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咦?」小荷发出一声疑问,但因为太薄弱,其它两人似乎没听到。
「既然你没有办法好好照顾白爹爹的话,我要把他带走了。」
「不行!」万宁冲上去抓住阿虎的手。「我跟阿白。。。。我们讲好,等他醒来要嫁给我的!」
「嫁给你?嫁给一个人类?哼,你也太不自量力了!我的白爹爹可是有一千多年修行的大蛇,像你这种渺小的人类有什么好的?」
「不是我这种人类,他只会嫁给我!」阿白这么喜欢自己,阿虎却这样嫌弃他,感觉好像间接也骂到了阿白,这让万宁更加生气。「再说嫁不嫁,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等阿白醒来你自己问他。」
「那个。。。。」小荷看了看阿虎,看了看万宁,再看了看藤盒里正在对着他微笑的翠眼金瞳小白蛇,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白爹爹真的。。。。很漂亮呢。。。。啊,可是还是要告诉阿虎才可以,这是大事啊!
「阿虎阿虎阿虎阿虎。。。。」小荷抓着他的襟口不断吵闹着。
「我当然会问白爹爹,还会说服他不要嫁给你!」阿虎有听到小荷的叫唤,但他只是敷衍地拍了拍小荷的背。
「阿白不会听你的,他已经、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万宁说得脸红脖子粗,但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或者两者皆有。
「可是白爹爹他。。。。」试图插嘴的小荷再度被阿虎摀上嘴巴。
「未过门,你也知道未过门啊!再说我白爹爹是公的,他不能当你的妻子!小荷乖,等一下再听你说话。」
「谁说公的不能当妻子?小荷不也是公的吗?」
「小荷他哎哟!」阿虎将手一抽,瞪大眼睛看着小荷。「你干嘛咬我?」
「白爹爹已经醒了啦!」小荷气呼呼地说。
阿虎和万宁还来不及看向藤盒,盒子里的小白蛇就瞬间胀大了数百倍,身体变得有车轮那么粗,几乎就要将万宁的房间塞满了。
「哇~~」万宁和阿虎分别被挤压在阿白蜷曲的身体里,只有轻巧的小荷一下子就爬到阿白的颈背上。
「阿、阿白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大啊?」万宁在阿白不断滑动的身体里面被挤来挤去、晃得晕头转向。
「笨蛋!白爹爹是在、是在伸懒腰啦!」阿虎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稍微挣脱就又马上被白爹爹另一段身体压上来到处挤,几次之后就放弃了。
阿白的伸懒腰运动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直到万宁和阿虎都头昏眼花时才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在两人。。。。一人一虎的眼花撩乱下,阿白化成了人型,怀里还抱着玩得很开心的小荷。
「阿白、阿白!」虽然头还昏着眼睛还花着,但万宁确定这不是作梦。
他好几次梦见阿白已经醒来了,结果自己醒来的时候阿白却还睡着。他总是告诉自己阿白明天就会醒来,即使过了好几个明天,他也坚持相信就是明天。
只是一天接着一天过了,他已经忘记今天是初七、初八还是初十,唯一知道的是还没过元宵。
「真是太好了。。。。」万宁揉了揉湿润发热的眼眶,看着阿白放下小荷,面带微笑向他缓步靠近。
一旁的阿虎还想阻止,被小荷用尽全身力气拖住。。。。当然是拖不住的,但是因为总不能让小荷摔倒,阿虎只好无奈地抱起小荷,在旁边咬牙切齿地看着。
阿白走到万宁身前,本想扶起还在晕眩的万宁,万宁却一个暴起,快速地将阿白用力搂进怀中。
「哎哎、会痛。」阿白惊呼一声,万宁从来没有这么粗鲁过。
「啊,对、对不起!」万宁连忙松了一点力,但还是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阿白笑了笑,也将双手缠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结实宽厚的肩膀上,没有再说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万宁的脑中虽然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先说哪一件,总觉得每一件都很重要。
阿白磨蹭着他的脖子,试图安抚他激动的心情。
好一会儿之后,万宁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觉得自己可以顺畅地说话了。他看着巧笑倩兮的阿白,阿白也轻轻地抬起了头,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小荷在一旁紧张地抓着阿虎的衣服,心想难道万大哥要向白爹爹求亲了吗?
阿虎则是又急又气,想上前阻挠,却又隐约知道爹爹也是情愿的,心下更难为。
万宁摸着阿白娇嫩的脸,阿白也闭上双眼,享受着久违的抚触。
「我想,元宵节。。。。」
「嗯?」
万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元宵节。。。。我就不用担心元宵比你的嘴还大塞不进去怎么办了。。。。」
「。。。。。。。。」
「。。。。。。。。」
「。。。。。。。。」
「哎哟!阿白你干嘛咬我?」
阿虎和小荷一个抚额冒青筋一个转过身掩嘴窃笑。
想和我白爹爹成亲?你还差得远呢!
