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不言性 (最终1-9卷126章)作者:冯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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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不言性 (最终1-9卷126章)作者:冯开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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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有什么事情,还就有什么事情。这一天的喜事还就办的不顺利。当时三家立好规矩,三家新娘要同时上车,一家新娘不上车,另一家的新娘也不上车,因为农村人喜欢从狭隘的经验主义出发,都被上一次秃子家搞怕了。
  这一天,小撮合成了大忙人,他骑着一辆电驴子(摩托车),东家跑西家,西家跑东家,当时农村还没有固定电话,更没有手机,全凭他一辆车,这一家新娘上车之后,他飞快的跑到另一家说,张家的姑娘已经上车,你家的姑娘也必须上车,等到你家的姑娘上了车,这一家才能出发。
  准备的越充分,就越容易出问题。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办喜事那天,张姓人家的麻闺女怎么也不愿上车,她虽然一脸的麻雀蛋,可是她瞧不起另外一家那一个男人,说他左嗓子,有点娘娘腔,说话像刹车时,车轮子擦地的声音。消息传来,答应嫁给大柱子的那位何姓人家的姐姐,也打消了上车的念头,因为她的哥哥娶的就是麻闺女,二兰子上了车,硬是被老李头拉下来,但是拉下了她的人,却没有拉下她的心,半夜里,二兰子不见了,后来才知道,二兰子跟“小白脸”跑了。
  由于麻闺女不愿上车,而搅的这三家喜事都没有办成,一时间成为旮旯村附近十里八村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这一次三拐弯换亲,其积极意义就是这一带,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谁家提换亲的事情,都说是好事难成,不是一家人就很难进一家门。
  另外两家喜事没有办成,都还可以找到安慰的理由,烧饼没有掰糖没有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有柴烧。只有李大山家,不但找不到安慰的理由,丧气的理由倒是能够找到一大筐。何姓人家,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张姓人家的小白脸,拾到二兰子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名誉上有点损失,可得到了实惠。而大柱子家什么没有得到,跑了一个闺女,留下一堆怨言,搞得大柱子父子,在旮旯村抬不起头来。从那以后,大柱子爹很少出门,整天在家生闷气,一向油嘴滑舌的大柱子也很少说话,成了哑巴公鸡。
  接二连三的失利,大柱爹的精神彻底的跨了,不仅大柱子媳妇没有找到,而且陪了两个闺女,大柱子爹恼得比屁还臭,搞得他两年没有去给大柱子妈上坟,说是没有脸见大柱子妈,媳妇没有找到,反而把找媳妇的本钱丢光了,对不起大柱子妈的临终说的话。
  事情办成这样,本来就恼的不能行,外界的风言风语不断地传到大柱爹的耳朵里:“想便宜就是当。”“太精明了,哪能什么好事,都被一家占着?”“这叫路不平,众人踩,你看当初李大山父子那个得意样子,报应呀。”小广播快活的一蹦多高。
  这农村里的人,也不都是纯朴的可爱,像那红高粱一样,人心也都是不平的多,大部分都是笑人穷,恨人富的,一家人过的不如意,总有一些人在背地里唱自在腔。大柱子爹想,“我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办事怎么这么不顺呢,骑癞蛤蟆都尥蹶子。”
  眼看着大柱子都快30的人了,还没有对象,原来有两个闺女没有出嫁,大柱子爹给大柱子找对象的底气,还足一些,因为他有交换的基础和条件。如今没有了闺女做后盾,每当和别人提起给大柱子找对象的时候,大老李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一天到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逢人就央求“留点心,给大柱子找一个,只要是个女人,只要是个活女人,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都行,不憨不傻都行。”


第四章:兄弟 第四章:兄弟(1)
  “小撮合”一溜小跑来到大柱子家,一进门,大柱子爹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小撮合也有自知之明,说:“表大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大兰人子家过得可好了。三间新瓦房盖起来了,还拉了一个大院子,那个门楼子盖的可气魄了,飞起的檐角,描龙雕凤,像泗州城里的大成殿一样,在大王庄那是数一的了,大表妹婿在城里给人做家具,日子吃不了,用不尽的,有什么不好?二表妹虽说跟别人私奔,名声不太好听,可要用现在的眼光来看,那是自由恋爱。我听说在上海,夫妻俩开了一个烧饼铺子,一月收入好几百元呢,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你老人家看问题要换一个角度,我给你说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老太太,下雨天,愁他大女儿家的染方店不能开张,晴天,愁他二女儿家的伞卖不出去。有一天,一个人告诉她,老太太,你应该这样想,晴天,想着你的大女儿家染方生意好,下雨,想到你的二女儿家雨伞卖的快,这不就高兴了。表大爷,你老人家也要换个位子想一想,不要钻到死旮旯里出不来。”
