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吹着笛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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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吹着笛子来-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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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官以一口标准的东京腔说着。

  “你为什么认为那人是从神户来的呢?”

  “很简单,那辆巴士五点从洲本出发.而二点从神户出发的船刚好五点到洲本,巴士到站和船开航的时间都配合得极好,因此我想那家伙应该是坐船来的。”

  “那个男的长相如何?”

  “听说是个四十岁左右,穿着西服的男人。不过现在我们正在找那辆巴士的司机和车长,以进一步确认嫌犯的长相。”

  “请问你们知不知道妙海尼姑俗家的姓名?”

  警官拿出记事本看了一下。

  “她的本名叫掘井驹子,大概四十多岁。”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闭上眼睛,用力甩甩头,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因为掘井正是她的丈夫——阿源的姓氏。

  

  第20章 神秘刺客

  

  巴士抵达小井已是下午三点左右。

  骑着脚踏车的警官急急忙忙穿梭在巷道中,一股紧张气氛随着他在四周弥漫开来。

  小井是个极普通的半农半渔村庄,小小的街道上并排着不到十户人家;靠海的地方可以看到晒着的渔网,而房舍后便是层层叠叠,甚至有些陡峭的山丘。

  这座山叫做朝雾山,尼姑庵正好就在朝雾群山中。

  这里也是岩屋警局最南端的辖区。

  他们几人下了巴士后,就看见三五成群的人们正站在屋檐下观望着。

  刚才那个警官走到其中一人前面,称他为分局长,又向他报告了些什么,他们立即被带往旁边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外面挂着一块香烟招牌(当时卖香烟是需要许可证的),微暗的门前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落满了公车来往时扬起的灰尘。

  这群人进到店里时,蓬头垢面的老板娘正在给孩子喂奶,她慌张地拉紧衣服,露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请问你是老板娘吗?昨晚是不是有一个人下了巴士后,来问你一些有关妙海尼姑的事?”

  老板娘似乎觉得妙海尼姑被杀,自己多少有点责任,因此她战战兢兢地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昨晚大约五点五十分左右,巴士刚开走不久,有位穿西装的先生神色慌张地走进店里,询问妙海尼姑的住处。我告诉他之后,那人连说声谢谢也没有便匆忙走了,看样子他好像正在赶时间。”

  “老板娘,那人问完了之后还回来过吗?”

  被警官称为分局长的一脸严肃地问。

  “嗯,一个小时后他又来到我店里他是问我从洲本开的末班车是不是已经走了。那时我看看钟,已经七点十分了,平常这个时候,从洲本开的末班车应该已经走了,但是昨晚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巴士迟了许久,后来那个人就跳上巴士走了。”

  “那个男人有没有说他去过妙海尼姑住的地方?”

  “我问过他,可是他说妙海尼姑不在,因此他打算明天再去一趟。”

  “从这里到尼姑庵,来回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出川刑警从旁插嘴问道。

  “一个小时就够了。”

  这么说来,这个男人五点五十分在这里下车,七点十分左右回来,这段时间足够他到尼姑庵犯下杀人罪行。

  “啊,对了,老板娘,那个人说话的腔调,听起来是不是像关西地方的人?”

  老板娘听到金田一耕助问了这个问题,十分肯定地回答: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我可以肯定是东京腔。”

  “老板娘,那个男人长得像不像这个人?”

  出川刑警拿出一张照片让老板娘辨认,分局长和当地的警察们都不由地睁大眼睛。

  老板娘非常仔细地看了那张照片后说:

  “昨天晚上那个人虽然头上戴着帽子,脸上又戴了副眼镜,还留着胡子,不过看起来倒是和照片上的这个人很相像。”

  出川刑警和金田一耕助不禁面面相觑。

  (戴眼镜、有胡子,而且还长得像照片中的男子这不是今天早上出现在港屋的那个男人吗?)

