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勋爵阁下。您这么早便起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荷兰大使范霍恩•;凯奇伯爵的亲热招呼声将范弗斯特•;格林从遐思中唤醒了过来。=
“早上好,伯爵阁下,您不也起得很早吗?”尽管范弗斯特•;格林不怎么瞧得起这位三十不到,一副纨绔子弟样子地年轻伯爵。不过还是很客气地招呼了一声。“哦,勋爵阁下,就要到天津卫了罢,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岸上生活,却又坐了这些些天的船,还真是无聊透了。”范霍恩•;凯奇伯爵一幅懒散的样子斜靠在船舷上,颇有些气闷地说道。
真是个该死的蠢猪,不过是个来镀金地混球罢了,天晓得荷兰国王怎么想的,竟然派这么个猪头来当大使。大约是跟荷兰国王的女儿有一腿的关系罢。范弗斯特•;格林在心中很有些恶毒地想着。可面上却很是客气地道:“是啊,快到了,还有三、四天的航程吧,哦,贵、我两国的约定相信伯爵阁下不会忘了吧?”
“哪能呢?别忘了贵国前任国王威廉三世原本还是我荷兰执政官,贵、我两国就算有所分歧,可在远东的利益上是一致的,不是吗?”范霍恩•;凯奇伯爵轻笑了一声道。
哦,该死的荷兰猪。总是忘不了他们曾为伟大的英格兰贡献过一位国王。范弗斯特•;格林心中极度地不满。因为这位讨厌地荷兰伯爵始终把威廉三世挂在嘴上,说实话。范弗斯特•;格林从来就不信任这位伯爵大人,这不光是因着伯爵本人很是令人厌恶,更主要的是荷兰使节是欧洲国家里第一个对大清帝王行三叩九拜礼的,早在上个世纪末,荷兰人就曾派出使节到过大清,还很是不体面地行了叩头礼,这已经是欧洲国家外交界的笑柄了,这一回难保愚昧而又贪婪的荷兰人不旧病复发,不过出于礼貌,范弗斯特•;格林还是很客气地弯了下腰,微笑地说道:“如此最好,哦,时候不早了,在下还没用早膳,伯爵大人要不一块享用一下大清的美食?”
“好极了,呵呵,说实话,来东方这些天,我可是放开了吃,放开了喝,这一不小心,体型都变了,哎,回过头来还得减肥的,真是件麻烦事,不过,说真的,哪些大清美食还真是对了我的胃口。”范霍恩•;凯奇伯爵一脸子幸福状地说道。
范弗斯特•;格林眼瞅着范霍恩•;凯奇伯爵没有半点外交官地风度,耸了耸肩,也没多说什么,半转身做了个请地姿势,不曾想范霍恩•;凯奇伯爵笑呵呵地接着道:“勋爵阁下,这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风平浪静,要不让人将餐桌搬上来,就在甲板上边观光边享用美食也不赖。”
“好吧,如果阁下坚持的话。”尽管很是厌恶范霍恩•;凯奇伯爵地这个提议,不过作为外交官,范弗斯特•;格林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刚转过身打算对随员交待一声,突地听到远处一声号炮响起,顿时惊得回头观望起来。
“啊,天啊,我们该不是遇上海盗了吧?”范霍恩•;凯奇伯爵惊讶地看见远处一支庞大无比的舰队正在高速向此处接近,顿时慌乱地大叫了起来。
海盗?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荷兰猪!范弗斯特•;格林虽没用望远镜。可一瞅见如此庞大的舰队便知道这绝对不会是海盗,再强大地海盗舰队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巨型战船,只是范弗斯特•;格林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大清传说中的那支无敌舰队范弗斯特•;格林在广州时也曾试图探听一下大清舰队地虚实。可无论他怎么用钱收买,也没有人敢告诉他大清舰队的规模,也没人敢带他去参观一下广州的舰队。
相比于英、荷两国使节团的慌乱,这首迎宾船的水手们却丝毫也没有惊慌,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压根儿就没有要备战或是逃跑的迹象。范弗斯特•;格林招手叫过一名随团的通译,让他去打听一下实情,不过片刻,那名出身在孟买的华人很快便转了回来。恭敬地汇报道:“勋爵阁下,那是大清帝国的第一舰队,据说正在演习。”
演习?范弗斯特•;格林顿时来了兴致,也没理会正神经叨叨地瞎嚷嚷地范霍恩•;凯奇伯爵。快速地冲回自个儿的座舱,从行李中掏出一个单筒望远镜,如同一只肥胖的大老鼠一般窜上了前甲板,将单筒望远镜瞄向了正在演习中的大清第一舰队。
“报告,诱饵已经到位,各分舰队司令官向将军请示下一步行动。”一名身着参佐服饰地海军军官快步走到第一舰队司令官、海军中将刘耀的身后,高声地请示道。
年已三十五的刘耀一脸子的坚毅,黝黑的脸上一双雪亮的眼中露出一丝的坚决,挥了下手道:“传令各舰队按计划进行!”
