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得,当不得。”思道没想到胤祚连考校一下才学都没有就来上这么一手,一时间有些慌乱,忙坐直身子,连道不敢。
“先生之才不在管乐之下,我得先生,如同刘皇叔之得卧龙,还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演戏嘛,就得演全套,那些个礼贤下士之举胤祚玩起来也不含糊,没等思道反应过来,胤祚已单膝点地,一头拜了下去,吓得思道慌忙滚下了床,坐在地上伸手去扶胤祚,口里头道:“王爷这是要折杀草民啊,草民如何当得起,如何当得起。”
“先生不答应,本王就不起来。”胤祚耍起赖皮来比之地痞流氓也不差丝毫,生生把思道逼得没了办法,只好应承道:“王爷请起,玉露应了便是。”
追名士就跟后世追美女一个道理,那就是脸皮一定要厚,胤祚地脸皮虽说不算太厚,但比之城墙怕也是薄不了多少,毕竟是皇宫那大杂院子里练出来的,了得得很。这会儿见思道应承了,心中那个得意就不用说了,客气地先将思道扶起,待思道坐好后,自个儿才落座。
“今世之世是何治世?”思道一脸子平静地问道。
嘿,老同志出考题了,想来对咱还是不放心,怕自个儿明珠暗投呢。没说地,咱也得露一小手儿,免得老同志不安心,时不时地想跳槽。
“圣上英明,当今之治堪比贞观,只是天下承平已久,暮气渐生,土地兼并苗头已现,大小官吏不思进取,唯求太平无事,不过好在并无太大的天灾人祸,否则恐有危难。”胤祚也没有保留,明白无误地将自己的观点表露了出来,此话若是传了出去,被人上了奏本,只怕康熙老爷子的大板子就会猛拍了下来。
名士所奉行的就是士为知己者死,思道没想到胤祚竟然说得如此之白,不由地心生感动,但脸上依旧平静得很,轻轻地又问道:“既如此,当何解?”
“先生与厉河所合计的三策——火耗归公、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原就是治病之良药,不过依本王看来,火耗归公可速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则时机未到。
再者,本王以为要增加国库之收入不当以盘剥百姓为目标,眼光应放远一些,海外贸易不但能大量增加国库收入,还能大幅提高平民的生活水平,有宋一代虽政治上腐败不堪,然其年财政岁入却远高于我朝,正是靠着海外贸易之功。今我朝海禁未开,外贸往来极少,本王虽不才,此利民之事,却愿为先驱,请先生助我。”胤祚没有一丝保留地将自己的想法全都一一道了出来。
感动,思道此刻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身为名士自当投效名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胤祚都在四阿哥胤禛之上,思道沉默了良久,幽幽地道:“某残疾之身,承蒙王爷不弃,敢不效死以报。”
嘿嘿,成了,总算是把老同志骗到了手,也不枉咱费了那么多的苦心。胤祚心里头那个得意可就不用说了,与思道又谈论了一阵朝局,让清松领大队侍卫送思道回王府,自个儿则奔向他在天津的那个园子,即将当父亲了,怎么着也得赶紧去哄哄春兰、秋菊那两丫头,只不过这一去,却没想到又惹出了件大麻烦
第108章咱也成个家
天津卫东郊冷静的紧,除了菜地就是农田,只是靠近运河边有着一座规模不算小的园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儿,高高的院墙将园子与四周的农田搁成了两个世界。园子内亭台精巧,楼榭金壁辉煌,新春刚至,嫩芽儿冒出了枝头,点缀出满园的春色,燕雀在树木间飞来飞去,忙着磊窝,那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听起来是那么的悠扬动听。
春兰在这园子中住了三个多月,早已习惯了受人服侍的生活,每日里到院子里走走,弹弹琴,写写画画也惬意的很,不过自打得知有了身孕,人也懒得动了,除了无聊地跟秋菊凑一块儿做做女红,谈谈自家主子外,就是闷在屋里想心事儿。
今儿个一早,鸟儿叫得欢快,春兰起得迟,闲来无事,做了会女红,心里头觉得闷得慌,索性倒在床上想着心思儿。想着、想着,不免就想起了自家的主子,自打那一夜的疯狂之后,就再也没见到那位英俊潇洒的主子。春兰心思儿重,不像秋菊整日里乐呵呵地没个心眼儿,她不甘心就这么平淡地过一生,好不容易遇见了那么位主子,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只可惜见不到主子的面,即便春兰有无限的柔情也没个表现的地儿。
背对着门口想着心思儿的春兰冷不丁觉得有人在自个儿的耳朵边呵着气,怪痒痒的,心道又是秋菊那个疯丫头,头也没回。有些不耐地道:“菊丫头,别闹了,姐乏着呢。”身后之人乐得笑了起来,那声音却豪爽得很,压根儿就不是秋菊。倒像是主子。春兰忙回头望了一眼,心里头满是喜悦。可可里就要起身见礼。
