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林子里。
第十二章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的时候,凤有淮支撑不住倒头睡了。他靠在傅舒肩上睡得香甜,傅舒偷眼看他笑得一脸幸福。凤有淮平时国务缠身,好不容易有个散心的机会,一放松人就显得格外疲倦。
凤有淮的鼻息呼哧在他颈边,傅舒心猿意马就开始胡思乱想,想伸手触摸一样那细腻的肌肤都觉得像在亵渎、犯罪。傅舒忍不住扭头,凤有淮的五官精致柔和,贵为一国之君却是谦谦君子的温润如玉,这是他私下的一面,在百官面前他还是挺威严的,傅舒是他的影卫,是与他最接近的人,凤有淮不在他面前摆架子,说那样相处就没意思了。
傅舒是挺单纯的人,穿越到异世,他的世界就围着凤有淮一个人转。一开始想过离开,后来不舍。他对凤有淮有好感,可总觉得一辈子在他身边当影卫也是不现实的。这个世界还有更广阔的天空,他想去见识,可又不舍得凤有淮。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只野猪出现了。它懵懂地跳进猎人的陷阱,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凤有淮清醒了,看到的是正伤感的傅舒。
“怎么呢?”弹了弹他的脑袋,凤有淮关切道。
“陛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凤有淮指着远处的高山:“爬山顶上看去。”
傅舒失落地耷拉着脑袋,把野猪扛了回去。
凤有淮又怎会不知傅舒萌生的去意,他知道此傅舒非彼傅舒,可真要放手也是不舍的,毕竟难得有这么一个合自己胃口的小孩。
席见臻猎了三只野兔,宰相夫人射了三只野鸟,宰相不会动粗,就陪着他儿子看行李。当三人看到傅舒扛回的野猪时,席见臻宰相夫人不约而同地将猎物藏到身后去,反正也吃不着了,也就不用拿出来丢人。
宰杀的活交给傅舒,凤有淮在旁帮忙,但他贵为万金之躯,傅舒怎么敢,就道:“陛下我来吧。”
“没事,我没那么娇贵。”
两个人把野猪剖腹产,鲜血四溅,内脏流了出来,有点恶心。傅舒洁白的衣服上染上点点红梅,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五个人都不擅长烹饪,不过烧烤嘛,宰相夫人就点了火,等着两人把野猪抬过头。
凤有淮走到席见臻身边,优雅地伸出手。
席见臻不解其意,挑眉道:“干什么?”
“剑。”
“嗯?”
“串野猪。”
席见臻把剑捂得死紧,气得浑身发抖:“你要把我的轩辕剑拿去烤野猪?!”
凤有淮微笑道:“这里就你带剑嘛啧,不要这么小气,拿出来。”
“不拿!”
“拿不拿?”
“不拿!”
“小吱!”
在树上与小松鼠嬉戏的小吱闻声探头。席见臻皮笑肉不笑:“我会怕一只老鼠?”
凤有淮只好出绝招了:“小宝。”
小宝何许人也?宰相家不足两岁的小公子。闻声吸着鼻涕跑了过来,纯真而无辜地盯着席见臻,又吸了一溜鼻涕。
席见臻抽搐着眼角,嘴角上扬:“行,不就一把剑么,我家里有的是!”视死如归地奉上宝剑。
凤有淮展颜一笑:“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
这一笑与他平时的温和不同,带了点得意的狡黠,看得席见臻无奈地扭头叹气。
野猪上了架,一伙人坐回凉亭上看风景,等野猪烤熟。傅舒又去采了点蘑菇野菜,免得待会太油腻,胃消化不好。回来时摘了些野果子给几位。
宰相夫人对他赞不绝口:“还是傅舒想得周到。”
“没什么。”他前世有丰富的野外经验,这几位金贵的主子怕很少感受到了。
宰相夫人美目流转,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傅舒从她神态举止中便能得见。宰相夫人对他兴趣甚高,看得傅舒有点起毛,他没帅到那种程度吧?
不安地走到凤有淮身后,他突然觉得还是隐起来比较好。毕竟,随叫随到的影卫才是正宗的影卫。
“傅舒,十一的影卫都是代号,为什么只有你有名字?”宰相夫人问。
“我之前遇刺受伤,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我知道,你想听么?”
“咳,清芳,陈年旧事就让它过去吧。”凤有淮打断她的话,“他一觉醒来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是以前的傅舒了。”
闻言,傅舒心里一咯噔,仿佛心底的秘密被拆穿。越想越不安,身形扭动,往阴影的地方缩。
凤有淮看见了笑一笑:“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傅舒,你还是隐吧。”
“是!”咻的一下,傅舒从凉亭中蹿到凉亭顶上,这才是影卫本色!
