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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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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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这样吧,你们一家三口平时热心助人,本来百年之后是有可能列位仙班、不用经过下层审查的,如果你今天能展现大义,将蛇妖交给我,我不只保证百年之后,还让你们现世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雪说完话,手一挥,许多的金银珠宝就像下雨似的凭空掉落在地上,盖满了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 

  万宁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瞪着眼前微微笑着的人。 

  「阿白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处罚他?我和爹娘还有吃肉,阿白他很久没有吃肉了!」他指出神使们的不公平。 

  「因为妖物有妖法,十个为非作歹的人类也比不上一个兴风作浪的妖物啊!」 

  「阿白没有兴风作浪!」 

  「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才会有天劫不是吗?」 

  「我会保护他的,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无辜的动物。」万宁自认从小到大虽然吃了好几次的肉,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恶行,对别人也都客客气气的,没有争吵过什么。人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现在的他不但不怕妖、不怕鬼,连神也不怕! 

  「是吗?那只小蛇这样跟你说的呀?难道我刚刚没有告诉过你我们可能会不小心失手吗?」雪右手一扬,瞬间满地的金银财宝消失无踪,但是房间内却下起了大风雪。 

  万宁无法置信地抬头看看屋顶,雪的确是从屋顶飘落,就像妖术一样,没多久已经在房间积起了厚厚的雪地。万宁连忙爬上床,用棉被将自己裹紧。 

  「万宁,这条小蛇是妖物,何必为了牠让自己这么辛苦呢?无论何时,只要你将牠交给我,金银财宝一样是你的。」雪在这恶劣的情况下循循善诱,声音听起来温柔和善极了。 

  明明是密闭的空间,挟带雪花的强风却从雪神使的背后吹向万宁,即使他躲到床上也躲不过越降越低的温度和沾黏在他身上的厚厚雪花。 

  好冷、好冷。。。。 

  即使已经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万宁仍然冷得不停打颤。他的手指和脚趾冻得发痛,脸上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的感觉,嘴唇也冻得发紫干裂。 

  他很担心小白蛇的状况,但是这种情形下不可能打开衣服来看,他只能凭借着温度来判断。这时他只能相信,只要自己还有温度,就不会冻着牠。 

  「你宁愿冻死也要保护他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你偏袒妖物,不跟你客气了!」雪神使变脸速度之快,声音变得凌厉冰冷,气势惊人。 

  万宁冻得无法开口,反正他也不想开口。 

  原本冻得发痛的地方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了,虽然没有经验,但他知道这是不太好的征兆。他曾经听人家说过冷死是什么感觉,那人描述的情况就跟自己现在一模一样。 

  然后,他的全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大脑的运转也越来越缓慢。 

  自己就要冻死了吗?他在心里想着。 

  阿白,对不起,我没能带你渡过天劫。。。。 

  爹娘,对不起,孩儿不孝,要跟阿白先走一步了。。。。 

  万宁用自己的身体和衣物棉被将怀里的阿白护在中心,心想如果自己先咽了气,还能靠着剩余的体热给牠一点温暖。就算自己冻死了,也不会把他交给那些神使。 

  希望自己冻死之后,神使能够网开一面,放阿白一条生路。 

  如果最终阿白还是逃不过天劫的话,那他们就在黄泉路上相会吧! 

… 



(二十一) 

  不知道睡了多久,万宁突然倒抽一口气后睁开了眼睛。 

  脑子还浑沌着,搞不清楚现况,霜雪神使一冷一热的脸孔就倏地浮现。 

  「阿白!」他从迷蒙中惊醒,恐慌地探向怀里。 

  自己似乎已经在棉被里窝了许久,滑到肚子上的小白蛇被焐得暖呼呼的。 

  屋里一片宁静,没有风雪、当然也没有金银财宝。外头依然下着大雪,房间里因为烧着炭火而较为温暖,不知道多久前那几乎就要冻死的情景彷佛是一场梦,在他醒来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宁摸摸肚子上安睡着的小蛇,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庆幸且感激,再想到万一他醒来时阿白已经。。。。他就喉头一酸,双眼一湿,连胃都痛了起来。 

  「幸好你还在。。。。」他抹抹眼睛,吸吸鼻子,把小白蛇抱出来抬到自己嘴边,在牠光滑洁白的小蛇头上亲了一下。 

  回想起阿白告诉他第一次天劫的事,阿虎代替牠受了第一个天雷之后,就没有再被雷击了,他心想,自己的考验是不是也已经过了呢?神使们应该知道他的意志有多么坚定了,所以那两位,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因为不管祂们再来几次都是没用的。 

  接着,只要撑过剩下的四十九天,阿白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阿白,我很努力,你也要加油喔!」 

