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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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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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波洛放下信。

    “文体单调!”他说。“笔迹多样。”

    麦克昆盯着他看。

    “你不能看出,”波洛愉快地说,“这要有专门用于这方面的眼光。这封信不是一个人
写的,麦克昆先生。是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写的每一次各写一个单词的一个字母。同
样,还可以用印刷体写。这就使笔迹的鉴定工作困难得多。”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雷切特先生曾请求我帮助,这你知道吗?”

    “请求你?”

    麦克昆惊讶的语气,十分肯定地告诉了波洛,这个年轻人不知道这件事。他点了点头。

    “是的,他害怕了。告诉我,在他收到第一封信时,他表现得怎么样?”

    麦克昆支支吾吾地说:“这很难说。他他笑着把信放到一边,还是从容不迫的
样子。但是,不知怎么地”他稍微哆嗦了一下“我总觉得,在这从容不迫的后面,
隐藏着大量的内心活动。”

    波洛点点头。接着,他提出了几个意外的问题。

    “麦克昆先生,你能否老实、确切地告诉我,你认为你的主人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在回答前,赫克托·麦克昆停了一会。

    “不,”他终于说。“我不能。”

    “为什么?”

    “我没法确切地说。他的举止通常都是很文雅的。”

    他停了下,接着说,“我给你说实施吧,我不喜欢他,也不信任他。我确信,他是一个
残忍的人,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然而,我必须承认,我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进一步阐明我的
看法。”

    “谢谢你,麦克昆先生。我要再问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最后看到雷切特先生活着
的?”

    “昨天晚上,大约是在,”他想了一会儿“我应该说,大约是在十点钟的时
候。我进他的包房去记下几个他口授的回信提要。”

    “有关什么问题的?”

    “有关他在波斯买的彩色瓷砖和陶瓷古玩的。交的货并不是他原来买的。关于这个问
题,已经进行了长时间的、恼人的信件交涉了。”

    “那是最后一次看到雷切特先生活着吗?”

    “是的,我看是这样。”

    “你是不是知道,雷切先生是什么时候收到最后一封恐吓信的?”

    “我们离开君士坦丁堡的那开早上。”

    “我还得问你一个问题,麦克昆先生,你同你的主人的关系好不好?”

    年轻人的眼睛突然闪出光芒。

    “这可是个使得我全身毛骨悚然的问题。用一句现在正畅销书上的话来说,就是:‘你
抓不到我什么’,雷切特先生和我的关系很好。”

    “麦克昆先生,你大概能把你的全名和你的美国的地址告诉我吧。”

    麦克昆讲了他的全名赫克托·威拉德·麦克昆,同时给了一个纽约的地址。

    波洛仰身靠在靠垫上。

    “暂时谈到这里吧,麦克昆先生,”他说。“要是你能把雷切特先生的死暂时保密一段
时间,我将十分感激。”

    “他的佣人马斯特一定会知道的。”

    “他也许已经知道,”波洛干巴巴地说,“要是那样的话,就设法要他别说出去。”

    “那应该是不困难的。他是个英国人,他是那种宣布‘从不和人交往’的人。他看不起
美国人,认为其它的民族也统统不行。”

    “谢谢你,麦克昆先生。”

    美国人离开了这个包房。

    “怎么样?”鲍克先生问道,“你相信这个美国人的话吗?”

    “他似乎还老实,也还坦率。并不因为他完全有可能卷入这一案件而装出对他主人有感
情。雷切特先生没有告诉他,他曾谋求我的帮助而没有成功,这是真实可信的,但我并认为
这真的是一个可疑的情况。我认为,雷切特先生是这样一种人,他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说
出自己意图的。”

    “因此你就宣布至少一个无罪的了。”鲍克先生愉快地说。

    波洛朝他投去责备的目光。

    “嘿,在最后一分钟之前,我怀疑每一个人,”他说,“同样,我必须承认,我看不出
这个认真、有远见的麦克昆会失去理智,给受害人十二刀或者十四刀。这和他的心理是不一
致的完全不一致。”

    “不,”鲍克先生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一个怀着狂热的仇恨,被逼得几乎发疯的人的
行为它更多地表明了拉丁人的气质。否则的话,正如我们的朋友列车长所坚持的,那就
一定是一个女人了。”


   








第七章 尸体             

    在康斯坦丁大夫的陪同下,波洛走向隔壁的车厢,前往被害人住的包房。列车员过来用
自己的钥匙为他们打开了门。

    两人走到里面。波洛转向自己的同伴,问道:“这包房原来就这样乱么?”

