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冠道人想赌命,可惜的是他输的只能是自己地命,就在铁冠道人地心神被黑衣蒙面人那一剑所吸引的同时,原本看上去结实地小巷墙面突然裂开,两把乌黑的长剑从侧面急速杀出,剑很快,带着撕裂空气的髹髹声,剑法狠辣至极。若是平时,这两剑虽狠却还不放在铁冠道人的眼中,可惜此时他刚接下一阵箭雨,手上的酸痛还未消失,而面对着的又是一个武功不在他之下的高手,这两剑就成了绝杀。眼瞅着自己已然躲不过袭击,铁冠道人只能玩命了,猛地一摇头,头上的铁冠突地炸开,数百道细如牛毛的钢针四散射出,针雨密集,在月色下闪闪发光,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罩入其中。
两侧杀来的黑衣人根本不躲避,任由钢针射入自己的身上,手中的长剑原势不变,双剑交叉而过,铁冠道人的头被斩了下来,骨碌碌地在地上滚出了老远,高大的身子晃动了一下,一股黑血喷起了老高,蹒跚了数步才轰然倒下。三个黑衣蒙面人抖了下身子,那些插在衣服上的钢针纷纷落下,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最先与铁冠道人交手的黑衣蒙面人脱去了身上的紧身黑衣,露出了一身的道袍,接过一名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黑衣人手中的铁冠,脱去头上的头罩,露出了脸来,不紧不慢地戴上了铁冠,就着月色可以看出这人正是清松。
清松整了整衣冠,又取出些化妆的用品,在脸上收拾了一阵,才慢慢地踱到铁冠道人的身边,在其怀中搜索了一番,找出了一个铁牌子,打了个手势,黑暗中走出三个与铁冠道人的手下打扮相同之人,也不作声,默默地跟着清松急步向远处行去。清松等人刚走,十余个大汉从暗处冲出,飞快地将地上的狼藉打扫了一番,匆匆地融入了黑暗之中,月光下空空的小巷子里静悄悄地再也看不出这里曾有过一场伏击战的痕迹。
鹰园,一座不算太大的园子,也就是三进院子外带一个不大的后花园,地处京师的东郊,周围空旷得很,只有不远处一片平民的矮房子,不过平日里在这园子里出入的人却是不少,周围的平民仅知道这个园子是位刑部主事的家,却没人知道这里就是“峻岭”的总部。“鹰园”的守卫算得上森严,高墙大院不说,人手也足得很,百余名大汉日夜护卫着此地,其中不凡高手,想要混入其中着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戌时三刻,“铁冠道人”领着三个手下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鹰园的大门口,还没等他拉动门环扣门,门里头传出了一个声音:“口令”
“成功。”“铁冠道人”没吭声,身后一个手下低着声回了一句,接着取出个牌子从门上的小孔伸了进去,门里头一阵骚动,两扇大门慢慢地打开了,三个打着灯笼的壮汉走了出来,陪着笑道:“爷您来了”猛然间发现有些不对,刚想发出警报,清松手中的长剑突地攻出,剑花挥洒间,三个壮汉手捂着咽喉,一声不吭地软倒下去,清松身后的三个手下飞身上前将那三个壮汉扶住,将尸体拖到门边,拿起地上的灯笼,在空中舞动了起来,近百名黑衣人从小巷子里涌了出来,快速而又无声地向园子冲去。
夜已经有些深了,残月也累了,早已躲入云层中偷懒去了,刘明奇却始终无法入睡,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夜空,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在这个小破园子里他已经躲了半个多月了,始终没法安生,一想到胤祚那张总是笑容满面的脸,刘明奇就直打颤,他有些后悔,可到了这个时候,后悔还有用吗?
