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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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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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迷惑不解地朝他瞧着。

    “请你原谅,波洛先生。我可不太明白你的话。”

    “我不明白自己的话,”波洛说,“我会都不明白,而且,正如你所觉察的,这使我也
感到苦恼。”

    他叹了一口气,俯身在小桌子上,仔细检查烧焦的纸片。他自言自语地咕哝着。

    “现在需要一只老式的女人帽盒。”

    康斯坦丁大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来对待他这句古怪的话才好。然而,波洛没有时间让他
发问了。他打开通往过道的门,叫唤列车员。

    那人跑步赶到。

    “这节车厢有多少妇女?”

    列车员扳着手指计算。

    “一、二、三六个,先生。一位美国老太太,一位瑞典太太,年轻的英国小姐,安
德烈伯爵夫人,还有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和她的女佣人。”

    波洛考虑了一下。

    “她们都有帽盒吗?”

    “有,先生。”

    “给我去拿来让我看看,瑞典太太和那个女佣人的。我只打算要这两只。你可
以告诉她们,这是一种海关规则到底怎么说,由你考虑吧。”

    “不成问题,先生。现在她们都不在自己的包房里。”

    “那就快。”

    列车员走了。他回来时,带来了两个帽盒。波洛打开女佣人的那只,把它扔到一旁。接
着,他又打开了瑞典太太的,是时发出一声满意的惊叫。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帽子,揭开几只
隆起的圆形金属网。

    “嗨,这就是我所需要的。大约十五年前,帽盒是做成这样的。可以用一根帽针把帽子
串在这种隆起的金属网上。”

    说着,他熟练地取下两只这样的东西。然后重以装好帽盒,吩咐列车员把它们都送还给
本人。

    当门再次关上时,他转向自己的同伴。

    “我亲爱的大夫,你瞧我,我并不是一个依赖专门手段的人。这是我所探索的一种心理
学,不是指纹或者烟灰。但在这个案子中,我得接受一点科学的帮助。这间房里满是线索,
但是我能相信这些线索真的如它们所表明的那样吗?”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波洛先生。”

    “好吧,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发现了一块女人的手帕。这是一个女人丢的吗?可是,
也许是一个男人作的案,他心里想:‘我要干得让人看起来象是个女人干的。我要给我的敌
手不必要地戳上几刀,有几刀要戳得软弱夫力,毫夫作用,我还要把这块手帕扔在人人都能
发现的地方。’这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要是一个女人杀了他,而故意扔下一根烟
斗通条,让人看起来象是个男人干的呢?那末,我们是不是应该认真地推测一下,这两个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毫不相关的呢?还是每人都因粗心掉下他们的身份线索的?
是啊,巧合太多了!”

    “可是这帽盒起什么作用呢?”大夫问道,仍旧迷惑不解。

    “啊,这我来讲。正如我所说的,这些线索,这停在一点一刻的表,这手帕,这烟斗通
条,它们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这我还没法说。但是,这儿有一个线索,我相信
虽然我可能又错了不是假的。我指的是这根扁平的火柴,大夫先生。我相信,这根火柴
是凶手用的,不是雷切特先生用的。它用来烧毁某种会使罪行暴露的的文件。也许是一本笔
记本。要是这样,那本子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某种错误,某种罪行,它可能会给对手留下一
个线索。现在我要设法使它复原,以便弄清这东西是什么。”

    他走出包房,过一会回来了,带着一只小酒精炉和一把烫发钳。

    “我要用它来烫胡子。”他指指钳子说。

    大夫怀着极大地兴趣注视着他。他把两只隆起的金属网压平,接着小心翼翼地设法把烧
焦的纸片放到其中的一只上,又用另一个朝它上面轻轻拍打,然后发钳把两只网罩钳在一
起,放到酒精灯的火苗上。

    “这完全是一个临时凑合的代用品,”他扭过头来说,“但愿它能符合要求。”

    大夫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些过和。金属网开始发红。突然,他看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字
迹。慢慢地自己组成几个单词发光的单词。这是一块极小的纸片。只显出几个字:

    “小黛西·阿姆斯特朗。”

    “啊!”波洛发出一声尖叫。

    “它告诉你什么吗?”大夫问道。

    波洛的两眼闪闪发光。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钳子。

    “是的,”他说,“我知道死者的真名实姓了。知道他为什么不得不离开美国了。”

    “他叫什么?”

