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江湖问了荷叶阿松的些情况,得知阿松每次都会到方王村的斜后山坡放羊。
钟江湖去了后山坡,果然看到后山坡上滚满了二三十只肥羊,而阿松就拿着赶鞭坐在旁,看着不远处静谧的小河出神。
钟江湖待要上前,却看到阿松老娘领着穿着体面的半老徐娘及丰腴的姑娘,朝着阿松走了过来。
阿松娘带来的半老徐娘是方王村的柳媒婆,这媒婆的张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
就像月前,柳媒婆到户人家去说亲。在姑娘家里,柳媒婆将男方夸成了朵花,说小伙子样样好,就是有些脚高脚低。(脚高脚低在当地的俗语里,和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意思)
姑娘家听,可以理解,因为毕竟是年轻的毛头小伙子,办事都有点儿浮躁。
柳媒婆又到男方家里,对男方的父说,姑娘能纺纱织布,做得手好家务和好针线,唯独有点儿,就是嘴不好。
男方听,人无完人,其它条件不错,嘴巴厉害点儿也就算了。
结果成亲结婚的那晚,姑娘看到小伙子是跛足,而小伙子看到姑娘是豁嘴。
大婚已成,所谓歪瓜配裂枣,这件婚事也就凑合下来了。
阿松不小了,阿松爹娘急着给阿松完成终身大事,相了许多本村本姓的姑娘,阿松没能看得上的,所以,阿松娘找了柳媒婆,让柳媒婆从外村带了姑娘来。
阿松听见喊声,看到老娘她们三,心里已有数,脸的无奈。
阿松弯腰捂住了肚子:“好痛!好痛!可能早上吃了隔夜的稀粥……不行了,我要去上茅房,柳大婶,怠慢了。”
说着朝着湖边的树林子里钻去。
蹲在树林子的茅草里,阿松无奈嘀咕:“娘你和柳大婶快走吧,唉,别为难我了。”
“你这样,只能躲得了时。”声从身后响了起来。
阿松受惊,回头看到棵树上依着位容颜绝色又带着分英气的姑娘。
在阿松吃惊的眼神中,钟江湖介绍了自己。听是和荷叶同住的客人,阿松立刻和钟江湖热络了很多。
钟江湖很直白,说阿松想要和荷叶在起的话,必须得采取点手段儿。不然,这件婚事恐怕难成。
阿松听了钟江湖的计划,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这……这……太离谱……”犹豫了数秒之后,阿松鼓起来勇气,“好,就这么做。反正这辈子,我定要和荷叶在起。”
小伙子坚定的信念,使得他的脸上有种别样光彩。
“阿松!阿松!你好了没有?”树林外传来了阿松娘的声。
“去吧,先在那件事办妥之前,先稳住你老娘。”
钟江湖说。
阿松点点头,朝着外面喊:“来了,来了,我就来。”
阿松敷衍着老爹老娘,并且按照钟江湖想法,开始走动起来。
过了周之后,阿松的父乐得合不拢嘴巴,因为阿松答应他们,娶春桃。
“老婆子,从前咱家阿松死犟着不肯成亲,你看看,现在他和春桃很热络呢。”看到阿松最近每晚出去和春桃幽会聊天,阿松的爹娘都很开心。
“是啊。以前可能是犯了什么冲,所以咱家儿子的姻缘总是不来,现在好了,菩萨保佑啊。”
阿松娘开始念佛,往自家堂里供奉的菩萨年画磕了头,烧了香。
这时的阿松和春桃走在夜晚乡间的路上。
“春桃,谢谢你。”阿松说道。
“咳!客气什么!”春桃的脾性很爽利。
“可是那样以后,你可能会……难嫁人……”阿松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后,春桃没有多想就答应配合他。
“我将你当做了朋友,才告诉你实话。其实我也是被父逼急了,才出来相亲的。我这辈子不想嫁人,人生活逍遥多自在。”
春桃的思想要是要到现在,就是都市里时髦的不婚族。
“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能够陪你起老的人。”阿松真诚地说道。
“我无所谓,我对切看得很开。”春桃很爽朗。
两人走过田埂,来到了阿松家田头的草棚里。
草棚搭得很简易,已备干农活累了或者突然下雨时休息和躲雨用。
“你进去吧,我在门口替你看着点。”春桃说道。
阿松点了点头,掏出钥匙儿,将生了锈的搭扣门锁打开了。
“我给你带东西来了,快吃吧”阿松从怀里掏出两白面馒头和小葫芦儿,里面装着水。
黑衣男人头发蓬乱,看不清面目,伸出手接过了馒头,啃食起来。
“伤口好点了么?”阿松问道。
“好了很多,多谢这位小兄弟。”男人声低沉。
五天前,阿松从路边桥下的水潭里救起这黑衣男人。当时他胸口的左边被刺了剑,乎被刺穿背脊。
