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类战犯叫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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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类战犯叫参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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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伊士运河。老毛子们只好路远迢迢绕好望角,好在非洲法国殖民地多,在法国人势力范围内老毛子们总算可以喝上一口水。其实老毛子的所有行动全在英国情报机关和三井物产支店的监视下,一举一动全部用电报送到海军军令部。
  陆军在玩命的时候,这边海军也没闲着。海军一直在琢磨怎么打比联合舰队大出一倍还要多的波罗的海舰队。还是那位秋山真之少佐想出了个绝招。
  原来海战,大家一字排开,用大炮对讲。谁的嘴巴(大炮口径)大,谁的话讲得快(射速),谁就基本上赢了。但是秋山真之想出了个利用“丁”字形队列的招,就是想法子把日本的四艘战列舰排成“丁”字的那一横,这样就可以集中炮火打敌方那一竖的第一艘舰,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第二艘舰到来时,第一艘舰已经被打趴下了,还是只能被动挨打。这样不用说波罗的海舰队只有七艘战列舰,就算是有七十艘也就是一艘一艘地打。
  “丁”字队形,古已有之。但是你想用,别人要避,所以实际上是排不成的。但是秋山在敌前来了个大转弯,冒着旗舰中弹50发的风险,在波罗的海舰队“东乡发了疯”的观察中,转了一个160度的弯,形成了“丁”字。
  到了1905年5月27日,果然波罗的海舰队在对马海峡排成一字长蛇阵,奔等候多时的日本联合舰队的套中而来。从13:55分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升起“Z”字旗开始到19:20分,五个半小时,波罗的海舰队第一舰群,第二舰群就被全歼了。第二天早上9:30分,联合舰队又发现了波罗的海舰队第三舰群,正准备追击,好吧,10:34分第三舰群旗舰主动升起了投降旗。10:53分联合舰队宣布受降,一场海战没花到一天一夜。
  波罗的海舰队被击沉包括6艘战列舰在内的16艘军舰,自沉5艘,被俘获6艘,逃到中立国6艘,还有5艘可真不易,路远迢迢又逃回去了。其中就有一艘是中国人就知道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后来十月革命,打第一炮的据说就是它。估计当时俄国临时政府的部长们肯定会抱怨当年联合舰队干吗不把这艘倒霉军舰一起打到海里去,省得留到今天来打自己人。
  那波罗的海舰队就什么都没做?也不是,好歹也算打沉了三艘日本的鱼雷艇。不管怎么说,起码不是零蛋,和牛皮烘烘的中国足球队比起来,足够可以说是“虽败犹荣”了。
  这时,罗斯福又出来了。现在该讲和了吧?
   
                  有一类战犯叫“参谋”(十三)
  日俄战争,可以说是战前日本和日本军队的辉煌顶点。
  用日本著名作家司马辽太郎的话来说就是:“从那时开始,日本和日本军队就开始了堕落”。
  堕落开始于这场和平谈判。
  中国对日俄战争历来置于很轻的位置,认为只不过是一场帝国主义争夺殖民地的战争。或者是从军事角度出发研究旅顺战役和奉天会战,再不然就是研究所谓被称作“东方纳尔逊”的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对有关这场战争的媾和谈判和由此引起的后果却几乎无人谈及。
  甲午战争(日本叫日清战争)日军死,残(永远丧失战斗力)共计17282人,化战费日洋两亿。由于日军战胜,获大清赔银二亿三千万两,折日洋三亿四千四百零五十万,再加上朝鲜独立和割让台湾,澎湖。这次呢?这次日军死伤38万(甲午战的几乎20倍),军费17亿日洋(甲午战的几乎十倍)。
  日本人认为这次也要“照既定方针办”,有一个所谓“七博士集团”提出了一个媾和方案:赔款日洋30亿,割让全部包括库页,勘察加在内的全部沙俄太平洋沿海地区。所谓“七博士集团”是指当时东京帝国大学的七名教授:户水宽人,福井政章,金井延,寺尾亨,高桥作卫,小野塚喜平次和中村进午,这七位全是留欧的博士,故称为“七博士”。
  “七博士集团”的出现有很大的意义。从这个“七博士集团”的出现就可以知道日本的知识界和知识界已经堕落了。甲午战争开始前以内村鉴三为代表的一部分知识界和思想界是坚决支持战争的,他们认为那是一场争取朝鲜独立的“义战”,而在得知《日清下关条约》的内容以后,则立即改变了看法,认为那只是一场“不义战”和“掠夺战争”,从而否认甲午战争。而现在呢?扩张和掠夺已经成为了日本主流知识界和思想界的追求目标。
  但是七博士的方案只是七博士的单相思罢了。尼古拉二世又不是七博士的学生,干吗要听你的?被黄皮猴子操了的北极熊正恼怒着没处找脸呢,说了:“一个子不给,不服咱重来过”。沙俄满州军是不行了,波罗的海舰队也全灭了,可是还有一多半精锐部队在欧洲部分呢,沙皇这就在打念头把那部分掉过来再打一下。
  日本这边呢?山县有朋和大山严都知道不能再打了,因为已经弹尽粮绝了。参谋本部在战后出过一本叫《日露战史》的书,这个“露”是日语中russia的简称。原来叫“鲁”,日俄战争时为了讨口彩,指望俄罗斯象露水一样见到“日”就消失才改成“露”的。里面当然是自吹自擂一番。那本书中举了一个战例,说一次日军出动一个师团去夜袭,为了保持隐蔽,下令在开枪命令以前,即使被敌军击中也不许叫喊,不许还击云云。意思是日军训练有素,军纪严明。
  但是如果听听从战场上生还者的话就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首先不是一个师团,只是一个连队(团)。其次不许叫喊,不许还击的命令确实是下了,但是不是为了什么“隐蔽”,理由十分无奈而且可怜:没有那么多子弹来还击!