    “什么都没动过。我十分当心,验尸时,尸体都没移动过。”

    波洛点点头。他朝四周打量着。

    他的第一个感觉是冷得厉害。车窗已被推开,而且一直就这么开着,窗帘也被拉去了。

    “嗬嗬”,波洛注意到了,嘴里直哈气。

    另一个欣赏似的笑了:“当时我不想把它关上。”

    波洛仔细地检查了窗口。

    “你说的对,”他宣布说,“没有人从这条路离开过车厢。可能,打开车窗是想要引人
作这样的推测,但是,要是那样,这雪已经使凶手的达不到目的了。”

    他仔细地检查了窗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往窗框上吹上一点份末。“根本没有
指纹,”他说,“这是说窗框被擦过了。是啊,即使有指纹的话也只能告诉我们很少的一点
情况。那可能地雷切特先生,他的佣人,或者是列车员的。如今的罪犯是不会犯这类错误的
了。”

    “既然是这样,”他高兴地接着说,“我们还是把窗关上吧。这儿简直成了冷藏库
了!”

    他关上窗,然后第一次把注意力转向躺在铺位上的一动不动的尸体。

    雷切特仰卧着。他那血迹斑斑的睡就,钮扣解开,被扔向背后。

    “我得看看伤口的性质,你瞧。”大夫解释说。

    波洛点点头。他俯身到尸体的上面好一阵子。最后,带着稍感痛苦的表情,伸直了身
子。

    “这买卖可不轻松,”他说,“那家伙得站在这儿,一刀又一刀地朝他身上戳。到底有
多少处伤口?”

    “我认为是十二处。有一、两处很轻,实际上只是划破一点皮。另一方面,至少有三处
可能是致命的。”

    大夫的语气中,有什么引起了波洛的注意。他目光锐利地朝他看看。矮小的希腊人正站
在那儿,迷惑解地皱起眉头,朝尸体凝视着。

    “有什么东西使你感到奇怪,是吗?”他有礼貌的问道,“说吧,我的朋友。这儿有什
么弄得你大伤脑筋了吧?”

    “你说得对。”另一个承认。

    “是什么呀?”

    “你瞧这两处伤口这儿,还有这儿,”他指点着。“它们都很深,每一处都被
戳断了血管然而口子都没有裂开。应该出血而没有出血。”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戳这几刀时,人已经死了死了一些时候了。可是这无疑是荒谬的。”

    “看来是如此,”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除非我们的凶手估计自己还没有很好完成任
务,再回来彻底的核实一下;可是这显然是荒谬的!还有别的什么吗?”

    “哦,还有一点点。”

    “还有?”

    “你瞧这伤口在右臂根靠近右肩。拿我的钢笔试试。你能不能戳这么一刀?”

    波洛举起自己的一只手。

    “对,”他说,“我懂了。这用右手是非常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就得在相反
的方向戳。可是,假如这一刀是用左手戳”

    “正是这样,波洛先生。这一刀几乎可以肯定是用左手戳的。”

    “这么说,我们的凶手是惯用左手的了?不这还很难说,不是吗?”

    “你说的对,波洛先生。另外一些刀恰恰明显地象是用的右手。”

    “两个人,我们又回到两个人上面来了。”侦探喃喃地说。他突然问道:“电灯原来是
开着的吗?”

    “这就很难说了。你知道,每天早上十点钟左右,列车员都要关灯。”

    “开关会告诉我的。”波洛说。

    他检查了顶灯的开关,也检查了活动的订头灯的开关。他把前一盏灯关掉,打开了后一
盏灯。

    “好,”他若有所思地说。“现在我们假设这儿有两个凶手:第一个凶手和第二凶手,
就象伟大的莎士比亚所写的那样。第一凶手戳了被害者,就关了灯,离开了包房。第二凶手
在黑暗中进来,没有看到他或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就在死者的尸体上至少戳了两次。你
对此有什么想法?”

    “动人极了。”矮小的大夫热情地说。

    对方的眼睛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你是这样想的吗?我很高兴。可我听起来,这有点像胡说八道。”

    “能在别的解释吗?”

    “这正是我在问我自己的。我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巧合或者是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其它
的自相矛盾的地方?例如,会不会受认定两个人作案这种观点的影响?”