  金田一耕助觉得有股寒气窜上他的脊背。

  出川刑警旋即转身对着那些满脸疑惑的警察解释: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会慢慢向各位说明,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一群人沿着公路走,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坡道,坡道上还有许多小岔路。

  田里工作的人们看见他们,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挥手打招呼。

  大都市里杀人案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对平静的乡下农村而言,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村庄里到处弥漫着一股人心惶惶的气氛。

  大约二十五分钟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尼姑庵。这里沿着山坡有一排白色的墓碑,尼姑庵的后面则有一座依着山谷的天然形势所挖的小蓄水池,几片莲叶零落地漂浮在水面上。

  这里与其说是尼姑庵,倒不如说是间破屋来得恰当.因为它既没有围墙,也没有栅栏,只是冷清清地与墓地为邻。据当地村医介绍,这里因为居住环境与条件都很美.所以从战前到现在.都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

  此时这间尼姑庵前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群众,当地的警察领头走在前面,拨开层层人群,走进狭窄的庵门内。

  从庵门内望进去。可以看见四个半榻榻米大的房间。

  尸体就在这房间里静静地躺着,旁边还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位就是从岩屋一下车之后立刻奔来的医生,还有一位是当地的医生,而离两人稍远一点的则是个白眉和尚。

  分局长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医生,验尸结果怎么样?”

  “看来死者是被勒死的。”

  “犯案时间是”

  “刚才我和这里的医生谈过,犯案时间应该是昨天傍晚,当然,正确时间还是要等解剖报告出来才知道。”

  金田一耕助等人一进房间,立刻把狭窄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谁都没有留意那位原本坐在角落的和尚正悄悄走出房外。

  金田一耕助越过人群,提心吊胆地看着死者的脸。

  死者的头很小巧,她静静闭着的双眼与眼鼻间的弧线就像个洋娃娃一般,可以想见她年轻的时候一定长得很美,但是现在再怎么看,她都不像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娇小,容易衰老,再加上命运多劫,生活的重担又残酷地折磨她,才加速了她的老化吧!这一带即使是五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也比她年轻。

  安息香的气味和烟雾弥漫在屋子中,金田一耕助闻着那股味道,想起飘散在山谷里的秋天气息,心中不禁升起一阵伤感。

  (当年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到玉虫伯爵的别墅帮忙,此时一定还快乐地活在人间。一切只因为那个夏日的某一天,恶魔的魔爪紧紧抓住她不放,以致酿成今日她惨死异乡!她在玉虫伯爵的别墅里遭人强暴,生下小夜子,这个生命的烙痕刻骨铭心,不仅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推向痛苦的深渊,也断送了她对幸福的希望,直到最后,她竟然仍逃不过恶魔的魔掌!)

  金田一耕助心里蓦地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怒与感慨。

  (难道凶手是因为这件事才把她给杀了吗?)

  哦!不,这个女人一定知道某些重要的秘密,她是因为知道那些秘密才被杀的。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金田一耕助再一次看着那个剃得精光的小巧的头颅,心中的愤怒与焦急又升高了许多。

  (凶手甘冒这么大的危险杀人灭口,可想而知,这里面一定有个十分重大的秘密。问题是,这个女人的小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样的秘密呢?)

  此时,那位从岩屋来的医生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起身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尸体怎么处理?”

  “等会儿找辆车子来,把她送到岩屋进行解剖吧!”

  “好的,那就再见!”

  出川刑警像想起什么似的,急急问道:

  “你们是不是要在现场拍些照片?”

  “不用了,刚才都拍好了。”

  “那么,这里的东西可以让我们检查一下吗?”

  “嗯,没关系,你们尽管看。”

  当地的警察虽然这么说,但仍旧好奇地注视着出川刑警的一举一动。

  整个房间最吸引出川刑警注意的是衣柜前叠得整整齐齐、依照日期先后—一放好的旧报纸。

  从这些报纸可以看出妙海尼姑一丝不苟的个性。

  出川刑警依序看着,突然,他回头问当地的警察:

  “你知道这个尼姑订哪家报纸吗?”

  警察急忙奔出去问了当地居民,再匆匆跑进来回答:

  “听说是K报。”

  “嗯,这里大部分都是这种报纸,不过,金田一先生!”

  出川刑警叫住金田一耕助。

  “奇怪的是,十月一日有七份神户、大阪的地方报纸,二日、三日也有三份不同的报纸。”

  出川刑警说着,别有深意地望了金田一新助一眼。

  十月一日,也就是椿家发生的谋杀事件首次出现在报纸上的那天,妙海尼姑可能是见到了报纸上的新闻,而特地跑到神户的港屋去找阿玉。

  可见这七份报纸一定是妙海尼姑在神户时买的,也许只看一份报纸无法让她安心,因此她才把附近的报纸都买了,由此可见,妙海尼姑十分注意十月一日以后关于椿家的各种报道。

  金田一耕助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愈重了。

  “咦?刚才不是有位和尚在这里吗?他是谁?”

