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加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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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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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鸿武道:「韩兄谬奖,在下逞险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幸能得逞,须知来者不仅黔南三煞,屠家父子,不然韩兄恐遭池鱼之殃。」
  韩宁诧道:「邓兄如何知情?」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到达镇上之前便已察觉,敝庄耳目如云,伏桩更是星罗棋布,庄外环周百里以内,江湖人物一举一动,无不知之。」韩宁心神—凛。
  此刻,韩宁同党四人相继由房内闪出,神态显露对邓鸿武似有畏惧。邓鸿武微微一笑道:「有劳四位将黔南三煞屍体清除,在下尚须与韩兄倾谈。」四人扶起三煞屍体冲空而去。
  邓鸿武道:「敝上因对柳姑娘之事不明,故遣在下造访,不知韩兄是否可将严少侠与韩兄结识详细经过相告在下?」
  韩宁道:「彼此俱是一家人,那有隐讳之理。」
  两人在道旁初见时,韩宁仅简扼相告,此刻韩宁将其中情由详叙。邓鸿武察出韩宁之言虽少有出入,但大致无差,微知韩宁无疑也是帮内极重要人物,心念电转,在其意识中却下了一着棋,这手棋事关全局胜负,不禁朗笑道:「严少侠如此多情,只恐齐人非福。」说着抱拳一拱,略略沉吟接道:「严少侠与柳姑娘驾临敝庄後,在下当传讯韩兄,不过韩兄形迹须慎秘,免生意外。」
  韩宁目露感激之色,道:「韩某自会小心。」邓鸿武告辞飘然走出店门。韩宁目送邓鸿武身形,面现不胜惊骇之色。
  其他四人纷纷掠入,虯髯大汉道:「此人武功玄诡怪异,狠辣无比,一个小小总管,就有如此超绝纯青武学,简直不可思议。」
  韩宁正色道:「故我等奉命一切如计行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我等必不可自乱脚步,且守候总坛回讯再作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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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鸿武回至湖滨别业後,更易装束,恢复严晓星形貌,柳无情翩然走入,嫣然笑询详情。严晓星道出详情,笑道:「韩宁已表明了身份,无疑是居中策应之人,燕姐不妨虚与委蛇,以免贻误全局。」柳无情含笑应是,眉梢眼角却隐泛淡淡哀愁。
  严晓星又道:「屠三山父子想必此刻已到了钓鱼崖,被阻不前,小弟去向义父说明,传令放行。」说着一闪而出。
  柳无情目凝窗外一株滴翠笼烟新柳,不由自己泛起一缕无名哀怨,曼叹一声,星眸中一片朦胧。忽闻传来冯杏兰银铃娇笑道:「柳姐姐为何出声长叹?」
  柳无情心中一惊,娇躯疾转,只见冯杏兰立在房外,忙道:「前尘如烟,不堪回首,不禁感触无名。」
