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戟指点了他郭晓涵“黑憩空”的原因,是怕在他搜索之际,自己苏醒过来。
看他充满忿怒的表情,必是那断腿持拐的人追了一阵,心中仍在怨恨
郭晓涵愈想愈觉得不错,这人正是击毙父亲的凶手。
因而怒而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即力资双臂,准备如法炮制,背后偷袭。
可是——
黑袍那人突的转过身来。
郭晓涵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心脉狂跳,呼息急促,加之强抑激动的情绪,几有窒息之感。
只见那人满脸青疤,两颗獠牙,一双独眼圆如铜铃,炯炯如灯,好不骇人。
右边瞎眼盖着一双黑皮眼罩,加上一字浓眉,愈显得狰狞可怖。
那人转过身来以后,独眼锐利的搜寻着室内每个可疑的角落,神色焦急,额角上已渗出了汗水。
郭晓涵大气儿也不敢喘了,生怕独眼人发现他的藏身位置,他不是怕死,而是死了如何为父亲报仇!
黑袍独眼人怨毒的看了全室一遍,接着恨恨的说:“怪,那东西究竟隐藏在何处呢?”
郭晓涵一听声音,顿时又迷惑了,他听得出此人的声音与搜摸他身体的那个人声音迥然不同,沙哑中挟带着低沉。
同时——
他发觉这独眼人的身躯也不如那人生得魁梧,而且又似乎穿着短衣。
郭晓涵紧蹩着眉头,双目盯着那独眼人,心中不由迷惑的问自己——这个独眼人是谁呢?难道父亲是死在他的手里?
心念未毕。
只见独眼人忿怒的飞起一脚,将就近的一只瓷凳踢飞起来。
哗啦一声大响,瓷凳已撞在墙壁上。顿时瓷片横飞,隧道中响着嗡嗡的回声。
接着,黑袍独眼人急步走了过去,在一堆碎瓷中用脚一阵拨动,希望那里面有他要找的东西。
独眼人失望了,又满脸怨毒的去看顶上的几个通风孔,他的撩牙咬得格格直响,愈发显得怕人。
郭晓涵在石缝中看到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打心眼儿里直冒凉气,惊得都不敢呼吸了。
片刻——
那人肩头一动,独眼一亮,丑恶的脸上立即掠过一丝喜色,身形一动,飞身纵至石案跟前。
郭晓涵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心猛然提到了腔口。
所幸石案高大,与墙壁间的空隙窄小,加之那人身形未停,伸手拿起案上的“精金刚柔锥”又飘回原地。
郭晓涵略一定作,忙由石缝中再看,只见独眼人正用父亲成名的“金锥”搜索着顶上的四个通风孔!
但是独眼人又失望了,因为四个通风孔内一无所有,他紧紧握着金光闪闪的“金锥,脸色变得更难看怕人了。
蓦地——
独眼人怒喝道:“气死我也!”
“也”字方一出口,手中无坚不摧的“金锭”已泄忿的猛力掷出。
“嘟”的一声,“金锥”已直透墙壁。
就在金锥贯穿墙壁的同对,一声凄厉惊心的刺耳悲嚎,竟由隔室中响起。
郭晓涵浑身一颤,险些惊叫起来,作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卧室里竟隐藏着人。
再看独眼人,也惊得一楞,丑脸大变,身形一闪,飞身纵进隔壁石室中。
接着——
就听独眼人震惊低呼道:“啊!是你?”
稍顷,又响起一阵衣袂破风之声,直向坟外奔去。
郭晓涵一定心神,不知那人是谁?是否已经死去。
他希望那人已经死去。
因为——
他断定隐身在隔壁的那个人。一定听到他对父亲所祈祷的话——他已将小锦盒亲自交给了横波姑姑。
郭晓涵这时已断定这些人今夜前来、全都是为了那个小锦盒,只是那个小锦盒里藏的究竟是什么了令他百思不解。
独眼人的匆匆离去,令郭晓涵非常焦急,他不希望独眼人将那个人救走,那会给横波姑姑留下无穷的后患!
虽然——
他们并不知道横渡姑姑的真正名字,如果他们耐心的打听,当不难查出横波姑姑的下落。
郭晓涵如此一想,顿时急出一身冷汗。
他觉得如果这些人是为了那个小锦盒的话,应该火速通知横波姑姑.让她知道父亲已经遇害,她和圆圆姐姐也应该特别小心防范才对。
继而一想,心中又宽畅了不少。
因为——
独眼人如果将那人救走,也许会怀疑他希求的东西在那个人的身上。
郭晓涵对那声凄厉刺耳的惨嚎,心中仍有余悸。他不知道这座定坟的附近是否仍藏着有人。
心念之间.
他本能的转首向身后望去。
就在他头部刚刚转动的同时,忽然一团黑影,挟着一阵劲风袭来。
郭晓涵大吃一惊,不由脱口一声惊呼!
