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河的话刚说完,就有神韵船舶的高层鼓掌,虽然人数不多,但已经显示出他在神韵船舶的内部也不乏支持者。
这让作为近藤一夫代表的孙太重,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他带着怒气道:“祝部长,我也不同意总工程师的位子虚悬,但是总工程师就是总工程师,不是会长,也不是首席代表,应该负责技术生产,而不是公司营运,神韵船舶一直都有首席代表存在,我提议在本次会议上明确首席代表和总工程师的职权。”
祝江河立刻道:“我也同意明确职权,但是我认为原先的崔代表并不适合继续担任代表,他是技术出身,缺乏掌控全局的能力,所以我认为调他接替总工程师的位子最合适。至于首席代表的位子,我提议由车佑龙总工程师的遗孀接替,车夫人拥有丰富的职场经历和优秀的国际接洽能力,正是神韵船舶急需的人才。”
“我反对!我们怎么能轻易地将一间庞大的上市公司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上?崔代表根本不是不能胜任他的职位,而是神韵船舶一直在会长的控制之下,崔代表缺乏足够的人事权和财权。”
“原来神韵船舶一直是受会长的直接控制啊!”
祝江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冷笑道:“既然孙顾问将问题挑明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请会长直接做决定。”
说完,他不等孙太重再次质疑,就转而面向罗南,并用眼神示意罗南开口。
孙太重顿时觉得不妙,他赶忙望向侍立在罗南身后的刘素贤,却发现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对他的探询目光视如未见,令他的心一下子凉了。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罗南在冷眼旁观之余,也不禁为祝江河的表现暗暗喝彩。
祝江河连消带打,巧妙地将主动权转到他的手上,这一招的确漂亮!
他应不应该助祝江河一臂之力呢?答案自然是应该。既然祝江河跟近藤一夫不是一路,也就证明了祝江河不是血狮组织的人,从这一点来看,祝江河要比近藤一夫稍微可爱一点,他没理由不帮。
罗南轻咳一声,然后缓缓地说出他的决定:“我觉得祝部长的提议很合适,我和车夫人接触过,她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女性,由她担任神韵船舶的首席代表,相信能够让神韵船舶获得更大的发展。”
罗南此言一出,孙太重立即面若死灰。他几次张口想要说话,然而目中寒光闪烁,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这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他不能,他想起了近藤一夫的交代,万万不能质疑会长的身份,这是禁忌,是死也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就算节节败退也不能。
相比于孙太重的失落,神韵船舶的大部分高层则显得兴高采烈,他们立刻热情地鼓掌,鼓掌声在中森直玲被叫进会场时达到高峰。
更多的人对中森直玲的到来是投以一种火辣辣的欣赏目光,这不能怪他们好色,实在是丰乳肥臀的中森直玲穿着职业套装的样子太有冲击力了,一步一乳浪的诱人情景,就算会场里众多的中、老年男人饱经风月,也是头一次见到,很多人甚至忍不住捏住鼻子,似乎生怕自己会流出鼻血,导致丢人。
中森直玲先向所有人鞠躬,然后简要地讲了一段话,主要是介绍自己,仪态落落大方、毫不怯场,让孙太重等反对者们就算想挑刺也找不到地方。
中森直玲讲完话后,便直接坐到神韵船舶首席代表的位子上,至于原先的首席代表崔某只能灰溜溜地挪到另一个位子。
会议很快进入第三个议案。
这个议案不再是由祝江河提出,而是孙太重提出,看起来像是一次的临时反击,但实质内容却颇为震撼。
孙太重复了祝江河第一条议案的提出方法,将神韵系公司最近发生的突发事件罗列了一下,然后重点提出这些突发事件的影响,尤其是对总公司神韵软体的股价影响,他提出了一连串的数据,证明从神韵美术馆爆炸案开始,神韵软体的股价就开始缓慢下跌,直到今天,股价比照最高峰的位置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十五。
“我们不能任由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现在外面流言四起,在二级市场遭遇损失的股民也在酝酿集体诉讼,我们应该果断地采取措施,给总公司注入资产,以稳住股价、提升公司的形象。”
“注入资产?”
听到这个词,祝江河的脸色变了。
“准确地说,是实现对神韵建筑的彻底并购,并将它完全注入神韵软体,这也是早就拟定好的计划。”
“不行!”
祝江河顿时暴喝:“这会给总公司带来更大的麻烦。当初收购神韵建筑,会长也想彻底并购,但是孙顾问忘记你们惹的麻烦了吗?和韩议员的内幕交易案一直被检察院盯着,有消息显示出警方和情报机构也在追查这件事,难道你想让总公司彻底惹上这种丑闻吗?”