阿松将他救了起来,藏在了田头的毛草棚里,又从山上弄来味止血消炎的药物给他敷在了伤口上。
“老子幸亏与人不同,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不然就命呜呼了。”黑衣人不由感叹组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作风,刚让她给钟江湖送去粉末没多久,就不想让他留在世上。
自此以后,他就真的“死了”隐性埋名起来。
等黑衣人吃了东西,阿松和春桃回去。
****
四日之后,阿松拿着从方家镇上来买回来的壶好酒、两斤牛肉和包梅花洁片儿糖去村长家。
走到半路,大约有十五六小伙子已经桥头等他。
伙人都来到了村长家里。
这些小伙子都是到了成亲的年龄,也都是父在张罗着婚配。
听这群小伙子们解说,村长才明白,原来这群小伙子想要聚在起拜堂成亲。
“村长,您听我说,这样做的好处可真不少。是拜堂的场面大、热闹;二是十家合起来办婚事,可以省下很多银子。”
“对啊。而且这种做法历来是没有的,很新鲜。”
众人纷纷说道。村长摸摸花白的胡子,也是觉得新鲜有趣,于是就同意。
数了下,共有十七对新人。
大家商定下来,婚礼在三天后办理,在村东头的打谷场上搭起了巨大的凉棚,摆上桌椅板凳,在婚礼当天,让村民来喝流水席。
在大伙儿准备了三天之后,方王村最盛大的婚礼开始了。
第61章 不按常理出牌
这场婚礼中,方王两姓的村民各占半。
方王两姓的村民各派出代表和对方商量,为了让婚礼有祥和的气氛,方王两姓的村民不可以在婚礼上斗气。
大家都同意。
***
大早,小鞋带儿和小鞋扣儿就起来了。
对于这两孩子来说,今天简直比过年还要欢乐:遇到私塾先生放假,又可以去喝喜酒。
所以大早鞋扣儿和鞋带儿换上了最好看的衣服,等着家人领着去喜酒。
方家妯娌两也打扮了番,拿出了新年才穿的衣裳,将件银首饰都佩戴了起来。
方宝耕媳妇拿出了私房珍藏的香包,给了弟媳妇,挂在腰间的衣带上,走路有香风。
平时,她们这些乡野的媳妇儿都比较内敛,生怕打扮得娇俏了,受人话柄。但是今天要去做客,自然不能太丢分。
德伯则从柜子里找出了本簿册,上面记载着自家和亲戚们间红白事的礼金往来。
比如他的两儿子成亲,亲戚们出的礼金,都是登记的。
亲戚们有红白之事,德伯家就会翻看簿册,将礼金数目还送回去,但是般还赠的礼金只多不少。
按照礼金上的数目,德伯让两儿子各出八百文钱,用红纸包了,各自写上了名。
钟江湖和端木彻及荷叶都去了。
德伯家队人走在田埂上,朝着打谷场走去。
远远望去,打谷场上支起了大大的遮阳帐篷。
帐篷下人来人往。
帐篷的边,已经用砖块支起大锅。锅中浓汤滚滚,灶下柴火旺盛,空中香味四溢。
“哇!看,好多红衣裳的新娘子和新郎官。”看到纵横的田埂上有对对的红衣新人朝着打谷场上走去,小鞋带儿和鞋扣儿兴奋得拍起了手。
钟江湖边走边朝着身边的荷叶耳语,荷叶紧张地拽住了裙摆。
“湖湖,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旁的端木彻说道,话未落,咧嘴补充了句,“不过我喜欢。”
“等下好好和我起收拾摊子就行了。”
“yes,madam!”端木彻行了奇怪的礼。
钟江湖惊,又是阵似曾相似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你刚才说什么噎死?”
“呃……我随口胡说的。”端木彻搪塞,时间,很难和糊糊解释清楚。
钟江湖伸了伸腰,种不好的预感又涌上了心头:好像又要睡着了。
关键时刻,千万不能睡着啊。
“来,拧我把。”钟江湖将手臂伸给端木彻。
端木彻苦着张俊脸:“湖湖,你要干什么就明说吧。你这样,我有的儿心里没底啊……怕……”
“我有那么凶么?”钟江湖无奈,“我又要打瞌睡了,拧我下,给我醒醒神。”
原来是这样,想多了。
端木彻晶亮的眼眸转了转,咳嗽了声,突然打声说道:“快看,这里有什么!”
走在前面的德伯家子都转过头,看着端木彻。
成功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之后,端木彻猛然俯身,在钟江湖的额头亲了下。
股电流直击钟江湖的心脏,摧枯拉朽地将瞌睡虫全部赶走了。
年纪大的德伯当没看见;宝耕宝田两夫妻尴尬又脸红,特别是宝耕脚下不留神,差点栽进田埂旁的水沟里,险些弄脏了新的鞋袜;而两天真烂漫的孩子却鼓掌起来:“亲亲!亲亲!”
