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子晴有点敷衍道,让她说什么呢,难道说不好?
“这样的人是很适合托付终生的。”方楠继续试探。
“嗯。”
“真的。”
“适合托付经终生的人很多,师兄想说什么?”子晴有丝气恼,心道,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可是我选择谁是我的事。
“我看他对你挺认真的。”方楠不放过子晴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种表情在子晴看来就像是方楠是很认真地在谈这件事,冲口而出一句:“你觉得我和展浩很合适?”
方楠转过脸,侧对着子晴,道:“不合适吗?”
子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今天这顿饭真是吃得郁闷到了极点。
为了婉转地表达自己不想搭便车的意思,下班后她和孙展浩讲,她不回去,要去一个同学家玩,而那个同学家刚好和她住的地方方向是相反的,当孙展浩表示可以送她一程时,她毫不犹豫拒绝了,孙展浩摸摸鼻子,知难而退。
接下来的时间由于子晴的刻意躲避,孙展浩也没有紧逼。子晴觉得世界挺美好的,连范姗姗也没那么可恶了。
两个月后,子晴正式成了孙展浩的秘书,尽管她竭力避免过多地和孙展浩 接触,可是还是有些商务活动必须要去。
今天晚上就有一个商务聚会,所以下班后,她匆匆往衣服店而去,她平常是没有晚礼服的,今天自然要去现买一件,应急用。
急冲冲地跑到路边一家名品店进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家价格和风格如何,适合不适合她。好在公司有一定的报销比例,特别是因公的着装费。
“子晴,你买衣服 ?”
“是呀。”子晴刚进门就看到方楠正坐在店里的一个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身形放松地斜靠在椅背上,侧脸印着透过玻璃橱窗的夕阳,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今天要出席一个商务酒会,想来买一件晚礼服。”
“在哪里呢?”
“明英大酒店。”
“等一下我也去那里,要不一起去?”
“嗯,孙展浩也去呢。”子晴顿了一下,孙展浩早已经吩咐她了,说今天她是他的女伴,要她和他一起去。
“哦,他人呢?没过来?”
“他在公司呢,我等一下回公司,我现在是他的女秘书。”子晴解释道:“所以要陪他出席一下这些商务酒会,也只是偶尔的。”
这时从更衣室里出来一个女子,身材婀娜,一件极简单的米色衣服穿在身上,似有活力一般,子晴不由认真打量一眼,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浅褐色的微卷头发柔顺地贴在细瓷般白净细腻的脸上,一双眼睛星子一般,整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子晴在心中暗暗赞叹几声。
那女子在镜子前转一圈,再走到方楠面前:“方哥哥,这衣服如何?”
方楠看着杜依宁,让她转一圈,仔细打量几眼道:“不错,挺好的。”
杜依宁开心道:“那今天就穿这件去参加晚会了?”
方楠笑看着她,点点头。
杜依宁兴高采烈地跑去结帐。
子晴在一边心里打鼓,那紫色发夹配这样一头美发应该很漂亮吧!?
“她是我邻居家的小妹妹,叫杜依宁,她妈让我带她出去多活动,好长见识,今天晚上我们也要去明英酒店。”方楠看着杜依宁蹦跳的背影,眼睛里是一丝不容错过的的宠溺。
“哦,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子晴有点心里有点酸。
杜依宁结好帐回来,好奇地看着子晴道:“您好。”
“您好,我叫木子晴,是方楠同校同学,你叫我子晴就好。”子晴掩藏起心里那一丝酸涩,友好地笑道。
“子晴姐,您看好衣服了吗?”杜依宁抬着小脸道。
“没呢,你们先走吧,我慢慢看。”
“那我们先走了。”方楠告辞而去,拉上和小鸟一样的杜依宁。
木子晴对着他们的背影愣了几秒,硬是没看到店员好奇的眼光。
夜宴
晚上七点,这个城市的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明英大酒店门前已经是灯光闪耀了,大门内外分别站了两排的男女服务员,整齐划一。
子晴和孙展浩到的时候,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二楼大厅里就十来个人,一看到孙展浩携一美丽女子进来,人们纷纷充满好奇。
“贤侄好久没来参加商会活动了,这位是?”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儒雅的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范伯伯好,这位是我的秘书,木子晴。”孙展浩客气地和那人打招呼,然后又向子晴介绍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范氏集团的总裁…范子增。”
范氏集团是一个可以和鸣翔并驾齐驱的大企业,范子增这个名字子晴当然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本人却是那样书卷气的一个人,连忙笑着打招呼:“范先生好!”
“何必这样见外呢,跟展浩一样叫范伯伯就可以了。”范子增笑咪咪地纠正子晴。
孙展浩没说什么,似乎默许了这个称呼。
子晴一脸愕然,心下一想他不会把我当成孙展浩的什么人了吧?这个范伯伯恐怕是不能叫的,可是长辈如此发话,也不能予以反驳呀?
