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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查卡马克在显这番神通之后,继续赶路,以便完成自己对太阳神许下的诺言,为他的子女选中一块王城宝地。等到了距离库斯科三十公里的一座小山上,他坐了下来,呼唤出一批印第安人。然后带领他们来到库斯科,并向他们作出预言:
“你们在这里安居,等到一群大耳朵的到来,他们中间太阳神的长子长女来统领你们,教化你们,成为你们子子孙孙的国王和王后。”
然后,帕查卡马克从这里西去,会合众神如履平地般踏海而去。
太阳神
尽管太阳神孔蒂拉雅…维拉科查是世间万物的创造者,有时也会搞些恶作剧,开开心。他时常装扮成一位衣着褴褛,邋里邋遢的乞丐,在村里游荡,任人耻笑,和诸神嬉闹。
那时候,村子里有位叫考伊拉的姑娘,美丽非凡,连天上的诸神都钟爱着她。可是她从未向谁表示过自己的爱情。
一夭,美丽的考伊拉坐在鲁克玛树下乘凉,机智的孔蒂拉雅变成一只美丽的小鸟,站在这位傲慢姑娘坐着的那棵树的树枝上。他取了自己的一滴津液,使它变成一颗鲜亮而熟透的果实,跌落在美女的跟前。考伊拉捡起果子,津津有味地把它吃掉了。尽管没有一个男人有机会和她亲近,但从那时起,她怀孕了,到九个月的时候,她生下一个男孩。她抚育这婴儿一年了,还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也不明白当初是怎么怀上他的。小家伙会爬了,考伊拉祈求众神来,让她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众神都很乐意赴约。他们把头发梳平,把身体洗净,衣服更是美仑美奂。因为,每位神只都希望以最优雅漂亮的模样出现在美女考伊拉的面前,每一位神只都希望被她选作她的丈夫和主人。
等众神来到安契克契荒原,各就各位坐好之后,考伊拉对他们说:
“啊,受人尊敬的神只,我邀请你们到这儿来,是想让你们了解我的苦衷。我的儿子已经满周岁了,可我还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甚至无缘见他一面。我的身子是贞洁的,我从未和任何一个男人亲近过。这一点我想你们心里都很明白。现在到了弄清真相的时候了,请坦率地告诉我,你们当中谁必须对我的不幸负责。我要知道,谁是我儿子的父亲。”
众神被问得面面相觑,难置一词,但是谁也不忍心拒绝考伊拉的请求。这时的孔蒂拉雅正装扮成一位穷苦人的模样,坐在众神之后最末尾的一个位置上。当美丽的考伊拉向众神申诉时,甚至连眼角都未扫他一眼,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正是她要找的人。
考伊拉见众神都缄默不语,不由得有些着急,高声说:
“既然谁也不敢承认,那就只好叫小家伙自己去认自己的父亲啦!”说罢,她把襁褓中的孩子抱出来,放到了地上。小家伙立即歪歪斜斜地径直向衣衫褴褛的孔蒂拉雅坐着的地方走过去。小家伙兴高采烈地笑着张开两臂抱住了孔蒂拉雅的大退。
考伊拉见状,感到羞愧难容,不禁悲从中来。她扑到孔蒂拉雅身边,一把抱过孩子,高举着他,声嘶力竭的转过身去说:
“难道我这样一位貌比天仙的处女,竟然要自己的孩子去认如此邋遢的乞丐做父亲吗,天哪!我的耻辱何时才能洗刷得净呀!”话声未落,她便飞身而起,绝望地向海岸奔去。
刹那间,孔蒂拉雅已然变成身着一身富丽堂皇的金色衣裳,圣身放射万道光芒,他离开惊愕不已的众神集会地,去追赶考伊拉。
“考伊拉!我亲爱的,”他万分柔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回头看我一眼吧,看我是多么地英俊体面!”
可是,骄傲的考伊拉在满怀悲愤之下,对他的呼唤不屑一顾,恶狠狠地头也不回地对他说。
“我知道我的孩子有这么一位穷酸的乞丐父亲就已经足够了。我谁也不想看见!”说着,她消失在了远方。
孔蒂拉雅一路不停地追赶着他们。“停一停,考伊拉!”他呼唤着,“哪怕就看我一眼!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们?”
半路上,他遇到了兀鹰,他问兀鹰是否见到了考伊拉和他的孩子。兀鹰回答:
“她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快追,你一定会赶上她的!”
孔蒂拉雅为了感谢他的吉言,对兀鹰说:
“从现在起,你是不死的:你可以随意在高空翱翔,在高山之颠筑巢,谁也不会打扰你们。从现在起,任何动物的尸体,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用来充饥。只要是没有主人的禽兽,你都可以猎杀果腹。谁胆敢杀你,必遭天谴!”
孔蒂拉雅继续往前走,遇到一只臭鼬,问他是否见过考伊拉。
“你白跑了!”臭鼬实事求是地说,“你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他们了!”
