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涵剑眉一轩,怒声说:“除了左如风本人,无人能覆在下的问题。”
“铁锤”李山顿时大怒,双锤一碰,厉声大喝道:“要见我家坝主不难,必须先问问本香主的这对铁锤”
柳无双性子刚烈火暴,未待李山说完,一声娇叱,疾扬玉腕,一道寒光,直奔李山的光头。
李山毫不为动,肩头略微一皱,“叭”的一声,击个正着“嗡”的一声,分水小银梭已直射向半空中。
立在铁锤李山身后的十数黑衣大汉,俱都哈哈笑了。
郭晓涵,沈圆圆和柳无双看得俱都一楞,没想到铁锤李山竟生就一颗铁头。
铁锤李山望着发楞的柳无双,摇头晃脑,轻薄的说:“本香主今夜虽然不能一亲芳泽,但姑娘的暗器上却仍残留着一丝余香”
边说边狂傲轻浮的仰天哈哈笑了。
郭晓涵一见,勃然大怒,顿时忘了江姑姑的叮咛,大喝声中,身形腾空而起
船头上十数黑衣壮汉,同时大喝一声,撤出兵刃,站好方位。
郭晓涵身悬空中,腰身一挺,双袖疾挥,一式“苍龙入海”,头下脚上,直扑向铁锤李山。
铁锤李山虽已看出郭晓涵等,一叶小舟,轻装而来,如无高绝武功,自是不敢接近百艘战船。
但是——
他自恃人多势众,大援在后,加以仗着一颗铁头,是以也并未将郭晓涵等人放在心上,何况对方还有一个美丽少妇和两个如花少女,武功自是又逊一筹。
这时——
一见郭晓涵轻功高绝,一跃数丈,心中不禁暗吃一惊,一俟郭晓涵扑到,铃眼一瞪,暴喝声中,铁锤已横扫而出。
郭晓涵心急进入船队,手刃“独眼判官”,是以不等铁锤扫到,双袖一抖,身形已从李山头上掠过,飘落在他身后船面。
铁锤李山大吃一惊,暴喝声中,闪电回身,手中铁锤再度向郭晓涵击去。
郭晓涵脚尖一点船面,身形再度跃起五尺,击来铁锤,擦足扫过,于是大声喝道。“鼠辈纳命来——”
大喝声中。
右手疾伸,中食二指猛力弹出
“芙蓉仙子”一见,花容失色,脱口娇呼道:“涵儿不要杀他!”
但是已经迟了。
就听——
铁锤李山一声惨叫,铁头顿时爆裂,血浆四射,盖骨横飞,身形一连几晃,翻身栽向船下。
“噗通”一声巨响,李山连人带锤,一并跌进湖内,水面已被鲜血染红。
三艘大船上的壮汉一见,俱都惊呆了。
“芙蓉仙子”暗呼不好,知道接踵而来的必是乱箭齐发,于是忙对柳无双和沈圆圆焦急的说:“快登船!”