  忍不住又在牠身上亲了好几下,这才小心地将牠放回衣服内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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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宁原本以为经过了两位神使的考验,日子会如同以往一样平静地过下去,然而事情却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在那之后过了七天,两位神使的确没再出现,但接下来的问题却是从自己身上衍生出来的。 

  这天清晨醒来,他感觉两边胸侧有轻微的疼痛。脱去衣服一看,原来是绑着藤盒的布条勒在一个多月以来的擦伤上,使得伤口恶化,渗出脓水来。 

  万宁把小蛇拿出来放进衣服内,解开藤盒放到床头,然后下床去找了药粉和纱布绷带,将有伤口的地方上了药之后,盖上纱布,再绷带缠个两三圈,得了。 

  隔天是冬至,万大爹万大娘和街坊邻居说要一起搓汤圆来吃,万宁理所当然地得帮忙做一些扛米、磨粉或是揉米团这类粗重的工作,流下的汗浸到绷带里,伤口更加刺痛不适,一顿折腾下来,他都要怀疑自己的汗不是累出来的而是痛出来的。 

  终于熬到吃汤圆的时候,万宁看着碗里的红白小汤圆心想,不知道能不能塞两颗到小白蛇嘴里让牠也沾沾喜气?偷偷端了一小碗汤圆回房后,他比了比汤圆和蛇嘴的大小,发现顶多只能放一颗。他把小白蛇抱出来,打开牠的小嘴巴,放了一颗白的汤圆进去,润润嘴巴之后再拿出来自己吃掉,接着红的也比照办理,最后再拿布巾沾水帮牠清清嘴巴,这样就算是吃过冬至汤圆了。 

  睡前擦澡的时候,他小心地将布巾沾热水压在身侧的伤口上,马上痛得龇牙咧嘴。 

  之后几天,他便将藤盒上的布条绑在较高或较低的位置。为了怕睡眠中滚动摩擦到伤口,所以他将布条绑得更紧,却也使得类似的情况不断地发生,不到十天,他的身侧从腋下到腰部都伤痕累累,一道一道,又红又紫。 

  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但就因为只是皮肉之伤,万宁才会不以为意,导致于现在伤口面积越来越大,而且完全没有复原的迹象。因为这样,万宁晚上总是睡不好觉,即使一开始是躺正睡的,半夜也会因为翻动身体压到伤口而醒来。 

  万宁不敢去看大夫,因为他怕如果大夫要脱下他的衣服看伤口,他就得把阿白拿出来,不管会不会吓到大夫,都是一个麻烦。 

  『我答应过阿白不告诉任何人的。』 

  其实他也想过,万一被发现了,就佯称这条小蛇是白公子养的大白蛇的后代,白公子离去前托付给他的。但是一天到晚抱着蛇生活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事,就算大家接受了他的说法,也不晓得会引起什么风波。 

  他不能拿阿白的性命冒险。 

  于是他又忍着痛睡了几天,直到因为伤口感染而发起烧来,被万大爹万大娘发现。 

  那天万宁没有出房门吃早餐,他们到他房间探视才发现他病了,连忙请来村里最资深的大夫到家中看病。 

  老大夫厉害,一诊脉就知道是伤口引起的发热。脱去他的衣服之后,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藤盒,被他用布条绑在上腹的地方,接着怵目惊心的伤痕在三人面前一闪而过。 

  「不行!」 

  原本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万宁突然惊醒过来,摸索到被弃置在衣服堆里的藤盒,死死地搂在怀里,无论大夫或万家夫妻再怎么劝说,他就是不放开。 

  「那,就这么看吧!」大夫心想,他胸前的斑斓伤痕只是淤血未散,并无大碍,还是先处理身侧已经化脓的大片擦伤要紧。 

  「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万大娘在一旁慌张心疼地掉泪。 

  最近虽然有发现万宁多穿了两件衣服,但是如果里面放了个盒子,从外型上一定是看得出来的。万家夫妻心想,他应该是晚上回房或睡觉的时候才绑着那盒子,可是为什么呢?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小心护着?这样的事情又有多久了?万家夫妇满心疑问,却也只能等万宁稍微清醒之后再问他。 

  老大夫帮他上了药,绷带则是多绕了几层,把整个上半身都缠满了。 

  「我还帮他上了一些去淤的药,伤口三天之内不要碰水,也不要再用布条勒着,三天后我会来拆绷带,没有再流出脓水就可以了。」老大夫这么交代完离去了。 

  万宁睡了一觉之后,烧退了,人也比较清醒了。 

  他看着被自己紧抱在怀里的藤盒,松了一口气。打开藤盒,把里面的小蛇拿出来放到衣服里,出房门觅食。 

  万家夫妻见他醒了,迫不及待地想问他藤盒里的事。万大娘热了一碗杂烩粥给他吃,并且注意到儿子的胸前有一团不明显的鼓起。 

  「阿宁啊,你那个藤盒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啊?」万大娘试着探问。 

  狼吞虎咽喝着粥的万宁哽了一下,咳了几声。 

  「慢点吃、慢点吃。」万大爹连忙帮他顺顺背。「我们只是问问,不会把它拿走的。」之前看儿子即使发着烧,也还挂念着那藤盒,就知道那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 



除了白公子以外,他还不曾看过儿子对什么事情这么在意的呢! 

