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癫和尚也看到了老头要上吊,可他却没有上去阻拦,反而也开始解腰带,就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就要往上扔,口中也要嚷“我要上吊”。
安逸在一旁瞅见,知道这是和尚的怪招,忽然嘿嘿一乐,抢在济公前面把腰带扔到身前一颗树上,麻利的打了个结,脖子一伸,大嚷道:“死了死了,一死就能了,死了定比活着好,道爷我要上吊!”
恰在此时,济公也正好把裤腰带拴上,口中也叫着:“佛爷我要上吊!”这把董士宏看的一呆,不明白自己不就上个吊吗,怎么还有一僧一道结伴陪着?
济公此时心里也纳闷,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按着灵光推演半天,始终算不出安逸的来历,他心下不由一奇,暗想难道这道人与自己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搭救董士宏?想罢,不由对安逸上了些心思。
安逸此时却在暗笑,他本来就看这本书不顺眼,连带着对济公也有点意见,这时候恰逢其会,所以就起了捣乱的心思。只见他一边把脑袋往绳子里边钻,一边嚷着要上吊,但却始终不真个动手。
那边济公也是如此,把对安逸的好奇暂时放在心里,装疯卖傻嚷着上吊。
董士宏这时候奇了,也顾不的自己寻死,放开裤腰带对安逸、济公喊道:“和尚、道士,你们这是为什么要寻短见?”
济公一瞥安逸,抢先说道:“我跟师父化了三年之久的善缘,日积月累,好容易凑了五两银子。师父让我买两件僧衣僧帽,可我最好喝酒,因为在酒馆中多贪了两杯酒,就把五两银子丢了!我有心回庙见我师父,又怕老和尚生气。所以来此上吊!”说完,同董士宏一起把视线转在安逸身上。
“道士你又为什么上吊?”董士宏好奇问道。
安逸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瞥了一眼济颠,道:“这倒也是奇了,我跟这位和尚一样,也是好不容易化了五两银子,也是奉了师命出来买衣服,也是因为贪了几杯酒,把银子给丢了。有心回去见师父吧,又怕老道士生气,左思右想没路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倒不如死了算了!”
董士宏一听这话,好嘛,这一僧一道都是为了一个原因,都是为了五两银子,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济颠这时候看着安逸也寻思,心道这道士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自己说什么他说什么,这不故意找茬吗!
正在济公寻思间,董士宏忽然说话了,道:“你们俩为了这五两银子,也不至于去死。我这里还有五六两散碎银子,你看看你们要吧。左右我也是要死的,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周济周济你们。”说着,就打怀中掏出一把碎银。
安逸这时候已经走到董士宏身边,见此一把抓过,道:“和尚修来世,道士修今生,既然如此,倒不如把钱都给我,就让那和尚死罢,反正他活着也无用!”
济颠始终慢了一步,见安逸已经把钱拿到手上,伸手就去抓,道:“和尚我修来世不假,但今生也还没有活够,你还是把钱给我吧!”
他这是想要试试安逸有多大能耐,所以一双黑手快捷无比,跟拧足了发条的马达一样,向着安逸手上就去捞。
安逸不紧不慢的后退一步,却正好躲过济颠的脏手,然后也不理会济颠,把银子放在眼前扒拉扒拉,对董士宏道:“老头,你这银子可不怎么样啊,又碎又有成色潮点,不如给我换个罢。”
董士宏一听,心中不悦。没好气道:“我白施舍给你银子,你还嫌不好。既然这样,你把银子给和尚吧!”
安逸把手一缩,摇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对付着用吧。现在我有钱了,就不死了,你们俩没钱,你们俩死罢!”
董士宏气的浑身发抖,暗道还真是烧纸引来鬼了,白送给他银子,他还说不好。现在得了银子又劝自己赶紧死,连声谢谢都没有!不过转念间又想到自己左右是个死,却也懒得搭理安逸,叹了口气对济公道:“本想将六两碎银给你们二人分分,你们一人三两,也都不用去死了。不过没想到这道士如此不懂交情,到可怜了和尚,你要陪我一起去死了。”
济公却并不答话,明显心思没在这里。
之前他试探安逸的那一抓,看起来虽然平淡无奇,但其中却暗含束缚之术,虽然未尽全力,可安逸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躲过,其道行只怕比他也低不了多少。这让他不禁十分疑惑,暗想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厉害的道士!
他侧过头疑惑的看向安逸,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安逸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道貌非凡,肌肤绰约,似闺中之处子;精神充溢,犹襁褓之婴儿。风采翩翩兮神态飘逸,保真气象兮天上仙神。
这自然不是说安逸长得多么漂亮,凡出世之人样貌与世人皆为不同,世人所见美艳者,于出家人眼中不过尔尔,仙神面貌或普通平凡,但于细微之处却别有风韵。是以济公一眼就看出安逸实乃有道高人,不是神仙也与神仙差不多了,但他心中确实疑惑万分,只因……
这世上没有神仙!