就听——
“蓬”的一声,一件富有弹性的物体,已猛击在他的后脑上。
郭晓涵一阵天族地转,两眼发黑,金星飞舞,顿时晕了过去。
在他被击晕倒的那一刹那,模糊的看到身后那个人的一蓬如银白发。
他无法分辨那个人是老公公。抑或是老婆婆,总之他是一个年事很高的人,而且是个身材并不太高的人。
他并没有沉重跌倒的感觉,也许已被身后那人将他扶住放在地上。也许他已失去了知觉。
郭晓涵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神志骤然一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昏沉沉的灯光,似乎还有一个黄色的身影!
郭晓涵感到眼皮子极重,看了一眼又无力的阖上了,他昏沉的脑海里,竭力在回想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片刻——
耳畔响起一个慈祥的声音,关切的向他:“孩子,你醒了吗?现在觉得怎样?”
郭晓涵这时恰好想起被击的情景,突然从地上跃起来,睁眼一看,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于是——
内心积压的怒火暴发了,大喝声中,功贯右臂,呼的一声,直击向那人的前胸。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老人再想躲闪,已经不及了。
就听——
“蓬”的一声,郭晓涵的右拳,已着实击在老人的前胸上。
郭晓涵大吃一惊,一连倒了三步。
他击在老人前胸上的右拳。真如棉似絮,劲力全失。
而前面的老人毫不为意的笑了笑,依然亲切问他:“孩子,你是受了谁的委屈,在我的身上出气呀?”
边说边慈祥的笑了。
郭晓涵赶紧收敛紊乱的心神,暗中盘算,以他的动力和这个老人相比,不啻天壤之别,他暗暗警告自己,绝不可轻举妄动。
同时。
他认为只有这个老人的功力,始能一掌击毙父亲。
他读了揉眼睛,怨毒的望着身前的老人。
只见他须发皆白,寿后如银,红润的面推上。闪射着祥和的光辉,一身黄袍。腰系丝带。显得超尘脱俗。
郭晓涵着后,觉得这个老人不像是恶人,心想,方才在自己后脑上击了一记的人又是谁?
他看了老人如银的白发,眼,心说:有些像。一定是他。
只是——
他猜不透这个面目和善,心地险恶的老人,将自己一击晕厥之后,为何不急于离去,尚敢等待自己醒来、”
他的灵智忽然一动,顿时大悟,这老人不走的原因必是等着诘问他横波姑姑的下落。
于是——
他暗哼一声,心说:你就是将我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告诉你!
黄袍老人见郭晓涵目光闪动,神色数变。
久久不答他的问话,忍不住呵呵一笑,又关切的问他:“孩子,你是被何人击倒在地上的?”
郭晓涵满腹怒火,他认为这老人的表情愈慈祥,声音愈关切,心地也愈险恶,于是怒哼一声说:“我被何人击倒在地上,你自己明白!”
黄袍老人听得一楞,寿眉一蹙,茫然望着郭晓涵。
良久。
似有所悟的莞尔一笑,忙岔开话题,依然祥和的问:“孩子,郭渭滨可是你父亲?”
郭晓涵心中充满了仇恨,他决心对这个伪善老人毫不稍假词色。
于是——
冷冷一笑,极轻蔑的说。“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哪!”
黄袍老人霜眉微蹙,郭晓涵如此蛮横无礼,似乎令他颇感意外。
郭晓涵自知功力不如黄袍老人,但他深信对方绝不会一怒之下,将他击毙。
他认为黄袍老人为了想知道小锦盒的下落和横波姑姑的现在在何处,势必要强行忍下这口怒气。
果然——
黄袍老人寿眉一展,怜悯的一叹,慈祥的说:“孩子,我了解体现在的心境,必是痛心父亲被害,因而情绪朱复,我不怪你,至于你父亲惨遭暗算的原因,我可能要比你清楚些”
郭晓涵一听,愈加相信方才击晕自己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黄袍老人。
于是——
暗哼一声,心想:你是共谋,当然清楚父亲被杀的原因。
黄袍老人神色黯然的继续说:“唉1痛心的是我今夜来迟了一步,否则必可擒住暗杀你父亲的凶手”
郭晓涵心中暗暗骂了一声——好狡猾的老东西。
黄袍老人继续黯然说。“孩子,快将今夜你父亲被杀的经过,搏斗的情形,以及来了几个人,那些人的衣着相貌—一告诉我,也许我能助你找到那些人,将他们抢去的小锦盒追回来。”
郭晓涵冷冷一笑说:“被杀的经过,搏斗的情形,以及来了几个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黄袍老人一听,红润的双颊。微微一变,银须轻轻颤抖,老人显然已经有些不悦,但是他瞬即又恢复平静。
他望着郭晓涵正容说:“孩子,我不了解你这种近乎蛮横,毫无理智的冲动为了什么,须知你如此做只有坏事,与大局毫无补益,你应该节哀顺变,头脑冷静,要知道你的生命已危在.旦夕”
郭晓涵未待黄袍老人说完,立即发出。声怒极大笑,接着恨声说:“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怕这时还有人怕我死呢!”
