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星笑道:「珊姐素来行事大方,在床上也不例外。」
陶珊珊羞红着脸娇嗔道:「羞死人了,你还说?」
陶小燕娇羞地道:「星弟,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和姐姐?」
严晓星笑道:「我喜欢还来不及,怎麽会瞧不起呢?」
陶珊珊咬着嘴唇道:「星弟,看你像是蛮有经验的,你和琼姐姐是不是」
严晓星笑道:「没有,这种事情不用人教的,或多或少总会有所耳闻的,燕姐姐算是拔了头筹。」
陶小燕娇羞地道:「这麽说,我们真是对不住琼姐姐。」严晓星自然也是感觉对不起许飞琼,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有勇敢地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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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等待孟逸雷的消息,所以严晓星和陶氏姐妹也不敢随便出门,三人就在房中闲聊。陶小燕道:「星弟,孟老师也该有消息了吧?」
严晓星面色一沉,道:「二位须唤我师兄。」
陶小燕自然知严晓星有意装着,噗嗤一笑,嗔道:「你别想。」
严晓星笑笑道:「两位既然不愿见我这不成器的师兄,那我也无颜再留下了。」
正说之际,车把式忽疾掠而入,道:「果不出少侠所料,陶胜三独自往城南匆匆而去。」
严晓星面色一变,忙道:「我们快追。」手臂一带车把式疾如闪电穿出室外而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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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郊外五里之遥,一弯清溪之傍,花木笼翳中隐现一所宅院,楼阁亭台,飞檐走角,景物宏丽。一株大树之後突闪出严晓星,似已恢复本来面目,丰神如玉,倜傥飘逸,凝神注视那所宅院,忽闻一极轻微语声传来道:「是严少侠麽?」
严晓星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丛密叶中钻出一个小童人首。那小童低声道:「少侠若不见疑,速入林内僻处相晤,小化子有紧要之事禀报。」倏忽人首疾缩入树丛中不见。
严晓星回顾了一眼,神态舒闲,似随意浏览,信步所之,无意走入小童藏身之花木丛中。那小童似神色忧急,目睹严晓星走来,疾闪向前塞一纸卷在严晓星手内,低声道:「有人来了,你我不能叙话,宅内凶险,但必须前往。」身形疾闪而杳。
严晓星不禁呆住,他乃聪明绝顶之人,知小童此举必有道理,佯作目旷神怡,口内吟哦出声:「临水人家深宅院墙下残花门外斜阳岸柳舞麴尘千万线青楼百尺临天半楼上东风春不浅十二栏干尽日珠帘卷有个离人凝泪吟淡烟芳草连云眼」
他吟哦时只感身後起了极轻微衣袂飘风声,一缕幽如麝袭送入鼻,不禁一呆。但闻一声清脆娇笑道:「好个青楼百尺临天半。」
严晓星蓦然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娇小玲珑青衣少女,嫣然含笑凝注着自己,不由耳根一热,抱拳微揖道:「在下见此间景物幽丽,不禁有感而发,致冒渎姑娘清听,请勿见笑。」
青衣少女星眸含情,道:「果然我家小姐料得不错,公子心有所思,以词寄情」
严晓星诧道:「你家小姐,人在何处?」
青衣少女娇笑道:「小姐回去啦。」说着手指宅中一角高楼,接道:「小姐就住在楼上,公了难道不知麽?」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不知。」
青衣少女眼睑眨了眨道:「那麽公子是偶经路过?」
「可以这麽说。」
「倘婢子猜测无外,公子必有一身上乘武功。」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略知拳脚,不堪入目。」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然则公子必因骊龙谷藏珍而来。」。
严晓星道:「那是一骗局,骊龙谷藏珍本子虚乌有,在下亦不愿涉身江湖是非中,因胸中郁闷难舒,出得郊外信步所之,以致冒渎清听。」。
青衣少女娇笑道:「公子太以谦虚,婢子奉姑娘之命,可否枉驾一叙。」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素昧平生,应避瓜田李下之嫌,在下虽不足惜,却有玷小姐清白,此断然不可,在下告辞了。」