第一百六十六章酒楼
《济公全传》讲述的只有济公一人入世度人,济公本是降龙罗汉转世,而这本书中,除了济公之外,另有伏虎、长眉两位罗汉奉佛祖之命下界度人,只不过笔墨颇少,只有在最后的时候出来了一次。
但不论怎么说,三位罗汉也把这下界闹得够乱的,其中由以济公为甚,整天里这跑那跑管闲事。
大体小说中有主角就会有反派,济公作为本世界的主角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与他作对的,除了凡人强盗外,剩下的就大多是道士了。
整部《济公传》里,好道士没有几个,不是学邪法害人,就是与济公为敌,最后杀的杀,死的死,没几个落得好的。
而济公这罗汉说起来也可笑,有两个妖怪与他为敌,他都可以“感化”妖怪,让妖怪认他为师。但对于道士,他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这一切说起来还是因为佛门势大,道门被压制的原因。若不然凭济公区区一个罗汉果位,怎么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处处与道人为敌。
这方世界里并不是没有神仙,只不过神仙都被困守天庭,根本不能下凡。所以这凡间有道之士甚少,凡法力高强的,不是修炼日久的妖怪,就是佛门弟子了。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佛门为尊的世界。所以济公对于在凡间竟出了一个道家的高人,心头十分惊疑。
安逸此时却不知此节,虽然他也疑惑为什么仅凭降龙一个罗汉就能在世间“兴风作浪”,没有一个人管的住。但他却并没有想过道门被打压到如此地步的情况。所以他才会由着自己性子。给济颠捣乱。若不然以他怕麻烦的性格。早就一溜烟躲着走了。毕竟一个罗汉他惹得起,但整个佛门他可玩不转!
……
却说济公打量安逸片刻,见其道貌果真不凡,心下疑惑之余,面上却毫无异色。对着安逸唉声叹气道:“没想到和尚我这么倒霉,好不容易遇到个善心人,愿意施舍几两银子,却让你这道士抢了先。和尚我的命好苦啊~”
安逸呵呵一笑,挤兑道:“时也,命也,和尚还是快死罢,晚了错过好时候了。”
济公嘴一抽,斜了安逸一眼,不去理会。转而向董士宏问道:“董老头,你又是为什么寻死?”
董士宏心下一疑,不知道眼前这脏和尚怎么会知道自己姓名,但却也无心相问。垂头丧气把自己找女儿找不到,最后还把银子丢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济公听完忽然眼前一亮,嘿嘿笑道:“董老头,既然你是真心想死,那不如就送和尚我一个人情。你看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也值个五六两银子。你死了,也是叫狼吃狗咬,白白的槽踏。倒不如脱下来送给我,现在我可不想死啦!”
董士宏一听,气的肺都快炸了,破口大骂道:“好个和尚,好个道士,你们可真懂交情!我同你们萍水相逢,发善心想送你们几两银子,你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将我扒光露体,败坏风俗,你们全走罢,我不想见你们!”
安逸哈哈大笑,拍手道:“董士宏,你可莫要诬赖好人。和尚如何我不知晓,但我这五两银子可不是白收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把女儿找到,让你们父女相会,骨肉团圆!”
董士宏忽然一愣,道:“你这道人怎么知我姓名?”说着,还看了济公一眼。
济公此时正看着安逸,心里直犯嘀咕呢。心想着:这道士到底哪里来的,怎么跟我抢买卖?是以并未留意董士宏。
董士宏见此,回过头来,却是摇头叹道:“道士,莫说你能不能找到,就说找到了,我把赎女儿的银子已丢了,没有银子赎身,也不行啊。”
安逸呵呵一笑,道:“董士宏,你要信我,你就跟我走,我保管让你们父女团聚就是了!”