“是!”那名前来汇报的海军军官高声应答了一下,行了个礼。跑到了桅杆下。将刘耀的命令传达了下去,但见高高的桅杆上,一名旗语兵飞快地舞动着手中一红一黄两面小旗帜,将命令下达到了各分舰队,霎那间,原本平静地海面顿时喧闹了起来,近百艘大小舰船随着号令不断地调整着队形,扬帆、抢风、转舵,原本聚集在一起地大舰队迅速地分成了数列。一排排的炮舷窗拉开了。露出了一列列黑洞洞的大炮口,随着各分舰队旗舰的号令下达。形成数条战列线的分舰队舰船依次开火,将猛烈的炮火射向作为标靶的十余艘老旧商船,连珠炮般的巨响在海面上回荡不已,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那十余首作为标靶地商船便起了大火,浓烟滚滚地遮蔽了大半个海面。
“哦,我地上帝啊,太可怕了。”范霍恩•;凯奇伯爵张大着嘴,死盯着正在演习中的大清第一舰队,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
“射速3分钟一发,射程大约八百米到一千米;航速满帆、顺风八到十节,大船有炮一百零八门,中型战舰有炮六十二门,小型战舰有炮三十门”一名身穿英国海军军官服饰的使团成员不停地报着各种观测数据,只是越报声音越小,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整个演习不过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海面上除了未尽的硝烟之外,只剩下一些漂浮在海面上的破木板,直到大清第一舰队庞大的阵容去得远了,停在远处的迎宾船才缓缓地前行,继续自己未尽的航程,原本活跃的英、荷使节团老实了下来,再也看不到他们在甲板上乱闯的样子,在接下来的数天航程里,这两使节团频频地碰头开会,小心密议不已
“圣上,二阿哥来了。”高年英轻手轻脚地走到正埋头批改折子的胤祚身边,低眉顺眼地说了一句。
“哦,叫他进来好了。”胤祚从折子堆里抬起了头来,略一沉吟道。
“儿臣见过皇阿玛,儿臣给您请安了。”二阿哥弘扬急步走进上书房,一见到胤祚,立刻跪了下来,面色沉稳地说道。
“哦,扬儿来了,这么急着见朕可有何事?”胤祚头也不抬地问道。
“启禀皇阿玛,第一舰队的飞鸽传信到了,言及演习已经结束,一切顺利,再有三天,英、荷两国使节团便能到达天津卫。”弘扬沉着地说道。
“哦?那就好。”胤祚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看了看弘扬道:“扬儿,这事儿你跟你三伯加紧着办好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来问朕便可,去罢。”
“是,皇阿玛,儿臣遵命。”弘扬恭敬地磕了个头,躬着身退出了上书房。
胤祚有些心神不定地想了想,也没心思继续批改折子,叹了口气,起了身便往后宫而去,打算到慈宁宫跟太后乌雅氏好生叙叙话,挥手让那些跟膏药似地整日贴在身后的太监、宫女们不必随驾,自个儿逛荡着便往慈宁宫的方向而去,不曾想刚走到半途,却听到转角处有几个宫女凑在一起聊天,胤祚原本也没在意,正打算走过去,却猛然听见这起子宫女竟然是在议论皇后兰月儿的事情,胤祚好奇心起,便驻足听了起来,可越听越是上火,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那些个宫女浑然没发现皇帝正在转角处偷听着,兀自在那里叽叽喳喳地瞎议论着。
“知道不,我家娘娘才该是正宫的主,哪像那货,要能力没能力,整日价啥事都不管的,要不是我家娘娘帮着,这后宫早就乱了套了。”
“胡说,哪是你家娘娘的功劳,这后宫怎么着也是我家娘娘在管着,再说我家娘娘是皇贵妃,怎么着也比你家娘娘的位份高。”
,这群宫女好大的狗胆,竟敢胡乱议论宫中之事,还如此肆无忌惮,可恶!胤祚气得不轻,只是心里头也明白,兰月儿气度是大,平日里也不甚计较人,可并不是管理后宫的最佳人选,但问题是兰月儿才是正宫,哪轮到其他人瞎议论,再者,胤祚素来宠爱兰月儿,也不许他人算计兰月儿,此时听得火起,面色铁青地转过了墙角,一双眼锐利如刀般盯着那群吓傻了的宫女们大家伙都知道小六从来没有存稿的习惯;不过就算再晚;小六也一定会坚持更完!再次拜托大家月票支持了!