至于旁的荷叶呢,张脸早就羞成了染缸里的红布。
“湖湖,这招比拧把更有效。是不是?”端木彻笑眯眯地问道。
是有效!不过钟江湖可不想承认,转移话题:“看好脚下,别掉进水沟里变成泥人。”
很快,行人到了打谷场的帐篷口。
帐篷口摆了十张八仙桌,每张桌前坐着各家收礼金的人。
德伯家来到了自家亲戚的礼金桌前,出了礼金,朝着帐篷里走去。
荷叶跟在钟江湖的身后,听到了前面的寒暄声。
“阿松,恭喜恭喜,祝你早日抱上胖小子。”男声。
“谢谢阿三哥。”阿松的声。
荷叶微微抬头,和红衣新郎官阿松眸光交错,又刻意避开。
阿松虽然在和人聊天,但余光时不时看向荷叶。
荷叶和阿松的眼光相接触,立刻像是触电似的,将眼睛移开了。
这时,新郎官之德叔的亲戚三喜迎了上来。
“三喜侄子,恭喜你大婚!父子恩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德伯说道。
“谢谢德叔,快请先喝杯茶水。”三喜说道。
“好啊,有糖果儿吃了。”鞋扣儿和鞋带儿欢天喜地,坐下来喝茶。
干人都坐了下来。
今天有十七对新人结婚,主持婚礼的是村长,喜娘是柳媒婆。
很快,宾客们陆陆续续到齐。
新郎新娘也到齐了。
“村长,拜堂仪式可以开始了。”柳媒婆说道。
这时,阿松和新郎走了进来。
“刚才从田埂上走过来,新娘子们的鞋子有些儿脏了,想要整理下妆容,请大家等下。”
村长和众人点了点头。
“好,快去整理吧。”
帐篷处有间用布幔围起来的小房子。
盖着盖头的新娘们走进了帷幔小里。
没有人注意到,这时候,钟江湖湖和荷叶不见了。
“咦,荷叶妹妹呢是?”高宝耕媳妇儿转头,没看到荷叶。
“荷叶姑娘和湖湖去后面河边洗手去了。”端木彻说道。
宝耕媳妇哦了声,这时,鞋扣儿鞋带儿和孩子在宾客中间追逐嬉闹着,提着热水茶壶的村民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谁家的孩子?大人管着点儿,别被开水烫着了。”
宝耕妯娌两听,立刻去拉孩子。
而这,帷幔棚子里的新娘们都乱了套了。
“大家安静,莫要惊慌,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钟江湖对着乱哄哄的新娘说着。
春桃已经走过来,脱下了身上的大红喜服,让荷叶穿上,并将盖头盖在了荷叶头上。
“多谢春桃姑娘。”荷叶眼睛湿润,还有些担心春桃的处境。
春桃却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儿。”
这帮心情紧张激动的新娘们总算安静了下来。
“新娘子们,准备好了没?”充当喜娘的柳媒婆喊了声。
“准备好了。”新娘们在帷幔里齐声说道。
这时,新娘官已经在帷幔的门口排队等候了。
喜娘柳媒婆扯着嗓子喊道:“大钟的新娘子出来。”
遮着红盖头的大钟的新娘子掀开帘幔,柳媒婆将大红喜绸的端递给了新娘子,另外端递给了新郎官大钟。
这对新人朝着搭建出来的大喜堂走去。
“小二黑的新娘子出来!”柳媒婆又扯着嗓门喊了声。
小二黑的新娘从帷幔里走出来,和新娘小二黑牵着大红喜绸。
第62章 馒头一刻值千金
就这样,新娘子被喊出了帷幔。
“阿松的新娘子出来!”柳媒婆喊了声,盖着盖头的荷叶心惊胆战地走了出来。
柳媒婆将大红喜绸的端递给了新娘,荷叶接时,手有点儿颤抖。
“春桃,你紧张什么呀?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柳媒婆狐疑道。
盖头下的荷叶更加紧张了。
新郎阿松的心也提到嗓子眼:这场偷梁换柱的婚礼要是当场被拆穿,切不堪设想。
“哦。可能是荷叶太紧张了。”阿松同样紧张,想为新娘子解释,刚说出口,才惊觉自己闯大祸了。
“你说什么?荷叶?”柳媒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没啊,柳婶你听错了。春桃可能和我样,次成亲,太紧张了。”阿松咽了咽唾沫,继续圆谎,“毕竟是次嘛,以后有经验了,会次比次好。”
柳媒婆阵头无语:成亲这种事又不是学做菜。会次比次好?
“行了,行了,什么次比次好,应该是白头到老。”柳媒婆脸上又堆砌起笑容,看着他们两朝婚礼大堂走。
阿松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差点儿被拆穿啊。
“慢着!”阿松的紧张心情才缓和下来没多久,身后的柳媒婆忽然又喊了声,急急忙忙朝着阿松和荷叶走来。
柳媒婆来到新娘的身边:春桃的背影怎会突然变得那么瘦了?
柳媒婆快速将新娘的盖头揭开,阿松去阻拦,但是晚了步。
“怎么不是春桃?”柳媒婆惊之后,开始扯着嗓子喊:“新娘弄错……”
柳媒婆话还没落下,嘴里就被塞进只红皮生番薯,身体麻,动弹不了了。
柳媒婆身上唯能够动的地方就是眼珠了,滴溜溜的转了圈,看到集俏丽和英气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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