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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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校有鬼-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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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周伟气乎乎地责问道。

    “我”,陈丹青可怜兮兮地望着周伟,泪水再一次无声挂落。

    周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情形马鸣应该没有看到陈丹青,否则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周伟根本不敢去想,作为一个因爱成疾而且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来说,陈丹青此举无疑将带给马鸣一个很不好的暗示,这种暗示将使得周伟此前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

    “算了,我理解你,其实现在最痛苦的人是你,你也不要自责了,这不怪你,这是一个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不应该发生的感情错误”,周伟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这是第二个错误,但愿不要再有第三个”,陈丹青在喃喃自语,神情变得怅然若失。

    周伟觉得陈丹青的举止有些奇怪,连忙问道:“第二个?那第一个是什么?”,

    “没,没有,随便说说的”,陈丹青拭去泪花,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第二批旅行团还是没有周伟的位置,刘伟再一次拒绝了周伟的“旅行假期”,气得周伟在所长办公室里当场拍桌子骂了娘,不过他也没办法,这不是刘伟能决定的,北湖公安分局期间传唤了周伟一次,案子此时又陷入了缰局,检察院在对于是否批捕周伟的问题上产生了分岐,目前这起“登天桥**未遂案”因证据不足被发回补充侦察。

    7月15日周伟坦然地走进了郑天霖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摆着一个不大的瓦楞纸箱,上面的两张封条还没有撕去,纸箱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郑天霖手持剪刀迟迟都不敢下手,枯瘦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嘴唇也在无言地蠕动着。

    周伟坐在椅子上手托腮帮一言不发,也不上前帮忙,静待着郑天霖自己动手打开纸箱,箱子里的东西周伟根本不用猜,从郑天霖的表情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他最急于想得到的东西。

    周伟知道想让郑天霖自己动手很困难,那张封条与其说封住的是纸箱,还不如说暂时封住了郑天霖心头那道流血的伤口,一撕下来必将是一种透沏心扉的巨大疼痛。

    “拿去吧”,郑天霖最终还是下不去手,他把剪刀放在纸箱上,然后整个推到了周伟面前。

    “谢谢”,周伟抱起纸箱转身就走。

    “小周,注意影响”,郑天霖说得有气无力,相信此时他的内心一定非常矛盾,也极度痛苦。

    “好的”,周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是的”,郑天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后天,后天,能否替我送丹青回一趟她的老家?”。

    “为什么?你自己送不是更好吗?”。

    “是,不过我有个重要的会,所以”,郑天霖痛苦地坐在了椅子上,捋了几下花白的头发后说道:“后天是她外婆的八十大寿,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了,所以我希望你开我的车送她回去,其他的就让丹青告诉你吧”。

    周伟不置可否,腮帮子鼓了鼓之后他朝着郑天霖微微点头,而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保卫科房门紧闭,屋里静得只能听见壁挂机的轻微轰鸣,周伟快速地清空了两张办公桌的桌面,非常麻利地打开了纸箱,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了十盘光碟和十份学生档案,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材料周伟暂时放在了一边。

    他把光盘和档案稍稍整理了一下,按照封面所标示的日期排列在办公桌上,而后便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

    郑天霖虽然心存忌讳,不过他还是信守了对周伟的承诺,将有关“索命阮音”的发案材料如数地交给了周伟,这三年来郑天霖也无数次地翻看过,不过却是毫无结果,为了掩人耳目他把这些材料全部锁进了办公室的壁柜里,此举用“掩耳盗铃”来形容是非常恰当的。

    资料显示,艺校发生的第一起学生自杀事件是在2002年3月1日,死者是一名声乐系二年级的女生,自杀原因是感情受挫,应该用受骗来形容最为恰当,自杀前留下了遗书,经警方鉴定确系其本人笔迹。

    看完了档案和事发当日的影像纪录之后,周伟将这份材料放在了一边,因为这不是他所想要的,而且这个女生并不是从登天桥上跳湖的,她的轻生地是在北湖的湖堤上。

    第二起自杀事件发生在2002年4月19日,死者是一名器乐中专班的女生,自杀原因是因为成绩太差,致使无法拿到毕业证书,虽然没有留下遗书,但死者在生前均在同学面前流露出自杀的想法,周伟看完之后又放在了一边。

    这是第一位从登天桥上跳湖自杀的艺校女生,而且自杀时间是在凌晨一点钟左右,这一点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里有过记载,不过这也不是周伟想要的。

