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是只狼。”我笑了笑就带着“美女”出去了。
出了门后,“美女”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时不时瞟我一下,看得我浑身起疙瘩。走了几步我装作接了个电话然后冲她说道:“不好意思队里临时有事,我先走了,后会有期。”然后就一路狂奔回宿舍。十分钟后猪头也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我们走后薇薇就起身要走,连送都不让送。“冯子”,猪头说:“我看那个丫头盯上你了。”我说:“不至于吧,你主动一点啊。”猪头凑过来说:“哥们我会努力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呀。我看今天你和那女的聊得挺开,要不”我警惕的看着他:“你要我出卖色相?!”
“你就装一下呗,在我们面前你装的亲热点,”猪头看我大义凛然的样子加了一句:“以后你的衣服我来洗!”
“成交!”
以后又吃过几次饭,我“忍辱负重”跟“美女”坐在一起,对着薇薇刀子般的眼神向“美女”大献殷情,并且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拉“美女”出来给他们创造条件,然后经常在路上“突然”接到紧急电话再说声“抱歉”溜之大吉。让我郁闷的是,“美女”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暧昧,她甚至为我做了当下十分流行的“十字绣”,这令我良心深感不安。我一遍又一遍地催猪头快点甚至从网上给他下载《恋爱秘籍》、《泡妞宝典》来启发这厮,以便我尽快结束这玩火的游戏。
“我知道你在演戏。你自以为帮了一个兄弟,却伤害了两个女孩。相比你这个虚伪自私的家伙,小朱比你好多了。”
我拿着手机怔怔地站在那里,猪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收我刚脱下来的球服。“放下!”我一把抢过衣服,“以后你不用洗了。”
让我欣慰的是薇薇和猪头终于走到了一起,而“美女”也顺理成章地做了我的“妹妹”。事后,猪头在宿舍大肆吹嘘我拿“记者证”和女孩子搭讪的故事。小B不信,非要我再演示一遍,班里兄弟也纷纷要求“观摩”。“我随便指个女孩,你要能和她搭上10句话,我就请你吃饭。”“好吧,既然大家盛情邀请,那我就勉为其难给大家上一堂恋爱知识入门课,帮助大家尽早解决个人问题。”我拍着胸脯欣然允诺。
“就那个,个子高高的那个,”小B指着图书馆出来的一个女孩说道:“就10句话,够了就请你吃饭〃我朝那边看了看,这一看我的目光就如一根伸长的绳子在她身上打了个死结,再也解不开了。女孩的头发是部队规定的不过肩的那种,可前额的刘海被俏皮地剪成坡状:一边像帘子一样若隐若现地盖住黑葡萄一样的眼眸,一边却漏出了细细的自然的眉毛;军装也是千篇一律的军装,不过穿在她身上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熨贴,我敢肯定这是让裁缝改过,束过腰的;还有走路的姿势,虽然也是带有部队特色的齐步,但一步一顿中展现出来的不是古板和刚劲,而是渗透着一种气质——恬静而不乏生动,严肃而不失活泼。
我深呼吸一口,迎面朝她走去,装作很老成的在她面前停住、微笑,招呼道:“同学,你好!”我掏出记者证故伎重演,“我是学校《晨钟报》的记者,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你一下。”
“《晨钟报》?”女孩一脸兴奋的表情。“我很喜欢这份报纸嗳,每期都看”。我暗自惊喜:看来有戏。于是按照预定方案问了她几个问题。女孩不但积极配合,还说想给报社投稿。我一听也是个文学青年就和她侃了起来,俨然一对相见恨晚的知音。下一步就是问姓名和电话了。“冯子”,小B在不远处高声喊道:“10句话够了,我请你吃饭吧。”跟在后面的6个人哄地笑了起来。我面带微笑的脸被冰冻一般僵在那里,怎么收场都不知道了。女孩一看立刻明白了几分,气得涨红的脸上憋出两字:“流氓”,然后一扭头走了。我惆怅地看着这个让我心动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突然涌上一阵“罪恶感”和失落感。
外婆说过日子就像一袋面,你可以把它蒸馒头也可以擀成面条,还可以把它烙成大饼,这是一个很土气却很准确的比喻,意思就是说日子摆在你面前,怎么过却是你的事。猪头洗了一个月衣服后终于苦尽甘来,和薇薇过起了让人流口水的幸福生活;四眼也持之以恒地把每个月的津贴如数换成电话卡每天两三小时用吴侬软语和他的“小芳”煲着甜腻腻的电话粥;沙皮和耗子扎在网游上一心练级,把大好青春都无私奉献给“传奇”;小B热衷于看美女和彩票,成天意着他的美好未来;邱爷和老马则属于“扎根军营,矢志报国”的那种,堪称标准的军人;不过邱爷崇拜的是拿破仑而老马的偶像却是雷锋叔叔。我也昧着良心写一些垃圾文字去换诸于请假,翘课逃训之类的小自由。不但日子过的小康,还一不小心成了学校的“笔杆子”。