(完)
番外…劝君莫进雄黄酒
这是发生在万宁和阿白认识隔年的事情。
这一天是端午节,万宁帮客栈的老板送柴火过去。在等伙计算钱给他的时候,顺便听了说书人讲白蛇娘娘的故事,听得他心有戚戚焉,却也暗自庆幸。
“幸好我已经知道阿白是蛇,而且也看过好几遍了,不会像许仙那样被吓死,这样阿白就不用为了我去盗什么仙草了。”
故事讲完,伙计刚好也把这个月的柴火钱算好了。万宁拿钱的时候,说书人正在分送雄黄酒,这是客栈老板的节庆贺礼。
「来来来,见者有份啊!这是张老板送给各位乡亲的一点小礼。」
众乡民纷纷上前领了一小壶雄黄酒,今年省下这笔钱,可以多绑几颗粽子。
万宁正想离开,说书人热情地将他拉回来,硬是要塞雄黄酒给他。
「阿宁啊,这酒你拿回去给大娘。全家人喝一点,可以避邪的。」
「不不不不用了,我们家不用喝。」万宁吓得连忙拒绝。
「怎么不喝?万大娘每年都到我们客栈提酒的啊!你现在不拿,晚一点他老人家还是要来的。」说书人跟他们家也有些熟识,硬是将雄黄酒塞到万宁怀里,然后将人推出客栈。「好了好了,回去帮你娘包粽子吧!」
万宁想追上去还对方酒,但是却又突然想到,娘亲今天的确有交代他领了钱提一点雄黄酒回去的,而且就如说书人说的一样,他现在不拿回去,晚一点他娘还是会来提的。
“阿白看到了会不会生气还是难过呀?”
万宁担心地抱着雄黄酒走回家,路上还买了预备要讨好阿白的花果酒,万一阿白生气或是难过,他就拿这酒来陪罪。
「回来啦?」
门口,万大娘和阿白坐在小凳子上包粽子。
「欸欸,阿白啊,这边要压紧、包实了,不然待会儿蒸的时候不会熟喔!」
「知道了,大娘。」阿白用白嫩纤指紧压在包裹了糯米、瘦肉、咸蛋黄和栗子的粽叶上,然后拉过一条棉线,仔细地将粽子捆出美丽的形状来。
「阿白虽然眼睛看不见,不过手可巧得很呢!」万大娘看阿白在自己的指导下包出一颗颗形状漂亮的粽子,忍不住夸赞道,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触。
万宁提着两壶酒,呆呆站在门口看着阿白。
虽然每年都会看到自家娘亲坐在家门口绑粽子,但是同样的事情由阿白做起来,就像是罩上一层光芒似的。
阿白依旧穿着彷佛永远不会脏的白色飘逸丝衫,坐在小凳子上时,衣衫下襬把整张凳子都给盖住了,看起来就像是跪坐在地上一般,格外使人爱怜。那又嫩又白的手指紧紧拉着绵线时,在手指上勒出细细的红痕,随即又缓缓淡去,令人万般不舍。
“奇怪,怎么以前看娘绑粽子就没那么心疼过?”