  冯杏兰亦是玉雪聪明之人,察出柳无情乃掩饰之词,不禁嫣然一笑,向柳无情道:「愁能伤人,凡事只宜往好处想。」
  萧文兰却翩然闪入,娇笑道:「风闻柳姐姐擅弈,我与姐姐对弈一局如何?」柳无情恐冯杏兰察出心底忧虑,欣然应允。冯杏兰嫣然一笑,俟柳无情与肃文兰落子对弈後,悄然下楼,走向大厅,只见其父与严晓星低声密议。
  逍遥太岁冯叔康目睹冯杏兰进入,蔼然笑道:「兰儿你也来了,身体好点麽?」
  冯杏兰道:「自星弟来後,服食三颗灵丹又经星弟针灸并施,好得多了。」
  冯叔康呵呵捻须笑道:「星儿,我在你这般年岁,就从无一人对我相思成疾。」
  「爹。」冯杏兰羞急脸红,娇嗔道:「您老人家怎麽啦。」冯叔康呵呵大笑,严晓星不禁赧然。
  正说之间忽见一庄丁奔入,禀道:「屠三山父子在钓鱼崖旗门前求见庄主。」
  冯叔康道:「就说老夫出迎。」庄丁与严晓星先後掠入大厅,冯叔康略一沉吟,迈步如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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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三山屠玉坤父子心思沉重,目光闪烁,立在钓鱼崖下等候。忽闻冯叔康宏亮笑音传来道:「贤父子驾临敝庄,恕小弟未及出迎,还望见谅。」崖角已现出冯叔康身影。
  屠三山父子躬身施礼道:「不敢,愚父子忆及前事,至今愧疚不已,突以冒昧造访,请宽宥是幸,再屠某数月来仆仆江湖,闻得无极帮及黑道人物群谋不利庄主讯息,欲据实相告,俾可从容戒备,亦可聊赎前愆。」
  冯叔康哈哈大笑道:「你我武林至交,些许误会,何须耿耿於怀,小弟已得风闻,在寒舍外设下遁甲奇门,群邪来犯,正如自投罗网。」
  屠三山正色道:「群邪中奇才异能之士不乏其人,庄主可莫掉以轻心大意。」
  冯叔康微微一笑道:「此地非说话之处,去寒舍一叙如何?」说着肃客前导,领着屠三山父子走入一片烟云蒙蒙中。约莫走出十数步,眼中突然一亮,烟云消失,前路是一条三尺许宽白石小径,夹道柳丝如烟,翠拂行人。
  冯叔康道:「只因贤父子驾临,所行之处俱已撤之禁制三尺,两道林内禁制厉害,误闯入者,立即形销骨化。」
  屠三山面色一惊道:「有这等厉害麽?」
  冯叔康微微一笑道:「屠兄如若不信,不妨任取一物抛向禁制内便知小弟所言不虚。」
  屠玉坤年少气盛,暗感冯叔康之言临近诞妄夸大,低哼一声,弯腰拾起一块朽木抛向柳荫丛中。只见木块向柳荫丛中堕下之际,突闻轰的一声,木块已变一团火珠坠没,屠玉坤面色大变。屠三山不胜骇然道:「这是什麽禁制?」
  冯叔康微笑道:「名唤九龙雷火阵。」
  屠三山惊道:「看来宝庄内还隐有武林奇人?」
  「不错。」冯叔康颔首道:「此人胸罗奇学,浩瀚若海,高深莫测,虽在寒舍辟室隐居,小弟却很难见他一面。」
  屠三山道:「此人谅大有来路,不知可否见告?」
  冯叔康道:「他向小弟严嘱再三,不可泄露,贤父子请见谅。」
  屠三山父子随着冯叔康走去,所走路径迂回曲折,前路四外景物虽幽晨明朗,却依稀笼罩一层薄雾,似有若无,不禁暗暗惊心。入得庄门,冯叔康引着屠三山父子走向大厅。屠三山察觉庄内更戒备森严,林木之後院隐泛杀气,他父子本有所为而来,不禁气馁,深悔此行冒失,不禁互望了一眼。
  进入大厅内,分宾主落座,冯叔康立命备酒设宴,道:「小弟方才接获邓总管传讯,才知贤父子来访,不知贤父子有何指教?」
  屠三山赧然笑道:「宝庄戒备森严,想来必已知情,屠某赘言未免多余,不过屠某意欲请问那幅失窃秘图,是否真在陆道玄手中?」