董士宏见安逸说话不俗,心道反正事已至此,倒不如跟去看看,是以把丝绦结下,问道:“道长,不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安逸说完,就要带着董士宏离开。熟料这时候济公忽然跨前一步,拦住两人道:“和尚我别的不好,就好看看热闹,不如也把我带上怎么样?”心中却想着:正好借此行看看这道人修为。
安逸脚下不由一顿,眉头略皱。
他之所以帮这董士宏,只不过是想给济公捣捣乱,让他做不成这件功德,从而改变一点剧情。
这剧情改变的后果可是非常大的,他在白蛇传时就已经领教到了。除了改变太多无法穿越之外,对原著角色也影响颇大。而这个世界他以后也不想来了,再加上读原著时就产生的不喜,所以才想打乱济公做好事的节奏。
在安逸心中,既然这济公做好事就像做剧情任务一样,那肯定是一环套一环,任何一个环节有了错误,那因果纠缠之下,以后的事估计都会发生改变。再加上这件事也不过半天,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才想要捣捣乱,看剧情是否会真如他想象的发生变化。
不过现在济公既然非要跟着,安逸倒也没有拒绝,沉吟片刻,点点头答应下了。
济公一见安逸答应,当下也不多言,哈哈一笑,道一声:“那就走吧!”转身带头向前走去。
董士宏一愣,迟疑道:“道长,你看这……”
安逸摆手打断,道:“无需担心,跟着这和尚走,他能耐不小,也知你女儿去处。”
董士宏呆了一呆,但见安逸已经走出几步,不由赶紧跟上。这时,最前面济公忽然唱起歌来,歌声嘹亮。但却透着一股看透世俗的洒脱。
“走走走。游游游。无是无非度春秋,今日方知出家好,始悔当年作马牛。想恩爱,俱是梦幻。说妻子,均是魔头。怎如我赤手单瓢,怎如我过府穿州,怎如我潇潇洒洒,怎如我荡荡悠悠……”
安逸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济公的背影。无声一笑,毫不在意的跟上。董士宏紧随其后。
三人一直出了树林,进了钱塘门,来到临安府,济颠忽然在一家酒馆前面顿步,转头对安逸道:“道士,既然你也是好酒的,我们何不进去痛饮一番?”
安逸摸摸下巴,点头笑道:“和尚提议确实不错,既然如此。那我等就进去痛饮三百杯。”说罢,招呼董士宏一声。同济颠进了酒楼。
董士宏虽然急着找女儿,但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催促,只好跟着二人走了进去。
这时天还不到正午,酒楼里显得有些清净。店小二正拿着个抹布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子上擦着,猛然瞥见安逸几人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僧一道一俗,不由心下诧异。暗道:这世道也真是怪了,什么时候和尚道士能凑一起了。按下心思,他一溜烟小跑道几人跟前,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道:“几位客观,你们是要吃饭还是化缘?”
如果吃饭自然是要给钱的,而施舍僧道,他们这店里只有初一十五才给,所以小二才有此一问。
疯济颠把眼一斜,抖了抖衣服,道:“没见和尚我穿的气派吗,当然是来吃饭,放心,钱是少不了你的!”
小二看着济颠那满是窟窿而且还直往下掉渣的僧袍,嘴角一阵抽搐。心道:“这要算是气派,那我身上穿的就是龙袍了。”不过既然说是吃饭的,他也不好往外赶,是以一弯腰把三人让到里面坐位上,揩抹桌案,一边道:“三位客观要什么菜?荤的还是素的?需不需要上酒?”
安逸几人刚刚坐下,济公问道:“你们这里卖什么?”
“应时小卖,煎烹烧烤,大碟小破中碟,南北碗菜,午用果酌,上等高摆海味席,一应俱全,要什么都有。”
济公一听,道:“那你给煎炒烹炸配十六个个菜,再来两坛子好酒,菜只要好吃,不问荤素,不怕多花钱!”
“好嘞!”小二答应一声,应自退下。董士宏担心道:“和尚,你点的太多了吧,这万一钱不够……”
济公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我看你跟道士衣服不做,大不了压在这里。”说完,转头向安逸问道:“道士你在哪里修行?怎么称呼?”
安逸此时正在打量酒楼装饰,闻言回过头来,见济颠坐在自己对面,一只手扣着脚丫子,另一只手挠着胳肢窝,不禁挑了挑眉毛。心中实在好奇,济颠做这动作别扭不别扭。不过他也无心多问,随口答道:“贫道安逸,始终游历天下,四海为家。”
他早知道济颠的来历,是以说完就闭了嘴,没有回问。董士宏却在一旁忍不住问了出来:“和尚,你又是在哪里修行?怎么称呼?”
济颠诧异瞥了安逸一眼,心中越加疑惑。但却没有表现,伸出手来扣了扣鼻屎,对董士宏道:“我西湖飞来峰灵隐寺,法号道济,人皆叫我济颠僧……”
就在三人说话间,酒菜已经上齐。济颠见了,连手都不擦,更不用筷子,从鼻子里掏出来就往菜里抓。安逸眼角一抽,心道这饭是没法吃了。
他虽然不拘小节,但却不代表就不爱干净。如果说济公这脏还能忍得,但让他吃鼻屎他可不干。是以默不作声的把筷子往旁边一扔,抄起酒坛来开始给自己倒酒。
济颠这时候抬起头来,用手一抹油嘴,道:“道士,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独饮?来来来,让和尚陪你拼酒!”说着抓起另一坛酒,对着安逸一碰,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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