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唐冠就是组织者。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
贝歆淼瞪视着天花板,平躺在床上,样子像个气鼓的蛤蟆。
肖正楠打趣他:“怎么感觉你好像是他的家长似的。算了吧。唐冠最爱恶作剧,你又不是不了解。没玩过格就证明他还是有脑子的。”
“有脑子还会开这种派对吗?”贝歆淼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继续拔。“他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他怕的事。从另一个方面说,他就是疯子!做为老师,对这样一个已经没有父母管束的胡作非为的小孩,你难道还能笑的出来,难道不该狠狠地教训?!”
唐冠的手机竟神奇般的拔通了。电话里传来的竟是池央的声音。
“哦,那小孩竟然把手机落在这儿了。”池央在电话里说。贝歆淼完全糊涂了。
“他在你那儿吗?”贝歆淼高声惊问。“怎么你刚才晚饭时不说!”
“你又没问。”池央饶自平淡地回答。
十分钟后,唐冠被池央送进了肖正楠的酒店房间。唐冠一副犹未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看着光着身子怒目而视的贝歆淼。“喝酒了,我。”唐冠满不在乎地说。“我亲爱的哥哥,我不过是想看看我的酒量有多高。”
“知道有多高了吗?”肖正楠看着唐冠摇摇晃晃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毛。
“很高。喝到第五瓶啤酒的时候,我就想通了”唐冠说。他向前几步,跌进沙发里去。“你走吧。”他在沙发上翻过身来瞪着贝歆淼。“你是无情的。你用那样的理由赶我走,你说不能再和我一起现在你却可以在这里陪肖老师还为他弄成这副样子。”他笑起来,“何必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呢,何必这样子呢,何必让我明白我是无足轻重!”
52
52、第51章 割舍 。。。
颓废的,凋落花瓣。
青春的伤,美丽也是暗紫的疮。
唐冠或许并未有真的醉,不然何以会没有忘记心中的结。
不想听唐冠讲出更多混帐话,贝歆淼将他从沙发上硬拉起来关进了浴室。回过头时,看到肖正楠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怎么了?”肖正楠戏揄般地问。“为什么醉成这样子。”
贝歆淼不答,做去电视前面看肥皂剧。
“总不会是他在吃醋吧。”肖正楠饶有兴趣地望着贝歆淼。
“觉得很可笑吗?”贝歆淼生硬地说。
“当然不。”肖正楠正了正颜色,“我早已看得出,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只是你现在为什么要急于和他分开呢?你可以做到洒脱,他必竟是没经历的孩子啊。”
“能洒脱的人是你吧!”贝歆淼禁不住讥讽,声音也变得生硬。“你才是最能收放自如的、最懂得取乐的人才对。”
肖正楠愣了一下,慢慢挑起一边的嘴角:“我哪里招惹到了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原来你对我有不满?或者你喜欢看别人为你疯狂?你总不能希望我像十几岁的小孩那样哭闹着要你的关注。”
“你是如此冷静不凡的人物,即使是十几岁时也没失过分寸吧。”
“呵,当年对你做出那些事还不算失分寸吗?”肖正楠开玩笑地说,望着了一眼浴室的门,唐冠还在里面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不过声音变小了很多。“这小家伙,是不是真的在吃醋。他想独占你呢。”说笑着近身挑起贝歆淼的下巴,“看来难以两全,今晚你在我们中间选一个吧。”
贝歆淼打掉他的手。站起来面窗而立,一脸深思。
“两天不见,你们两个都这么古怪,发生了什么事呢?”肖正楠说,“我已经第三次问了。如果你还不想回答,我只好不问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电视里的肥皂剧正演到激烈处,一对男女主人公不知为何事哭的死去活来。
“其实我力不从心,我没有能力照顾他。”贝歆淼冷不丁地冒出这样的一句话,缓缓地从窗前转过身来。
肖正楠似乎没听见,认真盯着电视屏幕说:“这种狗血电视剧怎么会这么受欢迎?”
贝歆淼认真地看着肖正楠。“或许你并不能像我们这样,或许你不需要那种陪伴,至少现在的你有能力让自己身处繁华中,怎么会知道孤独的滋味?”
肖正楠过了半响回答。“你现在不正陪着我?”
贝歆淼欲言又止了好一阵子,犹豫不决地说出那句话:“替我照顾他,可以吗?”