“别动,小心闪着孩子了。”胤祚忙一把扶住春兰,乐呵呵地看着春兰地肚子。
“主子怎来了,那些子下人竟没来通报一声。春兰这幅模样让主子见笑了。”春兰就着胤祚的手坐了起来,有些子慌乱地整理着略显得凌乱的衣裳。
“呵呵。是本王不让他们通报的,来坐好。让本王听听孩子的动静儿。”胤祚今儿个收了思道,这会儿心里头正爽得美,一想起自个儿即将当父亲,那心里就更是美得像灌满了蜜一般。
“王爷,才三个月。哪有动静啊。”春兰羞红了脸。低着头轻轻地念了一声。
“哈哈,本王急了点。不过听听也无妨。”胤祚弯下身子,将脑袋凑了过去,靠在春兰地肚子上听着,满脸子幸福的笑脸。正在此时,一贯大大咧咧地秋菊撞了进来,口里头还嚷嚷着:“姐,王爷来了”一眼看见胤祚正俯身在春兰的怀里,秋菊的大嗓门立刻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胤祚。
“你这丫头跑那么急做甚,来、来、来,快坐下,也让本王好好听听。”胤祚乐呵呵地招呼秋菊坐下。
秋菊今儿个起得早,闲着无聊,见春兰还睡着,领着两小丫环跑后院园子里溜达去了,直到下人们来寻,这才着急地往回赶,脸上红扑扑地还带着汗水儿,那副小模样儿看得胤祚有些子心疼,大步走到了门口,搂着秋菊儿进了屋。到了这会儿,秋菊才回过神来,忙张口道:“爷,您怎么来了?”
嘿,瞧这丫头说的,咱就要当爸了,能不来吗?胤祚乐呵呵地将秋菊摁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道:“你个小丫头,有了身子还到处乱跑,小心本王打你地小屁股。”秋菊吐了吐舌头,一脸子的调皮样子逗得胤祚大笑不已。
春兰心细,秋菊爽直,这两丫头各自曲意奉承,倒也令胤祚心情大快,不过胤祚毕竟是办差王爷,身上压着一大摊子事务,无法久留,跟两小丫头乐呵了一阵子,简要地将对两人地安排说了一番就急冲冲地赶回京城去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胤祚也没有特意去掩盖春兰、秋菊有了他地骨肉的事儿,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即便是捅到康熙老爷子那儿也无大碍,不过,让胤祚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真有人为了此事打上门来了。
胤祚前脚刚进自家的门,连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后脚温宪格格就杀到了,满脸子怒气地跳着脚道:“六哥哥,你混蛋,你,你,你”
啥?混蛋?胤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小丫头片子,老半天才道:“咋回事?九丫头,谁惹你了?”
“就是你,就是你,你怎能这样,孩子都有了,对得起兰月儿姐吗?”温宪格格跳着脚道。
我靠!不会吧,这么点屁事儿连温宪小丫头都知道了,娘地,指不定外头传成啥样子呢?奶奶地,咱不过就是打算娶两个小妾而已,其他哥几个除了老四,哪个不是大把的侍妾?至于吗?咋不见这丫头打上门去,嘿,也就是为兰月儿抱不平来地。胤祚眼珠子一转道:“九丫头,哪得来的消息?”
“哼,你还不承认,额娘都知道了,召你进宫呢,你怎能这样?”温宪格格不依不饶地说着。
厄,这事儿咋传到宫里去了,靠,想必老爷子也知道了,指不定这事儿还是老爷子传出来的呢,额娘有召,还得赶紧去,但愿别惹出啥乱子才好。胤祚顾不得跟温宪格格拉扯了,笑呵呵地道:“九丫头,这往后有人叫你姑姑了,是好事对不?啊,六哥哥厂子里刚研发出一种新的香水,要不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香水对
杀伤力永远是无穷大的,温宪格格气鼓鼓的样子消了是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十瓶,哼,回头看兰月儿姐怎么收拾你。”
好、好、好。收拾、收拾,到时还指不定谁收拾谁呢。胤祚哄了好一阵子,总算是将温宪格格哄上了大轿,兄妹俩各乘轿子往宫里头去了。
这会儿,四贝勒胤禛的正福晋乌拉纳拉氏也怀着身孕。都快生了,可身为母妃的乌雅氏却从来没过问过。胤祚那两小妾不过才怀了三个月地孕却把乌雅氏给乐坏了,一见着胤祚,满脸子笑容地问个不休,就差没让胤祚把人给带入宫中了。好生赏赐了不少的补药,又让胤祚加派人手到天津卫看着。乌雅氏可是等不及要当祖母了,不过末了的一句话却令胤祚有些别扭——大婚就要到了。赶紧准备去。