孙太重顿时冷笑:“祝部长似乎忘了,韩议员保外就医时被枪杀,所谓的内幕交易案已经等于结束了。更何况迟迟不将已经收购的资产注入上市公司,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惹人怀疑?”
不少的高层闻言都纷纷点头,认为孙太重说的的确有道理。
祝江河无言以对,忍不住咳嗽起来。
孙太重干脆撇开祝江河,直接对罗南道:“会长,现在是关键时刻,股价每下跌一分,公司所要承受的压力就要大一分。神韵建筑是优良资产,目前将它注入神韵软体,绝对利大于弊,更何况两公司间的换股工作早就结束,只是财务独立核算。目前只需要对外宣布,就等于将神韵建筑完全纳入总公司的架构中。”
“真的吗?”
罗南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才不相信孙太重所说,如果注入资产真像他所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他何必提出来?这岂非让他的反击显得苍白无力?
“孙顾问好像忘记了人事安排,难道你只想弄个名义,让神韵建筑的高层保持原样?”
祝江河终于止住咳嗽,胀红着脸,吃力地道。
“高层当然要有所变动,否则总公司对神韵建筑的管理肯定流于形式。”
孙太重答道。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总公司的职位。”
祝江河叱喝。
“既然两家公司签署了换股协议,神韵建筑以公司的所有权换得总公司的股份,总公司就应该给神韵建筑部分的高层职位,这样才能互相监督。祝部长,你提议成立集团制的保安室,目标不也是为了整合所有公司,成立正式集团吗?既然这样,我的提议不正合你意?神韵建筑成为总公司第一间完全整合的下属公司,不正好给其他公司做出了良好的示范吗?”
孙太重言辞犀利,使祝江河难以找到正当理由反对。正如孙太重所说,神韵建筑完全并入神韵软体是大势所趋,这一点虽然因韩议员的案子有所阻碍,但是谁叫那位韩议员命不好,竟然在保外就医时遭到枪击?虽然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不过看内幕交易案已经无人追查,祝江河就很难用这件事作为反对的理由。
祝江河真是有苦无处诉,其实神韵建筑并入神韵软体,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问题是眼下会长换人了,假会长虽然听他的,但和他加起来也不能完全掌控神韵软体,这时候如果让神韵建筑的人渗透进来,就等于硬生生地在神韵软体的地盘上划出一块给人家,以后必定要时刻防范对方,一不小心就可能上演总公司的控制权之争。
这种前景是相当恶劣的,偏偏他没有理由反对。祝江河觉得刚才连番胜利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孙太重的提议最终因为大部分的人赞成而获得通过,会议到此算是基本完成了它的使命,剩下的工作就完全属于孙太重和祝江河两人了。他们在总公司的职位上做了一番讨价还价,末了孙太重顺利获得总公司的人事、财务等非技术部门的多个副职,算是真正将一只脚伸进神韵软体的大门。
面对这样的结果,祝江河自然高兴不起来,不过好在他并非一败涂地,因为罗南还站在他这边。想到这里,眼看会议就要结束,祝江河还是振奋起精神,准备说几句振奋人心的话,以彰显他实质地位的改变。
遗憾的是,祝江河的运气并不好,他刚要开口,会场外忽然响起一片嘈杂声,似乎正有不少人围在外面。
“怎么回事?”
祝江河和孙太重面面相觑,他们都感觉到有意外发生,然而看看彼此,却觉得并不是对方在搞鬼。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好几位秘书匆匆地跑进来,奔向各自的老板,告知外面发生的事。
“什么?”
