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吹着笛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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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吹着笛子来-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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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吃进过量的氰酸钾致死的。药虽是目贺医生所调配,但却是凶手偷偷将氰酸钾加进去的。唉!氰酸钾这玩意儿实在太泛滥了,那么容易弄到手,根本没法管制,哼!都是战争的遗害。”

  等等力警官神色黯然地哺哺自语。

  “金田一先生,我看干脆直接把三岛东太郎叫来算了。”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不过再等一等。喔!对了警官,那个房间整理好了吗?”

  “现在正在弄,不过我想应该快好了。”

  这时一位警员走来,在等等力警官耳边说了两句话,等等力警官马上点头,快步离开客厅。

  现在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金田一耕助,他精疲力竭地往沙发上一躺。

  秋子夫人的行李箱正高高堆在墙边,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那些堆积成山的行李,一边把昨晚的事再回想一遍。

  (秋子夫人走得实在太仓促了点,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秋子夫人带着信乃和阿种前往兼仓的别墅。

  她们三人大概将近六点时才到,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秋子夫人在信乃和阿种的陪伴下走进寝室。

  信乃摸黑打开墙上的开关,怎知电灯非但不亮,反而还传来《恶魔吹着笛子来》的旋律

  窗外风狂雨急,屋里又有恶魔笛声,真可谓是雪上加霜。

  向来胆小的秋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里,突然听到这首令人恐惧的旋律,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信乃和阿种也吓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动弹。

  然而信乃很快就察觉到这一定又是凶手的伎俩,于是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好不容易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上的电灯,马上发现这个恐怖的旋律原来是从床下发出的。

  信乃立刻把放在床下的小留声机拉了出来,只见留声机的转盘上,恶魔的笛声正死命地吹个不停。

  信乃赶紧关了留声机,拿出唱片往床上一扔;而这时秋子已经倒在阿种的手臂上昏死过去。

  外面正刮着大风,信乃不知道医生肯不肯在这样的天气前来看诊;而且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于是她拿出目贺医生调配的药丸,放进秋子嘴里。

  当然,信乃做梦也没想到,秋子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原来药丸里掺有氰酸钾!秋子在一阵挣扎、痉挛下断了气,吓得不知所措的信乃和阿种呆立在那里。

  (是谁装了那个留声机?又是谁在目贺医生调配的药丸里掺进了氰酸钾?)

  因为秋子要去别墅,所以椿家已派人先去打扫,如此一来,只要是椿家的人,都有可能去装留声机和在药丸里加氰酸钾。

  总之,在这些事件中,凶手一贯的手法就是让每个人机会均等。

  (不过,最重要的是,昨天秋子在这个房间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她说她看到恶魔,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田一耕助不解地环视客厅四周,并在成堆的行李箱中来回踱步。

  最后,他在装有镜子的屏风前停了下来,歪着头沉思。

  (昨天秋子夫人之所以吓得直冒冷汗,是因为目贺医生还是镜子里的什么影像呢?秋子夫人到底在镜子里发现了什么?)

  金田一耕助又把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再从另一个角度把房间环视一遍。

  不,不止一遍,而是好多遍。他除了猛搔头之外,一双脚还摇个不停。

  突然间,他的视线凝聚在一个点上,霎时金田一耕助的手脚像是冻住似地停了下来,他睁着铜钟似的大眼睛,直盯着已经放下来的百叶窗。

  “恶魔”

  金田一耕助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更猛力地搔着头,一副非将头发搔光不可的样子。

  这时,一位刑警慌忙跑来说:

  “金田一先生,那边都准备好了。”

  “喔,是吗?”

  金田一耕助这才像是被别人从梦中叫醒似地眨了眨眼。

  “等等力警官呢?”

  “在那边等着,大家都到齐了。”

  “好,那我们走吧!”

  一连串命案发生以来,金田一耕助的脸上首次露出兴奋的表情。

  金田一耕助很快来到这一连串杀人案件中第一桩命案的现场。

  此时,那晚参与卜沙卦的人已经全都在场——当然,已去世的玉虫伯爵、新宫利彦和秋子夫人是不会再出现了。

  在一大群便衣刑警的包围下,房里的每个人都不安地面面相觑。

  “金田一先生,这样可以吗?”