话声甫落。
三人业已腾空而起,宛如三只穿云巧燕,直飞船上。
就在三人腾空而起的同时,左右大船上一声如雷呐喊,弓弦连响,羽箭齐发,纷纷向小舟射来。
郭晓涵一见,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再看小舟,就这一刹那,已射满了数百枝羽箭。
这时。
“芙蓉仙子”已登上船面,立即大喝道:“涵儿快些擒人,挟持大船”
话未说完,船上数十大汉一声吆喝,纷纷奔向船舷。
郭晓涵剑眉一竖,星目射电,飞身疾扑,十指齐弹,八九名大汉哎哟一声,翻身栽倒在船面上。
两舷持矛握盾的数十壮汉一阵呐喊,纷纷纵向船下,人影闪动,水花飞溅,“噗通”之声,不绝于耳。
沈圆圆和柳无双,早已撤出日华月辉剑
可是——
就在这一眨眼之间。
船面上除了八九个被点了穴道的大汉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影。
蓦地——
一声弓弦轻响,一支冷箭迳由七入文外的大船上疾射而来。
郭晓涵顿时大怒,正待挥掌震落,只见“芙蓉仙子”倏然俯身,闪电举起一名黑衣大汉,直向飞来的羽箭封去,大汉一声刺耳尖叫,冷箭恰好射在大汉的屁股上。
左右两船上的弓箭手一见,俱都吓呆了,再也没人敢拉弓弦。
郭晓涵看得暗暗心服,这对他淳厚善良的心肠,再一次启示——在宽恕中也要有狠毒。
柳无双看得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她赞声说道:“姑姑这一手儿真绝。”
“芙蓉仙子”看了一眼大汉屁股上的羽箭,粉面微微一红。
她接着含笑说道:“水上奇险,你们知道的太少了,这支冷箭,旨在逼我们闪躲纵跃,只要我们一动,第二支紧接射到,目的逼我们离开船头后,两船羽箭,必然如雨射至,那时我们再挟待大船就困难了。”
说罢。
右手一松,已将手中的大汉丢在船面上。
柳无双一听,笑容顿敛,游目一看,船面上除了三根耸立的桅杆,再也看不到任何可以隐身之处。
郭晓涵俊面微红,一脸愧色,深海没听江姑姑的叮嘱,这两次急躁行事,险些铸成大错,的确是太危险了。
蓦闻“芙蓉仙子”说:“涵儿、快解开这个人的穴道,让姑姑问问他们来此的企图。”
郭晓涵恭声称是。
随即至身负债伤舱大汉跟前,舒掌拍开他被点的穴道。
大汉略微微一怔,伸手拔出屁股上的羽箭,倒卧在地很痛苦的望着”芙蓉仙子”等。
“芙蓉仙子”粉面一沉,怒声问道:“你们森罗坝的船只十多年来来人鄱阳湖,这次为何突然大举进犯?”
大汉苦着脸说:“为何前来,小的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向苇林堡下了战书。”
“芙蓉仙子”继续沉声问:“后来呢?”
大汉摇了摇头说:“苇林堡一无动静。”
“芙蓉仙子”黛眉一蹙,不解的看了一眼神色茫然的郭晓涵,猜不透苇林堡不派船迎敌的原因。
郭晓涵最关心“独眼判官”左如风的行踪,因而也沉声问:“你们坝主可曾随船前来?”
大汉仅痛苦的点了点头。
郭晓涵顿起杀机,举目向远处望去。
他冷冷一笑,接着忿声说:“他能前来最好。”
“芙蓉仙子”、柳无双、沈圆圆闻声一看,只见两翼数十艘大船,已成弧形围了过来,正中一艘特大平船,已至五十丈外。
郭晓涵凝目一看,只见特大平船上灯火通明,无舱无桅,宛如平台,上面也无人看管。
“芙蓉仙子”即对郭晓涵说:“涵儿,这就是摇船,稍时到来,即可至平船上向左如风叫阵。”
郭晓涵咬牙切齿的颔首称是,没想到天从人愿,今夜就要手刃亲仇了。
平台擂船,已在距离郭晓涵立身的大船五丈处停住,而两翼同时驰来的数十大船,已把他团团围住。
正北一排大船中,这时才发现两船标志一样,船头俱是一个巨大的鬼头,而桅杆上悬挂的旗帜,却是一船是黑,一船是黄。
黑旗船上十数黑衣劲装大汉当中,傲然立着一个豹头、环眼,狮子鼻,挺着如鼓大肚皮的精壮大汉。
那人颚下生满了横飞的胡子,手中提着一柄镇铁杆,看来足有数十斤,一望而知是个臂力惊人的人。
黄旗船上十数黄衣大汉的中央,立着一个面容惨白,骨瘦如柴,一身黄缎劲装,手持练子枪的中年人。
这人生像阴险,眯松眼,一字眉,削薄的拉弓嘴,两腮仅有几根稀疏胡须,远远看来,不知他是否睁着眼睛。
郭晓涵一看,非常失望。
因为——
两艘大船上并没有“独眼判官”左如风,他断定船上的两个人,必是这两种旗帜的首脑人物。
“芙蓉仙子”似已看透了郭晓涵的心意,立即提醒他说:“打败小首领,不怕引不出大头目,涵儿不必为此心急!”
