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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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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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而切德向来是一股阴影般的势力。这些思绪在我的心中快速游移,正当我在城门前受阻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于是我转身望去。

莫莉从城里跑上城堡,身上蓝色女仆服装的裙摆因奔跑而拍打着她的小腿,只见她沉重且步伐慌乱地跑着,一点儿也不像平日的优雅步履,而且看起来精疲力竭,或几乎要虚脱了。“

斐兹!”她又叫了一声,语气满是恐惧。

我朝着她走过去,但看守士官忽然上前一步挡住我的路,虽然她的神情恐惧,却也十分坚决。“我不能让你踏出城门一步,这是我得到的命令。”

我真想一拳把她打扁,但仍强迫自己忍住,只因和她抗争并无法拯救莫莉。“那么,你这该死的家伙就走过去看看她!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位女士有麻烦?”

她和我四目相对地站着,一动也不动。“麦尔斯!”她叫了一声,刚刚那位小伙子就跳了出来。“去看看那位女士怎么了,快!”

这小子就像子弹般冲了过去,而我只能在看守士官的阻挡下,越过她的肩膀无助地看着麦尔斯朝莫莉冲过去。当他跑到她身边时,就伸出一只手搀扶她,另一只手提着她的篮子,莫莉则沉重地倚靠着他,喘着气且几乎要哭了出来。莫莉朝城门走来,而我好像等了一辈子才等到她穿越城门冲进我的怀里。“斐兹,喔,斐兹。”她正在啜泣。

“过来吧!”我把她带离守卫和城门。我知道自己的举止十分明理且冷静,却也因此自觉羞愧和渺小。

“你刚才怎么……不走过来?”莫莉气喘吁吁地问我。

“守卫不让我过去,他们奉命不让我离开公鹿堡。”我平静地说道,感觉到她靠着我时不断地颤抖。我把她带到仓库的转角,不让站在城门边目瞪口呆的守卫看到我们,然后握住她的手直到她镇静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我试着安慰她,把垂在她脸上的头发向后梳。过了一会儿,她在我的怀里安静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但依然微微颤抖着。

“我进城去。耐辛夫人让我下午外出,而我也需要买些东西……好制作蜡烛。”说着说着,她渐渐地不再发抖,而我也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注视我的双眼。

第138节:不想让你受伤害

“然后呢?”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在城外的陡坡上头,有一片赤杨生长的地方?”

我点点头。我知道那地方。

“我听到马匹奔跑的声音,所以就让开好让他们通过。”她又开始发抖。“我一直走着,心想他们应该会从我身边经过,但忽然间那些人全都跑到我身后,而我一回头就发现他们根本就是直接朝我冲过来,不是在路上,而是朝着我冲过来。我赶紧跳进树丛里,但他们还是朝我这里直冲而来,我转身逃跑,他们却不罢休……”她的语调愈来愈高。

“嘘!等一下。镇静下来。想一想,有多少人?你认识他们吗?”

她慌乱地摇摇头。“两个人。我因为一直在跑,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不过他们戴着罩住眼睛和鼻子的头盔,就这样猛追着我。你知道那里很陡,树丛又多,我试着逃跑,但他们就骑马穿越树丛直接冲向我,像狗儿赶羊般驱赶我。我一直跑一直跑,就是没办法摆脱他们。后来,我的脚绊到一根圆木,然后就跌倒了。他们也跳下马来,一个人把我按在地上,另一个人抓起我的篮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好像在找什么似的,而且他们不断地笑着。我想……”

此刻我的心跳和莫莉一样剧烈。“他们有伤害你吗?”我满腔怒火地问道。

她稍作停顿,好像无法决定该如何回答,然后慌乱地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把我按在地上然后一直笑。另一个人,他说……他说我真傻,让自己被一个小杂种利用。

他们还说……”

她又停了下来。无论他们对她是如何出言不逊,这些话一定难听透顶,让她无法在我面前重述,这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我的心。他们竟然如此伤害她,使得她不愿让我分担这份痛苦。“

他们警告我。”她终于继续了。“他们说远离那个小杂种,别帮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他们还说……了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像是讯息、间谍和叛国之类的。他们说会让每一个人知道我是小杂种的妓女。”她试着不说出这个字眼,但她还是用力地说出来了,而且不让我因此退缩。“他们说……我会遭吊刑处决……如果我不小心的话。还说什么帮叛国贼跑腿等同叛国贼。”她的语气顿时怪异地平静了下来。“然后,他们对我吐口水,接着就把我丢在那儿。

我听到他们渐行渐远的马蹄声,但还是很害怕,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爬起来,我真的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她用仿佛裂开伤口般的眼神看着我。“就连我父亲也不曾把我吓成那样。”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都是我的错。”直到她退后用疑惑的眼神抬头望着我,我才知道自己说得太大声了。

“你的错?你做错了什么?”