    “凯赛梯。”

    “凯赛梯。”康斯坦丁皱起了眉头。“这使我想起了什么。好些年以前的事吧。我想不
起这是美国的一个案件,是吧?”

    “是的,”波洛说,“美国的一个案件。”

    波洛就无意就此多说了。他朝四周打量着继续说:“等会儿我们再详细谈那个吧。现在
让我们先来弄清楚,这儿凡是应该看的,我们是否都已经看了。”

    他迅速、熟练地再一次仔细检查了死者的衣袋,但没有找出什么感举兴趣的东西。他试
图打开和隔壁房间相通的那扇门,可是它在另一面被闩上了。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康斯坦丁大夫说,“要是凶手不是越窗逃的,要是这扇通隔壁
的门另一面是闩上的,要是通往过道的门不仅里面锁住,而且还搭上了链条,那么凶手是怎
么离开这个包房的呢?”

    “这是当一个捆住手脚的人被关进柜子不见时,观众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

    “我人意思是,”波洛解释说,“要是凶手想要我们相信,他是经由窗口逃跑的,他自
然就得使人看起来加外两个出口是不可能的了。象柜子里的‘隐身人’一模一样这是一
种骗局。而揭穿这种骗局,是我们的职责。”

    他把隔壁相通的门在他们这边给锁上。

    “万一,”他说,“那位杰出的哈伯德太太突然心血来潮,想到要收集第一手的罪行材
料,写信去告诉她的女儿。”

    他再次朝四周打量了一下。

    “我想,这儿没什么更多的事情要做了。让我们还是重新上鲍克先生那儿去碰头吧。”


   








第八章 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他们发现鲍克先生正吃完一客煎蛋饼。

    “我考虑到最好还是在餐车里马上供应中饭。”他说道,“之后把餐车清出来,波洛先
生就可以在那儿询问旅客了。同时,我还吩咐他们给我们三个送点什么吃的到这儿来。”

    “好主意。”波洛说。

    另外两个人还不饿,所以饭很快吃完了,但是一直等到他们呷着咖啡的时候,鲍克先生
才提起塞满他们整个脑子的话题。

    “怎么样?”他问道。

    “很好。我已经发现被害者的身份了。我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美国。”

    “他是谁?”

    “你还记不记得读过有关阿姆斯特朗家的小女孩文章吗?他就是杀害小黛西·阿姆斯特
朗的那个人凯赛梯。”

    “现在我想起来了。一桩震惊世界的事件虽然细节我想不起来了。”

    “阿姆斯特朗上校是英国人一位十字勋章的获得者。他是半个美国人,因为他的母
亲是华尔街百万富翁韦·克·范德霍德的女儿。他自己娶了琳达·阿登的女儿为妻。琳
达·阿登是她那个时代最著名的美国悲剧演员。他们住在美国,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他们宠如掌上明珠。在她三岁那年,她突然被拐骗走了。拐骗者需要一大笔几乎无法办到
的钱,作为放回她的赎金。我不想拿这件事已后的全部错综复杂的细节,来让你听得发腻。
我要讲的主要是,在交付了二十万美元这一大笔赎金后,竟然发现了女孩的尸体,她死去已
有两个多星期了。公众的义愤达到了爆炸点。接下去还有更糟糕的事。当时,阿姆斯特朗夫
人正怀着另一个孩子。在受了一刺激之后,她早产了,生下一个死胎儿,自己也死去。而她
的悲伤过度的丈夫也开枪自杀了。”

    “我的天呀!多惨啊。我现有想起来了。”鲍成先生说,“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还死
了一个吧?”

    “是的还有一个法国的或者是瑞士的保姆。警察当局认为她了解某些罪行情况。他
们不俱她的歇斯底里的否认。最后,在绝望之余,这个可怜的姑娘跳窗自杀了。事后证实,
在这一罪行中,她没有任何同谋关系,完全是无辜的。”

    “这我想起来就不舒服。”鲍克先生说。

    “大约六个月以后,这个凯赛梯,作为拐骗儿童集团的头子被逮捕了。他们过去一直使
用这样的手段:一旦警察当局似乎有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就弄死拐来的孩子,埋掉尸
体,然后继续敲诈尽可能多的钱,直到案发。”

    “好吧,我来给你讲清楚这件事,我的朋友。凯赛梯就是此人!可是依靠他积起来的大
量钱财,以及通过各种人的秘密疏通,利用法律上的某些不严密,他竟被宣判无罪。尽管如
此,他还是有可能被公众私刑处死,公众是决不会善良到让他轻易漏网的。现在,我信为发
生的事情很清楚。他改姓换名,并且离开了美国。打那以后,他就成了一位悠闲自在的绅
士,在国外旅行,靠他的利息收入生活。”

    “啊!真是一头野兽!”鲍克先生的语气中充满了内心的憎恶,“他死了我并不惋惜─
─一点也不!”

