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法子虽好却没有执行的条件,这一点康熙老爷子也心如明镜,说实话,胤手中把握了大半个朝局的事儿康熙老爷子并不是不清楚,也不是不想打掉胤,问题是老爷子也不敢轻动,一个不小心就不是朝局乱了而是天下大乱,老爷子也只能是徐徐图之。
老四完了!可怜的老四,唉,生不逢时哦,谁让你遇上了咱呢。眼瞅着老四那张铁青的脸,胤祚心中不禁有了些恻隐之心,不过恻隐归恻隐,胤祚还不致于冲动到要为老四出头的地步,理由嘛,也很简单,政治就是政治,没有什么正义与非正义之分,也没有什么对错之别,只有胜利者与失败者。当然胤祚也不会傻到要上前去再踩上一脚的地步。若是如此,反倒没地让康熙老爷子瞧不起了,所以保持沉默便成了唯一的选择。胤祚宛若木头人般站着,任凭大殿上喧哗成一片,脸上却平静的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胤祚不动,他手下那帮子奴才自然也不会动,而跟胤祚亲近的那帮子大臣自然也就保持沉默。老十四原本跃跃欲试,打算跳出来踩老四一脚的,可眼瞅着胤祚不动生色的脸,愣是又生生憋了回去。如此一来工部、兵部的大小官员们自然就都没敢乱动,其余几个稳重地上书房大臣都明白眼前这幕闹剧不是好玩地事儿,自然也不会瞎参合,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装着“木头人”,唯独只要刑部尚书王这个爽直的人站了出来道:“臣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二法皆是良方,之所以闹成如此地步,皆是贪官污吏横行不法所致,臣恳请圣上查处不法之官吏,以安天下。”
康熙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发话。得了胤暗示的左都御史揆叙毫不客气地接口道:“皇上,臣以为不法之徒定该惩处。否则法之不行,天下难安,臣再次上本弹劾刑部尚书王碌碌无为,枉负圣恩,以致刑部冤案重重,臣恳请圣上明断,以还天下一个公正。”揆叙话音刚落。大殿之上立刻附和之声四起。又是一片喊打喊杀之声,群擒汹汹大有康熙老爷子不答应。大家伙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老八还真是狠,玩起了以势压人的那一套把戏,嘿,这小子看样子是知道形势不妙,拼着命也要捞回刑部的大权了,唔,咱要不要出手阻截一下呢?胤祚轻轻地皱了下眉头,紧张地思索着局势。正当其时,康熙老爷子开口了,就一个字…“宣!”侍立在老爷子身侧地司礼太监李德全一躬身表示领命,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圣旨打开,高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书房大臣王年老多病,着免去本兼之职,准其乞骨归老二阿哥胤自幼纯孝,后受小人魇魅,以致行为乖张,然其能改过自新,朕心甚慰,特封其为理亲王,进上书房议事,着刑部差事摊丁入亩之策扰民是实,着即行废止,已然成例之山、陕两省不变,其余诸省即刻停止,户部督导无方,以致事端迭起,着免去户部侍郎年遐龄之职,交大理寺严掬,年希尧处事不力,着流放乌苏里台军前效力;雍郡王胤领导无方,摘冬珠一枚,罚俸半年钦此。”
圣旨很长,可总有宣完的时候,这一连串的重磅炸弹砸下来,所有地朝臣们都傻了眼,就连胤祚也不例外老二复出这一点胤祚早就知道了,可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让老二去管刑部,而且连刑部尚书都没任命,这不是明摆着要让老二去推荐人选吗?如此一来为了刑部的大权,老二非得跟老八去拼命不可,这倒也罢了,可老四竟然没事这就出乎胤祚的意料之外了,摘冬珠、罚俸听起来处置很重,其实屁事都没有,只要老四管户部的差使还在,就伤不到根本,至于年家父子不过是几条狗而已,多了少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情,老爷子究竟想干吗?
群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从殿后转出个人来,一身的亲王服饰,大步走到殿前跪倒在地,高声道:“儿臣胤谢皇阿玛宏恩。”
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变幻了数次,张着口直喘粗气,眼中的血丝立刻显了出来,凶光直冒,却始终没胆子上前发难;老三满脸惊疑不定的神色,眼珠子转了几圈,飞快地上前一步,一头跪在胤身边,高声到:“皇阿玛圣明,儿臣感佩至极。”眼中湿润宛若感动得要哭出来的样子;胤一听自家地差使还在,暗底下松了口气,也急忙上前跪倒在地道:“儿臣领旨谢恩。”康熙老爷子面露微笑地一挥手,示意跪在殿前的几位阿哥起身,笑着道:“胤,朕对尔寄望甚深,只管放手去做,万事多跟兄弟们商议着办。”
胤再次跪下道:“儿臣谨遵皇阿玛之命行事,断不会违了皇阿玛地期许。”
“嗯,那就好。”康熙老爷子点了下头,起了身,自顾自地转入了后殿。司礼太监李德全见状。立刻高呼道:“退朝!”
