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冀郡的差吏进入常家,一搜不要紧,各种肮脏罪证一大堆。常家这些年,可谓是坏事做绝,在临石城欺男霸女、强取豪夺,逼得无数人家家破人亡,恶行可谓罄竹难书!
结果天一亮,临石城的居民发现常家被拿下,纷纷燃放鞭炮,敲锣打鼓,又推举了乡绅耆老,代表他们叩谢郡守,还凑钱买了酒肉前去劳军……
能够“培养”出常凯这样嚣张子弟的常家,果然是一屁股烂屎,民怨沸腾。
这件事情,对于武都人来说,其实只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人觉得禹少爷您可有点大人欺负小孩儿的意思了,洪家对付常家?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啊。
汪成业和钟玉书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跟洪禹关系不错。
他们两家不像常家,背后都有靠山,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像常家这样轻而易举就被连根拔起。但是洪禹这种能力和手段,还是让他们无比忌惮。
这件事情解决了,洪禹也想着兑现诺言,让洪溪去给两人送了帖子,请他们晚上去春晖楼赴宴。至于大皇子那边,洪禹亲自去了一趟。
大皇子看见他就没好气:“威震八方的洪二少大驾光临,怎么敢当!”
洪禹哭笑不得:“那小子的嘴脸你也看到了,我要是忍了,以后在武都城内我还怎么混?”
大皇子在这件事情上,暗中是推波助澜的。洪禹也听申叔说了,因此笑嘻嘻的并不当回事。他把请柬递上去:“还请殿下赏光。”
大皇子看了一眼,点点头:“这两位我有大用处,你可别再给我灭了。”
“哪能呢。”
洪禹能亲自来一趟,就已经是给他面子了,大皇子当然不会太过分,把宴会的事情说完了之后,大皇子拍拍椅子道:“小妹比武招亲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他眼神炯炯,盯着洪禹看,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点什么。洪禹坦然:“千舞公主已经来找过我两次了。”
大皇子没看出什么来,心中有些奇怪。洪禹跟小妹的关系他一直很不放心。他是很清楚父皇对洪家的态度,因此他现在跟洪禹关系虽然好,但是绝不会让洪禹进入他的核心圈子,接触真正的机密。
事实上从他的角度来说,跟洪禹更多的像是一种“短暂合作”的关系。要是洪禹最后真的跟小妹发生点什么,将来必定只会以悲剧结束。
他心中微微一叹,明白这件事情只怕是小妹一边热啊,人家洪禹并不怎么上心,不然当初也不会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请父皇收回成命了。
他道:“你难道就不好奇,父皇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给小妹选驸马?”
“为什么?”洪禹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大皇子抿了一口茶,道:“你认识刀轻月,这事情就好说了。”
洪禹更奇怪了,这事情还跟刀轻月有关系?
“大陆上的形势你也很清楚,狄戎厉兵秣马,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挥军南下。之前他们被洪老爷子打疼了,可是这十几年下来,狄戎的元气已经恢复了,而且据说草原上人才辈出,狄戎帝君麾下已经有众多高手,甚至还有一位一品合真,愿意打破禁忌,插手两国之间的战争。
在这种情况下,大夏和沧澜、楚越的和平就显得尤为重要。刀轻月本来是要来和亲的,只是她的身份特殊,未来是要继任沧澜女皇的,因此没有人能够勉强她。她秘密来到大夏,父皇为她准备的人选本来是老四,可是他俩没看对眼,接下来父皇又找了老五、老八他们,一样不行。这就有些麻烦了。
沧澜跟咱们,不像是楚越,咱们跟楚越的关系一直很好,但是跟沧澜,大战没有,小摩擦不断,时好时坏,因此为了全力应付北边的大敌,必须尽快跟沧澜订立一个能够维持长久的盟约。而这个盟约之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和亲。”
洪禹想了想,综合自己上一世那些模糊的历史概念,两国之间盟约,和亲似乎是最不牢靠的手段,可是再仔细想想,和亲又是最有效的手段——因为除了这个,似乎没有别的方式了!
洪禹点点头。
看他明白了,大皇子接着说道:“既然刀轻月不行,沧澜就要求,咱们嫁一位公主公主过去。可是沧澜那边点名要小妹。小妹可是父皇的心头肉,父皇怎么舍得把她远嫁沧澜?父皇想要换一位公主,可是沧澜不答应,觉得咱们不够诚意,父皇没办法,就想出这么一个比武招亲的办法来。
他跟沧澜国的使者说了:你们刀轻月储君过来,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人,朕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朕的女儿最爱英雄,你们要是能在比武之中获胜,朕就认了。否则朕就另外送一位公主过去。”
洪禹算是明白了:“这么说,沧澜国的人也会参加?”