  大柱子爹没好气的说:“小撮合呀,小撮合,闺女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们过的再好,管我什么用?你真会撮合,你把我的两个闺女撮合走了,却把我的大儿子撮合成了光棍,你大表弟都快30岁的人,到如今媳妇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作为老的,我没有给他成房入铺,我这心里整天像盐腌的一样难受,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妈呀?”大柱爹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小撮合说,“表大爷,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一天到晚地想着大表弟的事情,一刻也没有停过。两个表妹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我,有些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还能够不想你家好吗?那我小撮合就是吃屎长大的。你是谁,你是我的表大爷,你和我的父亲是亲奶表兄弟,俺们这个亲戚是直上直下的亲戚,猪蹄爪子煮一百开,也还是朝里弯着的,我不想着你家的事情,我不就成了吃家里饭,到野外拉屎,吃里扒外的人了。表大爷,你表侄是那样的人吗?我不想着你家的事情,想着谁家的事情?表大爷,你也别生我的气了,如果说我有过失,你表侄我今天就是上门来弥补过失来了,你表侄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就是来给大表弟提媒的。”
  小撮合就是农村说的那种媒人。一提到媒人,很多人就认为是女的,实际上,在农村从事专门给人牵线搭桥的说媒的,混个吃喝的男人也多的是。他们在亲友之间互相牵线,在庄邻之间说合说合,有些好吃懒做的男子,也就以此为副业,忙时种田,闲时给人说媒。他们给人提亲说媒图个啥呢?媒人和牵线搭桥男女双方,也没有明确的佣金报酬之类的合同,或者口头协议,全凭各自的良心办事,说好了一桩美事,双方都感到满意的,除了吃喝之外,还买二斤糖,打两瓶酒,扯几尺布,去感谢媒人,这是说的好的。说的不好的,落下两家埋怨的也多的是,甚至闹出意见,大打出手也有的是。
  在农村媒婆的声誉一般都不太好,所以有“媒人两头转,为的扒干饭;媒人两头走,养成大肥狗”的顺口溜。但是凭心而论,媒人在偏僻的农村,给相互之间接触不多的男女介绍,也确实起到了互补余缺的作用,在促成男女婚姻方面,可以说也是功不可没。小撮合是旮旯村一带有名的媒人,也说成过不少对,偏偏在自家的亲戚,他的表大爷李大山家的大柱子的婚事问题上摔了几次跤,搞得小撮合下不了台。
  大柱子爹一听小撮合是来提媒的,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忙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不过,我再也没有闺女跟人家换亲了,本钱花光了。”
  小撮合说,“表大爷你说的是哪里话,换亲不好,上级有文件,说那是封建的东西,我现在也不做那事,我现在做的就是一帮一,一对红的事。说起来你表大爷着急,也不是没有道理,大表弟也不小了吧,这狗大猫大值钱,这人大了就不值钱了,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了。我想给他提一门亲事,这家人家是老户人家,家在苏北,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的闺女,也就是我的表侄女,说给你家,对于我来说,虽然卖了一个辈分,可是机会难得呀,卖就卖吧,都表了九十六圈子了,要是成了,还是以俺们这头为准。”
  “我对你说呀,那个丫头人长得那是没什么包涵的,要身段有身段,要脸盘有脸盘,论精灵不比何姓人家的姐姐差,论美貌,姓王的那个二丫头翠花,还要输她三分。前两次事情没有办好,不论是什么原因,你表侄我面子上也无光。我吃饭在琢磨这事,睡觉也在琢磨这事,我就想一定要给大表弟介绍一个,那块跌到那块爬起来,而且要一个比一个强,要一个比一个好,给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当头一棒,我小撮合的大表弟站着有人高,睡下有人长,我就不信,我小撮合的大表弟找不到一个漂亮的媳妇?我小撮合给别人介绍,介绍一个成一个,偏偏就是自己的表弟事情办不好,真是怪事?墙倒三遍使好泥,我就不信我小撮合给自己的表弟介绍不成对象?我要用行动,在表大爷你面前抬起头来,用一句现在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一定给我的表弟大柱子找一个媳妇,在表大爷你的面前,重塑我小撮合的形象。”
  “春节前,我到苏北的亲戚家去,她妈妈亲自托我给她找一个底实厚道的人家,表大爷,我首先就想到了你家,想到了大表弟,谁叫我们是亲戚呢。人家的妈妈你没有见过,那个人可了不得,见过大世面,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可是也是个胳膊弯里能跑马,肚脐眼上能行船的人。我给你这么说吧,那个人可是走过南闯过北,铁路两旁撒过尿的人,她要是不来看门头也就罢了,要是来啦,你家可要好生准备一下,那个人讲究得很,别让人家挑了毛病去,说俺们旮旯村的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表大爷你说是不是?”
