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不直接问她?”田妮很有些激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很怕面对这件事情,所以你不敢问她,你怕从她口中知道答案以后,所有的事情便无法再挽回,所以你才约我出来?!”
见田妮如此激动,贝贝低下头不再言语,她可能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了自己为什么约她,并且自己和小霞之间的事情,就数她最清楚了,所以什么都不可能瞒过她。
田妮也不再说话,眼睛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贝贝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约田妮出来,现在两个人继续在这里坐下去已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公司去处理一些事务,毕竟这些天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小妮子,我要回公司去了。”见田妮仍然半天不说话,贝贝站了起来。
田妮回望着贝贝,眼神从愤怒变为绝望,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贝贝,你一直以来拿我当什么?”
贝贝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田妮的愤怒,只好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田妮擦了擦眼泪,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
“你又威胁我。”贝贝坐了下来,心里很有些烦乱。
“我威胁你?”田妮的鼻子眼睛都哭得通红,神情看起来让贝贝感觉有些害怕。
贝贝想不通田妮为什么一会儿功夫就能把鼻子眼睛哭得这么红,而且看她的神情,今晚似乎有点下不了台阶了,他心里更烦了,或许避开一下,让两人都静一静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妮子,你慢慢哭吧,我先回公司了,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要忙”
贝贝再次站起了身,田妮坐着没动,贝贝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准备离开了,刚走了两步,田妮突然冲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凭什么就这么走掉?”
咖啡厅里所有的客人都看了过来,那些服务生有些不知所措,有人进去叫经理去了。
贝贝不想在这种场合拉拉扯扯,他努力想推开田妮,但田妮把他的手臂抓得很死,贝贝从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指甲甚至都扣入了贝贝的手臂中,贝贝能感到手臂上一阵阵刺痛。
“你疯了?”贝贝回身看着田妮,却冷不防田妮一个耳光打了过来,贝贝根本没能做出反应,被这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脸上,打得很重,田妮似乎把她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上面,贝贝被打得眼前金星直冒,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本来他的心情就不好,想也没想,重重地把田妮往外一推,转身就要离开咖啡厅,田妮摔倒在地,她的头重重地撞在咖啡厅的桌子边沿上,很快她就挣扎着又爬了起来,追上几步再次把贝贝给拉扯住了。
咖啡厅的经理走了出来,看到是他们两人,不敢上前,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咖啡厅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讲话,用一种很奇特地眼光看着两人,并没有人上前来进行劝解,贝贝努力又挣了几下,仍然无法把田妮甩开,反而被她的指甲在手臂上又抓出了几道印痕,整条手臂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本来他心中就很烦,这下更烦了,他做了件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本能地伸出手重重地打在了田妮的脸上,在这种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一巴掌打出去有多重,田妮身体失去平衡,再次跌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脑袋嗡嗡直响,口角渗出血来,贝贝头也没回,决然去离去了,在这一刻,田妮的心彻底碎了,冷了。
咖啡厅有女人走了过来,从地上把田妮轻轻扶了起来,在旁边的位置上让她坐了下来,田妮捂着脸,头脑里一片空白,虽然刚刚入秋,但她的心里比深冬还要寒冷。
咖啡厅低低的音乐声中传来张雨生那绝望而空灵的声音。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进退我无权选择”
歌声低吟如泣如诉,一切宛如还在昨天“紧紧关上心门/留下片刻温存/只怕还有来生/我爱得依然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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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一头撞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酒吧,冰冷的啤酒下到肚子里,仍然无法浇熄他的烦闷,今夜之后,田妮会怎么样?他无法想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可能会离开,贝贝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的感情,贝贝承受不起,但是贝贝此刻,能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对田妮所造成的伤害是非常致命的,酒精渐渐麻醉了贝贝的身体和头脑,他不由自主地笑着大叫起来:“我是个坏男人!哈哈!我是个坏男人!”
田妮受伤了吗?刚才推她和打她的那两下,出手似乎都有些重了,贝贝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如果不这样做,肯定逼不走她,现在留她在身边实在是太讨厌了!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喝酒!喝酒!
贝贝的手机响了起来,贝贝看了看,是李霞打过来的:“哥,你现在在哪儿?”
