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太子的朋友,边防重将皇甫惟明进京述职,他看到、听到李林甫如此专权,愤愤不平,私下规劝玄宗撤掉林甫。谁知此事泄露,林甫决定先下手为强。让杨慎矜诬告韦坚和皇甫惟明搞阴谋,当即把他两人收进牢狱,交给京兆府曹吉温审理。因找不出具体的证据,韦坚被贬出京城,皇甫惟明仍回边镇,降级使用。韦坚的弟弟韦兰、韦芝不服,替他的哥哥喊冤,也被贬往岭南;凡是与韦坚有牵连的人都被诬蔑为同党,贬官流放的竟达几十人。
李林甫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一路追杀过去。747年,他妻请皇上,要求分遣御史到各地巡查被贬谪的官员,其用心不言自明。派往岭南路的御史罗希爽自然也是李林甫的心腹,他根据主子的授意,从青州到岭南,对被李林甫贬滴的官员,见一个杀一个,搞得沿途郡县人心慌慌。李适之滴居宜春,听到这一消息后,忧惧万分,想到自己大祸临头,大呼:“惟愿转世不再做朝官!”一仰脖,咕嘟咕嘟,喝药自杀了。他的儿子李普迎奉父亲尸骨到东京,李林甫知道后,阴险地说:“斩草务必除根!”派人诬告李普,乱棍打死在河南府大堂上。趁此机会,皇甫惟明、韦坚三兄弟也都被赐死外地。对韦坚,李林甫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刻骨仇恨,人死后仍不放过。因韦坚一直任江淮转运使,李林甫又遣使去江淮州县搜罗韦坚的“罪恶”,甚至连船夫也抓了起来,犯人一时充满牢狱。此案最终还是牵涉到太子妻族,太子整日战战兢兢,唯恐查到自己头上,赶紧上表请求与妃离婚,才得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最惨的恐怕要算是“杨慎矜案”了。他是隋朝炀帝的玄孙,玄宗察访他有才干,授以御史中丞,他因惧怕李林甫,不敢接受;几个月后论和策略。提出在全党推行调查研究是克服主观主义和转变,李林甫接纳他为自己人时,才敢到任并兼诸道铸钱使,这期间,曾帮李林甫诬告韦坚。不久,又升任户部侍郎。杨慎矜忠于职守,兢兢业业,渐受皇上重用。李林甫却不由得妒火中烧,他怕日后难以控制,即使是自己手下的人,也绝不客气。
林甫与王鉷一同谋划,因杨慎矜他是隋炀帝玄孙,便诬告他与周边小国有勾结,家里窝藏图谶之书,反对朝廷,阴谋恢复祖先基业。为了求得罪证,李林甫诬蔑太府少卿张瑄曾经和杨慎矜一起谈论过谶语,将张瑄下狱。因确实没有这事,张瑄矢口否认。李林甫气急败坏,用铁镣拷住他的双脚,让人抓住他脖子上的枷锁,象拉皮筋一样,用力向前拉拽,身体加长数尺,腰几乎被拉断,眼鼻出血,气绝身亡。
李林甫无奈,又找新的替死鬼,逮捕了一个名叫史敬忠的术士。史敬忠经不起严刑威吓,无中生有,胡编乱造了三页纸,承认自己曾与杨慎矜谈论谶语,企图谋反。获得人证后,李林甫又寻找物证——谶书,一时搜查不到,竟派殿中侍御史卢铉将伪造的谶书挟往杨慎矜的老家中,说是在老家中发现。李林甫获得“证据”后,上报皇上,玄宗即赐杨慎矜自杀,满门抄斩,其他受牵连遇害的达7O多人
李林甫杜塞言路
唐朝奸相李林甫想胡作非为,他所畏惧的只有玄宗一人。但如果皇上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那他谁也不怕,只手遮天了。这容易办,只要让皇上闭目塞听、杜绝言路,外事不知,其奸何得不成?