大皇子无奈道:“是啊,而且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眼睛都绿了,卯足了劲要在除夕晚宴上擂台争冠,小妹的容貌你也看到了,比起刀轻月也毫不逊色。”
大皇子跟他爹一样,怎么看自己妹妹都是最好的女孩,完全无视他妹妹性格一点也不贤良淑德,还有点疯疯癫癫,一般人绝对受不了。
洪禹有点惴惴不安:“殿下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道:“本来父皇觉得高成弘也不错,可是小妹死活不干,父皇拿她没办法,就丢给我们几个解决,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最合适。”
洪禹一个哆嗦。
大皇子气的笑出来:“你放心好了,只是用你做个挡箭牌,把沧澜人应付过去,父皇就会重新册封一位公主,嫁到沧澜去,然后过上几年,你就会和小妹解除婚约,她愿意嫁给谁,可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洪禹连连摇头:“这怎么可以,公主千金之躯,跟我订婚,有了污点不好吧……”
万一到时候那疯丫头似乎不肯解除婚约,老子岂不是坐蜡了?这事情极度不靠谱,洪禹打定了主意,能推掉坚决推掉。
大皇子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我不妨跟你明说,这个办法我是跟小妹商量过的,小妹唯一能接受的人选就是你。”
“为什么?”洪禹脱口问道。
“他说你坏得很彻底,肯定不愿意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将来不用担心你不肯解除婚约。”
洪禹:“……”
他还在担心梅千舞会“赖”上自己,结果梅千舞那边还担心自己“赖”上他。洪二少摸了摸下巴,难怪自己跟公主殿下很谈得来,连厌恶的人都一样,原来自己两人这么相似……
第255章 阔少(下)
“当然了,也不能让你平白出力。”大皇子说道:“父皇已经说了,他之前给小妹准备的嫁妆,武都城外一座皇庄,北固山的一处矿场,还有南方的一座盐场,都可以给你,等小妹真正出嫁的时候,他再另外准备一份。”
洪禹摇头:“太少了吧,我可是要得罪一大堆人。”
大皇子笑嘻嘻的:“反正你人缘也不怎么好,虱子多了不咬人。”
洪禹很有原则:“那也不行,我没有那么廉价好吧,要想让我答应,至少得把北固山给我。”
“你胃口不小,我能答应的只有一半的北固山,你要是不同意,小妹保证天天去你家里闹腾。”
洪禹一缩脖子,梅千舞来了两次,庄寒等十八武姬的眼神就不对了,这帮娘子军可是很护食,自己不吃也不准别人吃。要是梅千舞再来几次,没准就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硬着头皮:“咱们可是说好了,风头一过,就要解除婚约的。”
大皇子大喜:“你担心?我们更担心啊。”
“说定了?”
“说定了。”
皆大欢喜,大皇子满是成就感,大约是觉得回去可以在小妹面前邀功,很是开心的把洪禹送出来。洪禹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跟大哥,不也是这么宠着小妹吗?
小妹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送给信儿回来。
洪禹摇摇头回去。
等他坐上自己的马车,烈马嘶鸣一声,马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洪禹又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情似乎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可是洪禹却总觉得似乎不这么简单。到底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一直到了洪府门口,洪禹才恍然:“是了,这不像是武宗皇帝的处理手段!”
他终于想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如果是大皇子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么就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但是武宗皇帝……这绝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武宗皇帝身边还有百里盛世,这种近乎“怯懦”的处理方式,就更显得不合情理了。
洪禹一阵狐疑:到底是为什么?
……
晚上的酒宴十分和谐,没有了常凯这个扫兴的家伙,大家边喝边聊很是开心。洪禹从春晖楼回来,也已经深了,可是到了自己的小院门口,却看到有个人坐在门口的大树下。
洪禹前面的洪申走进去,毫无所觉,但是洪禹却看到了那个人。
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他允许的人才能看到他。
曹鬼雄。
洪禹走过去,曹鬼雄今天有些不同,和以前霸道的模样相比,今天多了一些淡然。他坐在树下,那颗老槐树的树根十分粗壮,露出地面的部分,比得上一些低矮的板凳了。
曹鬼雄站起来道:“还有什么好酒?”
洪禹想了想,从随身的空间铁珏之中拿出来最后几坛齐郡美酒,曹鬼雄随手一指,一坛美酒飞过去,他用手在坛口上一摸,坛口飞出去,切面光滑无比,就好像被玉匠细心打磨过一样。
洪禹暗暗赞叹,这一手,可比上一世那些武侠小说里面什么拍开泥封潇洒多了。
曹鬼雄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放下酒坛看到洪禹正要打开另外一坛,他连忙拦住:“你干什么?就这点,我自己喝都不够呢。”
太古魔象图腾就要在洪禹的天泉穴内造反了。洪禹笑了笑,压制了太古魔象图腾,把酒坛放了下来。
曹鬼雄满意的点点头:“你小子,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他一口气喝干了一坛,肚子微微有些鼓起,却毫不犹豫的切开了另外一坛。第二坛下肚,只剩下一坛了,他有些恋恋不舍得舔了舔嘴唇,对洪禹说道:“可惜啊,以后这中肉来伸手酒来张口的日子没有喽!”