“喝酒。”贝贝并不讳言,接着他笑了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你怎么了?”李霞的声音有些发慌:“你刚才打了田妮?”
“别听她胡说!”贝贝有些愤怒:“明明是她先动手的。”
“不是她对我说的。”李霞声音中有些无奈:“咖啡厅的张经理说她一直在哭,他们看到了整件事情的发生过程。”
“明明是她先动手的。”贝贝努力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一是为了堵住李霞的嘴,另外好让自己不至于太内疚,他最恨的是打女人的男人,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对田妮动了手,他到现在仍然无法想象当时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好象就是因为一时冲动。
“就算是她动手打了你,你也不该打她啊我真想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李霞似乎也有些生气了。
贝贝本来想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大不了也不要理我了。”不过这话他对李霞说不出口,只好又狂灌了一杯啤酒把这句话当下酒菜吞了进去。
“哥我要你现在就赶回咖啡厅去,向田妮道歉!”李霞的声音有些不容置疑。
“不可能。”贝贝很坚决地回绝了李霞的要求。
“哥算我求你了。”李霞的语气变软了一些,贝贝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现在让他回去向田妮道歉,他做不到,从心底上来讲,他更希望田妮从此死了心,决然地离去,也让他以后不必再为她背上沉重的感情包袱,别的女生对他的感情他好象还能背得起,唯独田妮和陈雪的感情他背不起,对陈雪,他躲一天算一天,田妮这些日子让他躲无可躲,他快要被她给逼疯了。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贝贝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回绝李霞了。
“哥我对你很失望。”李霞的声音低了下去,贝贝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伤心。
“你不用失望,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贝贝酒喝多了,感觉喉头有些发苦,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颠倒了。
李霞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贝贝很想再听她说些什么,但是李霞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电话突然断了线,就象李霞突然把它摁断了一样。
贝贝郁闷得想发疯,本能地想回拨过去,手放到键位上却又没有按下去,他妈的!回拨过去还能说些什么呢?喝酒!喝酒!
喝到迷迷糊糊的时候,贝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张导打过来的,贝贝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张导的名字,不知为何,大笑了几声,没有去接,又大口地喝酒去了,贝贝不知道张导电话打了多久,反正他感觉至少吵了他半个小时,直到他忍无可忍地把手机给关掉了,那声音才没有再来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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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是被一个吧生给推醒的,吧生每天在酒吧停止营业的时候,总要推醒几个醉鬼,这是他们最讨厌做的事情,只是今晚比较运气,这里只有一个醉鬼。
贝贝身上什么东西都被偷得不剩了,手机,钱包,能拿走的东西,全被拿走了,付不起酒钱,但不知为什么,酒吧也并没有找他要,只是那吧生把贝贝扶到门边后,把他用力往外一推,然后关门大吉。
快入秋了,白天很热,但夜晚就有些凉了,凌晨时分是最冷的时候,贝贝突然想起了田妮,心中更是一阵阵发紧,很想打个电话给她,突然想起来手机已经失窃了,他心里又是一阵高兴,看来是上天不让他向她道歉啊!那就不要道歉好了。
现在的街面,除了昏黄的街灯照着他的影子,处处都关门闭户了。几点钟了?贝贝有点想不清楚,他这时才想起来刚才在酒吧里应该找他们借个电话用一用的,至少打个电话给小怡,让她把自己接回去啊。
贝贝返身拍了拍酒吧的门,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使劲拍了拍,还是没有反应,贝贝很恼怒地最后踢了那铁门一脚,然后延着街面,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着,就象个孤魂野鬼。
第五十卷 死也不放手
贝贝伸出手,准备拦住辆的士,先把自己载回去再说,一连几辆的士司机见到个醉鬼在街边,都连忙加速跑掉了,贝贝气恼万分,干脆站到街中间去拦,那些经过的车辆本能地从他身体两侧飞驰而过,没有人傻到在去载他。
夜晚的街道上车辆本就不多,偶尔有几辆车也跑得飞快,终于有一辆车飞驰过来的时候躲闪不及,重重地把贝贝带了一下,贝贝被甩到路边的人行道上,因为酒喝多了,他并不觉得疼,虽然醉得一塌糊涂,但他的头脑现在却是异常的清醒,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别的原因,躺在人行道上楞是睡不着,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活,那些曾经痛彻心骨的感情,最后,他还是想到了小霞,一阵阵椎心的疼痛从心底深处传上来。
田妮她可以不懂我的心,但是小霞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难道你读不懂我内心的痛苦!贝贝用拳头锤打着地面,想哭却又笑了出来,上天真会捉弄人,这一生或许注定了无法和小霞在一起,但上天总在他绝望的时候,又给他一些微薄的希望,最后面临的又是绝望,这一切,该如何去承受?!苍天!我操你妈!!