肖正楠还在认真看着电视,等贝歆淼又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才开口:“不要再说了。你该知道,人的感情不是能随便送人的礼物。他需要的是你。”
“我知道不能随便送人,更加不能随便丢掉。那么。就和我一起照顾,好吗?”
肖正楠转过头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瞥了贝歆淼一眼,却没回应。
贝歆淼笑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觉得我疯了。”
当晚肖正楠就知道所谓的‘一起照顾’是什么了。下定了决心的贝歆淼进到浴室里面,把唐冠拉了出来。拉出来前,先把他洗干净又剥光了推到床上去。唐冠虽酒醉但也知有些不对,自己用床单把身体包裹起来,在床上瞪着贝歆淼。
“你要非礼我么?”
贝歆淼毫不客气地说:“开那些让人作呕的裸/体派对的时候,也会做出这副好像你还知道羞耻似的表情吗?”
唐冠吃惊地瞪圆眼睛,“你怎么知道?”他看起来变得清醒了一些,嘟囔着说,“狗仔队真是可怕。”随及笑起来,“你知道我,那不过是恶作剧罢了。我就喜欢揭开那些人的真面目。谁也别想在我面前假装什么。”他的心情看起来瞬间好了很多,他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个房间里气氛的微妙变化,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反而是肖正楠显得木然,他非常惊讶地看着贝歆淼。但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一整晚,唐冠都抱着贝歆淼入睡。贝歆淼故意把他放在自己和肖正楠之间。唐冠在激动与紧张中睡了过去。肖正楠却毫无反应,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电视。电视上播放了一夜的军事新闻。
也许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决定。看似也违背常理。
天将亮,贝歆淼悄悄起身离开,他的两个伙伴早在人类生理的惯性下不由自主地睡熟。他把唐冠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来,把这个熟睡的家伙轻轻推到肖正楠身边去。然后离开他们。
这是个荒谬的做法。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可如果真能如此,他的那颗牵挂的心也许就能放下了。会不会呢?他无法割舍的,又无力爱惜的人,他不想他最终留给他们的只是撕裂的痛苦。
而他要怎样才能下定决心呢,带着他那具早已死去的躯体,毫无顾虑地投向那片黑色森林和他等待了一生的谜团的答案。那才应该是他的世界。
对于生活,他曾放弃过。却发现无从放弃。
他想从生命中解脱,却发现死亡并不能使他解脱。
最后当一切揭晓,成为一团无痛无形的沙土,随风飞散,消失无踪,反而是他最向往的终结。
池央在半山坡那里等他。仿佛知道他将会在黎明时分经过这里。
贝歆淼注意到池央今天穿的浅灰色的长衬衫,竟然带着黑色蕾丝的花边,那个家伙站在那里小心地用手指抚弄着那些花边,将它们弄的工工整整。
“不要答应兮浮的要求。”池央在贝歆淼接近时喃喃地开口。“那个人只不过是看起来仁慈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贝歆淼面对着黑森森的玉山而立。
“我了解你是怎样的心,和我一样想融入人群的,眷恋着生机的世界。我们才是应该联合起来的一体。然后我们可以”
“我有什么能力呢!值得你一再地争取。”贝歆淼打断他的话。“一个至今未发现自己有什么优势和善长,又如此优柔寡断的人,无法爱护亲人和朋友,除了痛苦无法带给他们任何好处的没用的人,连我自己都如此厌恶自己,你要我又有何用呢!”
“你所不知道的是”池央低声说,“你的痛苦。”
“什么?”
“深重绝望的痛苦它在你眼里很美。我能看到你的心是如何在破碎,而只有美好的,才配得上被‘破碎’。”池央指向身后的山林,“那些早已忘记生之意义的死人,怎可与你相提并论。你代表了美好。这就是我眼里的希望。”
53
53、第52章 朽尸 。。。
离开池央,贝歆淼继续向山上进发。脑中不停地思考着。这一次的谈话让他对池央的看法有了些改变。那个家伙虽古怪,却并非僵化的朽尸。他有思想,甚至还能闪现出光芒。
黎明已经来临了,天空从青黑色渐渐变为深紫。清冷着照着玉山森林。
当年,那一个晴朗之晚,是否也有这样的微光。
父亲何以一定要去探险?他又是沿着哪条路径、以怎样的心情进入这片神秘之林?
他和两个相伴的随从到底遭遇了什么?
若果如兮浮所说,他们遇到的又是怎样的凶猛野兽?