他采取了几条杜绝言路的措施。首先是以杀立威。开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李林南召集朝廷所有谏官,恐吓说:“明主在上,群臣顺眼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好议论的?你们不都见过立仗马吗?它终天不叫唤,还能得到豆子埋饱肚皮,一叫唤,主人就要赶它走了,即使后来想不叫了,恐也得不到豆子吃了。”李林甫明目张胆封缄群臣之口,企图造成万马齐暗的局面。对李林甫所为,补阙杜琎才不买他的帐,坚持上书言事。李林甫早想杀一儆百,寻找对象,这却来了个自投罗网的人。第二天,林甫就将其黜为下令,群谏臣震栗,此后,谏争之路绝。
李林甫又收附爪牙,广布耳目,培训一批谏官的“谏官”为自己服务,严密监视朝内外各级大小官吏,防止有人仗义直言,揭发他的奸恶行为。天宝八年(公元749年),咸宁太守赵奉璋告林甫罪二十余条。状来送达,林甫已知,立即讽御史将其逮捕,以为妖言,当场杖杀于堂上,从此,“朝廷之士,皆容身自保,无复直言。”
其次是揽权。所有文武官员都由他任命,自然不听他话的人都被这一关筛选掉了。他消除异己,“公卿之进,有不出其门者,必以罪去之”论联合政府毛泽东1945年4月24日在中国共产党第七,以“蔽塞人主视听”。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李林南安排牛仙客为兵部侍郎兼侍中,自己为吏部尚书兼中书令,二人一文一武,总文武选事,这样,将文武官员的增补铨选大权都揽在手里了。
再次是误采取士之路,唯恐奸情戳穿。唐代从贞观起,即有皇帝面试取士,渐而形成制度。天宝六年,玄宗遵循祖制,下诏广求天下之士,命通一艺以上皆诣京师,应试对策听选。可是李林甫害怕“草野之士对策斥言其奸恶”,就欺骗玄宗,借口“举人多卑贱愚聩,恐有俚语污浊视听”,玄宗听信,便放弃了亲自过问选事的最后一部分“对策”取士的权利。李林甫乃按常规科试,“令郡县长官精加试练,灼然超绝者要尚书复试,御史中丞监之。”经李林甫精心安排,貌似严格公正,结果“无一人及第。”李林甫反而向玄宗上表贺“野无遗贤”!巧妙地阻断了对策之路。
李林甫一方面在进谏之路上作文章,另一方面以“养君欲”打皇上的主意。他极力帮助皇上“超脱”,从生活上尽量迎合他的胃口。宫中美女武惠妃死,玄宗皇帝霸占了儿媳寿王妃杨玉环。李林甫身为宰相,却缄口无语。杨玉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从此玄宗不早朝,史书载,自是“玄宗深居燕适,沈蛊袵席,主德衰矣”。他晚年“慕长生”不老,尊道教,李林甫投其所好,“请舍宅为观,以视圣寿”,取悦主上。
宫中用度不足,李林甫为了保证供给皇上的消费,乃“谋增追道粟赋及和籴以实关中、数年,蓄积稍丰”。这种轻易改变经济法令,增加农民负担的措施秦思想家对此已有论述。宋以后,理气关系成为哲学争论的,玄宗反而高兴地说:“联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联欲高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这样,李林甫在玄宗面前“恩宠莫比”,“帝食有所甘美,心赐之。尝诏百僚阅岁于尚书省,既而举贡物悉赐林甫”,并派车送到林甫家中,至此,李林甫田宅无数,车马衣服靡,妻妾成群,侍姬盈芳,富贵时人莫比