祝江河和孙太重听到消息,不约而同地惊声站起来。
罗南这边也有秘书通知,当秘书说出杜俐这个名字时,不用秘书说下去,罗南就明白了,肯定是杜俐来“讨债”了。
杜俐要讨的债自然是八年前祝正忠欠她的债,那份股权转让文件到了她的手里,她自然不会不利用。
杜俐沉寂了两天,看准神韵软体开全体高层大会的时候来,还带着律师团和警察,真可谓准备充分,让罗南都不得不暗暗表示佩服。
祝江河的脸色完全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而孙太重,除了刚开始近乎做作的惊讶,现在完全是在幸灾乐祸。
杜俐的股权是祝正忠转让给她的,如果股权转让书确认无误,那么就意味着归入祝正忠名下的股权必须转让出一部分。
祝正忠的股权现在就等于是罗南的股权,这等于是硬生生地从罗南身上挖出一块肉,罗南可以不在乎,但祝江河不能不在乎,因为祝江河只是把罗南当成泥塑菩萨空壳子,这个空壳子名下的一切都应该属于他的,他祝江河才是这些股权真正的主人。
可惜,情况并不允许祝江河出面霸占一切,财富的转移有其游戏规则,如果个人实力没有大过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法律,就不得不遵循着游戏规则。
祝江河只能面对这样的情况,然后同意杜例带人进入会场交涉。
至于那即将面临结束的会议,祝江河果断地宣布散会,于是大部分的人很快离开,只有孙太重、中森直玲、刘素贤等少数几个人留下,当然罗南更无法避开,因为他是第一主角,虽然是伪主角,但是在祝正忠失踪的情况下,关于股权转让的一切,都要由他来承受。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罗南暗暗苦笑。股权转让文件是他从保密文件库里偷出来的,几经转手后也是他卖给杜例的,没想到杜俐竟然会拿着文件从他手里抢走部分的股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亏本生意,之前只将文件卖了两百五十亿韩元,实在是太便宜了!
第四章债主追门。连床娇客
杜俐走进会场时,看起来颇为人多势众,不说成打的律师和保镖,光跟随的警察就黑压压的一片。
杜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摆明了上门来讨债的模样,这让自诩为主人的祝江河等人感觉极不适应,要知道两天前杜俐还是神韵软体的下属,其生活秘书的职位非但距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而且还不是正式的员工,若非获得祝正忠授予的一些临时权限,就算她曾经是如日中天的大明星,也不会有人真正把她放在心上。
然而,眼前的情况不同了。杜俐的姿态变得高傲了,她不再是一个卑微的员工,而即将华丽地成为神韵软体的股东,如果这一切将成为事实,那么神韵软体的高层里将不得不为她留出一个位置。
出于自身的利益,祝江河对杜俐的姿态尤其不能容忍,他立刻要求保安将杜俐带来的人拦在门外,只允许有限几个人进入会场进行谈判。
杜俐没有反对,走到这一步,她已经营造出足够的声势,她有理由相信,无论神韵总公司的人有多么疯狂,都不敢采用阴险的手段阻止她接受股权,因为她已经建立起游戏规则,而破坏游戏规则的代价远非神韵总公司所能承受。
杜俐最终带着三个人走进会场,其中两个律师、一个警察。
罗南对律师不感兴趣,他的目光只在杜俐和警察身上游移,尤其是那个警察,是西方脸孔,看上去陌生而突兀,但罗南却觉得很眼熟。
杜俐见罗南目露“色”光,脸上顿时冷笑连连,她直接走到罗南面前道:“祝会长,你还记得这份文件吗?今天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我早有心理准备。”
罗南直接摊手道:“拈花惹草是要付出代价的,杜俐小姐是来要债的?”
杜悧闻言立刻目闪杀气,罗南说的话太混账了,什么拈花惹草!跟他有关系吗?
她只是借用他向祝正忠要债,可没有跟他这个替身有暧昧。
若不是现在众目睽睽,杜俐肯定要破口大骂,她对罗南这个家伙的忿恨,早就逼近心理极限了。
“废话不多说了,这是股权转让文件的复印件,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问题,请立刻办理股权转让手续。”
随着杜俐说出这段话,他身边的律师立刻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罗南。
罗南看都没看,直接将文件夹递给刘素贤,刘素贤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把文件夹传给祝江河,等到祝江河仔细看过,脸沉如水地将文件夹传给其他人,所有人都立刻明白,文件是真的,具有法律效力。
杜俐的准备实在太充分了,没有给神韵总公司任何转圆的余地。
事实上杜俐也是看准了罗南现在成了会长,所以才现身将此一军,其意固然对准了股权,但也是对罗南的一种变相报复,谁叫罗南利用文件勒索她?她要罗南尝尝被割肉的滋味。
孙太重也看了文件,他看过后就道:“这份文件的确是会长签署的,措辞很严谨,我们无法提出异议。其实这只是会长的私事,我们不应该插手。”
祝江河立刻嗤之以鼻:“股权转移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关乎公司的整体利益,我们怎么能不插手?”
孙太重笑道:“插手就能改变结果吗?杜俐小姐带来了律师团,手续齐全,还有警察陪同,祝部长难道还能让会长当众耍赖?依我看,如果祝部长真的想插手,还不如仔细地计算一下实际转让的股权数目。这份文件是八年前签署的,转让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