接下来,凤有淮就是再叫他出来他也摇头不要了,只是分了一块烤猪蹄,躲在树丛中吃得兴高采烈。
只是,在吃的过程中他还会想起宰相夫人那番话,他对傅舒的过去一无所知,可毕竟是这身体主人的过去,要说完全不感兴趣是假的。十四说他是皇帝亲自带回来的小孩,对他的身世却只字不提。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傅舒只是好奇,可他也知道,凤有淮不想让他知道的事绝对对他没有好处。傅舒陷入矛盾当中,徘徊在好奇心与凤有淮的边缘。
第十三章,第十四章
第十三章
等到天色黑了时,傅舒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衣,颜色不再纯净,有污渍还有血渍,他特佩服像席见臻这样能把一身白衣穿得一尘不染的人是该怎样的谨慎与毅力,又是该怎样的变态。
还好他准备充足,有带衣服来,于是找了块空地换衣服。他把衣服放到一边,就着手脱衣,脱得只剩内裤时,伸手摸衣服,触摸到的却是一片柔软的草地。他扭头看情况,发现衣服只剩下一根腰带。
“小吱,我的衣服呢?”
在树上和小松鼠嬉戏的小吱探头吱吱了两声,表示不知。
傅舒就纳闷了,这荒山野岭的谁没事偷他的衣服?又回头找旧衣服,勉强穿了吧。结果,连旧衣服都不翼而飞了。
撞鬼了!
傅舒倏的站起来警惕地望着四周。
两个皇帝和宰相夫人看了看天色,就说要回去。凤有淮注意到傅舒不在原来的树丛里,心道他上哪儿去了。就走过去找他。结果在树丛后看到穿着一块布的傅舒,原本神色恬淡的他不禁变色。
傅舒注意到凤有淮来找他,转身对他露齿一笑:“陛下,属下的衣服不见了。”
傅舒是挺入乡随俗的一个人,平时衣服穿的都是标准的影卫制服,这是外面,里面他就随性,什么舒服挑什么穿。这大热的天气,他里面是什么都没穿,而内裤是自己缝制的紧身四角内裤,与传统的亵裤不同。傅舒觉得,他这样穿是为了凉快点,没什么不妥。
可是凤有淮盯着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觉得大大不妥了。
凤有淮若有所思地瞅着他,严肃而认真。晚上山里的气温降了,傅舒却流下一滴冷汗。树上小吱跳了下来,戳戳他,又指向远方。傅舒遥望,只见远处树上有一群猴子,猴子手中有一件衣服。
傅舒惊叫道:“我的衣服!!!”
傅舒跑去追猴子,凤有淮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席见臻走过来拍肩道:“看什么呢?”
“”说了会长针眼!
“哼,别以为我没看见。怎么,看到你的小影卫光着身子春心大动呢?”席见臻邪笑。
凤有淮蹙着眉头,揍了他一拳:“淫者见淫。”
席见臻摸着下巴看他:“你的小影卫说你有两个月没光顾过后宫了。”
凤有淮道:“国事繁忙,哪有闲心想别的,你以为我是你?”
“身为男人,你不正常。”
凤有淮捏紧拳头,微笑着看他:“你说谁不正常?”
“喂你洗澡时小影卫没偷看吧?”
从猴子手中抢回衣服的傅舒回来听到这句话,跳出来声明清白:“我没有!陛下尽管放心,不该看的东西属下绝不会看!”
席见臻哦了声,彻悟道:“原来是靠自食其力。十一身为同行,我同情你。”
“什么自食其力?”傅舒小朋友纯洁地问,他只是没听见他们前面的谈话内容。
凤有淮挂着淡定的笑容,轻声道:“没什么。”掐着席见臻的腰间小声道,“你给我闭嘴。”
像是被受了刺激一样,当晚三个人与宰相夫人告别后,凤有淮和席见臻四目相视,很有默契地到了一个地方——春雨楼。
傅舒紧张得忘了隐匿身形,傻傻地杵在门口。
走到门口的凤有淮回头看他:“你跟来吧。”傅舒第一次来,搞不清地形,先带他熟悉了再说。
“可、可是,这里是、这里是”青楼唉青楼!傅舒居然来到了青楼!从前世就是循规蹈矩的傅舒平生第一次来到这种红灯区,白净的脸霎时红得像番茄。
席见臻好笑道:“你该不会第一次来?”
傅舒僵硬地点头。
“喔,也是,你贴身保护主子,嗯委屈你了。”
席见臻亲热地拉着他进楼,三个人来到一间包厢,叫了三位丽人。服侍傅舒的是个叫小雨,活泼可爱的二八少女,走的清纯路线。但她再清纯,也比不上傅舒的纯情。小雨笑靥如花地向傅舒贴近一点,绷直脸的傅舒就不动声色地撤退一点。小雨再贴近,傅舒再撤退。小雨近了又近,傅舒退到凤有淮身边,悲愤地含泪:“主子,属下想隐匿。”
凤有淮怀里偎着一个红衣丽人,傅舒看了眼,比宰相夫人差远了。他淡定自若,笑颜温柔,闻言回头道:“傅舒,你不是小孩子了。”
“属下不喜欢这里。”傅舒眨着眼,神情像极了可怜兮兮的小狗。
席见臻拍案道:“傅舒,是男人就留下。”
傅舒昂首挺胸道:“属下不是随便的男人。”
席见臻挑眉道:“哦?难道我们就是随便的男人?”
