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骠骑军的,他和刘雨辰是好朋友,可官运却不如刘雨辰了,刘雨辰一路猛升,早已成为四大都统之一,而王则还只是个万夫长。他也急啊,为了抢功,这次跟韩平路出征,一开战,他便主动请缨,要求参加最危险地战斗。韩平路也挺喜欢他,便把抢马任务交给了他,许诺只要王则成功,便对都元帅推荐他,升他做都统。
韩平路知道骠骑军的各种招术,西川军想来都研究了个遍,不会再轻易上当,于是这次他反其道而行之。用最笨的且漏洞百出的方法去引西川军上勾。事实上西京里是并无伏兵的,只是城里地百姓迁出而已,西川兀术完全可以固守此城,可他对骠骑军的种种花招,一想就头疼,见骠骑军犯了这么大地军事错误,竟不敢相信。反而带兵出城追击,殊不知正好上当!
骠骑斥候明知路上有西川兵埋伏,却胡乱编造战报,还把自己军队地情报当众公开,弄得一向稳重的阿扎达不鲁也上了当。在两路西川兵的远处。骠骑兵早就列好了队形,就等着冲锋了!
阿扎达不鲁一声命下,第二路西川兵尽数起身,在雪地里趴的时间太长了,身体僵硬。难免行动迟缓,士兵们拖着长弓,呼呼啦啦地向左翼跑去。雪地里突然出现大批士兵。可把前面的西川兀术吓了一跳,果然有伏兵!不过他们怎么不等我进包围圈再打,反而提前动手呢?
西川兀术发现埋伏的军队是向一片大树林跑去的,而非向自己发动冲锋,他想道:“原来是想把我引入林子里去啊,一定如此!”他指着对方向手下将军们说道:“你们看,这些埋伏地骠骑兵穿的是我军服色,又来自己人那套把戏。还想把我们引入树林,却不知这样做反而弄巧成拙,要是他们穿自己的军服,说不定我们会追,可他们偏偏穿我军军装。我们还能上当吗?看看另一批军队穿的却是骠骑兵军服,两帮人竟不一样。还想引敌吗!哈哈,一定是军服不够,不能全都假冒!”
一名将军问道:“那还要不要追啊?”不管穿什么军服,敌军一起动,仗总是要打的,到底是追还是不追呢?
西川兀术笑道:“咱们一追,定会上当,我猜树林里必有大批伏兵。嘿嘿,咱们不和那两帮乱七八糟地骠骑军计较,咱们先赶到林子外放火,把里面的伏军全烧成烤猪,让他们自己吃自己!”
众将军一听此计大妙,冬季树木干枯,极易着火,里面伏兵以为能引我军上当,却不成想我们副元帅早就看穿了你们的小伎俩,叶秋的馊主意骗骗小孩子还行,哪里骗得了我们熟读兵书的副元帅呢!
西川兀术把手一挥,西川兵把刚熄灭地火把重又点起,叫喊着向树林冲去。阿扎达不鲁的军队这时正跑到一半,他们一见假装自己人的西川兵撕下伪装,向他们地战马袭去,手持火把,这是要放火啊,林子里的马要是受惊乱跑,那他们可不真就成了步兵吗!
王则一见西川兀术不去和阿扎达不鲁对决,反而向自己跑来,心想是不是西川军识破我们的计策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竟把上将军完美的计划给搅乱了!他立即下令骠骑军不要再往树林里冲了,马不要了,还是趁早脱离这里才行。骠骑兵也发现此事不妙,一听将军发令,马上转身就跑,向骠骑军大队奔回。
见到其中一帮骠骑兵逃跑,西川兀术心里这个高兴啊,终于让自己逮住机会了,这回非得给你们这帮混蛋点颜色看看不可!他叫道:“放火箭!”
西川军在马上开弓,把点燃的羽箭向林中射去,箭一入林便把树枝点着了,大火尚未升腾,便听见林中战马嘶鸣,乱成一团。西川兀术大喜,真有埋伏啊,太好了,“兄弟们加把劲儿啊,烧完咱们就撤,不跟他们硬拼!”
阿扎达不鲁见这群来袭的士兵也太猛了,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点火,他大叫道:“是自己人,不要误会,我们也是骠骑军!”第二路西川军跟着他大喊起来。
西川兀术的手下听到叫声,一齐大乐,副元帅真是神机妙算啊,对方果然叫起自己人来了,可他们为啥说是骠骑兵呢,应该说是西川兵才对!
阿扎达不鲁见突袭的敌军听了“自己人”地喊话之后,毫无反应,他心道:“果然狡猾,竟不上当!”他扯开硬弓,对着敌人放了一箭,他手下的士兵本来就是要用弓箭击敌的,这时一见主将放箭,也都开弓放箭,向西川兀术射去。
跑在前面的第一路西川兵,只一个照面便被摞掉了上千人,西川兀术大叫一声:“好厉害,幸亏不是那种火药箭!兄弟们冲锋。消灭这队步兵!”