于是,孔蒂拉雅神诅咒他:
“现在起,你只能在黑夜里走出你的洞袕,从现在起,你浑身散发出臭气,动物躲开你,人类憎恶你,捕杀你!”
孔蒂拉雅往前又赶了一程,遇到一只美洲狮。问他是否见过考伊拉。
“只要你心中装着她,她就离你很近。”他说:“你最终一定会追上她。”
于是,孔蒂拉雅神对他说:
“现在起,你将受到大家的尊敬,大家都敬畏你,你是百兽的法官,可以裁决它们的生死。在你死后会享有崇高的荣誉。杀死你的人可以把你的毛皮剥下来,但必须连带头部。他们可以保存你的牙齿,但必须在你的眼窝里放上一对宝石。这样,你可以虽死犹生。在重大的节日,人们将披上你的毛皮,把你的头顶在自己的头上。”
孔蒂拉雅神在赶路途中,又遇到了狐狸。狐狸对他说:
“别赶了,反正你也追不上了。”
英明的孔蒂拉雅给他以诅咒:
“让人们一看见你就追赶你,没有任何人尊重你,死后的尸体都没人会去埋。”
后来,他又遇到苍鹰,苍鹰告诉他,考伊拉已经不远了。于是孔蒂拉雅说:
“从现在起,大家都敬重你。每天清晨你可以有一只小花蜜哺养长大的小鸟供你食用。白天你可以任意挑选一只小鸟充饥。打死你的人,为了表示对你的敬重,必须宰杀一只美洲豹。在喜庆节日上,人们将鹰的头戴在自己头上。”
孔蒂拉雅再往前走,遇到几只鹦鹉,他们告诉他,赶不上考伊拉了。神对鹦赋们说:
“从现在起,你们将永远不得安宁,人们会因为你们的学舌而贩买你们,囚禁你们,憎恨多嘴多舌的你们。”
太阳神孔蒂拉雅就这样对途中遇到的飞禽走兽下着结论:给他吉兆的,投之以感谢,反之则施之以诅咒。
最后,他来到大海边,看到考伊拉和他的儿子已经变成了石头。孔蒂拉雅十分悲伤,愁容满面地在岸边徘徊。
这时,他看到两个美丽的少女,被一条大蛇守护在孤高的岩石上,她们是巴恰卡玛的女儿,她们的母亲到大海里看望考伊拉去了。孔蒂拉雅想把她们从大蛇那里弄出来,便想法让大蛇扭过身去,一手把姐姐抱了过来。当他打算以同样的方法去抱妹妹时,小妹变成一只白鸽飞走了。从此,印第安人把少女称为乌尔比,即“鸽子”的意思,把少女的母亲称作乌尔比-华恰克,就是“鸽子妈妈”的意思。
那时,大海之中还没有鱼,只有鸽子妈妈的养鱼池中有不多几条。孔蒂拉雅为了责罚鸽子妈妈私自探望考伊拉,把她养鱼池中的鱼全放走了。现在大海中所有的鱼都是从鸽子妈妈那里来的。
鸽子妈妈从小女儿那里知道了所发生的事。她气冲冲地追上孔蒂拉雅,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亲爱的孔蒂拉雅,你梳过头吗?你的头发里有些什么东西?”孔蒂拉雅笑着坐在她的身边,把头放在鸽子妈妈的大退上。鸽子妈妈装出在他头发里认真寻找的样子,心里却暗令岩石:“过来,压在孔蒂拉雅的头上!”这点小聪明还能骗得了孔蒂拉雅吗?他说,他要离开一会儿。她一放手,他就溜回圣地去了。
他喜欢在人间到处闲逛,时常和女人们逗逗乐,搞各种恶作剧。
众神之家
帕查卡马克神率领众神像赋予肉体的灵魂那样赋予被造石像以新生命之后,曾经命令那些协助他的神只到各地召集并牧养那里的被造的人群,做他们的偶像。等一切安排妥当,他似乎觉得在太阳神的子女降临人间并劝导人们奉祀太阳神为人间唯一正神之前的这段相当漫长的岁月里,有必要安排适当的人选代表自己,管束那些分居各地的神只。因为帕查卡马克神深知那些神只的秉性,虽然在他面前都唯命是从毕恭毕敬,而一旦待他回到遥远的天宇忙于其它事务疏于管教或者鞭长莫及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的。
于是,他把地上的众神全部召集起来,给他们立下长幼尊卑的顺序:
忠厚老实,颇有长者之风的伊科纳为下间所有神只的父亲,众神之父,以代他监管众神;
博爱仁慈,母亲般哺育众生的大地女神契利比亚为众神之母,以代他尽心哺育繁衍地上的万物生灵;
仁爱善良的波克夫为牧神,为长子,司飞禽走兽生死繁育及狩猎牧养之事;
公正廉明的丘兹库特为空气神,为次子,司劝善民风,驱除邪恶,整治人神风纪之责;
酒神欧米图…契特利,为三子,司婚丧红白祭祀庆典之事;
滢荡女神(欢喜女神或合欢女神)图拉索图尔特,为四女,司男欢女爱情欲繁衍之事;