黄袍老人寿眉一蹙,双目冷电一闪而逝,似有所悟的抚髯颔首说:“唔,不错,方才我听到惨叫进入墓陵之际,发现那进矮瘦人影,直奔正北,快如电掣”
郭晓涵“听“矮瘦人影”四字,心中不禁一动,顿时想起背后击晕自己的那人,正是个身材矮瘦的人。
于是——
再一打量面前的黄袍老人,虽然身躯并不高大,但若隐身石案后面,必被自己发现无疑。
一念至此。
郭晓涵又迷惑了,心说:方才击晕自己的莫非不是面前的这个黄袍老人?
继而一想。
即使不是他.也必是预谋暗算父亲的人,不然他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意图得到父亲那个小锦盒呢?
由此可见。
他也不是局外人,能找到这儿来的人,十之八九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虽然从外表上看,他是一个年高慈样的老人,但这个世界上,心地险恶,面带忠厚的人,可以说比比皆是。
思忖之间。
黄袍老人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这时——
黄袍老人又关切的说:“所以你必须随我去‘丰渔村’暂时避一避,然后再设法去找那几个人,索回那个小锦盒。”
郭晓涵一听,知道黄袍老人确实进来不久,如果他听到自己已将小锦盒交给了横波姑姑的话,他当然不会再这样说。
可是——
他怎么会来迟了呢?于是不解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隐居在此呢?”
黄袍老人立即有些埋怨的说:“你这孩子,方才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
郭晓涵毫不隐瞒的说:“你方才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黄袍老人微一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重新说:“七年前,我曾见过令尊一面,是在华山的玉女峰下。
由于今尊给我的印象颇深,所以刚才我一进来便认出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就是昔年名满天下的‘金锥银弹’郭渭滨
郭晓涵一听,心痛如绞,不由转首看了父亲的尸体一眼,双目热泪,再度籁籁滚下来。
黄袍老人继续说:“我仅知令尊‘金锭银弹’郭渭滨,近年隐居在鄱阳湖附近,并不知道就在这座‘墓陵’中。
半个时辰前,我因事经过此地,忽然听到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嚎,心中一惊,立即循声奔来。
刚至前面残破的门楼,便发现群坟后面,一道矮瘦人影,电掣驰向正北,待我追至此地,始发现大坟后面有座圆门大开着,因而我便走进来了。
我第一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就是你父亲,伸手一摸,尸体已冷,早已气绝多时,刚才那声惨叫,似乎不是由你父亲口中发出的”
郭晓涵本能的轻轻颔首,他知道黄袍老人听到的那声惨叫,定是被“金锥”透墙刺中的那个人口中所发出的。
因而——
双目忍不住膘了仍钉在墙上,闪闪发光的“金锥”一眼。
就听黄袍老人又继续说:“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游目一看,发现你倒在石桌夹缝间的暗影中,我过去一看,才发觉你并没有死。”
于是——
我先将你移出来,才知道你便是被震晕厥,这却令我非常不解,不知道掌毙你父亲的那个人为何轻易放过你”
郭晓涵当然知道他没死的原因,只是他不愿说出来。
片刻——
黄袍老人又说:“这人为何没有杀你,目前我不得而知,不过那人觉得你仍有利用价值是无可讳言的,但最后他仍然要杀你。所以说你目前必须离开此地”
郭晓涵未待黄袍老人说完,立即拒绝了:“不,我不离开此地!”
黄袍老人感到非常意外,不由惊讶的问:“为什么?”
郭晓涵剑眉如飞,星目圆睁,咬牙恨声说:“我要等那人回来,我要杀了他替父亲报仇!”
黄袍老人听得一呆、略一沉思,居然同意的说:“好罢,你在此地等吧!现在我必须走了,希望你凡事谨慎,量力而为。”
说着,举步向来时的隧道中走去。
郭晓涵冷冷望着走出去的黄袍老人,既不挽留,也不相送,因为他对黄袍老人说的那一番话。仍在怀疑。
黄袍老人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身来,望着郭晓涵慈祥真诚的说:“孩子,如果有任何疑难,或者需要我帮助你,可到丰渔村,‘浪里白条’家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令尊被那些人追杀的真正原因。”说罢转身,黄影一闪。顿时不见。**
郭晓涵看了这份骇人轻功,顿时惊呆了。
于是——
略一定神,心说:这些人俱是武功高绝之人,我要想为父报仇。看来势比登天还难。
心念之间。
不由悲戚的望了父亲一眼,热泪再度泉涌流下。
他缓缓走至父亲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