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的沙发上,一手拿着超大水晶酒杯,边品着葡萄酒,一边啧啧有声地欣赏着电影。
让朴仁冰出奇愤怒的是,这个男人别的电影不看,竟然看她演的电影,看她演的电影也就算了,她可以允许他成为粉丝,但是他万万不该看她演的电影中,尺度最大的这一部,虽然电影里有用裸体替身和特效,她连吻都没有损失,不过她还是受不了这个因偶然而走进她的生活的异国男人,以这种色情的眼光来观赏这部电影。
“开灯!”
朴仁冰咬着牙齿吐出这两个字,房间里的灯光声控系统立刻应声工作,立即灯光大放。
“哎呀,谁扔闪光弹?”
罗南怪叫起来,连忙遮住眼睛。
“我扔的。”
朴仁冰气呼呼地走到罗南身前,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大酒杯。
“这酒杯是你从酒窖里拿的?知不知道这是专属于我跟祝正忠先生的杯子?是我两个月前亲自从捷克买回来的。”
“不知道。”
罗南老实地摇头,一脸无辜地道:“我只知道这杯子没用过。”
“没用是因为祝正忠先生还没来得及用。”
朴仁冰几乎一字一顿地道。
“你干脆连酒也说进去吧,这瓶酒也是我从酒窖里拿出来的,别说它也是祝正忠先生没来得及喝的。”
罗南拿起搁在一边的酒瓶,他可不怕没事找事的小妞。
朴仁冰转头望了酒瓶一眼,随即瞪大眼睛,再转过头时,眸子里充满凶光,怒道:“很好!你真能找到好酒,酒窖里只剩两瓶二零一三年的布兰克白葡萄酒长相思,也被你找出一瓶,你知不知道这也是我亲自从捷克买回来的?”
“是不能喝的酒?”
罗南脸上稍露讪然。
“你说呢?”
“不能喝也喝了,里面还剩三分之一,如果你不介意,跟你一起分享吧。”
罗南耸一耸肩,摆明了脸皮超厚。
朴仁冰握了握拳头,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她简直有种要跟罗南决斗的冲动,若不是想到这家伙还有大用处,说不定她就扑过去了。
“其实你不能怪我,江口洋寻说这栋宅子里的东西,我都可以使用,我以为酒和酒杯都是这样,早知道我就问江口洋寻,这里有没有祝正忠先生遗忘的重要物品,或者你早应该给它们贴上‘生人勿近’的标签”
“闭嘴!”
朴仁冰扬起了拳头,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挥出自己潜藏的凶悍了。
罗南点了点头,果然闭嘴,但却见他的手指向朴仁冰的腰肢方向。
“你想做什么?”
朴仁冰余怒未消,语气很不客气。
罗南再次指了指,还是没有说话。
“你作什么怪?想说就说。”
朴仁冰不屑地道。
“是你要我说的,请你做好心理准备,你的腰带松了!”
罗南捂着脸道。
“啊!”
夜半尖叫冲天而起。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从楼下飞跑上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陈明艺也醒了。
陈明艺冲进视听室,看到的情景却让她大吃一惊。
朴仁冰正在系腰带,看上去就像刚刚发生了某种荒唐事,才把浴袍穿上去,但。。更让她震惊的是罗南就待在视听室内乱了!一切都乱了!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陈明艺表情冰冷地问。身为朴仁冰的经纪人,她可以允许朴仁冰跟祝正忠秘密交往,但不代表她可以任由朴仁冰自我放纵,尤其对象还是一个来自中国的毫不起眼的平民大叔。
对于陈明艺的询问,朴仁冰满脸通红,罗南则仰望屋顶,总之都是哑口无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明艺忍不住发怒了,语气显得很严厉。
“没没什么,只是”
朴仁冰吞吞吐吐,想要说出来,又觉得难以启齿。
“的确没什么,刚才朴仁冰小姐的腰带松了,差点走光,所以才尖叫。”
罗南代答道。
“真的吗?”
陈明艺还是有些不相信,然而,朴仁冰和罗南闻言立刻不约而同地点头,这让陈明艺明知道可能有隐情,也无法追问下去了。
最终,在陈明艺警惕目光的注视下,罗南首先离开了视听室,离开时,空气飘荡着微不可闻的叹息:“真是茂盛啊!”