为了培养更多的“新闻报道人才”我很装逼地坐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从自己的写作经历到新闻的几大要素再到报纸的版面需求,讲得声情并茂,鞭辟入理,极大地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下面,同学们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写个纸条交上来,我和大家探讨探讨。”很快,这帮文学青年就交上来了一沓纸条,我读着纸条煞有介事地一一解说。答到一半时突然一行娟秀的笔迹呈现在我面前:“请问:捏着记者证以采访之名找女生搭讪的事有几次了?”我惊愕地抬起头,发现讲堂右边的角落里有人正张着嘴乐不开交的笑着。我的脸刷地红了下来。但很快恢复镇定,决定反戈一击:“刚才右边角落里的那位女同学问我采访过几次向她这样的美女,我的答案是:一次但没有成功。”话刚落音,讲堂里“哄”地一下子笑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把她脸看得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看着她生气地起身离去,出门时还白了我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连话也说不连贯了于是匆匆结束了这堂讲座。等我出门的时候,女孩子已经不知所踪,一种莫名的失落爬上了我的心头。
第1卷 第六根 朝拜延安
四月底,P大组织全体大一学员赴延安考察参观。去之前我们只是以为窝在学校太郁闷了,出去玩玩,透透气是件美事,等到了那里,我才真正感受到这一趟“旅游”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震撼。
我曾以为那里既然是他老人家带领革命先烈们跋涉了二万五千里最终落脚的地方,必定是个物产丰饶的风水宝地。当我真正踏上那寸草不生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坡,看到那穿着光板羊皮袄,扎着白羊肚毛巾的老羊倌,听到那破锣嗓子吼出的信天游,尝到那甜甜的酸枣和结实的小米馒头,心里竟然升腾起一种久违的感动。在这片浑浊的天地里,名和利都好似不再分明,每个人都优哉游哉的活着,所谓的幸福不过是酸汤饺子和砖垒窑洞。他们那慵懒的眼神,闲散的步伐,怡然自得的笑容让我们这群“城里来的学生娃”羡慕和惭愧。
四月底的延安依然是灰不溜秋,好像外面的春意盎然、繁华富足与它全然无关一般。宝塔山、延河、枣园、杨家岭、南泥湾三天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一路上“骊山”大巴掀起的尘土像极了七十年前战场上弥漫的硝烟。我的耳朵里灌满了短促的冲锋号和凌厉的喊杀声;缺口的大刀,吃剩的皮带、身上取出的弹片八十年后的今天,这些躺在阵列馆的东西依然让我血脉喷张。
看着墙上的一张张的黑白照片,里面的每个人都衣衫褴褛却笑容灿烂,好像吃不饱穿不暖成天面对死亡的不是他们,二万五千里爬山涉水穿冰卧雪的不是他们;十年抗战趟过的枪林弹雨的也不是他们。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得执着勇敢和快乐?是什么支撑着一只队伍前赴后继概而赴死?是什么拯救一个民族于水火之中?我不禁想起“80后”的我们嗤之以鼻的两个词:“理想”、“信仰”。
“别跟我谈理想,戒了”如今这句话就跟当年“实现共产主义”的口号一样广为流传。这是一个让前辈们匪夷所思的年代,理想就跟泡泡糖一样,没事嚼它是幼稚的表现,而所谓的“信仰”早已连同大刀长矛被扔进了展览馆,每个人都现实的活着,更多的钱和更高的地位取代了“共产主义”成为我们一生不懈的追求,但我们再奢华富足的生活也无法填补精神的空虚,人们就像狗咬尾巴一样打着转儿狂躁地寻找着自己的幸福,即使筋疲力竭却也是徒擂功。
离开延安的时候我想,每一个待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人,不管他功成名就富甲一方还是处境卑微不名一文,都应该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看破烂的窑洞,听听沧桑的信天游,让毛乌素沙漠的狂风涤荡自己沾染功利的灵魂。
回到学校,总编让我排一个延安之行的专版。投过来的稿子中,有一篇题为《朝拜》的文章写的特别流畅丰满,寥寥几百字就把高原的厚重和历史的深沉细腻的表现出来。读完这篇稿子,我特别想找这个名叫舒展的作者来交流一下。虽然我一贯以为上帝是公平的,但凡漂亮的女人,是写不出漂亮的文字来,就像漂亮的孔雀不会飞一样,但我还是决定会会这个文字优美的作者。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上地方之后,我忐忑不安地在编辑部等着她的到来。
“报告”,“请进。”我故作镇静地慢慢抬起头,随即下颌半天没有顺利合上去。我曾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她的模样:酒瓶底眼镜、茁壮的眉毛、带雀斑的塌鼻子还有一笑就露出的闪闪发光的银色牙套可我从来没有想到是她。
“怎么是你?!”