煞神维特修普…契特利,为五子,司仇怨杀伐征战之事;
风神埃斯图雅克为六女,司花草树木荣枯,音乐吟颂之事;
雨神特拉洛克为七女,司催芽放苞,沐浴雨露霜雪之事。
帕查卡马克将众神职司分派已毕,便朝天宇之中飘然而去。
众神拜送帕查卡马克神离去之后,便在风景如画,山川灵秀的尤凯依山谷建立了众神之家,各司其职。起初,倒也相安无事,有理有节,不敢太过放肆,深恐帕查卡马克降罪。
但日子一久,偶尔一些过分荒唐之举也并未招来罪责,于是逐渐放肆起来,压抑在神性深处的恶习开始蠢蠢欲动。
俗言道,酒能乱性,酒乃万恶之源。
果真如此。有一次,酒神欧米图…契特利躲在深山老林里酿制好一种烈性老酒回到众神之家,对众神说:
“这是我新泡制的佳酿,绝对香醇扑鼻,甘冽可口,我给它取名叫做‘三杯倒,千日醉’,叫人听了这名儿,就醉乎迷乎,倒也,倒也。”
妖冶绝轮,美艳非凡的图拉索图尔特一阵风一样,飘到酒神身边,撇了撇可人的小口,乜着一双俏眼,春波横溢,奇香逼人地斜倚在酒神身上,娇慵无力地打着呵欠说:
“哼,吹牛!有我香吗?有我可口吗?嗯?不就是那甜不甜,酸不酸的米浆吗?有什么了不得的?”
酒神涎着脸,放肆地把手放在滢荡女神坚挺丰满的胸脯上狠捏了一把,啧啧有声道:
“只要喝上一口,保管比你那宝贝更令人消魂,嘿嘿!”
“你这猴崽子三年不见,原来偷着喝酒去了!”煞神在一边哇哇叫道:“若是这酒还像以前那样让咱倒胃口,别怪老子的拳头硬!”
“嘿,嘿!不信就走着瞧!保管把你这大黑熊搁倒,省得我劳筋动骨,费力气!”酒神冲着煞神一咧嘴,然后又挥手拍了一下图拉索图尔特性感的小屁股,把一张喷着酒臭的大嘴对着躲闪不已的女神说:“怎么样,小美人儿,尝一口我的美酒,再来让我尝尝你那醉美人玉体横陈的滋味,如何?”
图拉索图尔特娇哼一声,挑逗道: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谁吃谁,还言之过早!”
“好了,别肉麻了!是骡是马牵出来不就得了!”风神雨神叽叽喳喳飘过来,夺过酒神手中的酒坛子,一把将盖子揭开,众神只觉猛然间飘过一阵浓郁的酒香,不由得猛吸两口香气,喷然称奇。更奇的是,风神雨神竟然被酒香熏得身形不稳,芳心零乱,娇呼一声:“醉了,醉了!”便翻身倒卧在丘兹库特身边的玉榻上,已然晕了过去。
“哈,怎么样,瞧见了吧!”酒神得意忘形地嚷嚷道。
波克夫和丘兹库特叹息着起身坐到大厅的一角。其他众神纷涌而上,把那一坛酒抢着哄着一喝而光。
酒神大叫一声:“倒也!倒也!”连他自己在内全部倒了下去。
众神之父和众神之母醉得最沉,等醉酒的众神次第带着酒意醒来,他们俩还在沉睡之中。
带着酒意的众神见没了管束,就如同脱缓的野马,由着性子,各施伎俩把个大好人间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这边是男女老幼在图拉索图尔特的诱惑挑逗之下,男逐女奔,滢秽不堪
那边是风雨失调,花草树林枯荣不遵节令,忽雨忽雪,忽而狂风肆虐,忽见纹风不动
再不然,烽烟四起,杀声震天,血气盈环,刀光血影,逐食同类
牧神波克夫看到人们如此失去理智,尚不如禽兽,心灰意懒地赶着他的牲畜去到深山老林,再也不愿露面。
丘兹库特一边忙于东奔西跑劝化民风,收拾残局,一边警示醒吃醉最浅的风神雨神,总算把天真纯朴的二位女神弄醒,好不容易使她们幡然醒悟,有条不紊,风调雨顺起来。
煞神维特修普…契特利野性难收,被丘兹库特追得四处奔逃,后来干脆跑到穷乡僻壤,在那里安营扎寨,为非作歹,躲着丘兹库特不再回众神之家,丘兹库特乐得眼前清静,而且也实在无力去管束他。
图拉索图尔特的残毒最难消除,再加上她善于化身千万,隐在人群中和丘兹库特捉迷藏,既不当面作对,也不回众神之家,丘兹库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任由她东荡西飘,自己穷于奔跑在后面,收拾残局。
风神雨神本来倒也天真单纯,但见其他众神都乐得其所,自己却被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