寻常百姓家的婚事都繁琐得很,更何况是阿哥的婚事,接连十数日,胤祚既要忙着海运之事地安排,又要忙着准备婚事。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累得够呛,好容易熬到了成婚的日子。一大早就起了,急急忙忙地赶进宫里,由早等候在宫里头地简亲王陪着向老丈人家赶去。
吉时届,銮仪卫备采舆,内府大臣率属二十、护军四十诣福晋第奉迎。采舆陈堂中,女官告“升舆”,福晋升,父母家人咸送。内校行。女官从,出大门乘马。至禁城门外,众步行随舆入,至皇子宫门降,女官导入宫。届合时,皇子西乡,福晋东乡,行两拜礼。各就坐,女官酌酒合和以进,皆饮,酒馔三行,起,仍行两拜礼。于时宫所张幕、结采,设宴,福晋父母、亲族暨大臣、命妇咸与,礼成。(摘自《清史稿》)
忙乎了一整天,又被那起子阿哥们灌了满肚子酒水的胤祚晕头转向地进了洞房,脚步有些虚浮地向着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走去,这会儿重头戏——揭盖头可就要上演了,胤祚心里头激动着呢:洞房花烛夜,嘿,咱活了两世人还是第一次,唔,得悠着点。心里头哼着《掀起你的盖头来》地曲儿,手有些发颤地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了兰月儿那张清美到了极点的脸儿。
兰月儿羞答答地低着头,轻轻地叫了声:”王爷。”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胤祚这会儿喝得有些高了,涎着脸凑了过去,贼笑嘻嘻地道了句戏文:“娘子,相公有礼了。”
礼?啥礼?嘿,当然是周公之礼,好一阵颠鸾倒凤,雪白地绢子上落红片片,俏人娇喘,吐气如兰,轻吟阵阵,激得胤祚气喘如牛,忙不迭地进进出出,煞是快活无限。好容易云收雨歇,拥着美人儿的娇躯,一股子成就感涌上心来,正打算安抚一下新为人妇地娇妻,没曾想小美人儿一句话却险些将胤祚打落凡尘——王爷,奴家也要为你生个孩子。那个“也”字透着一股子酸味儿,让胤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109章京师乱(一)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十八,康熙老爷子再次发兵十万亲征葛尔丹,以费扬古为左路军统帅,领马步军五万兵出绥远;宁夏总兵王化行率军近万为右路军;康熙亲率四万大军出喜峰口,由大阿哥胤禔为前军统帅,明珠为行军总管,国维、李光地等上书房大臣为随军参议,留太子胤礽为监国,索额图、马齐为辅政大臣。
胤祚刚新婚,加之又忙于海运之事,康熙老爷子此次出征并未带上这位上次亲征时的功臣,不过临出征前却把胤祚叫进了宫好生叮咛了一番,大体上就是说些尔要公忠体国,要尽心将海运之事办好,该管的事管,不该管的就别管,有什么不合意的事忍忍也就过去了之类地废话儿,千叮咛万嘱咐地样子。胤祚自然是诺诺有声,满口子应承,乖得很呢,不过心里头清楚得很:
老爷子这是打预防针来啦,那话听起来顺耳,背后的潜台词就是:小子,老子不在家,别闹腾家务,要不老子回来跟你没完。切,老爷子要打预防针咋不找那哥几个打去,咱忙着呢,这会儿一摊子事务要整,哪有空搞七捻三地,真要闹咱也不会挑这会儿闹,没地讨打不是?不过要是有人给脸不要脸,真要跟咱过不去,该闹地咱还是得闹。
康熙老爷子前脚刚走,那起子阿哥们都跟放了大假似的,松了口气不说。闹腾起来也欢快的很,小一些地阿哥们遛鸟的遛鸟,逃学的逃学,哪有热闹凑哪去,满皇宫里撒野还不算。借着机会难得,没少到那些个繁华所在闲逛。光是到胤祚府上打秋风的阿哥都能算出一大溜来,小阿哥们闹腾得很,大一些的阿哥们也都没闲着。
老三一伙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一个诗会。明日一个茶话会地闹腾得红火,酒喝了不少。狗屁打油诗也满京城散发着,没了钱就往国库里借。愣是将头前被老四清了去地银子又整了回来。
老八一伙也忙得很,忙着开小会呢,整日里琢磨着该如何扩大势力,该如何干倒其他阿哥,尤其是宫里头坐着的那个。这不。眼里头又瞄上了即将到来地大比。趁着老爷子不在京,大家伙还不可着劲搭路子。搞门路,就等着春闺大比了,怎么着也得将自家的那帮子奴才们拱上去,捞个贡士的资格。
老四没了差使,又被胤祚狠整了一把,连到了手的谋士都叫人给撬了去,自个儿在府中舔了阵伤口,这会儿算是缓过了气来,请了道旨意,说是要到洛阳白马寺为皇阿玛祈福。头前清欠地事
子自个儿觉得有些亏欠了老四,这会儿看老四心情郁了奏,任他自去散散心,当然,老四究竟是不是真为老爷子祈福去了,那就只有天晓得了,依胤祚看来老四这是拉人马、立山头去了。
老二就一好色之徒,这会儿老爷子不在,毓庆宫里头可就闹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