
饶月半的双鞭,只教他受了内伤,劫飞劫的锐剑,也只叫他受了外创:然而平一君
这背后一枪,戳进了他的神经中心。刺断了他的脊梁,粉碎了他任何还击的能力。
好厉害的一枪!
好毒的一枪!
——竟就是他十数年前一起与这柄枪作战过的“左手钓鱼枪”!
平一君对邵汉霄道:“你想见的,现在看到了。”
邵汉霄叹了一声,却并不说话。
平一君问:“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通身乏力。”
邵汉霄冷笑一下,道:“但我现在气力已恢复了三成。”
平一君点头道:“我知道。”
邵汉霄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起现在下手杀了我?”
平一君说:“因为我们计划中,根本不想杀你。”
“不管你问或不问,都一定感觉到怀疑。你们被我下了迷药,却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凭吟哦五子的武功机智,绝不可能如此,”平一君娓娓道来。“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下
迷药。”
邵汉霄冷冷地道:“老夫的确不解,正要请教平兄。”
平一君道:“我跟魏兄及尊驾门徒们商议过,若与你们祝、杨、文及阁下四位正面
对敌,仅我及魏兄众位徒弟、硕儿之力,恐仍难操胜算,所以决定在饮食中做手脚”
平一君说到这时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扫了众人一眼又说:“如果下毒,对付些初出
茅庐的小角色还可以,四位却是数十年江湖岁月打熬过来的,要是给人毒得倒,早就不
用等到今天由我平某下手了。所以我们决定不用毒,而用食物本身天然的相克来给诸位
食用——”
邵汉霄没好气道:“你们成功了。”
平一君道:“成功岂有如此容易。第一、仅止于轻微毒量,若毒量太重,四位一试
便出:第二这食物的生毒情形,要见识丰博的四位尚不知,方能应用;第三,毒若太轻,
发作便不易,我们要的是既使你们软倒,又不至毒性太烈,或激起你们濒死反扑,或易
察觉的毒!”:
邵汉霄说,“所以你们就用阿妈蟹浸红粉烧,来辟去毒味”
平一君接道:“还用器皿酒杯秋烧,让你们以内办焙热酒力,一旦下肚,一发不可
收拾。”:
邵汉霄道:“但你也喝了酒!”
平一君笑道:“只是我没有吃鲥鱼——没有了鲥鱼,蟹酒虽为毒,秋烧倍加劲,但
鲥鱼不下咽,就催不起毒性。”
邵汉霄转向魏消闭,戳指道:“可是他也吃了鱼。”
平一君即道:“但是他没有喝酒。”
邵汉霄“哦”了一声,笑笑道:“这趟毒下得也真算费煞心机。我真老糊涂了,平
兄怕创口发脓不吃鱼,偏又能喝蟹酒,鱼虾蟹本都是发脓的东西,平兄吃一不吃二,我
也没瞧出来。”
平一君道;“人造的毒药,早已调炼制好,方便得多,不过要毒倒你们,以能靠自
然食物之毒,自然多花心机。”
邵汉霄恍然道:“你们嘱关贫贱先杀四师弟,也是为了他没喝酒,没有中毒之故了?”
平一君摇首道:“不是。”
邵叹霄一愕道,“哦?”
平一君说:“关贫贱没有杀杨四兄。”
邵汉霄问:“他不是你们的人?”
平一君道:“他根本就不是,他是被冤枉的。他来的时候,杨四侠已被杀,他正好
撞上而已。”
邵汉臀默然道:“那我们是冤枉这孩子了”忽又道:“也好,也许这样,他能
捡回一条命。”抬首双目如电,望定平一君,问:“那么,你们又因何救走他?!”
“不错,他是我们的人救走的;你一定很疑惑我们因何要这样做了,是不是?”平
一君笑道!“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我女儿,”
邵汉霄讶然道:“你女儿?!”
他正要望向平婉儿,就在这时,一人身形比他目光还快,一手扣箍平婉儿的脖子,
一手持剑,点在她右太阳穴上!
那人正是魏消闲。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这一击是他最后一张护身符,他是竭尽全力而为。
徐虚怀大怒,拔剑欲扑上前。
魏消闲叱道:“别动。一动我就先要了她的命!”他只说了十二个字,却要喘息很
久,很久很久,显然他身上所受的伤,很是不轻。
徐虚怀见平婉儿被利剑威胁,自是又怒又急,平一君却一点儿也不急,他向徐虚怀:
“徐少侠,你如此情急,为的是小女,也就是你的未来贤妻,老大很是感激。”
徐虚怀急道:“岳丈,先救了婉儿再说。”
平一君却眯着眼睛问道:“如果婉儿不是我女儿,你会不会这样急?”