  小撮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得吐沫星子乱飞。
  大柱爹说,“照你这么说,我们家这庙小,不一定能养起这样的大菩萨呀。”
  小撮合说,“不过,人家虽然见过大世面,可人小巧的很,高就高搭,低就低就,我把你家也说的不简单。我说你家在旮旯村是首富,我说我那个表大爷精明强干,农村里的活,打鱼摸虾,编筐打席,耕田钯地,使舵摇橹,吹弹拉打,人家哪样都行,在河堤上扒河,人家推着一千多斤重的一车土,不要拉钩子的,从河底顺着45度的斜坡,硬是推上河堆,公社里的干部看了都很惊讶。”
  “我还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有道是将门出虎子,我那个大表弟不仅干活是一把好手,也是力大无比的壮汉。有一次,他父亲叫他牵牛去到老龙河边去拉逯滚子,他没有找到牛,硬是把两个逯磙子,一个胳肢挟一个,挟到了家里。更主要的是多才多艺,笛子,二胡,琵琶,说大鼓书,我那大表弟无所不精,无所不会。你家闺女若是到了他家,那可就是从糠萝子跳到了米萝子,吃好的,穿好的,坐在他家当老的。”
  李大山听到这里,白了小撮合一眼,“她当老的,我朝那放?”
  小撮合立刻改了口,“我说错了,是吃好的,穿好的,坐在他家生小的,重活没有她的分,吃香的,喝辣的,那是一辈子的福分呀。她那个妈什么没有见过,几千口人的村,当过妇女主任,也被我说的动了心,说,你小撮弟和我们家是亲戚,和那一家也是亲戚,底实,你就牵个线,我们见见面,婚事不成人意在。”
  小撮合真真假假一席话,一手拿山芋,一手拿藕节,有眼也吹,无眼也吹,一吹二拍三表功,把大柱子爹李大山说的将信将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说,“表侄,你有心成全,那就破费你的鞋底了。不管成与不成,这个情,你表大爷我领了。要是成了,你表大爷的心也不是木头刻的,到秋来,我叫大柱子给你和他表嫂子一人做一身新衣服,小撮合呀,我的表侄,只要你对得起我,我一定会对得起你的,今后呀,嘴谗了,就过来喝二杯,我们家再穷,酒还是有你喝的”。
  小撮合说,“表大爷,你说这话就外了,我们谁跟谁呀,大柱子有了媳妇,我不就有了一个表弟媳妇了吗?”
  当天晚上,李大山家杀鸡宰鹅,又叫大柱子到老龙河湾子,买了二斤鲜鱼,象样的招待了小撮合一顿饭。临走时,小撮合醉醺醺的拍着胸脯说:“表大爷。这受人点水之恩,要有涌泉相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收着,表弟的事情,全包在你表侄我的身上,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老和尚头不是木头刻的,凹凸葫芦不是绳勒的,你表侄我要不把这个事情办好,我就不叫小撮合,我就不信,我小撮合的表弟会找不到老婆?”这样说着,大柱子趁着月光把他送上了船,下船后,小撮合磕磕绊绊的走回离旮旯村有十里地的家里去,边走还边唱着《王大妈说媒》的民间小调:
  西庄有个王大妈,
  今年交到六十八呀,
  耳不聋来眼不花,
  哎咳哟,她是说媒老行家呀。
  东庄呀有个二小姐,
  她请我给她说婆家,
  哎咳哟,不知她今天可在家。
  二小姐在后楼来绣花,
  忽听门外闹喳喳,
  我到门外去看看她,
  哎咳哟,原来是俺的王大妈。
  王大妈一看笑哈哈,
  叫声二小姐你听着,
  为了你的婚姻事,
  跑得我几天不沾家,
  哎咳哟,不知道你家谁当家?
  二小姐一听笑哈哈,
  叫声王大妈你听着,
  我的父亲他多在外来少在家,
  我的母亲她又聋来眼又花,
  哎咳哟,我自己的婚姻自己当家。
  王大妈一听笑哈哈,
  叫一声二小姐你听着,
  我给你找一个好女婿,
  你要认我做干妈,
  哎咳哟,我说媒挣钱给你花。
  二小姐一听笑哈哈,
  叫一声王大妈你听着,
  我一不要他疤二不要他麻,
  三不要他头上秃疮疤,
  哎咳哟,我要他一个顶呱呱,
  。


第四章:兄弟 第三章:兄弟(2)
  夏始春余,老龙河湾子桃花坞的桃花,变成了累累果实,那绿的叶配上青青的果,不亚于春天的美丽,还多了几分厚重和清香。河中一对对大白鹅,伸长脖子引吭高歌,枝头上的小麻雀儿跳掷腾挪,像精灵一样点缀着初夏的美丽。从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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