万宁抓了抓头,有点疑惑。
「阿宁啊!你带了雄黄酒回来没?」
「带回来了带回来了!啊。。。。」万宁在思考中一下子就答了万大娘,答完才想起阿白可能会不高兴的事情来。
偷偷地瞄了阿白一眼,阿白仍然姿势优雅地认真包着粽子,没有任何反应。
万宁在心里暗吐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心虚地把花果酒拿了出来。
「阿白,我买了一壶花果酒给你喔!吃完粽子来喝吧?」
「好啊!」听到有花果酒喝,阿白的脸上堆满了甜甜的笑容。
于是万宁急忙把雄黄酒拿到厨房放,然后把花果酒拿进房里先摆着。
晚上吃了万大娘和阿白包的粽子,万大爹和万宁连连称赞,夸说比往年的好吃,万大娘也高兴地说是因为有阿白帮忙的关系,所以粽子的味道都变好了。
「其实我偷偷加了百年蜂蜜在糯米里面。」趁着万大爹和万大娘没注意的时候,阿白凑到万宁耳边说着。「可以滋补养颜健身的,算是给大爹和大娘的端午贺礼。」
「喔。。。。真是。。。。谢谢你了。。。。」万宁断断续续地说着,一方面是为了阿白待自己爹娘如此用心而感动,另一方面则是由于阿白的气息吹在耳边而感到有些不自在。
「欸,说什么悄悄话,也说给大娘听听。」万大娘看见阿白对自己儿子咬耳朵,故意取笑着说。
「在说大娘的手艺好得不得了,我刚刚差点将自己的舌头也咬下吞了进去。」
「哎哟,阿白真会说话,来来来,多吃几颗!这几颗是专门为你包的蔬果粽,里头可加了很多新鲜的蔬菜和果干,好吃得很!」
「谢谢大娘。」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完了晚餐,万大娘便迫不及待地从厨房里拿出雄黄酒和杯子来。
「来来来,今天一定要喝的就是这个了!」
「娘!」万宁有些惊惶地站起来,看了看阿白。「娘,大家都刚吃饱,糯米又不好消化,不如我们睡前再喝吧?」
当然到时候他是不会让阿白喝的,反正爹娘也不会知道。
「一小口而已又不是要你们喝一壶,干嘛非要等到睡前再喝?」万大娘像是没听到万宁的话一般,随便回了回便直直往阿白走去。「阿白啊,端午节喝雄黄酒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你们家乡有没有这样的习俗啊?」
「以前似乎是有的。」阿白笑了笑,接着做出思考的样子。「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有人研究出雄黄有毒,而且确实每年端午节过后都会死好几个人,所以我们家乡已经不喝雄黄酒了,我很惊讶这边的人还有在喝呢!」
「有毒?」讲到会危及生命的事,万大娘顿了一顿。
「嗯嗯,所以我们现在都外用,不内服了,比如说这样。。。。」阿白接过万大娘手中的酒壶,将其倾斜,然后用尾指沾了沾里面的酒点在额头上。「这样就算过完端午节了。」
「是这样啊。。。。」万大娘喃喃地说着,然后突然惊叫。「哎呀!那我们得赶快将雄黄有毒这事儿告诉大家!」
「大娘先别激动,」阿白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万大娘。「也说不定只是我们那边制酒的方式或是喝入的量不对,据说如果喝少一点的话,应该就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村尾的老李就是去年端午隔天死的呀!」
「阿宁他娘,老李是喝了他家整刚的酒,还喝光了李嫂买的一整壶雄黄酒才会死掉的。」万大爹拍拍妻子的肩膀说。
「那前年,卖胭脂水粉的郑小哥。。。。」
「他是被拉进窑子里吃了有问题的食物,还被灌了好几杯雄黄酒的关系。」
「那大前年的。。。。」
看到万大娘将以前的事情一件件翻出来,万宁拉了拉阿白的手。
「嗯?」阿白疑惑地『看』着他。
万宁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再瞧了瞧还在研究雄黄酒对人体有没有害的的爹娘二人,接着悄悄地拉着阿白闪回房里去。
等到万大娘和万大爹终于讨论完,认为雄黄酒可能对人体有害却又提不出具体证据,于是决定还是别告诉村人这件事免得造成恐慌,两人则学阿白将雄黄酒点在额头上的时候,万宁和阿白两人早已经回到房间关好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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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你做什么呀?」阿白因为有些不舒服而闪躲着。
「别动啊!」万宁紧紧拉住阿白,拿袖子在他额头上用力擦着。
「你到底做什么呀?」阿白被万宁擦了又擦,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快破皮了。
「雄黄酒啊!」万宁终于说出了原因,然后继续用力擦。「你们蛇不是很怕雄黄酒的吗?变回原形我是不怕,但是你会不舒服吧?」
「别擦了别擦了,」阿白拦下万宁的手。「是谁告诉你蛇怕雄黄酒的?」
「说书人啊!」万宁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刚刚不是说了,雄黄有毒,别说蛇了,你们人类喝太多一样会中毒的。白蛇娘娘功力深厚,所以只有变回原形昏迷了一会儿。」
「咦,你听过白蛇娘娘的故事啊?」
「听过,」阿白带着万宁来到桌子旁边坐下。「白蛇娘娘的事情,在我第一次幻化成人型的时候,天兵天将就告诉过我了。」
「他们告诉你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要警告你别喝雄黄酒?」万宁紧张地问。
「他们是想告诉我跟人类相恋的危险。」
「跟我相恋很危险?!」万宁吓得站起来,左张右望不知所措。「那、那。。。。」
阿白又将他压坐到椅子上。
「万宁,你会听信路边随便一个和尚的话,弄奇怪的东西给我吃吗?」
「不会!」万宁几乎是用吼的回答。
「你会因为我是蛇妖就害怕、不跟我在一起吗?」
「不会!」万宁将椅子移近一些,把阿白抱进怀里。
「你会让我被压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