刘明奇坐了起来,点亮了床头的一根蜡烛,看着躺在身边早已入睡的女人,心中一阵懊恼,恨不得一把将这个骚女人掐死,就是因为她,刘明奇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可看着女人如花的脸庞,他又舍不得下手,再说到了现在这等地步,即便杀了这个女人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他所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八爷能得胜,祈祷胤祚永远找不到他。
刘明奇不是傻瓜,在“鸿鹄”待了多年,自然是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若是过早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供了出来,他的价值就不存在了,八爷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只交出了部分的机密,其余的,他要等,等着跟八爷作交易,尽管他也明白这是与虎谋皮,可事到如今,他也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顶住了。正当刘明奇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乱声,刘明奇心中一惊,也不管榻上的女人,一脚踹开后窗,人已向着后窗跳了出去
第188章 立威
胤一向睡得迟起得早,虽说这会儿已是亥时二刻,可他依旧睡意全无,今儿个早朝的事儿没议出个结果来,他是不会去歇息的。一伙子人已经议了许久了,可依旧看不透康熙老爷子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别说文觉大师等人,即便是唐国鸣这么个智者也看不穿老爷子的打算,众人各自议论纷纷却始终没个结果,气氛正有些压抑之时,了因和尚大步走了进来,高声道:“四爷,城东火起,看方位是鹰园。”
“嗯?”胤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了因和尚。
“四爷,要不和尚带些人去探个究竟?趁机干上一票。”了因和尚紧接着问道。
“不妥。”胤还没搭腔,年羹尧已然叫道:“四爷,奴才以为这必然是六爷所为,让他们斗去好了,我等坐山观虎斗也没什么坏处,若是此刻出去,就怕六爷留有后手,一个不小心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年羹尧康熙三十九年刚中了进士,现为翰林院检讨,虽文才出众,然更擅长兵法,此刻正是他表演的好时机。
“亮工未免太过小心了,这会儿六爷跟八爷的人定然正打个不可开交,以和尚看来不若来个卞庄刺虎,趁机端掉六爷的老底,倒也省事。”了因和尚大大咧咧地说道。
“六爷头前吃了大亏,又怎会不知道防备,若是我等想要浑水摸鱼只怕正好中了六爷的计。”年羹尧豪不客气地反驳道。
“嘿,六爷手底下就那么些人,被咱们和八爷敲了一次。这短短几天时间如何能调集得齐人手,想必是老羞成怒,跟八爷火拼上了,那老底必然是空的,如此地好时机又怎能错过。”白泰官阴阴地说道。
“鸿鹄”的大本营就在“福源记”内,别说里面隐藏着众多的机密。就说那藏银就是个庞大的数字,若是能趁“鸿鹄”防备空虚之际。来个抄老底,不但能嫁祸给老八,还能大得其利,如此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胤虽不贪财。可面对着财雄势大的胤祚却往往有种无力感。能趁此机会给胤祚一个沉重打击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地诱惑,不过他对胤祚的手段可是清楚地,没把握的仗他可不想打,迟疑地看着唐国鸣,眼中露出探寻的目光。林雷
唐国鸣轻轻一笑,摇动着手上的折扇,缓缓地说道:“四爷,您看六爷像是做事鲁莽地人吗?”
胤没回答,只是摇了一下头。唐国鸣笑了一下接着道:“六爷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可却很少出差错,再者四爷又怎知六爷手中仅有鸿鹄一支力量?某若是所料不差,粘罕处地人只要走出了四爷这座贝勒府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还请四爷明查。”
胤想了想,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本贝勒手下就这么点人手。实在经不起折腾。传令下去,这几日所有粘罕处之人没有爷的手令一概不许出门。”了因大声地应了一下。自去传令不提。
胤看着窗外,默默地想了一下,接着问道:“先生,老六为何会选择此时出手?莫非嫌朝局不够混乱不成?”
“这很简单,四爷可记得月初八爷那儿传来的消息吗?某当初就怀疑八爷定是掌握着六爷手中的一张大牌,现如今朝局正乱,若是八爷再抛出些什么来的话,六爷指不定也得跟着吃挂落,所以六爷此次出手却也是形势所迫。”唐国鸣笑着分析道。
唐国鸣说的没错,胤祚确实是不得不出手,也安排了不少人马在东城之外,就等着“粘罕处”的人马露头,打算给老四一个教训,可惜这个愿望是落空了,不过出击的“暗箭”却大获全胜,将老八一伙的“峻岭”总部“鹰园”剿得个底朝天,也捉拿到了叛徒刘明奇,此刻,神情萎顿地刘明奇正跪倒在胤祚的面前。
此刻“鸿鹄”的主要高层、连同刘明川也到了王府,都默默地跪在一旁,等候胤祚的发落。胤祚一向自认开明,对手下也很是宽容,些许小错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胤祚绝不能容忍有人背叛自己,该杀鸡给猴看的时候,胤祚也绝不会手软。
“哼,刘明奇,你还真是好样地,说吧,本王该如何赏你?”胤祚高坐在上首,冷冷地说道。
“王爷您杀我不得。”事到如今,刘明奇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咬着牙说道:“王爷若是杀了我,我手中地东西就会马上出现在八爷的手中。”
“哦?”胤祚故作惊奇地说道:“这么说来,本王除了放你走,还真没别地办法喽?”