  冯叔康不禁大笑道:「这个小弟甚难回答,但等小弟义子严晓星赶至,或可知其中究竟。」突然厅外一条身形飘然而入,只见是青面伽蓝董飘萍。
  数十年前屠三山与董飘萍曾有数面之缘,虽时日久远,但面貌却彷佛当年,不禁心头一惊,道:「是董兄麽?风闻董兄已绝意江湖,不料又在此相见,真是人间何处不相逢。」
  董飘萍冷冷一笑道:「屈指算来,董某在此间避隐已廿三年。」
  屠三山更是一惊,道:「董兄竟在冯庄主府中麽?」
  「不错。」董飘萍道:「方才入厅之际,耳闻屠兄尚未能忘情於那幅藏珍图,要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非失窃,恐屠兄早就墓木已拱了。」屠三山父子不禁怒火陡涌,面色一变。
  董飘萍手掌一摆,淡淡一笑道:「屠兄不必动怒,董某乃是实言,贤父子印堂带煞,黑气直冲华盖,七日内必罹横祸,谅来时途中必有人在贤父子身上下了禁制。」
  冯叔康接道:「董兄精擅风鉴,谅非危言恫吓之词。」铁掌追魂父子不禁面色大变。
  屠三山道:「禁制安在何处,怎麽愚父子丝毫未曾察觉,望乞明告?」
  董瓢萍道:「就在贤父子身後。」屠玉坤心神一凛,忙闪在其父身後,放眼仔细巡视,未见有何异徵。只听董飘萍笑道:「屠少侠须立在丈外,凝目定神仔细一瞧命门穴下便知。」
  屠玉坤闻言将信将疑,身形缓缓退後,凝神注视着其父脑後,果然有一具淡如烟雾白骨骷髅印在其父长衫上,大小不过五寸,竟是越看越真,不禁面色惨如白纸。董艳萍淡淡一笑道:「屠少侠,董某之言是否故作危词,在你身後也有禁制。」屠三山父子相互察视之下,骇然色变。
  董飘萍道:「想是贤父子失去藏图,又背盟违誓,无极帮嫉恨入骨,所以暗中下了禁制,依董某奉劝,贤父子疾奔千里之外,脱出禁制所控,急亟求治,不然无法活命。」屠氏父子不禁心胆皆寒,急急告辞。冯叔康便命董飘萍送出奇门外。
  一路之上,董飘萍寒着脸一言不发,送出钓鱼崖外抱拳略拱即行隐去。屠玉坤道:「爹,我们是否须与白眉前辈相见?」
  屠三山黯然叹息一声道:「不去了,我们若被老怪知道身罹禁制,老怪必惧泄漏隐秘,难免罹遭杀身之祸。」
  屠玉坤惊道:「白眉老怪竟有如此狠毒?」
  屠三山长叹一声道:「如今,白眉老怪网罗甚众,不乏当今绝顶高手,势力之大不亚於无极帮,若放手大举进袭冯叔康庄内,冯叔康必瓦解冰消。」
  「那何以不放手施为,要我等父子入庄探听机密为何?」
  屠三山摇首道:「吾儿究竟年少气盛,须知杀人一万损三千,有何所得,白眉老怪与蓝野民等人尚感念严晓星救助之恩,恩将仇报必不齿於武林,是以各逞心机,欲巧取那幅在陆道玄手中之藏图,均按兵不动。」
  说着四下巡了一眼,道:「走。」
  屠氏父子约莫奔出四五里之遥,忽闻随风传来一声清朗笑声道:「屠兄别来无恙。」屠三山猛然色变,定睛望去,只见田丘旁立着魏醉白,神态飘逸,衣袂飘飘,面露微笑。屠玉坤一见魏醉白,不禁怒极,大喝一声扑去,剑随身出,势如惊虹电奔,刺向魏醉白心坎重穴。
  铁掌追魂屠三山面色大变,大喝道:「吾儿不可卤莽。」
  魏醉白面色一寒,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出,笃的一声五指已紧扣着剑尖,冷笑道:「少侠,你我无怨无仇,如此辣毒为何?」屠玉坤只觉虎口发麻,一股奇寒暗劲循着掌心直攻入臂,慌不迭地撤手弃剑,踉跄退出数步。
  屠三山抱拳一揖,道:「小儿无知,望祈见谅,魏老师谅必知情,贵帮主在愚父子身上施展恶毒禁制,是以小儿心中念恨怒极出手。」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若令郎刺杀在下,两位能否活命麽?不过此事在下丝毫不知。」