“你抢了我的白呀,”她不屑地扬起头,“还以为是哪位编辑呢,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跑这一趟了。”说完兀自笑了起来。我脸上马上红得发烫,很奇怪以前有小B他们撑着就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现在单枪匹马还真是
“上次那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哪次啊?”她狡黠地看着我,明知故问道。
“就是就是上次和几个战友看你玩笑的事啊。”我支支吾吾地辩解道,“你长得这么漂亮,男生找你搭讪是很平常的事啊。”
“男人搭讪的倒见过,但拿记者证搭讪的就你一个了。”格格地笑了起来,声音像风吹过精致的铃铛。我感觉我的脖子都要红了,“呃,不好意思,我就这件事向你郑重道歉,对不起。”“呵呵,这次算了,不过还有一次呢。”我想坏了,敢情这丫头是来报仇雪恨的。真后悔自己没事找事把她招出来,害得自己现在又是道歉又是泡茶,忙得晕头转向。
“唉,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抱歉的吧。”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我猛然记起这一次会面的主题来。“对对对!”我拍拍头,从桌上拿起她那篇《朝拜》晃了晃,“这——是你写的?”“怎么?你怀疑我抄袭?”她有些得意地站起来。“不是不是不是!”我赶紧辩解道,“不好意思,我表达失误了,你知道——我一跟美女说话就紧张,一紧张就口不择言。”女孩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看来恭维对每一个女生都是所用的。“你骗人,那次在图书馆前面,你都把人家忽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一听,刚要说话得嘴又张到那里合不拢了。气氛又一次陷入尴尬。
“呵,说说你怎么会怀疑不是我写的。”她善意打破这尴尬。我忙不迭接过话来阐述了“孔雀不会飞”的观点,并且顺带把她的稿子褒奖了一番,看得出她对我的戒备在一步一步转变为好感。“其实上学期我就认识你呢,你的那篇《情殇》在我们宿舍广为传阅,我还把它特地剪了下来呢。”我一听,那个兴奋劲盖都盖不住,看来,不仅仅是女人对恭维缺乏免疫力啊。接下来,我们索性放下报纸谈起了文学(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我谈起这个)她刚我说起了米兰•;昆德拉,说起了马尔克斯,说起了卡夫卡,听得我一头雾水。完了她问我看过拿些小说喜欢那些作家,我诚实地告诉她我看过的小说只有《鹿鼎记》和《》还有几本小黄书而认识的作家还没有手上的指头的多。她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嗔责道:“你这个人就没两句真话!”我嘿嘿干笑着,心想哥们我多少年才讲一句真话,却没人相信,也够悲哀的。
我知道这文学是谈不下去了,就赶紧转换话题,我们从伊拉克战争谈到一中群殴事件,从中东油价谈到芬芳苑小炒,从普京总统谈到高中班主任卢SIR,为了不露馅我天马行空绝不在一个话题上多讲几句。看得出舒展兴致很高,整整一个小时她都毫无倦意。倒是我因为“三急”不得不想办法结束这场愉快的谈话。事实上在她来之前我就憋得难受了,苦苦支撑一个小时后我再也扛不住了。我抬起手腕作了个看表的动作。她敏感地反应过来,“哟,耽误你不少时间了,我得走了,再见!”〃嗯,有机会再聊。〃我故作轻松地站起来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在她出门的一刹那,我抓起茶几上的纸巾就往厕所冲。刚出门口就撞上了折回来的她。“怎么了?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我的表情已经僵硬扭曲。她吃惊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抓的纸巾,似乎明白了。“忘留•;•;•;你电话了•;•;•;”形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我顾不上那么多,扬起纸巾就张牙舞爪朝WC冲去,边走边背着:“135•;•;•;•;•;•;”酣畅淋漓之后,我意识到在她面前我又丢大了一回。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收到她的短信:“嘿嘿,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有这么急的事。”后面跟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我回道:“幸亏你问的是电话号码,要是身份证号,那就惨了。”
周一的时候报纸出来了,那篇《朝拜》四平八稳地放在专版头条的位置。接下来的反响很不错,连离退休的老干部都打电话过来夸了几句,说是看到这些就让他们回忆起那金戈铁马的岁月。这把总编兴奋得像嗑了药一般。他抓着我的手说有内涵有特色有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