傅舒翻白眼,这两个人都是皇帝,后宫三千摆在那里,就算本身不随便,现实也会逼着他们随便。
只是,既然后宫三千摆在那里,还要外出寻花问柳,真是应了那句话,家花不如野花香。可傅舒是良家男子,他只想跟心爱的人灵肉合一。
于是,他把小雨往席见臻怀里一推,理直气壮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席见臻笑眯眯:“没事,我给你叫个男人。”
第十四章
傅舒天真地以为,他们两个一个是凤有淮口中的直男,一个自己亲眼见证的直男,该对男色之事比较单纯,他都做好被鄙视被唾弃被当成的准备了,可两人接受度超乎他想象的高。于是当他看到一花枝招展的男人走进来时,吓得直接缩凤有淮怀里了,把他怀中的丽人给挤了出去。
凤有淮拍肩安慰被吓坏的小朋友,笑了笑:“不喜欢就别勉强。见臻,这个你也收下了吧。”
席见臻挑挑眉,不置可否,把花枝招展的男人也给收下,又指了指被傅舒挤掉的丽人:“你也来伺候我。”
凤有淮单手捏着酒杯,另一手正揽在傅舒肩上,与他对视了两秒,不尴不尬地自个喝闷酒去。
傅舒闷闷的,怎么变成自己伺候皇帝呢?可是,倒酒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没别的含义!
“主子,属下给你斟酒。”
“嗯。”
“主子,少喝点,喝酒伤神。”
“嗯。”
席见臻插嘴道:“放心,十一千杯不醉。”
傅舒摇摇酒壶:“可这酒一壶一百两,还只能倒十杯。”傅舒心疼,多奢侈浪费。
凤有淮将酒杯凑到他嘴边,下了命令:“喝。”
傅舒成年了,虽然滴酒不沾,但试一试也无妨,嘴巴一张,清甜的酒液灌了进来。
最后酒壶换成了酒坛,杯子换成了大碗。
傅舒有生以来第一次当了三陪,陪喝陪醉陪睡。酒的后劲大,一坛下肚,他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凤有淮是海量,也不管他。
等他醉倒时,傅舒些微清醒,揉着钝痛的脑袋把凤有淮扶上床,自个也倒上去。
两个人酒品好,都没撒疯。傅舒整个人挂在凤有淮身上,枕着他的肩膀睡得黑甜。凤有淮觉得热,便宽衣解带,图个凉爽。
唯一清醒的席见臻见了,爬上去将傅舒的衣服也解开,这才满意地离开。
“嗷嗷嗷嗷嗷!!!!!”
傅舒一声震天的惨叫开始了美好的第二天。
傅舒醒来,发现自己与凤有淮衣裳凌乱地抱在一起,而他还“小鸟依人”地缩在他怀里时,他吓得倒退几步,靠在墙上惊恐万分地看着皇帝。
凤有淮被傅舒吵醒,宿醉的头疼让他精神萎靡不振。他瞟了一眼傅舒,啧了一声,他都没叫他叫什么叫。傅舒整理好衣裳就爬上去为他整理,极尽狗腿之事。
凤有淮好笑地挑起他的下巴,轻浮道:“需要朕为你负责么?”
傅舒脸红得像小番茄,呐呐道:“陛下跟属下没什么啊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属下不敬。”傅舒哭,他居然压在皇帝身上一夜,就算没什么也那什么什么了。
“没事。”凤有淮慵懒地爬起来,走到隔壁一脚踹开,把席见臻从温柔乡拉了起来,“是你搞的鬼吧?嗯?”
席见臻哈欠道:“我这不是成全你们么。”
凤有淮微笑道:“你该相信我的自制力。”
傅舒欲哭无泪地低头——他们高估了他的自制力。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下面是□的状态,吓得他嗷嗷大叫,生怕昨晚对皇帝干了什么苟且之事。还好什么都没干,他也只是一般的晨勃,所以趁着两人对峙他害羞地躲到茅厕里自己解决。
等解决完他回来时没急着进房,而是趴在窗口偷看,见凤有淮气色良好,才壮着胆子进去。
凤有淮跟席见臻不同,他得赶着去上早朝。出了春雨楼时,天色未名,冷风扑面而来,他一下清醒了。傅舒揉着睡眼屁颠屁颠地跟上,揉完又想起自己是影卫,咻一下又蹿上房梁。
这个早晨对两人而言只是小插曲。
而傅舒同学也是第一次正视上司的生理需要来。
从他跟了皇帝开始,凤有淮就未临幸过哪位娘娘——介个,对皇帝来说,实在太奇怪了!
蹲在房梁上,捏弄着小吱和它的新伙伴小松鼠,傅舒给取名小棕。低头研究凤有淮,愣是看出了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禁欲气质,不知怎么就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