  金田一耕助环顾四周后,向分局长问道。

  “幄,那是邻村法乘寺的住持,大家都叫他慈道法师,他对妙海尼姑十分照顾。妙海尼姑能住在这里,听说也是因为他的关系。”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互望了一眼,然后说:

  “能不能请他来一下?”

  于是坐在门外的慈道法师被请了进来。

  此时医生们已经走了,慈道法师、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三人跪坐在软垫上,当地的警察则团坐在门口,以好奇的眼光注视着他们。

  “法师,发生这事真是不幸啊!”

  金田一耕助缓缓低下头,低声说着。

  “事实上,我们也是为了找妙海尼姑而特地从东京到这里来的,只可惜慢了一步。对了,我有些事想请问法师。”

  “你们特地从东京来?”

  慈道法师竖起两道白眉高声问着。

  虽然他已年过六十,但是看起来气色相当好,除了眉毛变白之外,精神、体力似乎都不错。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点点头。

  “你们认识妙海?”

  “不,并不认识,不过我们找妙海尼姑是为了解开某些难题。”

  “你有什么难题?”

  金田一耕助看了看出川刑警,有些迟疑地说:

  “有件杀人案是东京的杀人案,我想,妙海尼姑也许会知道其中的隐情。”

  围坐在门口的警察一听到“杀人案”三个字,立刻掀起一阵骚动;慈道法师也眉头深锁,似乎在沉思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金田一耕助,问道:

  “请问尊姓大名?”

  “我是金田一耕助,这位是警政署派来调查命案的出川刑警。”

  慈道法师惊讶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认为因为妙海知道是谁杀了玉虫伯爵,所以才会惨死?”

  一听到玉虫伯爵被杀案,门口坐着的警察骚动得更厉害了,都探头探脑地看着屋里的三个人。

  金田一耕助向法师前面移了移坐垫,开口道:

  “法师,您似乎很了解那件案子嘛!是的,我认为如果不是妙海尼姑知道得太多,她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遭毒手。也许凶手知道我们会来这里调查,因此才抢先一步把妙海尼姑杀了,以绝后患。”

  门口坐着的警察们愈来愈紧张,不过他们仍尽量压抑住沉重的呼吸声和咳嗽声,以免打扰这个重要的会谈。

  金田一耕助又问道:

  “法师,您怎么知道这件案子和玉虫伯爵被杀案件有关联呢?是不是妙海尼姑曾经告诉过您?”

  慈道法师点点头。

  “是的,前天,也就是十月二日上午,妙海曾拿着报纸来找我,让我看那些令她寝食难安的椿家新闻,妙海还说,前几天曾到神户去找一个和她相识的人商量这件事,只可惜没遇到,因此她才来找我。”

  “那么妙海尼姑有没有提到谁是凶手呢?”

  “这一点,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很遗憾,因为妙海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凶手的名字。”

  “唉呀!真遗憾!”

  金田一耕助轻轻叹息道。

  (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她本来想要告诉我,而我却半信半疑,没有鼓励她把话说出来,再加上妙海那时心慌意乱,有些不知所云的样子。虽然她打定主意要说出内情,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还说等心情平静一些再来。现在想想,那时我真该让她好好说清楚才对。”

  慈道法师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他又急忙说道:

  “不过那时妙海曾对我说了一件令我深感意外的事,我想也许可以提供给你们作为参考。”

  “哦?什么事?”

  金田一耕助急忙问道。

  “妙海告诉我一些她和椿家的事。”

  慈道法师一字一句地说。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一听,立刻挺直了身子。

  “我一听,确实吓了一跳。妙海说,她的俗名叫阿驹,有个女儿名叫小夜子。”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

  “啊!你们知道了?那么,你们知道小夜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这我们倒还不太清楚,他是谁?”

  “新宫先生。这个人你们应该晓得吧?报纸上登过他的名字,小夜子就是他和阿驹所生的女儿。”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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