“不错,东西只有我知道在哪,王爷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放我走。哈哈哈”刘明奇得意地大笑起来,不过没等他笑完,胤祚挥了下手,清虚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个包裹,对胤祚一躬身,将包裹展开,一颗人头滚了出来,落在了刘明奇的面前。
“啊,儿啊,我的儿啊”那颗人头虽然狰狞,可刘明奇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儿子的头,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你以为让你儿子拿着本王的东西躲起来,本王就找不到了吗?想得太天真了,来人,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拖出去,活剐了,将其皮囊剥下,填上草就放在鸿鹄总部内,让大家好好看看背叛本王的下场。”胤祚恨恨地说道。胤祚下了命,自然有人上前将刘明奇架了出去,就在大厅外生生活剐了刘明奇,那惨不忍睹的嗥叫声在大厅里回响,所有跪在下头的“鸿鹄”高层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出言求情,也没人敢发表自己的见解。
残忍?不错是残忍了些,可胤祚这么做也是没法子的事,随着“鸿鹄”的不断壮大发展,人手越来越多,一味的仁慈是不行的,慈不掌兵,没有严厉的制裁措施,光靠人的忠心是不够的。胤祚铁青着脸看着跪在底下的那帮子手下,冷冷地说道:“大家都好好听听,好好想想,若是打算背叛本王最好记得刘明奇的下场。都下去吧,刘明川留下”
一屋子“鸿鹄”高层各自磕了个头,出门而去,刘明川跪在胤祚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全身哆嗦得厉害。胤祚看着刘明川道:“明川,你跟本王多年了,知道本王的性子,这事情跟你无关,本王并未怪你。”
“主子,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奴才不该用人只论亲情,以致出现今天的恶果,奴才错了。”刘明川磕着头,哽咽地说道。
“好了,这事就不用再提了,明川啊,你生意做得好,本王很是欣赏,今后这生意上的事,你就多费点心,其它事就不必再管了。”胤祚淡淡地说道。
胤祚的意思就是:从今天起,你刘明川只管赚钱就好,“鸿鹄”的事情你父子二人就不必再过问了。胤祚的话虽客气,可明摆着就是要剥夺刘氏一族的情报权,刘明川自然是明白的他手中有钱,若是再把控着情报系统,面前这位主子怕是要起疑心了,赶忙磕着头道:“是,奴才遵命,奴才定会用心经营,断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嗯,这样就好,你道乏吧。”胤祚挥手让刘明川出去,自己却转入后堂笑看着自己的两大谋士道:“二位先生,本王没做错什么吧?可惜这次白便宜了老四,这家伙竟然能忍住不出手,嘿,可惜了些。”
邬思道看了眼胤祚,悠然地说道:“四爷善忍,原本就不好对付,若是玉露所料不差,四爷将是王爷的大敌。”
大敌是当然的了,若是老子没转世,这天下原本应该是老四的,嘿,邬思道的眼光还真准,老四就是靠隐忍赢得最后的胜利的,娘的,还好老子始终压制着这货,没让他有何出头的机会,否则鹿死谁手还真难说得很,妈的,老八经过这次打击,私底下的实力大损,咱也就不怕他再次玩阴的了,至于官面上的嘛,嘿,自有老爷子去收拾他,倒是老四这货得多加小心。胤祚笑了一下道:“邬先生此言有理,本王省得,断不会让他得逞的,时候不早了,二位先生辛苦了一夜,早些歇了吧,本王也有些乏了。”
邬、林二人告辞而去,胤祚慢慢地走在回兰月儿院子的路上,默默地想着心事儿:老爷子不立太子也算是好事,只是他心中的接班人会是谁呢?是自己还是老四,抑或另有其人?这还真是个烦心事儿
第189章 一声冬雷
康熙四十年九月的闹剧总算是过去,随着康熙老爷子下明诏宣布不立太子之后,喧闹的朝堂彻底平静了下来,大家伙该干啥的还干啥去,整个朝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在这一系列的闹剧中最倒霉的是原太子胤和大阿哥胤这哥俩,两人都被圈养在宫中,一个囚禁咸安宫,一个废弃已久的偏宫,那地上的草都快有半人高了;另一个干脆被关在上驷院,也就是康熙老爷子的马房。
除了老大、老二这两倒霉蛋之外,老十三也很受伤,虽没被圈养,可老爷子下了诏令不奉诏不许老十三入宫觐见,等于是宣判了老十三的政治死刑,没了前景的老十三彻底投入了老四的阵营,整日里不是厮混在老四的府中就是满大街瞎转悠,搞些个打抱不平的事儿,倒也博得了个“拼命十三郎”侠义无双的美称。
老八在这场风波中也没讨到便宜,自打被老爷子训斥,又被胤祚狠狠地教训了一把之后,索性称病在家,连朝都不去上了,不过私底下联络朝官的事儿却从来没停过,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酌,来往老八府上的朝官依旧不少,老九、老十倒是照常上朝,可都夹起尾巴做人,摆出一副老实到家的样子。
老十四因为串通朝臣的事儿也被老爷子好生教训了一场,虽没受到啥太大的惩罚,可也被罚在午门外跪了一个晌午。自感大跌面子,虽没彻底死了争大位地心,但行起事来可就小心得多了,再没有以前那般肆无忌惮的狂妄,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