    触目惊心的一幕终于姗姗来迟,桌上剩余的八份档案里有七份装着死亡证明,只有李嫣除外,因为她还活着,不过为了避免引发艺校师生的恐慌,郑天霖也将她的档案从学生科提了出来,和这些死亡女生放在了一起。

    七份由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上均出现了“抑郁症”的字眼,死亡时间也都是在深夜。

    所有的影像资料几乎都是同一个翻版,独自一人在夜间离开学校,穿过校门口的湖滨路进入了湖畔的树林,而后便是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情况很多人都知道了,登天桥下自此多出了缕缕香魂,也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艺校师生日渐脆弱的心理防线。

    2002年10月20日,方小雨,舞蹈系二年级,自杀原因“抑郁症”,自杀地“登天桥”;

    

    2005年3月24日,林静娴,舞蹈系四年级,自杀原因“抑郁症”,自杀地“登天桥”;

    2005年4月8日,刘小曼,舞蹈系三年级,自杀原因“抑郁症”,自杀地“登天桥”;

    2005年6月21日,李嫣,舞蹈系三年级,无。

    周伟又单独把李嫣的材料摆在了一边,因为她还活着,虽然目前警方还没有给出是否是自杀的结论,不过根据刘伟悄悄提供给他的消息,医学专家已经把“抑郁症”的帽子扣在了李嫣的头上。

    七份死亡女生的材料按照日期全部摆在了同一张办公桌上,周伟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着档案里的材料,然后再次在电脑上一盘一盘地浏览着监控纪录。

    强烈的疑惑致使周伟的眉头一直呈一个深深的“川”字,桌上这厚厚的一大摞材料,周伟从上午一直看到了晚上,期间除了上几趟厕所之外,一整天的时间里他只顾拼命地喝水,尽管空调也始终打在16度,不过周伟还是汗流浃背,整个人就象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疑惑、不解,乃至于慢慢地发展到了莫名的恐惧和深深的忧虑。

    虽然这些材料上从未提及“索命阮音”四个字,不过那曲神秘而悠扬的《霓裳》无时无刻不在周伟的心中奏响,还有老琴房、情定山,以及登天桥,在整个翻阅和思索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飘进周伟深沉的思绪之中。

    材料上也没有提及这七人被包养的经历,不过因为有了刘伟此前的佐证,周伟将它作为第一条主要的线索和总结性结论,当然李嫣也包括在内。

    “包养,北湖会所”,周伟摸着下巴在屋内来回踱步,他微微地躬着腰身,整个人都快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难道“索命阮音”憎恨这些爱慕虚荣、自甘堕落的艺校女生?

    如果不是,又怎么解释这八个女生身上的这条共性呢?

    如果单纯从这一点上来看,“索命阮音”似乎站在一个道德的至高点,用其特殊的方式来审判和惩罚这八位女生,这与当今社会上的一些道德评论家颇有相似之处,只不过它更直接更凶残。

    “巧合?不是”,周伟摇了摇头,如果真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规律可循了。

    斟别之下周伟又总结出了第二条共性,这八个女生(包括李嫣)都不是江州本地学生,而且家境竟然都出奇地相似,贫寒是这八个家庭的共同特点,其中不乏自小生活在单亲家庭。

    “外地,贫穷”,周伟又开始皱起了眉头。

    难道“索命阮音”有地域岐视而且还嫌贫爱富?

    如果不是,又该怎么解释这条共性呢?

    单纯从这一点出发,“索命阮音”似乎对江州和江州人有着格外的偏爱和袒护,而且也非常现实,这一点倒是很符合时下部份江州人的心态,对此周伟也深有体会。

    第三条周伟暂时总结不出来,不过对于前面两条周伟自认为非常矛盾,试想如果真有索命恶鬼的话,那么它也应该是一只“无常鬼”。

    从第一条看起来“索命阮音”应该很有素养,应该是一只“品德高尚”的鬼,因为它憎恨堕落的人,憎恨虚荣的人,不过既然“品德高尚”,可又为什么会去杀人呢?尽管这八位女生的素质是有点问题,但也罪不致死啊。