  「你爹说的是。抱着睡没关系,但是不要用布条绑着。」万大娘放轻音量说。 

  「可是,不绑着我怕它会被我踢到床底下,而且它一定要贴着我才行的。」万宁低声地解释道。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贴着你呢?」 

  「爹、娘,对不起,我答应了人不能说的。」 

  虽然万宁没有说是答应谁,不过万家夫妻同时想起了那个全身白净优雅的人,如果是他拜托的,万宁一定会拼了命去做。 

  「好吧好吧,不说也没关系。」万大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可是大夫说有伤口的地方不能再绑了,你绑在别的地方吧?比如说大腿呀、手臂上啊。。。。」 

  「怕那些地方不够暖和。。。。」 

  要暖和做什么?万家夫妻对看了一眼,同时想着:难不成万宁在孵蛋吗?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万宁平常是很温和的孩子,今天的脾气却特别硬。万大爹万大娘拗不过他,只好再三提醒他,不要再将布条绑在有伤口的地方,至少休息个几天。 

  万宁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自己跑到厨房去煎药来吃,心想煮药的火也可以顺便暖暖小白蛇。 

  到了晚上,万宁试着照父亲的话,把藤盒绑在大腿上。躺下不到一刻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把藤盒里的小蛇拿出来,温度竟然比平常低了许多,吓得他连忙将牠揣进怀里不停地摩擦。 

  一时半会儿也许没关系,可是他难以想象如果过了一个晚上,小蛇是不是还会安好?所以手臂也就不用试了,尤其手臂太细根本绑不住。想绑在脖子上又不小心勒死自己,最后他还是决定绑在自己胸前,大不了别勒太紧。 

  皮肉之伤是抵不过失去阿白的痛苦的。 

  虽然心里想着不要绑太紧,但是他又想,小蛇和他之间已经有布垫和藤盒的阻隔,如果再让藤盒和他的身体之间有距离,小蛇获得的温度不知道够不够,于是便又忍不住绑得紧了一点。 

  三天之后,老大夫来拆绷带。万大爹和万大娘带着大夫来到万宁的房间,结果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正摸不着头脑时,衙役阿崇上门了。 

  「万叔万婶,阿宁说暂时想到山上去住一个月,让您二老别担心,等冬天过了他就回来了。」  

  「山上?!」万家夫妇大吃一惊。「那怎么可以?现在天这么冷,还在下雪,在山上过夜会冻死的!」 

  「您别担心,」阿崇连忙安慰。「阿宁说他把衣服棉被火炉全带上了,冷的时候就砍柴来烧,肚子饿了就摘野菜抓山味来吃,不会有事的。」 

  万家夫妻仔细一看,房间里的确少了许多御寒的工具,连带一些日常用品也不见了。再到厨房去,发现厨房也少了几个锅碗瓢盆等厨具。 

  「万叔万婶,阿宁也不是没在山上住过,而且他住的是之前白公子住过的那间小庙,里头干净又温暖,您二位甭担心的。我也会每隔三五天上山看看他,给他送些东西,不会怎么样的。」阿崇努力地给万家夫妇打强心针。 

  一听阿宁是住在白公子住过的地方,夫妇俩就稍微安心了点儿。看来万宁突然跑去山上住,一定是跟白公子有关的。若不是白公子已经回来了,就是他想在那里等白公子回来吧!可是一去去一个月也太久了,而且。。。。 

  万大娘数了数日子。 

  「不对啊!一个月后就是除夕了,他不回来吃团圆饭怎么行呢?」 

  「这个。。。。」对啊!当初阿宁告诉他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呢?「阿宁可能一时也没想到,我过几天上山时顺便问问他。」 

  「还有,伤口怎么办呢?」看老大夫还站在旁边,万大爹这才想起他们到万宁房间的原意。「明知道大夫今天会过来的,怎么不晚两天上山?」 

  「喔,阿宁说伤口已经好大半了,他有带了些药粉备用,不打紧的。」阿崇在心里为自己的睁眼说瞎话向神明忏悔了一番。 

  今天凌晨,好友万宁又背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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