第二章、美术馆事件
第二天是阴雨天,毛毛细雨时断时续。
朴仁冰早早就叫罗南起床,开始新一轮的训练,训练内容不只有之前进行过的举止仪态,还加入韩语学习和变声技巧训练。
本来对着一名如花似玉的大明星,就算再枯燥的训练也应该是一种享受,不过朴仁冰半天都没有好脸色,始终冷着一张脸,简直方圆十公尺内都是冷空气,这就让罗南难受了。他原本还打算一有空闲,就偷偷外出找个心爱的女人聚一聚,现在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
朴仁冰这座随时会被点燃的活火山,压抑了半天,想要找罗南的错误发泄一下,可惜始终没有成功,因为罗南实在将训练做得太好了,无论是韩语学习还是变声技巧都学得飞快,就算她想苛责也没有藉口,于是场面一度很僵持。
朴仁冰一直不放弃找发飙的机会,所以坚持训练,而罗南继续保持着学习的热情和高效率,让朴仁冰无从下手。
最终,还是陈明艺的插入,打断了僵持的局面。她把朴仁冰拉到了一边,想让谈话避开罗南,但是以罗南的敏锐耳力,还是将她们的谈话内容听在了耳里。
原来朴仁冰今天本来有拍摄工作,不过一早却临时通知剧组将拍摄延后。只是因为她想要加快对罗南的训练--这当然是朴仁冰的托词!实际上是因为她对昨夜发生的意外,心里感到忿忿不平,想要找罗南的碴。可惜她终究还是没能如愿,只能带着I肚子的闷气,随陈明艺外出了。
两女离开,罗南就此得了空闲。他想起了之前放弃的淫荡想法,立刻满心躁动,飞快来到车库。如江口洋寻所说,车库里的确留有两部车,一部黑色SUV、一部蓝色敞篷跑车,都是韩国国产车,罗南选择了前者。
正当罗南喜孜孜地准备将车开出车库时,一通电话突然打到江口洋寻给他的那台手机上,这等于熊熊燃烧的火堆,遭遇当头泼下的冷水,让罗南瞬间郁卒到极点。
十分钟后,江口洋寻出现在罗南面前,二话不说,就要罗南跟他走。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要去哪里?”
罗南有些无奈地问。
“我们要去正在建造的神韵美术馆,那里出事了。”
江口洋寻回答。
“我现在能公开露面吗?再说,神韵美术馆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不记得你们提供的资料里有这个地方?”
“资料里没有,美术馆是神韵建筑援建的一项慈善工程,谁也想不到那里会出事。至于你的露面问题,刚刚我打了电话给朴仁冰小姐,她说你学得很快,只要不跟熟悉的人近距离接触,应该能够过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美术馆发生了爆炸,已经快要结构封顶的建筑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幸好是午餐时间,大部分工人都撤出工地用餐,只死了五个人。”
“原来是这么大的事,不过你找我干什么?你不是应该去找祝正忠先生吗?我只是一个替身,难道还能代替祝正忠先生处理这种危机事故?”
“原则上是这样,不过现在非你不行,因为会长昨晚伤势恶化,一度昏迷,现在根本不能处理任何事务,一切就靠你了。”
“不对啊!会长难道没有亲戚吗?我好像在资料里看过,他有一位亲叔叔,在总公司--神韵软体里担任要职,由他代替会长出面,不是更妥当吗?”
“你说的是祝部长,祝部长目前在总公司坐镇,无法分身。你就不要多问,只当是一件工作,到了那里,听我的指示就行了。”
说到这里,江口洋寻已经有些不it烦“。
事实上,按照身份的差别,江口洋寻完全没必要对罗南客气。只是这两天突如其来的事故愈来愈多,他要借重罗南的地方不少,很需要罗南积极的配合,所以他在言语举止间才对罗南万分客气,甚至还行下属礼;可惜罗南不懂见好就收,如此喋喋不休地追问,将他的耐心都快磨光了,江口洋寻觉得该对罗南教育一下了,否则让这个中国人长了气焰,就不好控制了。
罗南对江口洋寻的转变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江口洋寻言语间透露的一&一关键讯息,到底有几分可靠?
祝正忠真的伤重垂危吗?所谓的祝部长真的只能坐镇神韵软体吗?
虽然罗南一时还不能分辨这些讯息的真假,但是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江口洋寻所说的话,有很多不尽真实之处。
到了施工地点,罗南发现事情远比江口洋寻所说的复杂。
工地已经被上百名警察包围,不过警察却被堵在工地出入口,并没能闯进去,因为有一队穿青灰色服装的保安正在跟警察对峙,而这些保安的人数是警察的三倍。
“这是怎么回事?”
罗南随同江口洋寻走下车,看到这种情形,不禁发问。
江口洋寻淡淡地瞥了罗南一眼,没有回答,不过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群人向这里跑来,边跑边喊:“首席秘书,你终于来了。”
“刘局长,你慌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和积极的处理。”
江口洋寻对着跑来的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胖子喝道。
“是、是、是”
胖子刘局长掏出手帕,连连擦拭额头,似乎很紧张。
江口洋寻脸上掠过一丝鄙夷之色,又喝道:“没看到会长在这里吗?以前你们没机会见到会长,现在见到了,还不问好?”
