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的球星不会这样……”拖度说。
“足球场上只有足球员而没有球星。以为自己是球星的人便会逐渐忘记自己的本份。”这大概是艾和卡特在带领粒粒皆星的荷兰队之後的经验之谈吧,球星的气他是受了不少。
“近况不错的艾朗西亚好像有怨言呢。”兰尼突然问道。
“如果有不满的话应对我说而不是新闻界。但我也不会介意的。”艾和卡特笑着道:“我只是用我的眼睛去看,我早已表明不会为了舆论压力而选用某些人。如果他可以在以後的比赛证明给我看他的价值,我会重召他入伍。但现在对於我来说,艾朗西亚这名流浪的皇牌还不及他的队友哥伦布来得实用。”
“至於两翼方面,不知艾和卡特先生会如何安排呢?”兰尼又问。
艾和卡特侧头想了一会,说:“我对正选阵容还未可以决定,但腹稿总是有的。当你要去改变某些事情,那麽最好就让其他部份处於较稳定的状态,否则可能会出现非常不协调的情况。即是我现在想改变战术,默契就显得很重要,人脚变动要较少为好,以佛拉诺球员作为骨干来增加默契是一个好办法,尤其他们的质素都很好。守门员用斯诺、右後卫费拉拿、中坚沙连斯及比荷活、左後卫布罗迪;中场则用卡尔轩斯搭西度或莫斯比图;右翼则由杜拉格斯这匹快马担任,左翼奈布仑;前锋思朗高是当然正选,另一个不外乎是比路和哥伦布之争。”
“布罗迪是正选?”拖度惊讶问道。
“他是我带来的,我充分了解他的能力,我知道佛拉拿需要他。”艾和卡特抱着双臂说:“我已经对记者说过了,要的是可为未来的佛拉拿打江山的球员,而不是随时可以退休的人。”
沙连斯走了过来对这名新领队说:“我们要开始甚麽样的练习吗?”
艾和卡特摇头道:“好们先来缓步跑吧,一会儿才再作其他练习。”
沙连斯点头离开。这个时候有大批记者跟着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拖度忙问:“这是干甚麽?”
“没甚麽,我第一课打算作公开式操练,让传媒来参观一番。”艾和卡特摆了摆手说:“这在其他国家没有甚麽特别。”
“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好好应付比赛了。”拖度摇头说道:“全国都注视着你,把目光连同希望都放在你身上,如果你不能做出好成绩,一定会受到极大的舆论压力。说实在,我自世界杯外围赛出局後向足协请辞至今,发觉这领队的负担和职责越来越沉重,现在的我真的难以再承担这种责任。艾和卡特先生,以後可要靠你了。”
艾和卡特只是淡然一笑,对於身经百战的他来说,甚麽压力根本没放在眼内,倒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佛拉拿的战力才是实际问题所在。
第七话 舒桦的过去
在一天的清晨,和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使人不其然感到心情舒畅。在初夏时分,也只有在早上才会有这种感觉,到了中午,太阳会变得对人严厉,令人觉得耀眼非常,不敢逼视,如果是炎夏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时候最适宜就是走出屋外去呼吸清新的空气,迎接新一天的开始。陈丽仪也是这样想,于是趁星期日一早出门,在无人的长街上独个儿跑步。仔细打量只见她的外形还未算成熟,却有着说不出的清秀。这也难怪,虽然陈丽仪今年才只有十二岁,正是一个少女开始发育不久,而她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就在她跑到一幢大厦外面时,发现有一个同班的男孩坐在旁边的长椅一动不动,彷佛是在沉思。
“喂?”陈丽仪走上前打声招呼:“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干甚么?”
坐着的男孩微微抬头,见到她后好像意想不到的面露惊讶之色,半晌,才答非所问的说道:“你为甚么会在这里?”
“我在缓步跑……唉,真的这么快就小学毕业了,你也会搬家啦。”陈丽仪站在旁边语带无奈的说。这个男孩知道她在感叹的是时光的飞逝,而绝不会是其他,心中满不是味儿,过了好一会,才再开口道:“你竟会主动和我说话,这是认识你以来从未试过的。”
“是吗?我不知道啊。你也要走啦,虽然说只是搬出市区,但将来要见面的话也是非常困难的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斗甚么?我也不想四处树敌啊!”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这个男孩忽然发觉,自己不想再面对她,竟自站起身来,说道:“我也要走了,这个六月开始得好快啊!”