这几天,不光是美酒,肖妍的荒兽宴也让曹鬼雄越吃越馋,这一大家子,食量一个比一个惊人,真让人怀疑肖妍那娇小的身躯,怎么能够承受这么巨大的工作量。
洪禹微微了一愣:“您要走了?”
曹鬼雄嘿嘿一笑,还是忍不住酒虫,把手中的那一坛美酒打开了,灌了一口放下来,一把抹去胡子上的酒渍,道:“我在皇帝家门口吓唬了百里盛世一下,你觉得皇帝还能放心让我在武都城内呆着?”
洪禹默然。
曹鬼雄摆摆手:“老子我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要死了,你这么一副臭脸干什么!”
洪禹勉强一笑,他第一次去遇见曹贵雄,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可是一番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位五大一品,平日里什么高手威严、绝顶气势,全都是装出来的。喝醉的曹鬼雄才是本色,而那个时候,络腮胡子真的很可亲。
但是无论如何,人家都是堂堂一品合真。他洪禹从来没给过人家面子,处处挤兑人家,可是曹鬼雄从来没有真的发火,天下的一品合真,几人有这种气度?
他转身就走:“你等着,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走啊。”
曹鬼雄嘀咕一声:“你让我等着,起码也得给我准备足够的好酒啊,就这么一点怎么够。”他一仰脖,那一坛美酒又下去了一半,曹鬼雄叹了口气:“好酒不经喝啊……”
洪禹直奔马厩,把烈马拽出来翻身上去,打马就往春晖楼冲去。烈马美得鼻涕冒泡,嗷嗷乱叫,老子重回沙场了!翻开四蹄非一般的冲到了春晖楼。
洪禹下马,在薛绍连连哀嚎之中冲向了春晖楼的酒窖,然后不由分说,把窖藏的冰泉流酿全都塞进了自己的空间铁珏之中。
薛绍连连顿足:“我的小祖宗诶,薛叔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洪禹很干脆道:“是一位一品合真要的。”
薛绍虽然肉痛,但是当机立断:“好吧,你拿去吧。”
洪禹从酒窖里出来,却没有离开,而是直奔楼上。薛绍慌了:“洪禹,你还要干什么,春晖楼所有的好酒都在这里了……”
洪禹到了薛绍房间门口,推门进去:“薛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房子里总藏着一些最好的酒。”
他灵觉敏锐,鼻子动了动,就直奔书柜去了。薛绍一声长叹:“我造了什么孽啊,自己留点老酒头喝还被你给翻出来。”
洪禹真从书柜里面翻出来两只酒瓶!
“那是冰泉流酿六十年的老酒头,现在可是喝一瓶少一瓶……”洪禹塞进空间铁珏,朝他一笑:“薛叔您放心,那一位喝了您的好酒,绝不会忘记您的。”
薛绍苦笑摇摇头,他不是心疼这些酒,只是没了好酒,今后这几天他卖什么?
洪禹一阵风一样回去了,曹鬼雄果然还等着呢,洪禹很是豪气的把空间铁珏往他手里一丢:“都给你。”
曹鬼雄虽然已经喝的半酣,灵觉仍旧很敏锐。空间铁珏一入手,他的眼睛就亮了:“这是……”
你输入灵魂之力就明白了。
片刻之后,曹鬼雄哈哈大笑:“臭小子,这是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你干的最合老子心意的事情了!哈哈哈!”
空间铁珏内的其他东西洪禹都已经腾了出来,打了一只包袱背在身上,现在空间铁珏里面全都是美酒。冰泉流酿足有三十五坛!还有两瓶老酒头。
曹鬼雄美滋滋的把空间铁珏挂在脖子上:“行啊小子,不亏我等你这么久!老子走了,你好自为之,别玩得太过火,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几个人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那可就糟了。”
他一边说,一边摆着手,另外一只手托着大酒坛,摇摇摆摆的去了,不一会儿就融入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人影。
洪禹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有些遗憾道:“唉,拳头最硬的打手走了,以后恐怕会少了很多平推的快感啊……”
他把背上的包袱放下来,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豪爽,把空间铁珏给了曹鬼雄,不知道方琉云那里有没有新的空间铁珏?要是没有自己可就坐蜡了,以后这么多东西就全得背着了……
这些琐事全部处理完,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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