  是不是弹尽粮绝了?日本军队轻视兵站的传统让他们自己走到了绝地了,这时候尼古拉二世真要是把欧洲的兵再拉过来,日本人可就真得“全军玉碎”了。
  日本人有一句话:“没了乃木大将,旅顺也拿下来了(最后在旅顺战役中亲自指挥的是儿玉源太郎总参谋长);没了东乡大将,日本海大海战也能赢(山本权兵卫海相起用东乡平八郎的理由是很奇怪的:“这小子一贯运气好”);但要是没了明石元二郎大佐,日本决不能赢得日俄战争”。
  这位明石元二郎是哪方神圣?他是陆军大学校第五期的毕业生,时任驻俄武官。因为在陆军大学校期间成绩不是很好,而且为人很怪,一般人都无法和他交往。这位不爱洗澡,衣服不穿到破不换,这位不修边幅到了什么程度?到了变态的程度。日俄战争以后有一次去晋见山县有朋元帅,对山县谈他的设想,谈着谈着想撒尿了,憋又憋不住,这位就那么坐在那里撒起来了!一直把山县元帅的鞋都弄湿。后来问他干嘛不去厕所?他的回答居然是:“那不太烦了嘛”。
  但他是一个天才,一个特工的天才。日俄战争中他一个人就用掉了100多万日洋的活动经费,要知道那时连兵库县知事,省军级干部的工资每月都只有100日洋出头!钱用哪儿去了?不少给了托洛茨基做活动经费。沙俄内政部长的暗杀,战舰“波将金号”的哗变,都可以找到他的暗影。“明石大佐一个人就等于十个师团”,日本人这么说。就这样,沙皇军队成天提防,镇压四处的革命和叛乱都来不及,哪儿还能调兵来和日本人重新打过?
  再多聊几句这位明石元二郎吧,这位后来官至陆军大将,当过第七任台湾总督,在任中死去。他死是死在日本,可又埋到台北的日本人墓地去了。那个日本人墓地日本二战战败以后也没有人管,成了国军老兵们的贫民窟。1994年阿扁当了台北市市长,不知怎的想起来要孝敬孝敬他,出公帑从国军老兵那儿把墓地买了下来,进行整修。修完了墓阿扁觉得还是不过瘾,仿佛还没有尽到孝道,又在三芝乡的店子村买了一块地,为明石元二郎修了一个极漂亮的坟头。
  言归正传。就这样,沙俄虽然坚持不赔款但也不离开在美国朴茨茅斯的谈判桌。就这样僵在那里了。
  日本可耗不起。几经讨论,山县有朋,大山严,桂太郎,儿玉源太郎,山本权兵卫,寺内正毅的意见一致:不要赔款也要结束战争。
  结果朴茨茅斯和约的内容是:日本放弃战争赔款,沙俄承认朝鲜为日本势力范围,将南满铁路和旅顺的租借权转让给日本,并且割让库页岛南部。
  应该说两个帝国都没有得到好处。沙俄呢由于战争的长期化和败战及其日本间谍在国内的活动,直接导致了国势的衰落,以至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连吃败仗,到最后连沙皇本人也被人灭了门。
  唯一得到好处的是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因为据说是他促成了日俄两国的和平,1906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就给了他。
  这边日本呢?朴茨茅斯和约的内容在国内一公布,立即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有一类战犯叫“参谋”(十四)
  和中日甲午战争一样,日本在日俄战争中获胜的原因也是因为有强有力的领导者:山县有朋。这次是山县自己克服自己造成的障碍,总算带着大家混出来了。
  但是山县有朋在政治上的见识和伊藤博文是根本无法相比的。所以虽然日俄战争和甲午战争一样在军事上都是日本胜利,但在结果上却完全不一样。这次山县有朋经济上没捞到现的,那些个什么“权益”,是要去刻意经营的,还得往下砸钱去投资。
  所以1905年8月30日晚上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在朴茨茅斯宣布:“日本国天皇尊重文明和人道,为了和平,以妥协的精神命令我撤回支付军费的要求,承认桦太(日本对库页的称呼)的分治”时,虽然得到了西方各国的一致称赞和祝贺。但是9月1日日本各报在一起报道日俄媾和条约签订的同时,都发表了措辞极为强烈的社论:“屈辱!”