贝歆淼从未见过到有野兽的痕迹,虽然说这样一片树林,既然人类少有接近,有野兽盘踞也是情理之中,可贝歆淼却找不到有野兽在这里长久生存的证据。是什么原故?
唯一在这里见过的大型的动物,就是阿豹。如今却不能知道它是怎样了。
阿豹已经出事的预感,在贝歆淼心中一刻不曾消退。
这一次贝歆淼并没有直接去见兮浮。他沿着初次进入树林的那条路径,在记忆中寻找他们曾到过的地方,寻找阿豹。
隐藏在山坡中途树林间的砖屋,比第一次见时还要破败了。这次已肯定没有任何人住在里面。
贝歆淼到砖屋里面搜寻,看到满地的那些罐中装的多半是食物的残迹。这是很古怪的事,僵尸是不需要吃东西的。而人类又怎么可能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
离开砖屋继续行进,花费了些时间,贝歆淼才找到曾经见过的那间木屋。他曾在木屋到砖屋的路径上救下莽撞的唐冠,而当时袭击唐冠的是什么呢?木屋的门紧闭,贝歆淼推了推,门从里面上了锁。木屋里住的会是什么?如果是僵尸,大概这个木屋之下也有通往山洞的通道。贝歆淼略作思索,敲响了那扇门。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贝歆淼并不想就此罢休,四处寻找了一截木棍,插进门内的缝隙,用力将门撬开。里面拴着的是木质的门栓。因为朽的严重,竟被他撬断了。木屋里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多了,半空中悬着吊床,房间的中央竟还有一张木制书桌。
贝歆淼惊奇地走过去,发现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笔记本。贝歆淼翻看,竟发现是日记!普通的软皮本,每一页都用黑色的粗笔头写着一到两行的大字。
4月8日
该怎么继续。狗太老了。我没有办法继续。
贝歆淼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一页一页翻看那些日记。
5月7日
硫磺不能再起作用。被雨冲散了。狗太老了。
6月29日
计划不能实现。他们已找到躲藏的方法。我没有办法。
这会是什么人写的?文字里提到的狗是指阿豹么?如果是这样,难道阿豹是一直和这个人在一起的。
这么多年来,阿豹并不是在这里做一只野狗的么?看来他一直有主人,能让他忠心耿耿地陪伴着的,会是什么人呢?而又真的是人吗?会不会是又一具僵尸。
贝歆淼被各种疑问困扰。
阿豹在哪里?
很快他又有了新发现。这些日记本竟记录了好几年间的事。但却诡异地每天都记载几乎相同的内容。仿佛写日记的人不断地把前一天的内容重新抄一遍。只有日期在不断变换。
9月24日
他们不能被杀死。既然埋进深坑,他们依然是活的
9月28日
没有办法消灭他们狗已经太老了。
这些可怕的不断的在每天的日记里被重复的话,让贝歆淼吹嘘不已。渐渐地,他仿佛能看到一个人,每天坐在这里思索着同样的问题,写着同样的话。
写下这些话的,会是一个活的人吗?
如果这是一个活人所为。怎么会只有一种思想?如果说是一个僵尸所写,他又是在做什么?他要杀死的是什么?
脚上碰到了软棉棉的东西,贝歆淼低下头细看。书桌的下方,有一块厚厚的地毯,这本没什么奇怪,可是却感觉与这个房间很不协调。一个如此简鄙古旧之处,怎会放着一块崭新的地毯。
贝歆淼猛地将地毯拉开原地,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方型的木盖,揭开木盖,竟是一段向下的通道!
沿着通道缓坡滑下去,贝歆淼顿觉混身不适,向周围搜索才恍然明白,这通道越向里面走越有一种浓重而刺臭的味道。
通道的尽头,果然是到了一个更大的山洞中去,但这个山洞贝歆淼在兮浮给他的介绍中却没有看到过。在这里那股让他极为不舒服的味道就更加浓烈了。山洞的空间很大,能活动的空间却很小,因为四周皆放满了一些大的袋子。贝歆淼借着山洞顶部的圆洞射进来的光亮,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发现里面装满了半米高左右的铁桶,铁桶是密封,但那股味道似乎正是从这里出来。山洞有一处没有摆放袋子的地方,挂着一幅破旧的帘子。揭开帘子,发现有两条岔口在眼前,一条岔口走不过几米便到了尽头,原来是通向山坡的洞口。洞口被树木生长的浓密枝叶盖住,很是隐蔽。另一条通道,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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