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
“那就好。哦,对了,三少来店里,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吧!”
“怎么会呢?”
早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早苗今年二十五岁,身材非常苗条,看起来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特别是她从来不曾大声说话,即使是高兴的时候,也只是浅浅一笑,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那么你可以先去准备。”
城妙子冷冷地下达命令。
“是!”
早苗很有礼貌地行个大礼后,才慢慢起身离去。
“三少究竟是谁?”
早苗一离开,保坂君代立刻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
“没什么,只是东都日报的一名新闻记者罢了。”
“哎呀!这种事要是让新闻记者知道的话”
最年轻的宫武益枝说完还不忘轻叹一声。
“唉!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他早晚会知道的。况且这种明信片
保坂君代从皮包里取出的明信片,正是十天前、神秘男子到日月堂书店要求印刷的明信片。
3 恶作剧的明信片
明值春暖花开时节,特此向各位请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承寨各位的照顾,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故在临行之际,谨祝福各位身心康泰。谨上
昭和三十三年六月风间美树子百川 宏
这张明信片上的字全都是印刷机印的,不过整个内容却特别用黑框框起来。
今天下午,邮差将这张明信片分别送到三位老板娘的手中,她们立刻感到十分惊恐。
其中最害怕的是城妙子,因为是她把石川宏介绍给美树子认识的。
石川宏是早苗的哥哥,据说从小就对绘画十分感兴趣,只可惜他的画作并没有受到赏识,长久以来都靠妹妹在酒店工作的收入维持生计。
尽管城妙子对绘画一窍不通,却颇为欣赏忠厚老实的石川宏。
有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拜托石川宏为她画一张肖像画,石川宏画得还不错,她便将这件事告诉美树子。
美树子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想请石川宏为她画一张肖像画。于是今年春天,城妙子便带着石川宏到风间家替美树子作画。
石川宏为美树子画一幅她身穿一袭和服的巨作,美树非常喜欢这幅画,因此再度要求石川宏为她画一福穿着洋装的肖像画。接下这份工作的石川宏,每隔三天就必须到风间家为美树子作画。
城妙子原先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不妥,直到今天接到这么一张框着黑框的明信片,她才惊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天啊!难道他们打算一起去殉情?)
一想到这里,城妙子心中不禁感到万分后悔。
不过,这不代表她对美树子或石川宏存有好感,而是她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野心——希望能在有乐町一带再开一家店面。
如今发生这么一件要命的大事,如果风间欣吾知道这件丑闻的幕后介绍人是她,不晓得会有多么生气,那么她的梦想也就泡汤了。
换言之,城妙子并不担心美树子和石川宏的死活,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奇怪的是,这张明信片不是直接寄到城妙子的家,而是寄到位于银座的酒店,所以在城妙子来到酒店之前,店里的女服务生都看到这张明信片了。
早苗比城妙子晚到店里,当她从老板娘手中接过这张明信片,脸上立即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对这张明信片有什么看法?”
城妙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老板娘”
早苗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今天我离开家的时候,哥哥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啊!”
“哦?这么说来,你哥哥今天还在家里罗!”
“嗯。”
听完早苗的说法城妙子才比较放心。
“不管怎么说,早苗,依你的观察,这件事到底是什么状况?”
“老板娘,我不懂您是指哪件事?”