第三百六十七章 装死
西川兵扔掉火把,舞动长刀,向阿扎达不鲁冲了过来,第二路西川兵立即挺起长矛相抗!西川兀术的军队虽不如阿扎达不鲁地多,可却全是骑兵,两军一开始混战,阿扎达不鲁登时吃亏。这时偏巧林中的战马跑了出来,两下一冲,把第二路西川军冲撞得大乱,在雪地里等了那么久,战斗力本就削弱。又碰上了这种突发状况,阿扎达不鲁吃不消了。
打夜战原本应是乱打一气,可两路西川兵毕竟是一起地,只乱了一会,他们便发现对方是自己人。两伙人中有不少将军和士兵都是认识地!阿扎达不鲁首先看到了西川兀术的副将,他叫道:“这不是乌尔格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乌尔格也看见了他。叫道:“阿扎达不鲁将军!你……你为啥在这儿啊!”
“你们不是在西京呢吗,为何回来了?”
“来支援你啊!可我们不该在这儿碰上你们呀,咱们两军的中间应该有骠骑军的,那些骠骑军跑到哪里去了?”
“他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快快传命住手,别打了!”阿扎达不鲁下命鸣金,乌尔格也叫手下敲锣。
后面的西川兀术听到锣声一怔。收兵?这个命令要我来下才对,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替我下令?他纵马上前,赶到阿扎达不鲁的跟前。
阿扎达不鲁一见他,立即叫道:“兀术。真地是你!你没事跑回来干嘛呀?”
西川兀术大怒道:“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特来支援!你怎么搞的。刚才为什么喊自己是骠骑军?”
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战场,阿扎达不鲁咽了口唾沫,道:“我以为你们是骠骑军呢,所以想学学他们惯用的把戏,说是自己人,从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吗,我也和你一样……混帐东西,好的不学,尽学这些阴谋诡计!”西川兀术地官职比阿扎达不鲁大,教训起人来毫不客气,“你知不知道你自作聪明,结果害得我们自相残杀,我定要将此事上报大元帅,请他治你的罪!”西川兀术才不肯提他也是自作聪明呢,把全部责任都推到了阿扎达不鲁身上。
阿扎达不鲁一咧嘴,好么,这就给我定罪啦!他道:“那副元帅为何先向我军冲锋,还放火烧林呢?”可是你先动的手啊,责任不能全推我一个人身上。
西川兀术一时语塞,这小子竟敢跟我争论,我说责任全在你,就是全在你,不服不行!他道:“我现在解除你的军职,你给我上后边反醒反醒去!”
阿扎达不鲁心中不服,可西川兀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总不能海扁这位副元帅一顿。忿忿不平地,阿扎达不鲁骑上了亲兵给他牵来的战马,跟在西川兀术身后,一言不发。
西川兵闹了好一会,也没把战马收拢,正吵吵闹闹地想两军合一时,忽听远处传来冲锋呐喊声,西川兀术闻声望去,只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大批骠骑军,跃马抡刀,向这里疾冲而来!
西川兀术只感今夜怪事连连,全都出乎他地意料,这些骠骑军明明是被自己追着的,忽然就没了,现在又突然的跑出来,还真够得上来无踪去无影地!两路西川军刚火并完,他可不敢和骠骑军开战,略一思索,下令道:“继续向西,我们找大部队去,把敌人引到我军本部跟前!”
阿扎达不鲁的部下,有不少没马,只好和西川兀术的部下两人一骑,来不及列阵,只好以散兵队形向西逃走。
骠骑军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王则,他刚才没抢到西川军战马,感到窝囊之极,回去后一个劲地抱怨不应用步兵去抢马,骑马去多好啊,顶多士兵骑一匹牵一匹!结果被韩平路一顿臭损,要真这么做的话,那士兵还能打仗了吗?
王则心中一口气出不来,只好纵马疾驰,狂猛地向西川兵发起冲锋。两人一骑的西川兵跑得不快,没走多远便被王则追上了。王则舞动三尖两刃刀,砍死了几名西川兵,催马不停地向前赶,竟单骑冲入了西川兵队中。
正杀得性起,王则突然发现身边全是西川兵。再往后一瞧,妈呀,赶情追得太快了,自己的亲兵竟没跟上来!他可没有单挑万人的本事,灵机一动,突然大叫一声:“啊!”然后往马背上一趴,开始装起死来。
身侧西川兵潮水般涌过。没人答理这个死人!王则松了一口气,还好,可算躲过了一劫,反正骠骑兵谁也不把装死当成丢人事,没人会笑话他!