青衣少女抿嘴笑道:「公子怎麽如此迂腐,我等同系武林人物,哪能拘泥世俗礼法,本来小姐应与公子相见,因小姐罹有宿疾,赶回服药,何况小姐更有下情禀告。」
严晓星面露为难之色,道:「在下与你小姐毫无渊源」
青衣少女道:「婢子句句真话,公子不去也不行了,此处四外伏桩密布,却不敢有意为敌,但公子不允小姐所请,婢子定受责不轻。」此时满面惶急,眸中泪光莹然欲滴。
严晓星面露困惑之色,道:「既然如此,在下只有勉为其难了,但请问你小姐有何用意?」
青衣少女笑靥轻展,娇媚如花,嗔道:「若然此时此地可说,婢子早就说了,公子请随婢子来。」莲步轻盈,领着严晓星走去。
严晓星默默随行,脑中油然泛起许飞琼小鸟依人,柔情万斛的倩影,本意赶回大名探望於她,却不料途中横生枝节,竟遇上了陶珊珊陶小燕姐妹,愧对红粉知己,此刻更是变生不测,但为了小化子塞在他手中纸卷不得不去。他在吟哦之间,用巧妙隐蔽手法将纸卷舒展掌中,只见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但仓促一瞥,已了然於胸。
纸卷乃偷天二鼠所书,大意谓骊龙谷藏珍实有其事,酆都双判持有藏图无用,非须另一图形叠合映日方知确处,那图为岳阳铁掌追魂屠三山所有,屠三山应酆都双判之邀,赶往龙游途经赣中樟树镇客栈内为二鼠所悉,以巧妙手法偷取图样,刚刚偷到手内,岂料为着名宇内魔头逍遥太岁冯叔康携眷亦住在店内同时下手,察觉屠三山藏图已为人窈去,吕鄯急将图缝制在其女貂皮袄内
写在此处已然中断,这图缝制在皮袄内系用隐语写出,只有严晓星可解,显然二鼠当时情势危急,知吉凶难卜,不禁忧形於色。青衣少女频频回首,察觉严晓星忧虑之色,暗道:「此人分明是老诚君子,丝毫儇薄习气俱无,小姐真个慧眼识人。」
不久,青衣少女推开一扇小红门,领着严晓星走入。晚秋时分,园中花木仍是绚烂葱郁,亭台楼阁掩映在花树中,意境盎然。青衣少女引着严晓星进入一座飞阁楼下大厅内落座,沏上一杯香茗,嫣然笑道:「小姐就住在楼上,公子尊姓,容婢子过禀小姐下楼。」
严晓星道:「在下姓严。」青衣少女道了一声失陪,登楼而去。
须臾,只见一清丽脱俗紫衣少女盈盈下得楼来,向严晓星裣衽一福,道:「事急腼腆求人,冒渎严公子,请勿见责。」
严晓星忙躬身长揖道:「不敢,小姐有何急事,望请见告,但恐力有不逮。」
紫衣少女道:「贱妾冯杏兰,家父冯叔康,严公子必谅有耳闻家父之名」说时一面分宾主落座。
严晓星心神一震,故作茫然道:「恕在下初出江湖,令尊定是望重海内,威震武林的前辈英雄人物。」
冯杏兰颦眉一笑道:「家父堪称威震武林,但望重海内之说则未必得当,身为子女不能揭父母之短,然深知家父习性除了刚愎自负,出手狠辣外,外间传说均是渲染附会,公子日久自知」说时玉靥上泛起淡淡霞晕。严晓星唯唯喏喏,不置一词。
冯杏兰凝眸望了严晓星一眼,忽道:「公子可识得吕鄯、姜大年两人麽?」
严晓星目露诧容道:「他们两久与在下三年前无意邂逅,在下却敬重他们劫富济贫,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小姐为何问起?」
冯杏兰幽幽一笑叹息道:「两位前辈已遭不白之冤,如非贱妾,险为家父所杀」
严晓星不禁面色微变,道:「他们现在何处?」
冯杏兰正要启齿作答,忽闻阁外朗声笑道:「小姐,不速之客可愿一见麽?」严晓星不禁一怔。
冯杏兰面色如罩严霜,倏转幽怨之色,颦眉一笑,盈盈立起,道:「屠少侠麽?请进。」
一条身影昂然跨入厅内,只见一玉面朱唇蓝衫少年,眉目之间隐泛英悍之气,瞥见严晓星眼中闪出一抹杀机。冯杏兰道:「小妹为两位引见,这位是威震三湘铁掌追魂屠三山前辈公子屠玉坤少侠,这位是严公子。」
严晓星抱拳一拱道:「久仰。」
屠玉坤神情冷漠,淡淡一笑道:「幸会。」倨傲无常。严晓星内心一阵激动,强行压抑下去。
冯杏兰道:「屠少侠有何见教?」
屠玉坤道:「令尊说是小姐尽日含愁恹恹,闺中寂寥,为此命在下陪伴出游聊解积郁。」
冯杏兰道:「少侠盛情可感,小妹外出方回,困顿异常,望少侠回覆家父明日再说吧。」
此无异逐客,屠玉坤两道剑眉微剔,淡淡一笑道:「此乃一段小事,何须禀明令尊。」说着目光转注严晓星,接道:「兄台师承来历可否见告?」
严晓星道:「在下来历师承与屠少侠何干?」
屠玉坤冷笑道:「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焉知兄台夤缘近身不心怀叵测。」
严晓星怒道:「少夫此言欺人太甚,在下身来是客,有何叵测可言,速请离去,以免在下无礼。」