  “追查元老和阁僚们的责任!”
  “面对着无边的悲愤,国民们能沉默吗?”
  当然不能沉默,我们死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钱,他们上下嘴唇那么一动,就不要赔了?那是不是在伦敦金融市场上起的战争债券也不要还了?NND,全是一群卖国贼!
  于是,不肯沉默的国民们喊的口号是:“撕毁媾和条约!”
  “满洲军总进击!”
  “斩小村的头以谢天下!”
  “把大臣们和官邸一起烧了!”
  说是说,真要烧大臣的官邸还是不敢。不敢烧大臣的官邸我还不敢烧老外吗?于是无数的人包围了美国大使馆,叫他暗中包庇俄国佬,大家扔石头砸哟。教会也一把火烧了它,全TMD“西洋鬼畜”的东西。打着打着脑袋就不听使唤了,刚刚还不敢烧大臣的官邸,现在敢了,于是内务大臣的官邸,《国民新闻》社也一起烧了。什么?警察还敢保护卖国贼?还敢镇压大家的爱国行为?MMD,连警察派出所也一起烧!这就是震惊西方的所谓“日比谷烧打事件”。时间是1905年9月5日。
  9月6日,内阁只好宣布实行戒严,戒严令一直到11月底才撤销。暴动期间死了17人,负伤500多人,抓了2000多人,后来被判有罪的共87人。
  就在宣布戒严令以后的9月7日和9月12日,神户和横滨的“爱国人士”们也还是照样反潮流,顶着风对着干,把个神户和横滨也给打砸抢了一遍。
  中国人喜欢称非己类为“鬼子”,这个“子”还是人的意思,也就是说虽然是魔鬼,还是人变的。而日本人则称之为“鬼畜”,就更进一步了,这是畜牲变的魔鬼。前些时有日本新闻记者在自民党干事长武部勤面前诉说委屈,说有中国人管日本人叫“鬼子”。武部一听乐了:“原来我们不也叫过什么英美鬼畜的吗”。
  那些英美鬼子或者英美鬼畜们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
  不是我们这些鬼子或者鬼畜借钱给你日本,买武器给你日本,提供情报给你日本,帮你日本阻碍沙皇舰队,帮你日本租借了威海卫军港,帮你日本出来斡旋和平,你日本就真以为就能胜得了沙俄了?连大使馆也敢砸,教堂都敢烧,整个是忘恩负义的异教徒。
  而日本知识界呢?认为整个这件事是白种人的阴谋,英国利用日本打了一场代理战争,既削弱了沙俄的势力,又不让日本人得到好处。乘机卖军火放高利贷赚昧良心钱,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什么和平斡旋,整个一个白鬼子联合起来欺负黄种人的骗局。
  日本和英美的反目,追根寻源,起因就在于由“七博士集团”引起来的那件东京打砸抢事件。其实在19世纪末期以来美国就一直有排斥日本移民的行为,但在“日比谷烧打事件”以后就成为公开合理的事情了,最后发展到太平洋战争时美国人干脆把日本侨民全部关到集中营里去了。
  当时全日本的传媒除了一家《国民新闻》外,全部加入了这场“爱国大合唱”。连日地讨伐“卖国贼”和“英美鬼畜”。当时敢于站出来支持媾和条约的政治家就只有伊藤博文,报人就只有《国民新闻》的主编德富苏峰。
  既然是“爱国大合唱”,声部肯定众多,调门也只会越来越高。各种各样的“爱国名词”也就竞相出现,其中一个就是中国人十分熟悉的“大和魂”。夏目漱石在评论这个“大和魂”的时候说:“日本人象生着痨病一样,咳着叫着大和魂。记者在叫大和魂,扒手也在叫大和魂。东乡大将有大和魂,餐馆的招待也有大和魂。三角形的是大和魂,四方形的还是大和魂,这个大和魂还真是象个魂魄似的,晃晃悠悠到处都有”。
  东京日比谷烧打事件的犯人们是被判了罪,但是社会上不如说还很同情他们:他们犯了什么罪?犯的不就是“爱国罪”嘛。爱国者大概都是心心相通的,这不,过了都快一百年了,海这边不是还有人在大喊“爱国无罪”吗?
  第二年(1906年)1 月桂太郎内阁就倒了台。不要说,这在日本还是第一次由老百姓把个政府给赶下了台,您说这是一次民主的先驱行动也可以,但是在事实上是由于日俄战争的战后处理被一部分自私的政治家和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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