子晴无奈地笑笑,装着一脸害羞的样子,却不答话。
幸好这时人群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门口,子晴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到方楠和杜依宁正向人群走来,杜依宁挽着方楠的胳膊,带一丝害羞地略低着头,方楠是一脸轻浅的笑容。
子晴突然觉得这笑容有点刺眼,毫不犹豫地把注意力放到身边的食物上面,那里有各色水果,蔬菜,肉类,看上去,鲜美可口,嗯,晚餐真的好丰富,不枉费她来这一趟。
子晴身边的孙展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头如扎针一样地不舒服,但还是向方楠迎了上去:“方师兄今天来得挺早,依宁怎么出来玩了?”
杜依宁越发把身子往方楠身边靠了一下,她自小就不爱出门,要不是今天有方楠陪着恐怕也不会出门参加这种大型聚会:“没事呀,出来玩玩嘛。”
方楠拍拍杜依宁的手,安抚她紧张的情绪,转头对孙展浩:“你今天怎么来参加晚会了?子晴呢?”
孙展浩好笑地看到子晴还在品尝那一堆食物,并且吃得津津有味,这女人的贪吃的习惯真是一点都没变。
方楠也看到了,和孙展浩相视一笑,颇有点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子晴大学时就很喜欢美食,一发现好东西就来找人要一起去品尝,他们两人没少作陪。
杜依宁一看到子晴,立马亲昵地迎了上去,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就像蜜蜂见到花朵一样,开心道:“子晴姐,又碰到你了,真好。”
子晴从一堆食物中抬起头来,一看是杜依宁,笑道:“呵呵,是呀。”转而又向杜依宁推荐道:“这里的东西味道不错,尝尝。”边说边心里在鄙夷自己,估计这样吃相的也就她了,这里的一堆名流富豪,哪个不是把这种美味经常享用,也许这在他们看来根本算不上美味。
杜依宁很有兴趣的弄了好多的食物到盘里,尝一口,叹道:“真的很美味,和家里福嫂做的有得一拼。”
“哦。”有钱人家都是这样的,家里会有一个甚至几个好厨子,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下次如果您有空去我家尝尝。”人和人的相处是需要缘份的,杜依宁从看到子晴那一眼起就对她有莫名的好感,具体说可能是一种亲切感和信任感,所以在子晴面前并不羞涩,相反还挺热情。
“好呀。”子晴淡淡地应道。
〃子晴姐,你这件衣服好漂亮!”
子晴穿的是一件浅紫的旗袍,袖口和裙摆稍微有点洒开,上面镶着透明的碎钻。子晴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心里也有几分得意。路边摊上捡的衣服,想不到也能登上大雅之堂。这衣服是子晴在一个下午和母亲一起去逛街偶然买到的,因为那天自从碰到方楠后就没心思看衣服了,只好回家拿了一件衣服,还一再犹豫在这种晚会上穿会不会合适。
“呵呵,下次带你去那个地方买。”
“好呀,都没人陪我买,只有方哥哥偶尔有空时才陪我。”杜依宁的小脸闪满期盼。
“哦?”子晴不解。
“爸妈都忙于工作,哪有空管我。”杜依宁一脸的落寞。
“你没有兄弟姐妹?我也是一个人,不过也没事,偶尔也可以找同学出去玩玩。”子晴安慰道,这年头家里大多是一个孩子的。
“我也没什么同学。”杜依宁的小脸是彻底地黯然了。
“啊?”子晴惊讶得叫出声来,又连忙收住,奇道:“为什么?”
“我身体不好,很多时候都呆在家里,请家教来授课,同学也都不大喜欢理我,因为我身体不好,不能参加他们的很多活动。”杜依宁美丽眩目的眼睛里已经快有流泪的迹象,可怜兮兮。
子晴有一瞬间呆愣,原来上天造人,真的难有完美,给了杜依宁如此完美的外貌,却给了她一个不健康的身体和一个虽然有钱却不幸福的家庭。一时心里莫名的升上一种伤感,让她原来对杜依宁的一丝嫉妒消失得无影无踪:“嗯,以后一起玩?我也经常很无聊的。”
“好呀。”杜依宁开心地拉住了子晴的手:“子晴姐,我一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你果然是个好人!”