屠玉坤目中凶光暴射,冷笑道:「你在找死。」说着右掌直击而出,一股潜劲如山撞向严晓星前胸。严晓星身形不动,右臂疾逾电闪迎向来掌,叭的一声,双掌猛接。屠玉坤忽反身宛如离弦之弩般射出厅外,挟着一声怨毒已极冷笑声远逝而去。
此乃瞬眼间事,冯杏兰欲出言排解已是不及,不禁发出一声幽怨叹息道:「此人器量狭隘,仇已结下,恐非善言可了。」
忽见青衣少女托看一盘水果下得楼来,笑道:「婢子最是厌恶此人,心性鄙劣,自命不凡,认为小姐非他莫属」
冯杏兰粉靥通红,叱道:「萍儿,你胡说什麽?」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纤手拿起一个拳大石榴,递与严晓星,道:「此乃异种珍品,实厚核细,香甜甘冽,可补中益气。」严晓星谢了一声接过。
冯杏兰道:「公子请坐。」严晓星坐下剥食石榴,果然甘冽清香,齿颊留芳,不禁赞不绝口。冯杏兰忽纤手捧胸,面现痛楚不胜之色,娇躯摇摇欲倒。
萍儿趋前扶着,道:「小姐又宿疾复发了。」
严晓星忙从身旁取出一只翠绿小瓶,倾出三颗朱红丹药,道:「小姐快请服下。」冯杏兰面色苍白如纸,闻言樱唇翕张。严晓星将丹药喂服冯杏兰口内。冯杏兰只觉丹药入嘴即化为一缕香甜甘液咽入腹中,立时痛楚消失,精神一振。严晓星疾近电闪,抓住冯杏兰右手腕脉要穴,五指一紧,察视冯杏兰体内血行变化。
萍儿瞥见严晓星两道剑眉微蹙,道:「可怜我家小姐罹此疾数年之久,每月必发,缠绵床榻数日,老爷子遍访天下名医,搜觅良药,均无法根治此疾,每发作一次真元必损耗甚钜,所服之药,只不过延续小姐生命而已,待真元衰竭,气血乾枯,小姐便撒手永绝人寰,望请公子垂怜相助。」
严晓星太息一声道:「姑娘说得不错,你小姐之病果然不轻,但并非绝症,只要觅得稀世珍药,定然可愈。」
冯杏兰嫣然一笑道:「是真的麽?公子,不要骗慰贱妾。」
严晓星道:「在下怎敢相欺。」
萍儿娇笑道:「骊龙谷藏有九颗千年雪莲实,我小姐但得服下一颗,非但能此疾可愈,而且能延年益寿。」
严晓星闻言面露惶惑之色,道:「骊龙谷藏珍果是事实麽?」
蓦地——忽闻阁外随风传来一声森沉语声道:「兰儿出来与父回话。」
冯杏兰闻声面色微变,道:「我父来了,公子稍坐。」与萍儿双双姗姗走出阁外而去。严晓星顿时心头不由泛起一缕无名怅触,只觉偷天二鼠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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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杏兰与萍儿双双走出,只见其父逍遥太岁冯叔康面罩严霜,眉泛煞气,心头顿感小鹿撞胸,只觉其父从未对她如此严厉神色,不禁盈盈下拜道:「爹爹。」萍儿亦跪在身侧,面色镇定如恒。
逍遥大岁冯叔康目睹其女惶悸神态,不禁伸手扶起,面色略霁道:「我儿起来,休看为父痛爱我儿宛如掌上明珠,但犯了事一样责罚,我儿为何不知检点引来来历不明的男子。」
萍儿道:「主人休要责怪小姐。」
冯叔康厉喝道:「谁要你多口,此事大概是你引起。」说着右掌微微抬起。
冯杏兰星眸含泪,唤道:「爹爹手下留情。」
萍儿叩首道:「主人纵然将婢子处死,婢子也要将下情禀明。」
冯叔康呆得一呆,道:「你且说出,哼,如有一言不实,老夫定不饶你这贱婢。」
萍儿道:「小姐今晨起来,只觉胸中郁闷难舒,婢子恐小姐宿疾突发,便强请小姐同往宅外溪旁游赏,无意邂逅那位公子,小姐知书达礼,怎会与陌生男子搭讪,岂料小姐心疾复发,痛楚不胜,顿时四肢冰冷倒在地上,气如游丝,那公子见状,忙在怀中取出三颗丹药喂服小姐,小姐顿时病情若失,一跃而起。那公子从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见小姐复原,便转身飘然离去,婢子心想哪有受恩不报之理,何况小姐此疾是否从此不发难明,是婢子坚阻留住,强邀同返,叙明小姐病情」
冯叔康目露有惊喜之容,道:「你此话是实?」
萍儿答道:「婢子之言句句是真。」
冯叔康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师承来历你可问知麽?」
萍儿道:「只知姓严,其时亦无暇顾及许多。」
冯叔康道:「返回後亦无暇问他来历姓名麽?」
萍儿道:「严公子到来还不过半个时辰,婢子只详叙小姐家世病情後,严公子遂察视小姐脉象谓小姐并非绝症,只须觅得珍药便根治此疾,那知屠少侠一见悄然闯入,咄咄逼人,猝施煞手,严公子忍无可忍,对击了一掌,屠少侠似受震伤遁离厅外,不知在主人面前如何颠倒黑白。」
冯叔康皱眉道:「竟真有此事?」
冯杏兰凄然一笑道:「女儿自服下严公子丹药後,只觉真气转强,一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