再次醒来的时候,贝贝感觉浑身都在疼,他一抬眼看到了小怡,自己显然是在医院里。
“贝贝,你醒了?”小怡慌忙俯下身来:“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喝酒?找到你的时候吓死我了!”
贝贝动了一下,浑身到处都在痛,也不知道是外伤还是内伤。
“贝贝,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小怡见贝贝不回答,似乎也有些生气了,眼泪突然掉下来。
“你哭了?”贝贝很奇怪地看着小怡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好象从来没见你哭过。”贝贝说完又想起来,小怡以前曾经因为夜店的事情,被人捉去占了便宜时大哭过,但回忆中,她好象确实还没有为自己哭过。
“我哭了,你很开心吗?”小怡很快就停了下来,见她又不哭了,贝贝心里略略有些失望,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很有些变态。
“你到底怎么了?贝贝?我好怕”小怡突然感觉贝贝象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
贝贝不理她,努力坐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四肢,虽然很疼,但他已经可以确信没有什么内伤,于是站了起来。
“小怡,我们回公司去。”
“你现在能行吗?”小怡很有些担忧地看着贝贝。
“我没事。”贝贝换上小怡拿过来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路上贝贝找小怡要电话用一用,小怡翻了包包才发现,她出来的时候,有点慌,手机放在桌子上忘带了,不过车子很快还是到了公司,贝贝想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很快就冲回了办公室。
刘嫂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了贝贝和小怡,低声对贝贝说:“田小姐过来了,秦助理你的电话没带在身上”
贝贝心中非常奇怪,田妮她现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昨天对她造成的伤害还不够深?
他示意刘嫂和小怡两人禁声,然后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因为办公室门开着,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田妮坐在沙发边上,脸上似乎化了些淡妆,穿得很整齐,但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这丫头不会是疯了吧?贝贝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陈总”人事李总监拍了拍喊了一声,贝贝猛地一回头,看到苏琪、和市场部的一些同事还有人事部李总监一起站在自己身后,贝贝心中暗感不妙,果然办公室里的田妮听到声音后把头转了过来,与贝贝刚好四目相对,她立刻朝贝贝扑了过来,贝贝本能地想跑开,结果周围都是人,他稍一犹豫,就被田妮给死死地拉住了。
“你拉着我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贝贝脸上很有些挂不住。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就会逃跑?”田妮大声嚷嚷起来。
“你想要怎么样?”贝贝努力想甩开田妮,但又有些犹豫伤了她,便站住了,那些女人们开始拉田妮的手,试图让她松开,但是田妮抓得更紧了。
“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动手打我!”田妮怒视着贝贝,贝贝能看出她的额头口角都有伤,化的淡妆可能是为了做些掩饰,他不免有些心痛,但是看她现在的神情,估计是不会原谅自己了,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一次让她伤透了心,也免得以后再去伤她。
“说清楚啊,是你先动手的。”贝贝转过头去,很冷地回了一句:“你不要在这里闹,不然我叫保安把你拖出去!”
“好啊,你干脆把我打死在这里好了,何必麻烦那些保安呢?”田妮死死地揪住贝贝的衣服,贝贝想推开她,一会儿功夫,扣子就被她扯下来两个。
贝贝觉得田妮现在是又可气又可笑,他回过头来:“我们之间本来谁也不欠谁什么,我打死你做什么?还有,你这样赖着我算什么?”
“啪!”又是一耳光打到贝贝的脸上,贝贝恼火透了,这次他又没防住,田妮打了他之后,又立刻死死地抓住了他:“我打你,是告诉你,我赖着你,是因为你欠我的太多了,你还不清!”
“你再敢打我!?”贝贝有些出离愤怒了,这样当着公司同事的面闹下去,他的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