李林甫挤兑贤相张九龄
唐玄宗李隆基即位初年,李林甫才由基层禁卫军官迁升为太子中允。他嫌官职太小,走科举之路,肚子里又没有才学,怎么办?有一条捷径,这就是拉关系,走后门攀附权贵。他利用舅父的姻亲关系,巴结当朝侍中源乾曜的儿子源洁,通过源法代向其父求司门郎中(相府中的办事员)一职。不料,侍中大人平日很看不起李林甫,认为他根本不是那块料,但怯于情面,还是安排他做了东宫谕德,早晚侍候规谏太子。这种闲职,形同虚设,李林甫自然不满意,自己感觉很屈材。
开元十四年(公元726年),李林甫由御史中丞宇交融引荐,拜为御史中丞。当时,宇文融正弹劾右宰相张说,李林甫自然要帮宇文融说话。张说对李林甫不以为然,认为“鼠辈何能为?”而小看了他。结果,阴沟里翻了船,张说终被弹劾而罢相。李林甫初露锋芒。
李林甫报答了宇文融的引荐之恩后,便“鲤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来。”另攀高枝,钻进尚书省,做起吏部侍郎。在他眼中,吏部不过是官场交易所而已。一次,吏部置“长名榜”,拴选官员。玄宗的哥哥宁王李宪私下见李林甫,拿出十个人名单,要他考虑优先选补入官。李林甫不问优劣,一口应承下来。只对宁壬提出一条要求,“愿黜一人以示众”。发榜之日,李林甫挑选一人,指其作风不正,托宁王讲情。结果,明文宣布留待下次候选。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不仅骗取了李林甫“公正”的美誉,而且尽量满足了宁王的胃口;既蒙骗了朝廷,又达到了巴结权贵的目的,可谓一箭双雕。
李林甫相信枕边风的力量,讨好巴结权贵夫人。朝中继任侍中裴光庭夫人,原为武三思女,李林甫暗中殷勤献媚,大得欢心。两人关系暧昧。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5月。同年发表。编入《列宁全集》第31卷。本书总结了国,裴光庭死,李林甫伺机而动,欲谋相位。他通过新寡的裴夫人“衔哀乞于力士”,请求高力士帮助疏通关节。高力士本出武三思之家,此时很受玄宗宠幸。对于武氏的请求,他不能不答应,但又不敢随便向玄宗进言,只能在暗中使劲。
高力士把皇上要用韩休为宰相的消息提前透露给武氏。李林甫得信儿,抢先向韩休报告喜讯,讨其欢心。韩体受任后,果然向玄宗皇帝“推荐李林甫可以出任宰相之职”。李林甫赶紧去巴结后宫,不惜重金贿赂。当时,玄宗的美人武惠妃宠倾后宫,武惠妃的两个儿子寿王和盛王也因母宠而见爱于皇上。皇太子李瑛渐被皇帝疏远。
李林甫探知内情,乘机通过宦官向武惠妃表露;“愿护寿王为万岁计。”这一招虽属冒险,却果真奏效。惠妃很感激,就在皇帝面前替李林甫美言。这样,李林甫外有韩休引荐,内有武惠妃阴助,终于官拜黄门情郎,受到玄宗誉顾。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位列朝中三宰相之一。
另两位宰相是有名的贤相,一为中书令张九龄,一为侍中裴耀卿,均学术博洽,敢于面诤直谏。李林甫也有自知之明生是哲学史上的伟大变革。它克服了一切旧哲学的缺陷,使,与他们同列,自觉相形见继,心虚得很。尤其是张九龄对李林甫深有洞察,早在李林甫弹劫张说时,就提醒张说注意。及玄宗欲用李林甫时,又直言谏阻:“宰相系国安危,陛下相林甫,臣恐异日有庙社之忧。”玄宗没有听从,李林甫则“内忌之”。