    “我同意你的意见。”

    “不过,他不应该被杀在东方快车上。有别的地方嘛。”

    波洛笑了笑。他理解鲍克先生在这桩事情上的偏心。

    “我们现在必须讲给自己提出的问题是,”他说,“这桩谋杀案,是凯赛梯过去也卖过
的某个敌对集团干的呢,还是私下的复仇行动?”

    人说明了在烧焦的纸片上发现几个字的情况。

    “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话,那么信是凶手烧毁的。为什么?因为它提到过‘阿姆斯特
朗’这几个字,这是解开这个谜的一条线索。”

    “阿姆斯特朗家还有人活着吗?”

    “这很遗憾,我不知道。我想,我记得当时读到过,阿姆斯特朗夫人还有一个妹妹。”

    波洛继续讲述自己和康斯坦丁大夫共同调查的结果。在提到那只损坏了的表时,残克先
生顿时喜形于色。

    “这似乎十分准确地告诉了我们作案时间。”

    “是呀,”波洛说,“这是很方便的。”

    在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模模糊糊的东西,弄得另外两个人都迷惑不解地朝他看着。

    “你说你在一点缺二十分时,亲自听到雷切特和列车员说话?”

    波洛刚说了发生的情况。

    “是呀,”鲍克先生说道,“这至少证明,凯赛梯或者是雷切特,我还是继续这样
叫他在一点缺二十分的时候,一定还活着。”

    “准确地说,是一点缺二十三分。”

    “正式地说,那就是十二点三十七分,雷切特先生是活着的。这至少是一个事实。”

    波洛没有回答。他坐在那儿若有所思地朝前面看着。

    响起敲门声,餐车侍者起了进来。

    “现在餐车已经空了,先生。”他说。

    “我们上那去吧。”鲍克先生说着站了起来。

    “我可以跟你去吗?”康斯坦丁问道。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大夫。除非波洛先生有意见?”

    “一点没有。一点没有。”

    “你先请,先生,”“不,你先请,”他们互相稍微客气了一下后,就离开了这个房
间。


   








第一章 列车员             

    餐车内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波洛和鲍克先生并排坐在桌子的一边,大夫则坐在侧面。

    波洛面前摊着伊斯坦布尔加来车厢的平面图。上面用红笔标出每位旅客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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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车 ←   ├/ ┤/ │/ │/ │1 │2 │3 │12│13│14│15│16│→ 雅典…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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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马福 麦 施 奥德 波  雷 哈  伯 安  公 阿  哈   列
       斯斯 克 密 尔贝 洛  切 伯  爵 德  爵 巴  特   车
       特卡 昆 特 逊汉     特 德  夫 烈  夫 思  曼   员
       曼拉 小  太小  太  人 伯  人 诺
           里 姐  太姐  太 爵 特



    护照和车票叠在一旁。此外,桌子上还摆着纸张、墨水、钢笔和铅笔。

    “好极啦,”波洛说,“事不宜迟,我们的侦讯法庭这就开庭。我看,我们先得听取列
车员的证词。此人的情况你们也许有所了解。他为人如何?他说的话是不是句句可靠?”

    “我敢保证,此人完全可靠。皮埃尔·米歇尔受公司雇用已十四年。他是法国人。家住
加来附近。他为人非常正派,老老实实。也许,头脑不那么灵。”

    波洛会意地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见见他。”

    皮埃尔·米歇尔的自信心虽说有所恢复,但还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希望先生千万不要认为这是我的失职。”他焦急地说,眼光从波洛转到鲍克先生身
上。“发生这样的事,太可怕了。希望先生好歹不要把我也牵扯到这桩事中去吧。”

    波洛对他安慰一番,劝他不必担惊受怕。接着便盘问起来。首先,问了问米歇尔的姓
名、住址、服务年限以及在这条线路已干了多久。虽说这些事他早已知道,但诸如此类例行
公事般的提问到使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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