  警员的声音在这间隔音良好的房间里听起来特别响亮。

  金田一耕助站在房内,默不作声地环视着房间四周。

  黑布帘将房间分隔成两部分,一盏紧急照明灯吊在天花板上。

  在紧急照明灯下,是一张大圆桌,大圆桌旁还是放了十一张椅子。圆桌上有一个卜沙卦时所用的大盘子,盘子里已经铺上一层新沙,另外,离圆桌不远的高脚桌子上则放着风神和雷神。

  为了慎重起见,金田一耕助看完房间后,又问站在旁边的美弥子:

  “美弥子小姐,玉虫伯爵遇害的那天晚上,这房间内的摆设是这样吗?”

  美弥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被金田一耕助这么一问,更显苍白了。

  她扫视了一下房里的摆设,正准备点头同意时,忽然又摇了摇头,指着放风神的高脚桌子说:

  “那个不一样。”

  “哪个?”

  “你看,就是在高脚桌上的风神呀!那天晚上桌子上只有雷神,玉虫舅公不就是被雷神敲破脑袋的吗?”

  金田一耕助露出一抹微笑。

  “美弥子,那晚在这里的应该是风神哟!因为那晚停电,紧急照明灯光线不足,再加上风神和雷神的形状又差不多,所以大家才没有注意到。”

  美弥子一脸狐疑地盯着金田一耕助。

  “可是风神去年就被偷了呀?”

  “嗯,小偷把风神和雷神偷走之后,就把它丢在院子里。虽然大家都发现了雷神,但风神却被丢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而凶手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把它拿来当做杀人的工具。”

  美弥子还是不太明白,这时菊江又插嘴问: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想让那晚的情形重视,然后逼出凶手?”

  虽然菊江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她的声音却也有点颤抖,看来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也嗅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金田一耕助苦笑了一下。

  “是的。”

  “难道这样凶手就会现身了吗?”

  菊江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斜视着站在她身边的目贺医生;而目贺医生的眼里则闪烁着残暴的火焰。

  金田一耕助笑眯眯地说:

  “凶手愿不愿意现身倒是其次,我只是想知道那天在沙盘上出现的火焰图案,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另外,我也想说明那次密室杀人的手法。”

  “换句话讲,你想知道魔术是怎么变的?”

  目贺医生带着不屑的口气问道,华子和一彦则脸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三岛东太郎和阿种两个人站在较远处;而信乃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态。

  “密室杀人的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请大家仔细看哟!”

  金田一耕助说完,随即站在圆桌和风神中间,然后再面朝门外说:

  “我本来想请大家像那晚一样,坐在相同的位子上,把灯光调暗后,再卜一次沙卦。但由于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做,所以我们就一切从简吧!”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拿起风神像,并把风神像的底座印在沙盘上。

  当他把风神像拿开时,现场所有的人都不禁瞪大双眼,因为印在沙上的图案正是都晚的火焰图案!

  目贺医生从鼻子里喷出笑声,粗着嗓子大声嚷着:

  “喔!原来是骗小孩的把戏嘛!看来那天的火焰图案就是这样印上去的,华子夫人,你说是不是呢?”

  目贺医生完全不理会菊江和美弥子愤怒的眼神,故意和站在较远处的华子搭讪。

  “嗯,大概是吧!”

  华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菊江吞了一口口水后,有些不满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火焰图案的谜底是揭开了,可是玉虫老爷是怎么死的,你却没说明白呀!”

  “嗯,现在我就和等等力警官演练一次给各位看。”

  “你和我演练?”

  等等力警官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点措手不及。

  “对呀!很简单,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金田一耕助向门口望了一眼,然后说:

  “当沙盘上出现火焰图案的时候,大家曾听到那阵(恶魔吹着笛子来)的旋律,这其实是凶手要分散大家注意力的伎俩,他想趁大家慌乱时把风神换成雷神。”

  金田一耕助指着门外那只大花瓶说:

  “各位记得吗?那晚我随手把帽子放在花瓶上,等我要回去时,才发现帽子被花瓶口卡住了,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天晚上雷神就在这个花瓶里!”

