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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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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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不能那么轻易地称呼你。你那么高贵——而且又那么遥远。约翰·昆西——我觉得还是称你约翰·昆西为好。” 
  “那么你就决定吧,你总得叫我什么,因我打算将与美人儿形影不离。是的,亲爱的,也许我会成为你最亲近的人,也就是说,我要与你同甘共苦。最最亲爱的卡里——” 
  背后传来咯咯的笑声。他们转过身一看,原来是布思上尉正往浮标上爬呢。 
  “最后五十米我是从水下游过来的,只为给你们一个惊喜。”他唾沫飞溅地说。 
  “这么说你胜利了。”约翰·昆西冷冷地说。 
  海军上尉坐了下来,流露出无所适从的神色,不知该给予肯定还是否定的回答。 
  “我要向世界宣布,今晚实在太棒了。”他终于想出了一句话。 
  “说起世界,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时候离开檀香山?”约翰·昆西问。 
  “不知道。我想是明天。至于我自己,永远不离开我都不在乎。离开夏威夷不容易,是不是,卡里?” 
  她摇摇头,说:“据我的切身体会,夏威夷是最难呆的地方,约翰尼。不久,我就要乘船远航,离开这儿。我深知离别时会多么痛苦。说不定我会以韦欧利——一位游泳能手——为榜样,路过怀基基滩时离开轮船。” 
  他们懒洋洋地默默呆了一会儿。突然,约翰·昆西坐了起来,问: 
  “你刚才说什么?” 
  “关于韦欧利吗?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他是最棒的游泳能手之一。多年来,他们千方百计让他去内陆参加类似杜克·卡哈纳莫库那样的运动会。但他这个人多愁善感。他离不开夏威夷。最后,他们把他说服了,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很不痛快地登上了‘马特禀尼亚号’轮船。当船行驶到怀基基滩的正前方时,他便从船上跳入水中,然后游到岸边。情况就这样。以后他再也没上过船,你明白——” 
  约翰·昆西站了起来,问: 
  “刚才咱们离开海滩时是几点?”他急忙问。 
  “大概八点半。”布思答道。 
  约翰·昆西快捷地说:“那就是说我上岸、换衣服,然后赶在‘泰勒总统号’轮船启航前到达码头只有三十分钟了。实在对不起,我得走了。但这件事很重要——很重要。我跟你说,卡里,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但当我回来时,一定去看你,在梅纳德太太家或在旅馆里。你能等我吗?” 
  他那严肃的语调令她一惊。 
  “能。我会等你的。”她告诉他。 
  “太好了。”他踌躇片刻:将自己心爱的姑娘留在月夜下的浮标上,和英俊的海军军官在一起,实在太冒险了。但他必须得这么做。 
  “我走了。”说罢他便潜入水中。当头部露出水面时,他听见了上尉的声音: 
  “嘿,老兄,你潜水的姿势不对。还是让我给你示范吧。” 
  “去你的吧。”约翰·昆西扫兴地咕哝着,然后用力一划,向岸边游去了。 
  他发疯似地冲进更衣室,换好衣服,又迅速冲了出来。他来不及去向主人道歉,便沿着海边跑到温特斯利普的住处。哈库正在厅里打着盹儿。 
  “喂,喂,快醒醒。”约翰·昆西大声喊着。 
  “告诉汽车司机快把跑车准备好。我得外出。巴巴拉小姐在哪儿?” 
  “我刚在海滩见过她。”哈库惊呆了。 
  到了海滩,他发现巴巴拉独自坐在一棵黄槿树下,便急忙走到她跟前,气喘吁吁地说: 
  “亲爱的,我终于明白了是谁杀害了你父亲。” 
  她站了起来,问道: 
  “你知道了?” 
  “是的,要我告诉你吗?” 
  “不要,”她肯定地回答,“不要告诉我,听见了我会受不了。太可怕了。” 
  “你已经觉察到了?” 
  “是的。仅仅是怀疑——一种感觉——一种直觉而已。我简直不能相信——也不要相信。我出来就是散散心,不去想它。太可怕了。” 
  他把手放到她肩上,劝道: 
  “可怜的巴巴拉!别着急。无论如何你不能在这件事上露面。我会让你置身于此事之外的。”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我得离开这儿,以后再告诉你吧。”说罢,便向跑车跑去。 
  米纳瓦小姐从屋里走出来。 
  “来不及跟你说了。”他大声说了一句,便斜着身子进了跑车。 
  “不过,约翰·昆西,有件事挺蹊跷:那位来看房的律师说,丹在被害的前一周还跟他谈了要立新遗嘱的事。” 
  “太好了!这就是证据!”约翰·昆西大声说。 
  “为什么是新遗嘱呢?巴巴拉无疑拥有他的一切——” 
  “听我说!”约翰·昆西打断了她,“你已经误了我的事了。现在你开着那辆大轿车到警察局去,把这事告诉哈利特。同时跟他说我在‘泰勒总统号’船上,希望他马上派陈到那儿去。” 
  他脚踏油门,疯狂地驶入灿烂的夏威夷之夜。要赶在“泰勒总统号”船启航前到达码头,他只有十七分钟的时间。卡拉卡纳大道平坦、冷清,不愧为一条高速公路。到码头三英里的路程他只用了八分钟。由于市中心发生了一起小小交通事故,警察很气愤,因此还稍误了一会儿。 
  散落的人群在幽暗的码头小屋等候着即将启航的班轮。约翰·昆西急忙穿过人群上了跳板。二副赫普沃思站在跳板的顶端。 
  “你好,温特斯利普先生。”他招呼着,“你要远航吗?” 