第435章蝴蝶的翅膀(三)
家和万事兴,这一条走到哪里都是真理,很难想象一个后院总是起火的家庭能有多大的作为。这道理胤祚是清楚的,当然,他也明白自古以来无论是大世家还是大家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与冲突存在,至于皇宫这个天下最阴暗的角落,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无论哪个朝代都是如此,胤祚倒也没天真到以为轮到自个儿身上就能幸免,但是胤祚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了此等地步,一群宫女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皇后的不是,由此可见后宫里的角斗已经激烈得不成体统了。
除了儿子们的功课问题之外,胤祚向来不管家里头的事情,完全就是个甩手大掌柜,无论是在当初的亲王府还是这会儿的皇宫都是如此,但是胤祚不管并不意味着胤祚没听到一些风声,以胤祚在宫中的耳目而论,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哪能真儿个地瞒得过胤祚,只是胤祚一直以来除了维护兰月儿的威信之外,也着实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整顿后宫的,可面对着如今这个局面,胤祚不想管也得好生管管了。
嗯哼,都什么人啊,一群混帐!胤祚只瞄了一眼便发现这群八、九个宫女中,除了太后、皇后两宫的宫女不在内之外,哪个宫的使唤丫头都有,就连胤祚最疼爱的王熙凤的贴身宫女也在里头,胤祚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一双眼喷着火,怒视着那帮子呆若木鸡的宫女们。
“奴婢叩见皇上。”一名身着淡蓝宫装的宫女首先反应了过来,慌乱地跪下磕头不已。其他宫女这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跪下,声音发颤地磕头不已。
“很好,很好!”胤祚咬着牙。冷着声道:“一个个胆子都不小嘛,皇后都敢拿出来议论,只怕背地里也没少议论朕喽,了不得,了不得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上饶命啊。”一听到胤祚语气不善,一起子宫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个个抽泣着磕头求饶不已。
胤祚黑着脸。还没来得及开口,听到了响动地司礼太监高年英飞快地领着一群小太监跑了过来,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可看胤祚那副生气的样子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高年英乖巧得很,知道后宫的事儿不是他这号人能管得了地,偷眼看了看胤祚,低着头站在一边不敢吭大气
高年英不敢吭声,可胤祚却没打算放过他,抬眼扫了一下高英年,沉着声道:“高年英,将这些蠢货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全部发落到辛者库去。
“是。皇上。”高年英畏惧地颤抖了一下。忙低头应答道。那起子宫女一听要被发配到辛者库为奴,顿时嚎哭了起来,放声讨饶不已,吵得胤祚更是心烦,冷哼了一下道:“高年英,传朕旨意,从即日起凡后宫里胆敢胡乱非议各宫娘娘者,一律重责之后,赶到辛者库为奴!”话音一落。也不再理会那帮子太监和宫女。有些气闷地向坤宁宫行去。
“圣上,都是臣妾不好。惹皇上生气了。”一见到胤祚步入坤宁宫,早已得到消息的兰月儿一身整齐的朝服,跪倒在宫门口,低着头,哽咽着说道。
“起来罢。”胤祚有些不耐地抬了下手,也没正眼看一下兰月儿,铁青着脸便走入了宫中,随意地躺倒在榻上,生着闷气儿,心中始终在盘算该如何应对后宫里这些破事儿。
“圣上。”兰月儿慢慢地走到胤祚的身边,跪了下来,眼圈发红地看着胤祚。
哎,兰月儿温柔体贴,气度大,不计较人,按说是个贤妻良母,可惜身在帝王之家,这些优点反倒成了缺点,在这等地方不会算计除了吃亏之外,也就只有吃苦头的份了。胤祚起了身,很是怜悯地将兰月儿揽入怀中,柔声道:“小月儿,朕知道,这一直以来你都过得不开心,朕已经下了旨意,任何人胆敢乱议后宫之事,必将严惩不贷,只是,哎,只是小月儿你有的时候也该拿出正宫娘娘的架势,好生约束一下那些奴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向太后她老人家请教一、二,再不然,跟朕说说也成。”
听着胤祚温柔的话语,兰月儿地眼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用力地点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伏在胤祚的胸口上,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一点都没错,尽管胤祚已经下了封口令,可后宫里的这件破事儿还是很快便传了出去,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只是也没人敢对此事说三道四地,大家伙全装做没这回事一般,该干啥还是干啥去。弘扬人虽在礼部忙着,但自然有人来向他通风报信儿,按理说自家母亲受了委屈,做儿子的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愤慨,或是赶回宫中劝慰一下自己的母亲,可弘扬并没有如此做,依旧坚持着将礼部的事情忙完了,这才离了礼部,也没直接回宫,甚至连贝勒的行头都没换,直接到了东大街一间离东华门不远的民宅中。
“萧先生。”弘扬连随身太监也没带,独自走入了书房中,看着正埋头研究邸报的萧遥,很是客气地叫了一声。
“哦,二爷来了。”萧遥抬起了头,看了弘扬一眼,突地发现弘扬面色虽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