    而第二条就更令周伟感觉匪夷所思了,地域岐视、嫌贫爱富,这完全是一只“缺德鬼”嘛。

    矛盾,而且还是自相矛盾。

    如果学校里真的有鬼的话,周伟觉得,要么学校里有两只以上的“索命恶鬼”,要么干脆就没有“鬼”。

    两厢对照之下,周伟最终还是非常认同心理专家给出的权威结论,不管是抑郁症也好、癔症集体性发作也罢,总之是心理障碍导致了这些女生的自杀举动,这并不是周伟的无端猜测,因为档案上都记载这八个女生的性格都不开朗,按照心理学书上所说的,性格内向的人最容易产生心理障碍。

    经过一整天的细心查阅和思索下来,周伟虽然有所收获,不过他最终仍然否定了深入追查“索命”的想法,他认为把宝贵的时间消耗在这里显得没有意义,因为这是心理障碍引发的意外事故,而他并不是专业的医务人员,更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既然是心理问题,那么留给心理专家解决是最妥当的,况且就这些女生的案件来说,连警方都无法得出他杀的结论,试想他一个小小的保卫人员又怎么可能去推翻专家的权威呢?

    所以周伟还是决定查“阮音”,而且他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笃,笃,笃”。

    正当周伟沉缅于“鬼事”而难以自拔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三下轻微的敲门声。

    第五十九章伤害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周伟收回了思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呆在保卫科接近十二个小时,直到这时周伟才深刻体会到了“人是铁饭是钢”那句至理名言。

    陈丹青微笑着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花篮,盖着一块淡蓝色的毛巾,她的到来令周伟感觉非常意外,连忙把桌上的材料整理进了纸箱。

    “又准备吃方便面吗?”,陈丹青笑着问道。

    “无所谓,我身体好”。

    “一起吃吧,我叫了外卖,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陈丹青边说边掀开了毛巾,从篮中捧出了三碟菜和一只大号的饭盒。

    “谢谢”,周伟感激地看了陈丹青一眼,连忙给她让座。

    为了不影响用餐心情,特别是怕引起陈丹青的过敏反应,周伟把那只瓦楞箱快速地塞到了办公桌底下,不过正是这个掩耳盗铃之举引起了陈丹青的怀疑,再想起进门时周伟严肃的表情,陈丹青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又在查那件事,对吗?”,陈丹青露出了一丝略带恐惧的微笑。

    “又是院长告诉你的吧?”。

    陈丹青摇了摇头:“现在也只有这件事能让你废寝忘食了,对了,有什么结果吗?”。

    周伟咂巴了一下嘴巴说道:“暂时没有,只是觉得非常奇怪,疑点太多也太杂,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来,不过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心理问题”。

    “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几乎都成了套路了,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受害,想想都有些害怕”,陈丹青顿感有些失望,如果这就是周伟查出来的最终结果的话,那么也等于零,因为每次艺校女生发生意外,省里的心理干预小组都会及时地到学校里,而每一次他们给出的结论也都是心理问题。

    “不是有些,是非常,非常害怕,对吧?”,周伟看了一眼陈丹青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陈丹青脸色极其凝重,眼神闪现出万状恐慌,她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又朝着周伟走近了一步。

    “唉,以前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学生就会闯进我的梦里,一个接着一个,想想她们生前活蹦乱跳的样子,我的心里就一直平静不下来”,陈丹青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怨叹。

    “等等”,周伟突然间发现了问题,而且也是他先前遗漏了的重要问题:“你是说这些女生你都认识?是吗?”。

    “也不全是,大部份都认识,应该说还很熟悉”,陈丹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曾经是校舞蹈队的成员,我是她们的指导老师啊,这事我好象和你说过的吧?”。

    “是吗?我好象记不起来了”。

    “哦”,陈丹青颇感遗憾。

    “陈老师,你过来看看,这里面有哪几个是你们校舞蹈队的?”,周伟立即从桌下取出了纸箱,然后快速地重新打开,将十一份女生档案全部取了出来,又挨个摊在了办公桌上,连忙招呼陈丹青过来看。

    “这个是,这个也是,还有这个,这个”。

    陈丹青的手在急剧地颤抖着,她很费力地将其中的八份档案一一指给周伟看,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频频地往窗外扫视一眼,只要每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她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张年青靓丽的脸庞,而后索命阮音又重新占据了她的内心。

    “这是第三条”,周伟把八份档案叠在了一起,重重地拍了两下之后非常肯定地说道。

    “什么第三条?”,陈丹青疑惑地问道。

    经过陈丹青的提醒,周伟立即总结出了“索命阮音”的第三个特点,这八个女生生前都是舞蹈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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