  屠三山道:「魏老师真不知情麽?」
  魏醉白正色道:「在下何须谎言不知,但在下惊异两位怎能察觉?如臆料不舛,必是敝帮主暗恨两位不能全始全终,反与白眉老怪沆瀣一气与敝帮为敌之故。」
  屠三山老脸一红,道:「屠某有不得已之苦衷,妻儿俱为老怪擒囚,逼使听命不得不尔。」
  「有这等事?」魏醉白神色微变,察视屠三山父子身上前後,点了点头,忽振吭发出一声轻啸。只见远处土丘忽冒出一条黑影,疾掠如飞而至,那人四十开外年岁,目光炯炯。
  魏醉白道:「你去向帮主索取两粒解药赐赠屠老师父,速去速回。」黑衣汉子转身如飞奔去。
  魏醉白微笑道:「屠兄想必已与冯叔康晤面,但不知有何所见?」屠三山摇首叙明去冯宅始未。
  魏醉白面现惊容道:「看来,冯叔康府中定藏有能人了。」
  屠三山颔首道:「不错。」
  魏醉白道:「严晓星尚在途中麽?」
  「据屠某所知,他尚未到来。」屠三山道:「冯叔康言三两日内必然赶到。」
  魏醉白太息一声道:「为得一幅藏珍图,波折迭生,屠兄,你也太不小心了,如非在樟树镇旅邸中失去,怎致横生枝节,酿成江湖杀劫,一片血腥。」
  屠三山面色一红,忽见那黑衣汉子疾奔而回,在身旁取出两粒清香扑鼻朱红丹药,递在魏醉白手中,道:「帮主请魏香主劝说屠老师父子,不可再与白眉老怪沆瀣一气,以免成仇。」
  魏醉白左掌一挥,示意黑衣汉子离去後,含笑道:「为友为仇,悉听尊便,在下也不赘言了。」右掌送出丹药,接着:「两位请服下,仅须功行周天,禁制自解。」屠三山谢了一声,接过丹药,与其子分别吞服而下。
  蓦地——由空中传来一声大喝道:「吃不得。」
  一条身形疾如鹰隼从空泻落,现出蓝野民,冷笑道:「屠老师聪明一世,怎会糊涂一时,这毒药能服的麽?」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可惜尊驾来迟了一步。」屠三山屠玉坤闻言面色大变,只觉遍体虫行蚁走,关节宛如蛇噬,这滋味任铁浇汉子也难禁受,身形摇摇欲倾。
  魏醉白面色一寒,冷笑道:「蓝野民,你身入重伏,还不束手投降。」话声方落,四外草丛中射出飞蝗毒弩,弓弦铮铮,密如蝟集。
  然而——蓝野民哈哈大笑,身形左仆,疾如电射,双掌推出一股内家真力。只听数声惨嗥中,三条身影腾起得两尺高下,血肉横飞,又自坠下。那蝟集毒弩射至蓝野民身上,如中败革,纷纷激飞堕地。蓝野民发出一声激越长啸,身躯疾振,穿空斜飞而去。去势如电,瞬眼无踪。魏醉白不禁双眉微皱。
  屠三山咳了一声道:「蓝野民在八人中算是最弱的一个。」
  屠玉坤目泛怒容,道:「爹,此时说此无关紧要之事则甚,方才所服下解药蓝野民为何喝阻?」
  魏醉白微笑道:「贤侄请放心,所服的正是解药,决无诡计在内,况两位已罹受禁制,何必画蛇添足。」
  屠三山道:「但方才魏老师对蓝野民言说」
  魏醉白忙道:「此不过戏言激怒蓝野民尔。」
  屠三山道:「魏老师在此设伏,张弓待鸟,不知欲擒的是何人?」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严晓星与本门叛徒。」
  屠三山略沉吟,道:「如此老朽父子意欲告辞。」
  魏醉白道:「两位请便。」屠三山立即作别,与其子飞奔而去。魏醉白目送屠家父子将逝的人影,不禁发出爽朗笑声。
  在魏醉白身後十数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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