“当然是风间夫人你哥哥的事啊!你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闻言,早苗的头顿时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虽然我哥哥原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少主动说出自己的心事,但是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一定可以感觉得到,所以”
“照你这么说,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恶作剧罗!不过,就算是故意恶作剧,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
城妙子说着,再度仔细审视手中的明信片。
从明信片上收信人及地址的字迹来看,写信的人似乎想刻意掩饰自己的笔迹,因此故意把字写得相当难看。
但为了慎重起见,城妙子还是特地打了一通电话到风间家,结果仆人回答说,美树子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就出门去欣赏歌舞伎表演了。
美树子外出一向搭乘自家的车子,所以她并没有理由隐瞒自己的行踪。
城妙子得知这个消息后,终于放下一颗心。
不料到了傍晚六点多,保坂君代和宫武益枝纷纷打电话给城妙子,说她们都收到那张框着黑框的明信片了。
大家一起讨论之后,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决定亲自到卡斯迪洛一趟来商量对策。
三们老板娘商讨了半天,仍然没有一个具体的结论。
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城妙子只好再打一通电话到风间家,没想到获得的答复竟是:司机白崎七点半就出门去接夫人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由于对方回答的语气十分平淡,因此三位老板娘研判,风间家可能还没有收到那张奇怪的明信片。
如此一来,只要确定百川宏的行踪没有问题,就可以证明这只不过是有人恶作剧,故意寄出奇怪的明信片来吓吓大家罢了。
最后,三位老板娘决定先去看看石川宏那边的情形再说。
九点半左有,她们在早苗的带路下,从西银座开车前往赤堤。
途中,连绵不绝的梅雨依然不停歇地洒遍东京的大街小巷
第03章 殉情风波
1 预言成真
早苗和哥哥——石川宏住在小田急沿线的经堂赤堤。
不过,那里并不是他们自己的房子,而是今年春天他们透过美树子的关系,向一位名叫加藤重吉的人承租的。加藤重吉原本是一家大公司的重要成员,战后因为脑溢血病发,直到现在仍卧病在床。
此刻,三位老板娘分别驾着自己的车子朝赤堤的方向前进,但是一接近早苗兄妹的住处,三辆车便不约而同减缓车速,把车子停靠在经堂车站的附近,下车在雨中步行十五分钟。
他们担心三辆名贵轿车同时开往这里,会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到时候就算她们想把事情淡化处理,恐怕也是纸包不住火。
早苗兄妹承租的房子除了玄关之外,另外有一间六叠和四叠半大的房间。这里原本没有厨房和浴室,兄妹两人是在承租后才向美树子借钱,自行盖了一间厨房和浴室。
“房里很暗呢!你哥哥真的在家吗?”
城妙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他应该是在睡觉吧!我哥哥总是半夜才起来作画。哥,你在家吗?”
早苗一面用手电筒从屋外照向房子里面,一面喊着石川宏,可是过了半晌,依然没有获得任何问应。
“我哥哥应该在睡觉,我们进去看看吧!”
她们来到玄关处,发现方格门既没有上勾。也没有上锁。
“你们看,连门都没锁,他一定是在房里。”
早苗显得十分高兴。
“哥,快起来,有客人来了!”
她走上玄关,推开六叠大房间的纸拉门,扭开墙壁上的开关,不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当场僵在原地。
这间六叠大的房间原本是石川宏的书房、画室兼寝室,如今他的寝具铺在地板上,而美树子只穿一件长衬衣仰躺在塾被上,她脸部的表情十分痛苦,乌黑的秀发散乱地披在脸颊上,尽管如此,却丝毫不折损她的美丽。
美树子身上的长衬衣敞开,乳房裸露在外。
石川宏则身穿满质和服,俯卧在美树子的左边乳房上,他的右手复着美树子的右乳,美树子的右手抱着石川宏的颈部。
他们的下半身虽然裹在棉被里,但从两人的身子在棉被里纠缠的情形来看,两人死前应该正在交欢。
站在早苗舁后的三位老板娘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这幅男女相拥图,登时吓得忘了自己是否还在呼吸。
突然间,城妙子像是啜泣般叹了一口气,然后出声埋怨道:“看来那封明信片所定的内容是真的了。唉!他们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步田地呢?”
至于保坂君代说话可更歹毒:“哼!这种事情有二就有三,她以前不也背着老公和咱们的爸爸桑在一块儿吗?”
“她这副嘴脸教人看了打从心底生厌,真不知羞耻!”
宫武益枝的话里也听不出一丝丝同情。
此时,她们每个人心里都在盘算着:不知道这宗丑闻会带给风间欣吾什么样的影响,又会对她们本身产生什么不良的后果。
所以一时之间,她们都集中火力抨击已死的美树子,藉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早苗终于回过神来,放声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哥哥、哥哥!你醒醒啊!”