“不。我不是叛徒,但我是个私生子,也因此连累到你。耐辛警告过我的每一件事,还有切……每个人警告过我的每一件事都成真了,而我也让你身陷其中。”

“发生了什么事?”她睁大双眼温柔地问道,接着忽然稳住了呼吸。“你说守卫不让你出城门,你也无法离开公鹿堡?为什么?”

“我也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要保障你的安全。我得远离你一阵子,而你也得远离我,懂吗?”

她的眼神闪出一道怒光。“我明白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趟浑水里!”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要让他们相信他们吓到你了,而你也听从他们所言,这样你就能安安全全的,让他们找不到理由再骚扰你。”

“他们真的吓到我了,你这白痴!”她轻蔑地说着。“我只知道,一旦有人知道你很怕他,你就永远摆脱不了他。如果我现在听从他们,他们就会再度骚扰我,要我做其他的事情,看看我到底有多害怕,会听从他们到什么程度。”

这是她父亲在她生命中所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疤痕,让她既坚强却也容易受伤害。“现在不是对抗他们的时机。”我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看看她身后,警觉到守卫随时都会过来瞧瞧我们躲到那儿去了。“过来吧!”我告诉她,然后带领她走进仓库和附属建筑物所组成的迷宫深处。她在我身旁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忽然间她甩开我的手。

“现在正是对抗他们的时机。”她如此宣称。“因为如果你现在不行动,你就根本不会去做了。那么,为什么不趁现在?”

“因为我不想因此拖累你,也不想让你受伤害,更不想听别人说你是小杂种的妓女。”我几乎无法说出这个字眼。

莫莉抬起头。“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平静地说道,“你呢?”

“没有。但是……”

“'但是'。你最喜欢的字眼。”她语带苦涩地说道,然后从我身旁走远。

“莫莉!”我冲出去从她身后抓住她的肩膀。她转身打我,并不是赏我一巴掌,而是用拳头狠狠地朝我的嘴揍下去,让我倒退了几步,嘴巴还流了血。她站在那儿怒视着我,看我敢不敢再碰她,而我的确不敢。“我不是说我们不能反抗,我真的只是不想让你身陷其中。给我机会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吧!”我说道。我知道血已经流到下巴来了,也顺便让她看看。

“相信我,假以时日我一定用自己的方式找出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现在,告诉我这些人穿着什么样的服饰?骑马的样子如何?马儿长什么样子?他们说话的方式像公鹿公国的人还是内陆人?有留胡子吗?你看得出来他们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吗?”

我看着她尝试回想,思绪也因此转向。“棕色。”她终于说了出来。“棕色的马,鬃毛和尾巴是黑色的。他们说话的方式很普通,就像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我想,有一个人蓄着深色的胡子。我脸朝下面对地上的泥巴实在很难看得清楚他们。”

“很好,这样我就知道了。”我这么告诉她,尽管她等于什么都没告诉我。只见她低头避开我脸上的血。“莫莉,”我平静地说道,“我不会……到你的房间,而且不是只有一阵子,因为……”

“你怕了。”

“没错!”我嘶吼着。“没错,我是害怕,我怕他们伤害你,怕他们会杀了你以便伤害我,而我不找你的原因也是不希望让你陷入危机。”

她静静地站着,让我无法确定她是否把我的话听了进去,只见她双手交叉在胸前环抱着自己。

“我太爱你了,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番话听起来过于无力。

第139节:亲眼目睹悲剧发生

她转身走远,离我愈来愈远,依然环抱着自己,好像深恐自己会四散纷飞。她看起来非常孤寂,一身脏兮兮的蓝裙,原本骄傲的头此时低了下来。“莫莉红裙……”我望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却再也看不到那个莫莉。当前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包括现在的她。

麻脸人是六大公国传说中的灾难前兆,只要看到他在路上昂首阔步,就知道疾病和瘟疫即将来到;倘若梦到他,则是死亡将至的警告。关于他的故事总是提到他会出现在该受惩罚的人面前,但他有时(多半是在傀儡戏中)代表灾难的预兆,而悬吊在舞台上的麻脸人偶,则警告观众他们即将亲眼目睹悲剧发生。

漫漫冬日真令人觉得痛苦,每一刻我都在防备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一定在进房之前先仔细观察,也只吃亲眼目睹制作过程的食物,更亲自从井里打水来喝。我睡不好,不断保持警觉,令我感到疲惫。我对那些偶尔跟我说话的人露出火气,在探望博瑞屈时闷闷不乐,和王后在一起时沉默无言,而我唯一能坦然以对的切德却没召见我。我真是孤独到悲惨的地步。