徐虚怀呆了一呆,脱口道:“她她下是你女儿?!那怎会
平一君笑道:“怎么不会?小初才是婉儿,婉儿才是小初。”
徐虚怀“啊”了一声,其他的弟子们也相顾愕然。
平一君说:“你们不知情,这也难怪,难得的是关贫贱,他也跟你们一般不知情,
但他救了婉儿,还冒死救小初——也就是我女儿。他心眼儿好。”
邵双霄叹道:“难得今日到了这种地方,青城门下还有一个可以值得你称赞的。”
平一君道:“他不但冒死救小女,而且,他的武功也的确不错,还救了硕儿,又放
过了我二弟”
听到这里,徐虚怀等无言,魏消闲抓住“平婉儿”,杀又不是,不杀又不是,然而
流血不止,已支持不住,摇摇欲坠。
平一君向他笑道,“你还是放了她的好。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心狠手辣,背友弃义
的人,不会为了一个下女受你威胁的。”
他笑了一笑,脸色越来越慈祥,声音越来越冰冷,“如果你不想死得太痛苦,还是
放掉她的好。”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不看魏消闲,仿佛他是一条老病不能稍动的狗,连看都费事。
他问邵汉霄:“你的功力,怕已恢复五成了吧?”
邵汉霄道:“怕有了。”
平一君微微笑道:“刚才我说过,我本不想杀你,但是你功力一旦恢复,为了替友
复仇、为了青城声誉,你势必竭尽全力一拼的,是不是?”
邵视霄昂然道:“是。只要我能回复到七成功力,我就立刻出手。”
平一君断然道,“恢复六成,你绝非我敌手。等你回复到十成,再动手不迟,我等
你。”
邵汉霄忍不住问:“你为什么?!”
平一君的眼睛,抹过一线十分奇特的神色。悠悠道:“你一向是我所尊重的人,我
能杀你,但不能辱你,而且要公平待你。”
邵汉霄激动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将同样的机会给三师弟、四师弟和五师弟!?”
平一君望着他、脸目整祥,声调冷峻:“一,我非你们四人合手之敌;二,我不作
无把握之事。三,我要杀祝三兄、杨四兄、文五兄,但本意并不想杀你。”
邵汉霄紧握拳头,青筋又在他颌下一闪而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祝三兄、杨四兄和文五兄,都是甘心投靠蒙古鞑子,而你不是!”
他这一句话一出,众皆哗然。
邵汉霄涩声道:“你——”
平一君接下去叹道:“其中祝三兄比较淡泊名利,不致忘本卖国,所以,我要他死
得没有痛苦一些——而你,邵兄,我知道你内心痛苦,要不是为了光大青城,对朝廷封
赏,根本无动于衷,所以我根本不想杀你”
只听“当”的一声,魏消闲手中长剑呛啷落地,人也摇摇晃晃,快支持不住了,喘
息道:“原来,原来你”
平一君傲然道:“白莲花开,弥勒佛降世。”
魏消闲、徐虚怀、劫飞劫三人齐失声道:“你是‘白莲教’的人!”
平一君昂然道:“小小一个分舵主。”
这时邵汉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良久。只听他喃喃地道:“好一朵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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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藤枪与剑
只听邵汉霄道:“平兄,初上百花洲,见你讲究饮食,阿谀媚世,贪功好利,又与
我们青城的不肖徒儿为伍,还以为你真的老到没骨气了,到了现在,平一君还是平一君,
没让人给瞧扁了。”
平一君叹道,“为了这句话,一生没好过。邵兄,你何尝不是。”
邵双霄大笑三声,真气悠长,显然内力已恢复八九:“我又何尝不是。我有幸跟曾
太师祖见过一面,他托付我以重任,光大青城,这几十年来,趋炎附势的事,干过不少,
今日乌龟上岸遇雹子,缩头缩脑的,竟到百花洲平兄你这儿卖白莲教的秘密,也算是时
辰到了。不过我这也好——总比这一干头上点灯自做高明的家伙,来得心服口服!”
魏消闲的手仍然紧箍平婉儿不放,但此刻已不是威胁,而是像快溺死的人抓住木条
紧紧抓住不放一般:“你——你骗我”
平一君道:“是。我骗你,但你骗了跟你同生共死数十年的同门兄弟,为了争夺权
位。”
邵汉霄看了魏消闲一眼,也充满悲悯,向平一君问:“你说为了你女儿才救关贫贱,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着用眼光扫了小初一下。
平一君笑笑道:“难得他年少侠义,既救人,又放人,本来我们已击倒了他,但小
女主张留他性命,岂知跟他一席谈后,对他印象难忘你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又作了这么多恶事,总希望她能有个实心眼儿的归属”
邵汉霄淡淡一笑,道:“平兄所作的,也不算是恶贫贱也着实直肠直肚一
听平兄适才所言,这位平世侄,不是你亲儿么?”
平一君笑道:“那是我结义弟弟的公子。”
徐鹤龄颤声问道:“那·舍长房掳劫令爱的事,也是”
平一君截道:“当然是假的了,你以为舍长房是这样的人吗?!我平一君又是那么
易惹之辈么!”
寿英问:“你这样做是为问了什么?”他一开始鼓
起勇气,长吸一口气才讲话,但只说了三个字是连续的,其他都因牙齿打颤而说得断断
续续了。
邵汉霄皱眉道,“大丈夫,生就生,死就死,不可以没种!”
寿英这下顿失依靠,想巴结师伯,便应:“是是是是··”无奈他内心委实太害怕,
所以一发声就堆叠在一起。
邵汉霄听了,摇了摇头,向平一君问:“这干家伙,又是怎样听起平兄指挥来了?”
平一君说,“他们的弱点便是欲得侠少,觑位墙主。这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