啥?这就完了?众朝臣都愣住了,直到康熙老爷子都走了好一阵子了,大殿上的群臣们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议了起来,胤面色铁青地对老九、老十使了个眼神,话也不说,急赶着便出了皇宫;老三嘻嘻哈哈地凑到胤的身边。满口子的恭喜,一派的兄弟和睦之情,宛若当初陷害胤的人里头没有他一个似的;胤铁青着脸扫视了一下大殿内地情形,略一犹豫。换上了张笑脸,也走到了胤身边寒暄了起来;老十四一脸子不满地走到胤祚身边,鄙夷地看着老三、老四那副讨好胤地样子,嘴中低低地道:“六哥,瞧他们那个孬样,呸,一群小人!”
胤祚原本以为已然看透了康熙老爷子的安排,可到了如今也有些子迷糊了,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苦笑了一下。没有上前去跟胤瞎凑合,侧着头对老十四道:“老十四。走罢,有事回头再说。”对着正看向自个儿地胤拱了拱手,径自向大殿外而去,老十四跺了下脚也急忙跟了上去。
“六哥,皇阿玛怎能这样,老二明显就是个废材,将他拉出来。这不是让兄弟们去闹家务吗?皇阿玛平日里不总说要大家伙别闹。这回好了,老二一出来还不得跟疯狗似的到处乱咬。老八要倒了霉,六哥您也未必就能有好日子过。”毅亲王府的大厅内,老十四刚落了座,便牢骚大发地道。
老十四说的东西,胤祚心里头自然是有数的,自个儿也正烦恼着呢,一听老十四唠叨个没完,心中更是有些子乱了,不过胤祚城府深,还能沉得住气,面色平静地道:“皇阿玛从来不做没意义地事儿,只要你我兄弟不行差踏错,老二即便是想咬也无从下口,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办,老十四回去好生约束你手下那帮子奴才,不要在这时候生事,等事态明朗之后再说。去罢,六哥乏了,就不留你用午膳了。”老十四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多话,径自出了门,打道回府去了,胤祚送走了老十四立刻回了书房,将今儿个早朝的事儿详细地述说了一番,听得两位谋士也都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有些子摸不透康熙老爷子为何会如此布局。林轩毅叹了口气道:“帝心莫测啊,如此布局,这朝局大乱是必然的事情,却不知圣上的后手是什么,若是没个后手,圣上理应不会如此安排,不管怎么说,王爷只须站稳了,却也不见得会有事,只是须防着八爷做手脚便可。”
老八?他自个儿都自顾不暇了,怎地还能做啥手脚?胤祚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林轩毅道:“这局皇阿玛会不会是连本王一道算计进去了?”胤祚没敢说出前世康熙老爷子还能有个十七年好活地,不过若是老爷子的身体没出现问题,而又不想皇权旁落,出个狠招,让阿哥们去斗个你死我活却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大家伙拼得狠了,老爷子只需从中点拨一下,大家伙都得完蛋,现如今这个布局就有这么个苗头在,胤祚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邬、林二人都是当今难得的智者,一听胤祚的话,便明白其中的疑义,各自想了想,也没有马上接口,邬思道拈着胡须,点着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嗯,现如今的关键就是要彻底搞清楚圣上的健康究竟如何,若是王爷就得留神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王爷站得稳,不轻举妄动,任何人都奈何不了王爷的,圣上也一样。”
嗯,老邬这话倒也合理,咱手中地明面势力虽是一般,可暗底下的力量不见得就比老爷子差多少,逼急了,大不了咱就来个“玄武门”,顶多是乱上个十年、八年地,好歹也要把大位拿到手再说,就算是影响到雷霆计划也顾不得许多了,若是咱没有登上那个位置,还谈什么雷霆计划的。胤祚咬着牙道:“嗯,传令二号,不惜代价先搞清楚太医院里是哪几个太医在负责皇阿玛的健康,若是有了消息立刻回报,本王无论如何要得知真情。”
“不可!”邬思道立刻否决了胤祚的提议,摇着头道:”现如今时机未到,若是一个不慎,露出了破绽,对王爷的大计却是不妥得很,王爷还是先等等。”
等?等到何时?等着老二打上门来,等到老爷子下狠手?胤祚苦笑着摇了下头道:“本王是想等,只怕未必等得起。”
“不然,机会很快就会到的,八爷不会坐以待毙,拖王爷下水就是当然之事。二爷受了如此多的苦,一旦出了头,他心中地怨气必然要找人发泄,八爷首当其冲是必然之事,若是八爷想避开锋头,自然只有拿王爷出来当挡箭牌,等到八爷出手之时,就是王爷地机会所在,等朝局乱了的时候,王爷再行查探之事就不致惹人注目了。”邬思道冷静地分析道。
老八出手拖咱下水,拿咱当垫背那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只是咱似乎没什么把柄在老八手中,这货能折腾出个啥妖蛾子来呢?不过却也难说得很,若是咱家老爷子玩些手腕地话,还真是防不胜防。胤祚心烦气躁地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来踱去,心里头七上八下地,没个安生,该如何堪破眼前这个迷局胤祚一时间也不知从何着手