早苗跪在石川宏身旁,拼命地摇晃着他。
突然间,她惊吓得往后抽退一步,并伸手碰触石川宏的脉搏。
“啊!我哥哥还活着那么夫人呢?”
早苗立刻伸手去摸美树子的手,但是顷刻间,她无力地垂下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早苗,夫人死了吗?”
城妙子站在早苗身后冷冷地问着。
“嗯,我哥哥还活着,可是夫人却不行了”
这时,四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四个女人闻声一起回头看去只见水上三太不知何时已经跟从她们来到早苗兄妹的住处,摇头看着眼前这幅男女相拥图。
2 借机揩油
“啊!三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城妙子说话的语气相当尖锐,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因水上三太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
面对这种场合,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强而有力的男人。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对早苗颇有好感,如果能好好利用他来帮忙清理现场,并要求他封锁这宗丑闻就太好了。
不过水上三太并没有直接回答城妙子的质问,他只是推开三位老板娘,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怪异景象,好像想把它印在视网膜上似的。
半晌之后,他回头看着城妙子说:“老板娘,当我听到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便立刻尾随你们来到这里,没想到竟会目睹这种事”
水上三太露齿一笑,随即又转身对早苗说:“早苗,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这个人是你哥哥吗?”
“嗯。”
“就是你那个会画画的哥哥?”
“那么这位夫人是”
“早苗,你可不能说出来!”
保坂君代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她向前面走一步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你是报社的人吧!”
“是的,我是东都日报文化部的水上三太,请多指教。”
水上三太很有礼貌地向保坂君代一鞠躬,但是保坂君代却不领情。
“我们用不着兜圈子了。你说,要多少钱才能封住你的嘴?”
“啊!”
“我是说,得花多少钱才能把这件事压下来?只要你说个价钱,我就开支票给你。”
水上三太非常惊讶地看着一边说、一边打开皮包的保坂君代。
他曾经听卡斯迪洛的女服务生提起这位涩谷的老板娘目前经营一家名为爱的花束的美容院,不过她的野心还不止于此,她打算将来继续在东京各地开十几家爱的花束连锁店。
“到底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吧!”
保坂君代从皮包里取出支票簿和一支钢笔,死盯着水上三太看。
“哈哈哈”
水上三太突然笑了起来,一脸高兴地搓着手,看着三位老板娘。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推辞。老板娘,你就快点写下我要的金额吧!”
“你开价多少?”
“我要的不多,区区三亿罢了。”
“什么?”
“哈哈!这个价钱很公道啊!对你们这些有钱人来说,三亿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们只要在风间大老板的枕边轻声细语、使出浑身解数,别说三亿圆了,就算是五亿也不成问题,不是吗?只要你们如约付钱,我水上三太保证,就算会因此被报社革职,也绝对不会泄露半点风声,哈哈!”
听了水上三太这番说辞,三位老板娘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拿着钢笔的保坂君代更是气得全身发抖。
“老板娘,是不是可以把支票开给我了呢?”
“水上你叫水上三太是吗?”
宫武益枝在一旁发出嗲声嗲气的声音。
她就是女服务生们口中的的池袋老板娘,目前经营一家名为“枸橘”的洋裁店,外界都称赞她是不输给另外两位老板娘的女强人。
“是的,我就是水上三太。”
“难不成你想勒索我们姊妹三人?”
“勒索?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你这么说未免太伤感情了。只要你们付给我三亿圆,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三亿圆买一切平安,怎么样?否则,要是这件事让新闻传播媒体知道的话,可就没完没了!喂,早苗!”
“嗯。”
“你快说这女人是谁?”
“她她是”
在三位老板娘冷峻的目光逼视下,早苗全身颤抖地说道:“是爸爸桑的老婆。”
“你说什么?”
水上三太就像挨了一记左勾拳似的,整个人差一点站不稳脚。但是他很快便恢复原有的镇定,把手放在早苗的肩头上说:“早苗,这是真的吗?你别净是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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