“嗯,明天上学再见。”陈丽仪挥手笑着说,然后转身继续跑步。这个男孩只是站在一旁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角后,才呼了一口气。
“她的确从没放在心上……我如何激怒她,最后也都只是一笑置之。以往的我究竟是在干甚么呀?”
不知不觉的在街上踱步,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星期日的早上所见到的人们面孔也是讨人欢喜,但是这个少年心里所想的却是很多很多。
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成天价的冷言冷语针锋相对,不是吵架就是不瞅不睬,在人们眼中很像是天生的死敌。当然在陈丽仪的心目中可能也是这么认为,但难道这就是事实的全部?对于自己来说不是很可悲吗?那可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啊!为甚么总要转弯抹角、逃避现实,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就在小学行将毕业的今天,面对最终都会失去的心爱的女孩子,他终于想到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虽然还不知道那是甚么,但如果再是这样的话,可能会穷一生之力都鼓不起这股勇气下定决心去干一件事。
“但我可以怎样办呢?”他想:“在这里的话我做任何事都不会起劲。看见身边的人就想放弃了。”
就在这个时候,男孩发现一个身材颇高大的男人提着行李经过自己的身边,年轻识浅的心里也不其然的喝一声采:“好冷峻的一个男人,如果做人能像他这样就好了!”那个男人虽有一头黑发,但看其面孔,那深深的轮廓和高高的鼻子,应该是个南欧人,而且年纪还不很大。
他回过头来继续走自己的路时,赫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地上有着两张物事。走上前检起一看,却竟是一张四小时后起飞前往西班牙马德里的机票,与及一张登机证,上面印着一个好像是用英文拼成的名字──Shura。
是缘还是缘?
偏生是这个名字。
“去西班牙……对了,这个一定是刚才那人的?”他这样想:“他这时走到哪里去呢?”正要回身找寻那人,忽然心中一动:“如果我要去追逐自己真正想要的物事,就要重新开始。就去欧洲吧!离开长大的地方、离开朋友、离开一切!到了那里再想办法,如果去到那儿再没有退路,逼着我就只有向前走一条路了。”
就是这样,在一九八九年的初夏,一个少年抱着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决心离开了香港,只身飞到西班牙,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
“又是梦?”舒桦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心中又是一阵迷惘:“已好久没有做这种梦了,这几天是在搞甚么呢?”
“喂?你醒来了吗?”房门一下子被打了开来,竟是球会的军医嘉蓝。大概昨天临睡时忘记了锁门吧,但是嘉蓝似乎习惯了随便进入自己的房间。没有错,舒桦自从搬进宿舍之后就没有在外面睡过。
“最近嘉蓝你连敲门也省回吗?这不是好现象。”舒桦从床上坐了起身,抹了抹额角说道:“你就是要这样走入我的房间,如果你够胆不敲门跑进积达或者汤马士的房间我就对你万分佩服了。”积达和汤马士虽然不是在宿舍居住,但还是有自己的房间方便集训或必要时夜宿的。
“这又怎么一样?”嘉蓝浅笑说:“呀!对了,最近我见你每天睡醒精神都不大好,这是为了甚么?”
“没事,只是发了几个相同的梦而矣。”
嘉蓝蛮有兴趣的问:“啊?是甚么梦?不是恶梦吧?”我失笑道:“不是……只是一件旧事,但这数晚也是相同的……”
嘉蓝啊了一声:“这样吗?那是有关前事的吧!间中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请放心,不会维持很久的。”
“大概是吧。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就出去吃早餐。”
在餐厅中,除了住在宿舍的球员之外连其他球员也都早已回来了。舒桦却诧异于见到修顿也在,自从第一场联赛打完后,修顿已搬回自己的家去,想不到不用操练的星期六他也这么早便赶回来。
球会一般是会一个星期操练四至五日的,没有重要比赛多数是四日,每日一课,每课三至四小时。黑洞也是一样,而她的操练安排在星期一、二、四、五四天。佛拉拿甲组足球联赛的赛程安排在星期六和日举行,主要是在星期日,即使如此周末也是不用操练,但球队亦会要求球员在早上回去做简单的热身。
“明天是我们的第二场甲组联赛,”修顿站在众人面前说道:“对着升班马悉达尼,我们需要争取胜利全取三分,这对于要护级的我们来说异常重要,因为相对之下,要期望从其他强队身上取分会较困难得多。我们不是要在面对那些大球会时放弃胜利,只不过在有把握的球赛我们没本钱失分。最重要的是其他几支球会包括今次的对手悉达尼也会这么想,所以我们输掉比赛则代表对方得益,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们明白啊!”上杉笑着道:“领队请放心吧。”
就在这个时候,教练艾尼尔及助教巴迪斯双双走了进来。艾尼尔也回到自己的家去住,巴迪斯则仍是居住在宿舍。二人走过来在修顿耳边细声说了一会儿,只见修顿面色微变,转头问道:“你们没有认错?”