  金田一耕助环视了一下现场所有的人之后,又说:

  “凶手利用唱片把大家引出房间后,便想赶紧从花瓶里把雷神拿出来,但十分凑巧,花瓶口竟被我的破帽子卡住了,再加上时间很紧迫,于是凶手只好先搁下这码事,等大家都明白笛声是唱机搞的把戏后,我的帽子也拿下来了,雷神当然也可以从花瓶里拿出来。这时”

  “玉虫老爷却妨碍了凶手的计划。”

  菊江幽幽地接腔。

  “不错,由于火焰图案让玉虫伯爵十分惊恐,因此他情愿一个人坐在这里思考也不肯回房休息。凶手看见这个情形,只好改变计划,打算在天亮前把两尊神像交换过来。于是他等到大家都睡熟之后,悄悄地走到这里,并从花瓶里拿出雷神进入房间。”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从花瓶里把雷神拿出来,然后反手拿着,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

  “凶手万万没有想到玉虫伯爵居然还在这里!而玉虫伯爵也发现有人溜了进来,于是赶紧把电灯打开。”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又转头望着等等力警官。

  “来,警官,现在假设你是玉虫伯爵,我是凶手,这时房里突然一亮,凶手看到玉虫伯爵就在眼前也吓了一跳。玉虫伯爵是何等精明,他看到凶手手里握的东西,就明白火焰图案的把戏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凶手已经扑在他身上了。”

  金田一耕助提起和服的下摆,往前一跳,右手拿着雷神,朝等等力警官打去。之后,又把等等力警官的身体压在沙盘上,左手勒住他的咽喉,再用右手上的雷神假装朝等等力警官的头和脸打去。

  金田一耕助的样子像是在演一出闹剧似的,而等等力警官则有点不知所措,只好任由金田一耕助摆布。

  金田一耕助继续勒着等等力警官的咽喉。

  “这下子沙盘里的沙全都搅乱了,因为玉虫伯爵流鼻血的关系,鲜血也四处飞溅。玉虫伯爵一面拼命挣扎,一面问凶手为什么要行凶?警官,别忘了你是玉虫伯爵喔!”

  金田一耕助提醒仰躺在沙盘上、一脸疑惑的等等力警官。

  “啊!啊!”

  等等力警官只好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厉声问: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于是凶手就在玉虫伯爵的耳边说了些话。”

  金田一耕助对大家这么说,同时也悄悄在等等力警官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是”

  金田一耕助不知对等等力警官说了什么,只见等等力警官像遭到电击似的,推开金田一耕助的左手,跳了起来。

  “什、什么?金田一先生,这、这可是真的吗?”

  等等力警官的脸像白天遇见鬼似的,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金田一耕助则从容不迫地拍去沾在裤脚管的沙子,对等等力警官说:

  “我想应该不会错。警官,那天晚上玉虫伯爵大概也这么问过凶手,而他当时的神情想必也和你一样。”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人人噤若寒蝉。

  好一阵沉默。

  大家都在想着——

  金田一耕助究竟对等等力警官说了些什么?等等力警官又为什么会这样震惊呢?

  过了半晌,菊江终于忍不住了,便以略带揶揄的口吻问:

  “金田一先生,你刚才跟警官说什么呀?”

  金田一耕助瞄了一眼等等力警官,神秘地笑着说:

  “我还是先卖个关子吧!我想各位从警官的反应上就可以猜得出来,这一定是相当可怕的话,当然,究竟真相如何,也只有玉虫伯爵和凶手最清楚。”

  美弥子睁着大眼,怯怯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那是使椿家名誉扫地的事吗?”

  “嗯,也、也许是吧。”

  金田一耕助避开美弥子紧迫的视线,干咳了两声。

  “那天晚上发生的惨剧到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玉虫伯爵虽受了伤,但是并没有死。”

  “那他为什么不叫人来呢?”

  菊江大胆地猜测。

  “这叫我怎么说好呢?我想,凶手留下玉虫伯爵,独自走出房间。当然,那个时候,凶手已经把风神和雷神对调了。这时,玉虫伯爵急忙把两扇门关上,还插了门闩、锁上门,又把窗帘拉起来。至于玉虫伯爵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呢?我想可能是被凶手的话吓住了,另一方面,也许他是想理出一个头绪来,所以才”

  金田一耕助瞄了菊江一眼,继续说:

  “也许他怕凶手会再回来,所以才把自己锁在这里,但那个时候”

  这时,金田一耕助又走到房门口,把放花瓶的台子移到门口的正中间。

  “那时凶手就站在这个台子上,从气窗向房里窥视。”

  金田一耕助一边解说,一边假装趴在气窗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我想凶手大概对玉虫伯爵这样说:‘玉虫伯爵,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警官,请你过来一下,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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