郭晓涵连连颔首称是。
他望着停在平台对面的两艘大船,发现豹头黑衣手持镇铁杵的那个人,正在和那个白面骨瘦的人遥相商议。
只见——
那豹头黑衣人微一颔首,立即举目望来。
同时。
他沉声说:“尔等擅闯船队出手伤人,胆大妄为,可恶已极,既然有事拜见我家坝主,就该备帖分层呈送才是道理
郭晓涵那有心情听他噜罗,未待对方说完,震耳一声大喝道:“给我闭上你的鸟嘴,快去通知左如风前来答话,否则,可不要怨在下心狠手辣,妄杀无辜!”
豹头黑衣人一听,仰天一阵大笑,接着飞眉瞪眼,不屑的说:“无知小辈,让大爷何飞熊来收拾你。”
话声甫落。
纵身而起,庞大笨重身躯,已直向平台上落去,双脚踏实,竟然毫无一丝声息。
郭晓涵看得剑眉一皱,似乎没料到何飞熊居然有如此精湛的轻功。
何飞熊身形刚刚立稳,环眼一瞪,铁树一指,神气的大声说:‘小子还不快些过来送死,今生今世,你休想再活着见我家坝”
话未说完。
柳无双和沈圆圆抢先一声娇叱、身形同时跃起数丈,纤腰一挺,挟着两道金银匹练,直向平台擂船上扑去。
这时——
周围数十艘大船,近百盏灯光,照耀得平台船上毫发可见。
沈圆圆和柳无双一落到平台船上,何飞熊立即仰面一阵狂笑。
接着——
他粗扩的说:“我何飞熊何夹如此艳福,今夜竟然天赐双美,我何长熊死亦瞑目矣!”
语罢。
又是一阵轻狂大笑。
沈圆圆和柳无双粉面同时一红,顿时大怒,沈圆圆灵快,一声娇叱,挺剑直向何飞熊刺去,柳无双为免夹攻之嫌,只得横剑止步。
何飞熊虽知沈圆圆手中是一柄上古神剑,但他自恃兵器沉重,因而毫不惧意,一俟沈圆圆长剑刺到,大喝一声,铁杵疾演“定神神针”,猛封向沈圆圆的月辉剑。
沈圆圆的长剑自是不愿与对方近百斤重的铁杵相碰,于是皓胞一挑,闪电改削向何飞熊的两眉。
何飞熊没料到沈圆圆运剑奇速,心中一惊,脱口一声暴喝,身形一闪,手中铁柞猛力挥出,直击沈圆圆的剑身。
沈圆圆有意表现一点狠劲儿给涵弟弟瞧瞧,加之何飞熊出口轻薄,因而心中杀机倏起。
一见何飞熊的铁杵迎空击来,身形不退反进,斜跨一步,低头躬身,铁杵已擦背扫过。
柳无双和郭晓涵看得心头同时一震,惊得险些川出声来。
沈圆圆一俟铁杵扫过,抬头进步,闪电欺身,手中“月辉剑”一招“枯树盘根”,剑光闪处,已暴起一声凄厉惊心的刺耳惨叫。
何飞熊的如鼓身躯,立被拦腰斩断,鲜血飞射,五脏齐出,那柄近百斤重的大铁杵,直落船下,溅起丈高水花。
沈圆圆粉面苍白,樱唇颤抖,早在剑光飞洒中,旋身纵回柳无双跟前。
这时——
整个湖面上除了那一声飘荡在夜空中的惨叫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数十艘大船上喽罗和首领们,俱都惊呆了。
黄旗战船上,那个一直毫无表情的白面骨瘦黄衣中年人,这时也不禁吓得浑身一颤,眯忪的两眼,顿时睁开了。
“芙蓉仙子”看得黛眉一蹙,心头颇为奇怪,她不知道爱女沈圆圆何以会动了杀机,居然有勇气挥剑杀人。
郭晓涵复仇心切,柳无双满腔怒火,俱都认为轻薄狂妄的何飞熊,罪不可赦。
四周一阵沉寂。
柳无双见沈圆圆运剑轻灵,仅仅一个照面,便斩了何飞熊,虽然出手过于惊险,但却恰到好处。