“这是会长?”
胖子局长瞪大眼睛,一副见到佛祖的样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深深一鞠躬:“会长,您好,我是刘”
话没说完,他忽然发现身后的人都一副傻愣愣的样子,连忙退过去,飞快地一顿拳打脚踢:“你们这帮家伙,平时的礼貌都放到哪里去了?还不向会长尊敬地行礼?”
“够了。”
江口洋寻难以忍受这帮人的丑态,连忙挥手制止这场闹剧。
“其他人散开,刘局长,你来报告一下情况。”
“是、是、是。”
胖子局长又连连鞠躬,然后呼喝着要其他人站到一边去,他自己则连忙屈身来到罗南面前。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发生爆炸的时间是正午十二点,这时候所有的工人都撤出工地吃饭,只有营建部的杨科长等五人照例在工地看着。爆炸发生得很突然,几乎瞬间整幢建筑就轰然倒下,看上去就像整体爆破一样。”
“你的意思是有个精通爆破的人,偷偷地在各处打孔安装了高能炸药,这才将整幢建筑瞬间夷为平地?”
江口洋寻脸色凝重地问。
胖子局长连连点头:“就是这样的,我已经请来了两位爆破专家,他们也是持这种看法。”
说到这里,胖f局长眼巴巴地注视着罗南,似乎希望罗南赞扬他几句,虽然他对事故负有责任,f后处置迅速,应该得个安慰奖。
罗南瞥了江口洋寻一眼,见他点头,便微笑对胖子局长说了一个字:“好。”
胖子局长立刻眉飞色舞,像是受了天大的褒奖一样。
罗南没心思再理会这个活宝,他心里颇有疑问,加上江口洋寻也有话对他说,所以两人走到一边。
“这事情很复杂,你要镇定。”
江口洋寻首先开口,口气很沉重。
罗南自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对此并没有反应,反而问道:“为什么那五个人在吃饭时间还留在工地?刚才我听刘局长说到了‘照例’这个韩语词汇,不知道我W没有听错?”
“你没听错,因为美术馆将来要存放大量珍贵的艺术品,杨科长等五人是忠诚的公司菁英,他们守着工地,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地测绘美术馆的结构图。”
“看守工地只需要在建筑周围就行,怎么会五人全被炸死?”
“因为美术馆最重要的地方,是一次浇筑完成的保险库,他们平常都守在那里。”
罗南点了点头,江口洋寻的回答很含糊,不过他也只能问到这个地步。
“我们不进去吗?”
罗南换了话题,望着不远处对峙的人墙,皱着眉头问。
“不需要进去。既然公司董事会派出了大批保安,说明已经有了处置措施。你就待在外面为公司员工镇场吧,等一会儿可能有大批记者和遇难家属赶到,你听我的指示行事,是否露面由我决定。”
江口洋寻的语气淡淡的,看不出焦躁,跟来之前的状况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罗南不禁暗暗冷笑,他忽然心有所悟,他这个冒牌会长,根本不可能实际经手神韵建筑的事务。事实上他很清楚,所谓祝正忠伤重垂危多半是个谎言,祝正忠仍然控制着公司大权,只是藏在某处,遥控指挥着一切。
其实,罗南很想知道祝正忠为什么要推出一个替身,而且还做得这么轻率,也很想放开手脚查一查祝正忠,比如那个居于中心、始终不得一见的总公司神韵软体,还有江口洋寻提到的祝正忠的私人伺服器,他都想探一探。不过理智告诉他,眼下还不能轻举妄动,因为祝正忠一方面让他早早地露面,另一方面依然将他置于公司的边缘,一定是在观察他、测试他,对他有所防备。
如果他轻举妄动,那么就算最终证实神韵软体跟血狮组织有关联,恐怕得到的东西也不多,毕竟血狮组织很会销声匿迹,这一点已经在黑色游艇事件中得到教训。
过没多久,现场果然陆续有记者赶到,很快工地围墙周围都架起了摄影机,闪光灯如雨打芭蕉般的此起彼伏,还有几名电视台主持人开始现场报导,显得很热闹。
罗南避在一边,等了良久,也没见到有遇难家属前来哭诉,倒是有一个穿簪服的大帅哥鬼使神差地找到了他。
要说这个警服帅哥也算是极品,样貌帅得天怒人怨,脸上却满是胡渣,他还是个喜欢装熟的人,走至近前先递出一根烟,然后才笑咪咪地道:“祝会长,你的企业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