子晴笑着拉着杜依宁:“吃东西去。”
美丽单纯的小女孩人们总是喜欢的,弱者总是引人同情的。
两人正吃得不奕乐乎的时候,方楠过来,子晴正在边吃边欣赏形形色色的人,并没有看到方楠。
“方哥哥。”杜依宁开心地叫,嘴边还留着奶油蛋糕的残屑。
“玩得开心吗?”方楠道。
“嗯。”杜依宁点点头,奶油蛋糕的残屑在她嘴角上下运动着。
方楠“卟”地笑出声来:“你看你都吃到脸上了。”拿过桌上的纸巾递给杜依宁再指指她的口角。
杜依宁领悟过来,脸上微红,使劲地用纸巾擦着,可是结果却是她把奶油在脸上抹匀了。
方楠呵呵地笑道,又拿了一张纸巾,细细地帮她擦干净,神色温柔而耐心。
子晴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赶紧别开眼,向孙展浩走去。
方楠凝视着走向孙展浩的子晴,脸上的笑容一时凝在那里,手上不由加了力。
“方哥哥,方哥哥?”
“怎么了?”方楠回过神来。
“有点痛。”
方楠这才发现他的手都快要在依宁脸上按出洞来了,心疼地揉揉,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方哥哥不好。”
孙展浩正和范子增聊得开心,子晴过去只好静静地站在一边听他们聊天,偶尔和路过的认识的人打个招呼。
范子增一边和孙展浩聊,一边打量了子晴好几眼,接着又找别的人聊去了。可是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找孙展浩聊,子晴悄悄走到一边,无聊至极。
杜依宁过来:”子晴姐,我们去楼上打保龄球去吧,这里太无聊了。而且吃得好撑,去运动一下消消食吗?”
子晴和孙展浩打了个招呼,和杜依宁往11楼走去,明英是本城贵胄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原因不仅因为菜美味,设备精良,也因为服务全面,除了饮食住宿还兼有娱乐休闲。
两人前脚刚进门,方楠后脚就来了。
方楠试范一下,子晴再自己摸索一下,感觉挺好玩的,能打倒三个瓶了。
在方楠的再三指点下,两个原本不会的人,都有点进步,当然子晴进步比较快一点,已经能打倒六个瓶了,而杜依宁总是在推球的力气上欠大一点,软绵绵的,子晴心中暗忖她到底得什么病,这么脆弱,还是从小太娇生惯养了,缺乏锻炼。
玩了一会儿,杜依宁已经有点气喘了,可是看子晴打得瓶比她多多了,好胜心上来,还要练,方楠和子晴劝说无效,方楠只好在一边继续指导她。
方楠掰开杜依宁拿球的手,重新把它放到正确的位置上,又把杜依宁的手扭转到正确的角度上,然后再把自己的手放在杜依宁的手后,喊一声“推”两人齐用力,九个瓶倒了,杜依宁开心地转身抱住方楠:“方哥哥真厉害!”
方楠转头看了一下子晴,子晴正在观察别人,可能是在学球吧,方楠笑拍了一下杜依宁的背:“好了,先歇一下吧。”
杜依宁听话地走到子晴身边的位置坐下。
子晴看着兴奋而开心的两人,心里有点怪怪的滋味。
这时手机声响起。子晴拿起手机,是孙展浩打过来的,子晴答了一声马上回来了,和方楠杜依宁打个招呼,就飞也似的往楼下而去。杜依宁和方楠在她面前的亲热样子,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有点尴尬而已,可是在她看来,她只能感觉到心酸。
方楠注视着子晴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孙展浩的一个电话她就这样急匆匆而去,还有刚才在场上她的心不在焉,都是因为孙展浩?!
生活依然在继续,虽然子晴能拒绝得了孙展浩送她回家,可是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在食堂碰到。
子晴正把一口空心菜放到嘴里,孙展浩就拿着盘子笑咪咪地坐在了对面,看着子晴盘里的菜皱皱眉头:“就吃这么一点蔬菜。”说完不客气地又回去打了个肉放到子晴面前。
子晴郁闷地看着那盆肉,想着最近又长胖了,在孙展浩的怒目下,只好夹起一块肉。
突然看到前面走来刘蕾,刘蕾是她还算比较熟的同事,赶紧打招呼,这样才好有肉共享呀!
刘蕾也看到子晴了,再打量坐在她对面的孙展浩,刘蕾犹豫着要不要坐到子晴边上,她可不喜欢和领导坐在一起,何况还是这么大一个领导,虽然这位领导确实很帅,可又不会属于她,磨蹭了几下。在子晴的热情招呼下,慢慢地往前挪去。
就在她快要坐到位置上时,后面突然来了一股大力,刘蕾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汤就这样横空飞出去,往子晴的脸上,头上而去。天
刘蕾在心中哇哇地哀叹了几声。感叹自己的倒霉。
那边厢子晴还没反应过来,前额的头发全湿了,脸上一条一条的河流婉延而下,上面还挂着一条一条的咸菜。河流流过眼睛,子晴只好紧闭两眼。
孙展浩把这一幕的前因后果看得是清清楚楚,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