  “不。不过你得让我上去!” 
  “对不起,马上就要抽掉跳板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件事至关重要,生死攸关,请稍等一会儿。我必须立即找到船上的一名招待,他叫鲍克。我跟你说,这件事生死攸关!” 
  赫普沃思站到了一旁,说: 
  “啊,既然如此,那好吧。不过你得快点,先生。” 
  “我会的。” 
  约翰·昆西从他身边跑过,跑往鲍克负责的船舱,但在半路上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身穿绿色的宽大长外套,头戴一顶破旧的绿帽子,这顶帽子,约翰·昆西曾在瓦胡岛乡村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上见过。高个子顺着台阶向最高的甲板走去。约翰·昆西尾随着,发现宽大的长绿外套在一间豪华的船舱前消失了,他便跟了过去,推开了船舱门。背对着他的那个人突然回转过身,约翰·昆西大叫了一声: 
  “唉呀,是詹尼森先生!”接着又赶忙问了一句,“你想乘船远航吗?” 
  詹尼森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的。” 
  “得了吧。”约翰·昆西直截了当地说,“你得跟我一起上岸。” 
  “真的吗?你有什么权力?” 
  “不管什么权力不权力,我得逮捕你。就这样。”小伙子咧嘴嘲笑着。 
  詹尼森一阵冷笑,那笑的后面隐藏着仇恨。约翰·昆西面对此人,内心也充满了仇恨,尽管平时他很温柔,也很有修养。他想起了丹·温特斯利普就死在他的小屋里;想起了在他们登陆的那个早晨,是詹尼森和你们一起走下跳板的,当时巴巴拉在沉重的打击下,步履蹒跚,是詹尼森展开双臂抱住了她;想起了树丛中射来的枪弹;想起了在那间红房子里红发人痛打他的情景。看来,他又要进行战斗了,否则别无他路。“泰勒总统号”船的汽笛在尖声地鸣叫着。 
  “你赶快从这儿滚出去!”詹尼森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到跳板上去——” 
  但当意识到此计划对其极其不利时,他便停了下来,右手迅速伸向口袋。约翰·昆西被激怒了。他随手抓起一个盛满水的瓶子向他头部扔去。詹尼森闪开了。瓶子将一扇窗户击碎,玻璃破碎的铿锵声在夜空中回响,但无人前来。约翰·昆西看到詹尼森向他跳了过来,手里还握着发亮的东西,便向旁边一闪,然后猛地向詹尼森背后扑去,把他按倒在地。他紧紧抓住詹尼森那只握枪的右手。双方相持了好一会儿,詹尼森才开始慢慢站起身,使劲儿要抽出握枪的手。约翰·昆西咬紧了牙关,紧握不放。但他远不及比红发水手还厉害得多的对手,想到这点,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 
  詹尼森已站了起来,右手几乎抽出来了。约翰·昆西不知道下一步情况会怎样。詹尼森决不会轻易放过他,让他回到岸上去,这一点早在两人交手之时就已经明确了:闷闷的一声枪响之后,到了夜里,当船航行到太平洋——约翰·昆西想到了波士顿,想到了他母亲,想到了卡洛塔正等着他的归来。于是他使足了最后一口气,不顾一切地拼命紧握住对方的手。 
  突然,在破碎的窗户前露出了一张慈祥、乳白色的面孔。一只握着枪的胳膊从参差不齐的窗口中伸了进来。 
  “放下武器,詹尼森先生!”查理下着命令,“否则,我就向你开枪了。” 
  詹尼森的枪应声落了地。约翰·昆西蹒跚地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船舱壁上。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舱门开了,哈利特进来了,后边跟着斯潘塞侦探。 
  “温特斯利普,你好。你在这儿干什么?”探长问。他把一张报纸塞进了绿外套的口袋里。 
  “詹尼森,跟我们走吧。”他下着命令。 
  约翰·昆西一瘸一拐地从舱里跟了出来。在门外,陈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起走到跳板顶端。哈利特停住了。 
  “等等赫普沃思吧。”他建议。 
  约翰·昆西把手搭在陈的肩膀上。 
  “查理,怎么感谢你呢?你救了我的命。” 
  陈深鞠一躬,说: 
  “我自己那高兴劲儿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多年来,我曾在这儿、在那儿救过人的命,但在此之前,还从未救过从小受过波士顿教育、颇有教养的人的命。这是在我金光灿灿的史册上永远值得怀念的令人愉快的事。” 
  赫普沃思过来了。 
  “好吧,”他说,“船长已同意推迟一小时开船,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警察局。” 
  下跳板时,陈对约翰·昆西说: 
  “凭心而论,我很佩服你的胆量。看得很清楚,你是精力充沛、信心百倍地去对付詹尼森,但还是打不过他。最终还是他占了上风。为什么呢?因为他有一双相当发达的手腕。” 
  “他是赫赫有名的冲浪板运动员,是吧?”约翰·昆西问。 
  陈深切地望着他。 
  “你很聪明。十年前,哈里·詹尼森曾获夏威夷游泳冠军。我是从过期的檀香山报刊的体育栏目中获悉的。可近来他不经常露面了。进一步深查,才知道这并不是从他杀了丹·温特斯利普那天夜里才开始的。” 
  走过码头,他们来到街上。赫普沃思、詹尼森和三位警察上了哈利特的车。探长转身对约翰·昆西说: 
  “你也进来吗,温特斯利普先生?” 