李林甫才能不及人,不是设法提高自己的能力,赶超他们,而要把他们拉低跟自己一般平或更低,实在不行就加以人身攻击,毁灭才能的载体,这是中国数千年来奸佞小人惯用的伎俩。但李林甫登相位不久,由于张九龄“以才鉴见推”,在文学上为皇上所依重,林甫虽恨他,仍由意事之,不敢违逆。侍中裴耀卿与九龄善,林甫恨乌及屋,连裴侍中也倍加痛恨。心里这样想这样恨,但表面上你看不出来,他善于伪装和忍耐,夹着尾巴,玩弄善身之术:“媚事左右,迎合上意,以固其宠”。当时,玄宗皇帝在位已久,渐肆奢欲,怠于政事”。每逢议事,张、裴二相常与皇上力争,朝政矛盾日益暴露。
在张、裴二相敢于面折廷争的情况下,李林甫则唯唯诺诺,巧顺帝意。为了掌握皇帝的动静与想法,他设法打通皇帝左右人的关节,一奴一妾都成了他的耳目。“每奏请,必先饷遣左右”,包括皇帝的饔夫御婢皆所款厚,中官妃家,皆厚结托。这样,皇帝的举止言行,“皆预知之,故出言进奏,动必称旨”,讨得玄宗无比欢心。
李林甫一面逢迎皇匕一面向二相寻衅,煽阴风,点邪火。他上台后,争宠的惠妃怀着夺宗的欲望,开始谋陷太子。在玄宗面前诬奏:“太子结党羽以阿克雪里罗得(kKSRVUMLIJMRSIT‘WJRVQLMa,1850—1928),将害妾母子,亦指斥至尊(皇上)。”玄宗怒,欲废太子,九龄坚执不可,玄宗不高兴。李林甫当面不发表意见,背后却在玄宗亲信的宫官面前散布舆论说:“太子家里私事,外人瞎掺和哈?”其用意在迎合玄宗和武惠妃,主张废黜太子,并影射张九龄干预皇上“家事”。
公元736年,玄宗听说边将牛仙客领朔方节度使有政绩,欲加“实封”。张九龄不赞成,对李林甫说:“应该封赏立大功的名臣名将,在边将中稍优秀些,难道就要考虑加封吗?我要与公一起去跟皇帝争一争。”约李林甫一起去。李林甫当面表示同意,但张九龄在皇上面前,力争时只是“嘿嘿”、“哈哈”傻笑,不置一词。私下里又将九龄廷争的话偷偷告诉牛仙客。牛仙客受他的煽动,面见皇上,哭求辞官。玄宗又欲擢仙客为相。张九龄认为仙客“目不知书,若大任之,恐不惬众望”。李林甫退而奏言玄宗说:“但有才识,何必辞学,天子用人,何有不可?”又奏“仙客宰相才也”,“九龄文吏,拘古义,失大体”。玄宗耳软,赞赏李林甫识大局,顾大体,日益疏远张九龄。
这一年,玄宗出游东都洛阳后,欲还长安。张九龄考虑眼下正是农村大忙季节,皇上返驾,沿途接待,地方负担过重,而且影响农收。因此上奏皇上:“农人场圃未毕,须冬可还。”张、裴二相退,李林甫故意装作脚疼,走在后面。玄宗间故,他献媚说:“臣并非脚疼,是有话要奏陛下。长安、洛阳,陛下东西宫也。往来行幸,何更择时?假使妨碍农收,但蠲免所经地方租税就行了。”玄宗听了很高兴,立即起驾返回长安,虽影响了农时,但并未免除所过地方租税。玄宗由此愈恶九龄。
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使李林甫刁难二相的阴谋得逞。户部侍郎萧灵,(音炯),原由李林甫引荐。此人不学无术,竟对中书侍郎严挺之读“伏腊”为“伏猎”。严挺之又问一遍徽休宁人。屡试不第,以塾师为生,后被召为《四库全书》纂,萧灵还是读“腊”为“猎”。严挺之深为遗憾,堂堂侍郎官居然不认“腊”字。严在闲谈中,讲给了张九龄听,萧灵被张九龄贬了官。李林甫知道后,暗自怨恨挺之。而挺之一贯鄙薄李林甫。“非公事,不私选其门”。就此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