    “我认为可以说是的。正如我所说过的那样,这当中有些刀说明是很软弱无力的缺
乏力气,或者是缺乏决心。它们是无力的,一擦而过的几刀。但是,这儿的一刀还有这
儿一刀”他再次指点说,“这两刀可需要很大的力乞。它们把肌肉都给戳穿了。”

    “这几刀,按你的看法,是男人戳的吧。”

    “非常肯定。”

    “不可能是一个女人戳的吗?”

    “一年轻力壮的女运动员,也许能戳这儿刀,特别是在她处于强烈感情的支配之下时。
但是,在我看来,这是不太可能的。”

    波洛沉默了一、两分钟。

    对方急切地说:“你能理解我的观点么?”

    “完全理解,”波洛说,“事情开始变得一清二楚了!凶手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她是
软弱无力的,这是个女人,这是个惯用右手的人,而这是个却是个惯用左手的人嘿!这
完全就是在开玩笑!”

    他突然气冲冲地说:“那么这个被害者在这整个过程中做点什么呢?他叫喊了吗?
他挣扎了吗?他自卫了吗?”

    他伸手到枕头底下,抽出一支连发手枪,就是雷切特前天给他看过的那支。

    “你瞧,子弹满满的。”他说。

    他们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雷切特白天空的衣服挂在墙上的衣钩上。由盥洗盆盖架成的小
桌子上放着各种东西浸在一杯水里的假牙,另外一只空杯子,一瓶矿泉水,一只很大的
长颈瓶,一只烟灰缸,里面有一个雪茄烟的烟蒂和些烧焦的纸片;还有两根燃过的火柴。

    大夫拿起空杯子嗅了嗅。

    “被害者的没有反应,这儿有了解释了。”他从容不迫地说。

    “麻倒的?”

    “是的。”

    波洛点点头。他捡起两根火柴,仔细作了检查。

    “你也找到线索了?”矮个子大夫热切地问道。

    “这两根火柴样子不同,”波洛说,“这一根比那一根扁。你看得出吗?”

    “这是列车上的那种,”大夫说。“纸壳装的。”

    波洛在雷切特的一个个衣袋里摸着。一会儿,掏出了一盒火柴。他拿它们作了仔细比
较。

    “比较圆的一根是雷切特先生擦过的。”他说,“让我们看看他是否还有比较扁的这
种。”

    但是,经过进一步搜寻,没有寻到别的火柴。

    波洛的眼睛朝包房里四处打量着。他的眼睛闪闪放光,象鸟一般敏锐。使人感到没有什
么能够逃过他们的搜查。

    他轻轻地惊叫了一声,俯身从地板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小方细棉布,很精致。角落里绣着一个起首字母H。

    “一块女人的手帕,”大夫说,“我们的朋友列车长是对的。有个女人与这个案子在牵
连。”

    “而且还十分适合地留下了她的手帕!”波洛说,“完全象书上和电影里说的一样
而且对我们来说,事情甚至还要容易,上面还有一个起首字母哩。”

    “我们真走运!”大夫大声叫了起来。

    “是么?”波洛说。

    他的语气中,有点什么使他感到意外。

    可是没等他问明,波洛又一次俯身向地板。

    这一次,他手里拿的是一根烟斗通条。

    “这大概是雷切特先生的财产吧?”大夫提也说。

    “他的任何一只衣袋里都没有通条,而且也没有烟丝或者烟丝袋。”

    “那么这是一条线索了。”

    “是啊!很明显。而且又丢得很合时宜。不过注意,这是一条男性的线索!不能抱怨这
件案子没有线索了。现在已有了充裕的线索了。顺便问一声,那凶器你是怎么处置的?”

    “凶器的影子都没有。凶手一定随身把它带走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波洛沉思着。

    “嗨!”大夫正灵巧地在探索死者睡衣的口袋。

    “我把这个给疏忽掉了,”他说,“当时我解天上衣的钮扣,就径直把它扔到后面去
了。”

    他从胸袋里掏出一只金表。表壳瘪进,时针正指在一点一刻上。

    “你瞧!”康斯坦丁热切地叫了起来,“这给我们指明了作案时间。同我的推测一致。
我说的是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大概在一点钟左右,虽然在这种问题上,很难说得很
确切。好了!有了证据啦。一点一刻。这就是作案时间。”

    “是啊,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大夫迷惑不解地朝他瞧着。

    “请你原谅,波洛先生。我可不太明白你的话。”

    “我不明白自己的话,”波洛说,“我会都不明白,而且,正如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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