  “我自己有车。”小伙子解释道,“我跟在你们后面。” 
  跑车并没有发挥出其最佳水平。约翰·昆西比警察后到了足足五分钟。他注意到丹·温特斯利普的那辆大轿车就停放在外边的街道上。 
  在哈利特屋里,他发现探长和陈正和另一人谈话。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个人后,他才认出是萨拉戴恩先生,因为这位掉了牙的小个子现在看起来比约翰·昆西想像得要年轻得多。 
  “啊,温特斯利普先生。”哈利特说着便转向了萨拉戴恩,“听我说,拉里,由于你,我和这位朋友之间产生了不小的麻烦。他控告我企图包庇你,但愿你能宽宏大量,予以谅解。” 
  萨拉戴恩微微一笑,说: 
  “啊,没关系。我在这儿的工作也快结束了。当然,温特斯利普先生会对我跟他讲的内容保密的,是吧?” 
  “当然。”约翰·昆西答道。他注意到萨拉戴恩说话时口齿清楚多了,于是,又补了一句: 
  “我想,你找到自己的牙了。” 
  “可不是吗,我在大衣箱里找到的。是我抵达怀基基滩那天放在那儿的。”萨拉戴恩作着解释,“二十年前,我的牙在一场足球赛中被踢掉了。那时,我的心都要碎了。但工作中,这颗掉了的牙帮了我不少忙。一个人整天与水和桥梁打交道,这种工作被人嘲笑和奚落。没有人会联想到他会跟一些至关紧要的事情有关。他可以尽情地。毫无顾忌地在海滨徘徊。温特斯利普先生,我是财政部派遣的一名特史,到这儿来破获一起鸦片走私团伙案。当然我也不叫萨拉戴恩。” 
  “哦,”约翰·昆西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 
  “很高兴你明白了。”哈利特说,“不知道你是否熟悉我们这儿走私犯们的活动特点:在东部,他们将毒品装在一艘不定期的货船上——比如说‘玛丽·斯·阿利桑号’船,当船行驶到距怀基基滩还有一段距离时,便临时拼凑一些小木笺,然后将成听成听的毒品装上去。假如此时恰逢一队小船途经此地,比如,出海的打鱼船,那么,他们就会捡起木笺,同时也就把毒品带上了岸。然后,毒品被带到市中心,藏在开往夫勒斯诺的轮船上——通常都是些往返于此地和内陆的区间船,因内陆对此监察不严,又碰巧‘泰勒总统号’船上的军需官又是贩卖毒品的捐客,因此今晚我们搜查了他的船舱,发现那里装满了毒品。” 
  “‘泰勒总统号’船上的军需官,”约翰·昆西又重复了一遍,“他是迪克·卡奥拉的朋友呀。” 
  “是的。我正要说迪克呢。他在这儿一直负责搭救船只,案发的当晚他外出履行公事。萨拉戴恩看到他了。在给我的那张纸条中他写明了这一点,这就是我为什么释放迪克的原因。” 
  “我应向你道歉。”约翰·昆西内疚地说。 
  “噢,这没什么。”哈利特又诙谐地说,“拉里也同样在这儿得到一些更高级的毒品,比如,他还发现詹尼森是这个团伙的律师,他为团伙中任何一名被抓获的被带到政府官员面前受审的罪犯进行辩护。当然,这本与丹·温特斯利普的被害毫无相干——除非温特斯利普已掌握了他的情况。他不同意詹尼森和她女儿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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