“不会吧!我今早回来时亲眼见到他在附近徘徊,所以找着了巴迪斯和我一起去证明……”艾尼尔皱着眉头说,而巴迪斯则坚决地点了点头道:“那个一定是他,我不会看错的。”
修顿想了一想,神色凝重地转身说道:“我和你们出去看一下。”
见到领队和教练们一起走了出去,众人都觉得必定是发生了甚么大事,于是连早餐也不吃,静静的都跟了出去。
修顿边走边问:“你们在哪儿见到他?”
“我今早回来球会时在正门对面的树林看到他的背影,后来我带巴迪斯去看,却见他到了旁边那条街。”艾尼尔回答道。
“他究竟在干甚么呢?”
数人先后走到大楼地下大堂,当修顿一推开大门,万料不到即时和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看来就是这个男人令到修顿、艾尼尔和巴迪斯慌张不已,而修顿万料不到他竟就站在大门之外,跟自己面对面的站着。
“雷素……”修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对这个男人说道:“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你还会回到这里来。
雷素(Ruzio),黑洞在十二年前创会时第一代的球员,和巴迪斯一起将黑洞带上甲组的球队主力及功臣,之后却被当年的同伴称之为叛徒而离开球队。
“修顿先生,我今天来到这里是来向你们道歉的。”雷素木无表情地说。
这句说话令到在场几个认识他的人感到诧异不已。巴迪斯上下打量着他:“你这个人刚腹自用,而且桀骜不驯,即使你明知自己做错也不会是道歉的,我们都很了解你。”
雷素冷冷地说:“我是认真的。”
艾尼尔开口道:“你是有甚么其他事吧?不过真令人难以理解呢,以你的个性,就算是发生甚么事也不会令你委屈自己的。究竟有甚么企图呀?”
“艾尼尔,你知道我不想和你说话,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雷素望也不望艾尼尔一眼说道。
修顿阻止着他俩说:“你对艾尼尔的误会过了这么多年竟还未有消减半点,还说甚么道歉?这真是难以令人信服啊!不过我不会再为这件过去了的事向你解释甚么的……话说回来,我有甚么可以帮到你?”
雷素冷眼望着修顿,过了半晌才说道;“你知道我,一件事还一件事,无论甚么都好,你如果不原谅我就不会再有其他。”
艾尼尔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其实早已没有人怪责你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
“少来这一套,我是被你逼走的。”
“我真的没有向领队说过你甚么,这亦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了,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好了,你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无谓再为这些事情烦恼。”修顿对着雷素说:“当年我不过是不满意你的比赛态度而训示你,但你却要因此而坚决离开……我知道你在燕豪芬(PSV)过得还算不错心中也感到很安慰。过去的怒气早已消磨得一干二净,你真的不用为此耿耿于怀。”
雷素不再作声。修顿冷眼旁观,见雷素又一次将目光投向自己身后的球员身上,微感诧意。过了好一会,只听得雷素终于开口道:“既然你这样说,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希望可以协助你们训练球员的。”
艾和卡特如常地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之中,自他出任佛拉拿国家队领队以来,由于之前对这支球队缺乏认识,所以如无其他事情,他都会坐在办公桌前埋首研究过去的资料。
桌上的电话突然大响,艾和卡特不大情愿地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执起电话,想不到电话线的另外一端传来的竟是一把熟悉不已的声音。
“真好笑啊先生,刚才他们还诸多刁难,说甚么你非常繁忙,后来一知道我是谁,便立即给我接了进来。”
“对于他们来说,你是一位伟大的球星,而且都知道我俩的关系嘛,列卡特。”
在全能足球的发源地之中也能够得到全能自由人称号的列卡特(Rijkaard),是一位技术非常全面,几乎可打任何位置的天才球员,与云巴士顿(VanBasten)与及古列治(Gullit)合称荷兰三剑侠,亦是这三位天皇巨星之中唯一能在美国世界杯为艾和卡特效力的人。今年才三十一岁的他在两年前因为想协助母会阿积士(Ajax)训练年青球员而从意大利的米兰回巢,现在除了为阿积士在荷兰甲组联赛上阵外最主要还是带领阿积士青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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