她素性好胜,这时哪里还耐得住。
于是——
她脚尖一点,飞身纵至中央,右手横剑,左手一指白面黄衣中年人,沉声说:“看你的长像,也不长个好东西,过来,让姑娘杀了你”
此话一出口,“芙蓉仙子”忍不住微摇螓首,无声的笑了。
黄衣中年人看得心惊肉跳,目闪惶急,削瘦的两颊,不停的哆嗦直抖,两眼注定柳无双,畏缩的不敢吭声儿。
周围大船上的唆罗和大头目们,立即掀起一阵骚动。
虽然——
黄衣中年人很丢脸,但一看平台船上的两截血淋淋的尸体,顿时又静了下去。
黄衣中年人身为一队之长,又何尝不想争口气呢?奈何对方少女武功高绝,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对手,岂能意气用事,视同儿戏?
柳无双见黄衣中年人不吭不理,心中更加有气,再度怒声叱道:“本姑娘叫你过来送死,听到了没有?”
说话之间。
左手扣剑,右手抖腕打出一支分水梭。
但见——
一道寒光,快如电掣,直奔向黄衣中年人的面门。
黄衣中年人目光一直叮着柳无双,是以一见寒光扑面,早已闪至一边,身后十数壮汉,顿时乱成一片。
寒光过处。
就听——
一声惊叫,分水银梭已闪电穿过一个劲装大汉的耳朵,叮的一声,射进耸立的桅杆内。
就在这时。
正北湖面上,蓦地传来一阵连续不断的当当小铜钟声。
钟声一响,周围数十大船上的所有喽罗,顿时暴起一阵震撼湖面,直上夜空的如雷欢呼声。
黄衣中年人一听钟声,精神大振,磨拳擦掌,咬牙切齿,做出跃跃欲扑,气愤填胸之势。
郭晓涵举目一看,只见那艘大船上悬满红灯,两舷壮汉衣着鲜明,乍一看,宛如官府士兵,与其他船只迥然不同。
“芙蓉仙子”有些激动的说:“可能是左如风来了。”
郭晓涵一听,双拳紧握,手心渗汗,恨不得那艘明亮的大船尽快飞驶过来。
继而凝目一看,不由失望的恨声说:“左老贼又没在船上。”
“芙蓉仙子”的目力稍逊郭晓涵,因而尚未看清楚船首上立的是谁,这时风目凝神一看,心中一痛,粉面倏变,娇躯不停的微微颤抖。
同时——
她风目含泪,咬牙切齿的恨声说一“是他竟会是他”
郭晓涵听得一楞,转首一看,只见江姑姑苍白的粉颊上,已挂止两行晶莹泪水,因而惊得急声问:“姑姑?”
但是——
“芙蓉仙子”似乎没有听见。
她依然含泪望着红灯大船上的那个人,继续颤声说:“果然是这个淫贼白云虹”
这时,柳无双和沈圆圆也发觉了,同时腾空而起,飞身纵了回来,关切的问“芙蓉仙子”什么事?
郭晓涵断定必与红灯大船上的那个人有关,因而以目示意,看了一眼逐渐接近的大船。
柳无双和沈圆圆转首一看,只见逐渐靠近黄旗大船的红灯大船上,正卓然立着一个仪表不凡的中年人。
只见——
他头戴银缎英雄帽,身穿银缎绣花大锦袍,修眉、朗目、挺鼻、朱唇,五柳长髯直达胸前,腰间尚悬一柄长剑。
那人唯一缺点是白皙面孔上毫无血色,大而有神的眸子闪烁不停,修长的眉宇间缺少英气
沈圆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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