我不敢去找莫莉,和博瑞屈的会晤也尽量简短,深怕把自己的麻烦带给他。我无法公然离开公鹿堡和夜眼在一起,而且深恐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走道。我等待和警戒,却什么事情也没再发生,这提心吊胆的感觉成了一种复杂的折磨。

我天天都去探望黠谋国王。我看着他在我眼前日渐萎缩;弄臣也愈来愈阴郁,他的幽默感也愈来愈尖酸刻薄。我企盼符合我心情的酷寒冬日,但窗外依旧是一片风和日丽的蓝天。公鹿堡夜夜都因庆祝活动和狂欢而嘈杂不已,一场场的化装舞会接踵而来,有钱人也比阔似的不断传唤吟游诗人前来表演。内陆公爵和贵族们与帝尊共进好酒好菜,一起饮酒作乐直到深夜。

“就像垂死狗儿身上的虱子。”有天我帮博瑞屈更换腿上的敷药时愤怒地说道。他表示夜晚看守珂翠肯的房门根本不用刻意保持清醒,因为这些寻欢作乐的噪音令人很难入睡。

“谁快死了?”他问道。

“我们都是。总有一天我们都将如风中残烛,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不过你的伤倒是复原得出乎意料地快,尤其以你之前对待伤口的方式。”

他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腿,然后谨慎地弯曲它,肌肉组织不均匀地拉开,但也没有迸裂。“或许伤口表面快愈合了,但我感觉伤口内部还没痊愈。”他说道,而这可不是在抱怨。他举起酒杯将白兰地一饮而尽,我也勉为其难地看着他喝酒。他现在的生活依照一定的规律进行,当他一大早离开珂翠肯的房门之后,就到厨房吃早餐,然后回房开始喝酒,接着在我帮他更换腿上的包扎之后,就一直喝酒喝到就寝为止,然后在晚上起床吃东西之后便到珂翠肯的房门前看守。他不再进马厩工作了,把所有的责任都移交给阿手,阿手做这些工作时仿佛觉得这是个不应有的惩罚。

耐辛差不多每隔两天就会派莫莉来整理博瑞屈的房间。我仅知道这些探访确实有发生,其他就不太清楚了;博瑞屈也出乎意料地容忍这样的安排,这对我来说真是百感交集。无论博瑞屈喝了多少酒,他总是和蔼亲切地对待女性,但一整排空的白兰地酒瓶却只会让莫莉想起她的父亲,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彼此认识。有一天,我告诉博瑞屈莫莉因为和我交往而遭威胁。“交往?”他突然问道。

“只有少数人知道我关心她。”我极为谨慎地承认。

“一个男人不会把他的问题带给他所关心的女人。”他严正地告诉我。

我没有回答,反而告诉他一些有关莫莉所能回想起的攻击者的细节,可是这些细节也无法让他联想到什么。有好一会儿,他出神地瞪着房里的墙壁,然后拿起酒杯把酒喝光,小心谨慎地开口。“我会告诉她你很担心她的安危,也会告诉她如果她害怕遭遇危险,就一定要来找我,这由我来处理比较恰当。”他抬头看着我的双眼。“我会告诉她你不接近她是个明智的抉择,这是为她好。”他又倒了一杯酒,接着平静地补充道:“耐辛是对的,派莫莉到我这里来是很明智的。”

我脸色发白地思考那句话中所有的暗示,难得地懂得适时保持沉默。他喝下那杯白兰地,望着桌上的酒瓶,然后慢慢地顺着桌面把它滑到我这里。“你能帮我把它放回架子上吗?”他这么要求。

牲口和冬季存粮持续从公鹿堡流失,有些以贱价卖给内陆公国,而上好的猎马和坐骑则由驳船从公鹿公国运往接近涂湖的地区。帝尊宣布这是防止红船掠夺我们最好的育种动物之计,但阿手却告诉我,城里的人们抱怨如果连国王都保不住他自己的城堡,那他们还能指望些什么?当一艘船将古董织锦挂毯和家具运往上游时,这些咕哝就演变成瞻远家族连仗也不打,甚至也不等对方攻击,不久就要遗弃公鹿堡的谣言,而我不安地怀疑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我在公鹿堡中过着形同拘禁的生活,让我无法直接获悉城里人们的谈话内容;而当我进入守卫室的时候,迎接我的却是一片沉默。因为我的活动范围仅限城堡里,所以又引发了闲言闲语和猜测。窜流在我身边的闲话,让那天我没能从被冶炼者手中救出那位小女孩的话题起死回生。而另一些守卫只和我聊着天气或其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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