前面一名西川国将军地马被箭射中了。跑不快,这将军大骂了几句,向后观瞧,看到了王则。他翻身下马,上前拦住了王则的战马。伸手猛拉王则大腿,想把他拉下来,好腾出战马给自己骑。
王则心中骂不绝口。混蛋,你有没有搞错,怎么不找别人,专门找上了我!他把两腿夹紧,死活不下来,任这将军白费力气!这将军大为恼火,眼看着骠骑军大队就要追到了,这死人还敢作对。他一发怒。便把手伸到鞍下,抓住了王则的裤档,准备把这死人“连根拔起”,直接从马背上扔下去。
王则忽感**有物探来,我的妈呀。你要干嘛!他冷丁碰上这种事,全无心理准备。猛地从马鞍上坐起,放声大叫!他这一叫不要紧,把这将军吓得双眼一阵翻白,就要晕倒,明明已经死了,却突然坐起大叫,能不吓人么!
王则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挥动三尖两刃刀,照这将军脖子砍去,将军头一偏,堪堪躲过,只是头上地铁盔被打掉了。他就势一个懒驴打滚,离开了王则地马前,随即大骂:“混帐东西,竟敢装死,骗你家小爷!”
王则也怒道:“你胆敢对本将军无礼,非把你剁碎了不可!”
两人各挺武器,战到一处,王则骑在马上,与这将军相斗,立占上风,他心中愤怒,下手极狠,大刀抡得呼呼生风,这将军眼见打不过,忽然大叫起来,“兄弟们,这里有落单的骠骑军,想要报仇地过来啊!”
王则也叫了起来:“混蛋,你不知道单打独斗是将军的传统美德吗?竟还叫帮手,你可真废物!”
第三百六十八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将军挥刀挡开了他的大刀,道:“你还装死呢,这算哪门子美德?”他这一喊,身侧逃跑的西川兵便过来了几个,一齐挥刀砍向王则。王则左支右挡,只几下子便受了多处刀伤,血染铁甲,正在苦苦相撑之时,忽听后面传来爆炸声,是骠骑兵地火药箭,他的部队也赶到了!
围斗的西川兵一见追兵赶到,打马便跑,把这位将军一个人丢下了。将军情急大叫:“你们都干嘛去啊,别丢下我不管啊!”
王则哈哈大笑,用大刀一指这将军,道:“小兔崽子,瞧你年纪不大,花花肠子不少,还敢对我毛手毛脚,这就让我抓住了你,剁掉你的四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无礼!”
这将军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比王则小得多,一听王则骂他,反唇相讥道:“老兔崽子,你想抓住我吗?小爷我宁死不屈!”说完,他扔下手中大刀,探手腰间,抽出了佩刀,随即往颈上一抹,“啊”的一声大叫,跌倒在雪地上,脸部朝下。
王则皱了皱眉头,看他年纪不大,性子竟这般刚烈,早知他是条汉子,我便当劝降,以后大可成为朋友!他摇了摇头,又向前面追去,后面骠骑大队一齐赶上,快马加鞭,把西川兵追得鸡飞狗跳!
跑了一段路,王则心想:“与敌兵对决,战败身亡地人多了,可挥刀自刎的却少见,凡能做出这绝决之事的人,都是有种的汉子,就算是敌人也值得钦佩!我和他好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总不能见他的尸体被马蹄踩入泥土!”想到这儿,他调转马头,回来寻找这人地尸首。路上真可谓是尸横遍野,由于大军还在往西赶,反方向行走,王则很艰难地找到了刚才打仗的地方,地上的死尸被踩了个乱七八糟,有地直接就被踏进了土里,也不知战马是怎么踩的,竟把一些尸体踩到了一起,堆成了个尸体小山包!
王则叹了一口气,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人命,好好一个人,父母把他辛苦养大,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只片刻功夫,就成了一具冰冷地尸体。真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世间再不见兵火!
王则勒马站定。等骠骑大军过去。大军放缰驰马的狂奔,可二十万人也走了好半天,主力部队过完,后面少数掉队的士兵,稀稀落落地跑过。王则翻身下马。在遍地地尸体里寻找那将军的尸首。
不大会功夫,连掉队的骠骑兵都过完了,整个战场只剩下王则一人,陪着他的只有树林那未燃烧完地大火,冲天地大火把战场照得如同白昼。王则借着火光。翻动尸体,想找到那位勇士!
忽然那堆尸体动了一下,王则吓了一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有受伤没死的士兵?他抽出腰刀,俯下身子藏好,双眼紧盯着那堆尸体,如果出来地是骠骑兵,就上前救助,如果是西川兵,那就是迎头一刀!
只见尸体堆里探出一个头。满脸的鲜血,竟然就是刚才自尽而亡地西川国将军!这将军东张西望了一下,吐了口唾沫,低声骂了一句,这才吃力地推开身上的尸体。爬了出来,整了整铁甲。又捡起一个头盔,扣到了脑袋上。
“都说骠骑兵诡计最多,我看也不一定。那个老兔崽子装死就被我发现了,可小爷我装死他就没发现!将军们都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倒吃了大亏,哪如我这般现学现卖,运用得精妙无比!”这将军转头观望,看见了王则的战马。他压低声音,嘻嘻笑了几声,“乖马儿,你在等我呢吧,快来让我骑!”举步向战马走去。
王则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