第311章都在算计
吃一堑长一智,这话说得很对,不过真儿个能做到的却是少之又少,或许只有那些真正的智者才能办得到,对于普通人而言,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的事儿绝不鲜见,即便是那些自认为是聪明人的货色也往往会犯同样的错误。胤的智商不算低,至少是中人以上,自幼饱读诗书,政务更是打小了起便熟了的,当初之所以被废,除了他自个儿的能力在阿哥们中着实不起眼、手中实力不够之外,更重要的是被兄弟们给暗算得惨了,这一回得了权势,立马盘算着要找兄弟们收点利息了,不过,这利息却也不是那么好收的,手中没实力说话都没人理会,这不,刚领了旨胤立马兴冲冲地杀奔刑部衙门,就等着收拾地盘了,结果嘛,自然是有些子不太妙。
康熙四十四年六月二日,奉旨主管刑部事务的胤到了刑部大堂,却猛然发现平日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的刑部衙门今儿个冷清得可以,别说官员们,就连衙役都没见到几个,满肚子疑惑地进了大堂,刚才坐下,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见一老得快走不动路的衙役捧着厚厚一叠子文稿走了过来,很是客气地上前跪了安,递上了那叠子文稿,待得胤细细一看,全是告病文书。得,从刑部侍郎到主事、衙役全都“病”倒了,偌大的刑部衙门压根儿就成了摆设,这让原本兴致勃勃准备大发一把“威”的胤立马傻了眼,到了这会儿才明白实力才是说话的根本所在。胤不傻,自然知道自个儿中了招,可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哈哈一笑,拿起笔来在那叠子“请假条”上一一批了个准字,便掉头回了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此后数天都没再见到胤到刑部衙门理事,谁也瞧不透胤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康熙四十四年六月九日,又该是早朝的日子了,不过今儿个康熙老爷子并没有上朝,而是发下了数道诏书刑部侍郎贵由、乐天郎体弱多病,准其回家养病,前东宫试讲朱天保起复为刑部尚书,陈天遒为刑部左侍郎。原大内一等侍卫隆科多为刑部右侍郎,刑部各郎官或外放,或调任他职,几板子打下来,转眼间原本该是老八大本营的刑部便被翻了个底朝天,这一连串地诏书如同睛天霹雳一般将老八一伙子兄弟全打晕了,任是谁也没想到康熙老爷子会玩得如此狠辣。
“,该死的老二,这是打算跟咱们来横的了,八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刑部里咱们兄弟还有不少人,要我说,就跟老二僵着,看他有本事将所有老刑部全部撤了,到那时。看他从哪里去找人来顶。”贵由是老十门下的奴才,这回被一撸到底,由不得老十不恼火,跳着脚怒骂着。
“十弟莫急。老二现如今正在势头上,皇阿玛又在背后撑着他,这会儿我等要是跟他硬扛。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没地便宜了他人。少了几个门下奴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刑部下头的人可都还是咱们的,不急着闹,等个机会给老二下个套,到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就是。”老九胤阴阴地说了一句。
老八皱着眉头道:“九弟这话在理,嗯。这次是本王失算了。悔不该不听温先生地话,若是当初跟老二虚与委蛇一下也不致于落到如此不利的地步。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温瑞和面色平静地道:“王爷不必如此,这事情有利也有弊,九爷说的对,先让着二爷一下却也无妨,左右刑部里头大多还是王爷的人,要设个套子让二爷钻也不算难事,不过却是不急。现如今表面上看起来王爷已然吃了大亏,王爷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收缩一下,先让刑部的人全面配合着二爷的举措,让二爷以为整得王爷很惨了,接下来,二爷就该调转矛头了罢,王爷正好放一放风声,让二爷找四爷、六爷的麻烦去。”
头前胤不顾温瑞和的反对,硬要在刑部给胤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下马威”是下了,到了底儿却被康熙老爷子狠狠地打了一顿板子,现如今已然后悔没听温瑞和的话一意孤行了,这会儿听温瑞和说放风声的事儿,不由地眼前一亮,紧赶着问道:“先生,这时机可是成熟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温瑞和笑了笑道:“总得等二爷自以为稳住了手脚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