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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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黑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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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朝对方跑过去,相互拥抱。 
  休斯敦太太推开凯利,看着她。“我简直不相信是你。你到费城来干什么?” 
  “来看我母亲,但也要看看你。” 
  “我为你感到多么骄傲。你都不知道。” 
  “休斯敦太太,记得我问过你我怎么感谢你吗?你说我能让你看见我在时装杂志上的照片就是对你的感谢了。看。”凯利把那摞时装杂志放在休斯敦太太的怀里。包括《伊丽》、《国际大都会》、《小姐》和《时尚》。她在每一本的封面上。 
  “太美了。”休斯敦太太的笑容非常灿烂。“我要给你看样东西。”她走到办公桌后,取出几本同样的杂志。 
  凯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怎么才能报答你?你改变了我的一生。” 
  “不对,凯利。你改变了你自己的一生。我所做的只是稍稍推了一把而已。凯利——” 
  “什么?” 
  “因为你的关系我的穿着也变得时尚了。” 
   
  由于凯利珍视自己的隐私,她的名望有时会给她带来麻烦。摄影师不断的围堵让她很伤脑筋,她患有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恐惧症,唯恐受到陌生人的滋扰。凯利喜欢独处。 
  一天,她正在乔治五世宾馆的第五餐厅吃中饭,有个穿得毫无品位的男人走过,特地停下来盯着她看。他面容苍白,显得很不健康,就像那些一辈子都蜗在室内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伊丽》,翻开在登载凯利照片的那一页。 
  “请原谅,”陌生人说。 
  凯利不高兴地抬起头,“怎么?” 
  “我看见你的——我读了这篇关于你的文章,文章说你是费城人。”他的语气变得热烈起来。“我也是那里的人,我看到你的照片时,感到好像认识你,而且——” 
  凯利冷冷地说:“你不认识我,我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 
  “哦,抱歉。”他吞咽了一下。“我并不想——我并不陌生。我意思是——我名字叫马克·哈里斯,我为金斯利国际集团工作。我看见你在这里,我——我想也许你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你和我可以——” 
  凯利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想错了。现在我要你离开。” 
  他结巴起来。“我——我并不想打扰。只是我——”他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我走了。” 
  凯利看着他走出门去,捧着那本杂志。讨厌鬼。 
   
  凯利签约为几家时装杂志做一星期的平面广告。她跟马克·哈里斯相遇后的第二天,正在模特化妆间里着装,突然有人送来三打玫瑰。卡片上写着:请饶恕我打扰了你。马克·哈里斯。 
  凯利撕碎卡片。“把花送到儿童医院去。” 
  第二天早晨服装管理员又走进化妆间,拿着一个包裹。“有人送这个给你,凯利。” 
  里面是单独一枝兰花。卡片写着:我希望我已经被饶恕,马克·哈里斯。 
  凯利扯掉卡片。“把花留下。” 
   
  那以后,几乎每天都有马克·哈里斯派人送来的礼物:一小篮水果、一枚奇妙指环、玩具圣诞老人。凯利把它们统统扔进废纸篓。下一个礼物却大不相同:一条可爱的法国鬈毛小狗,脖子上系着根红丝带,挂着的卡片上写着:这是“安琪儿”。我希望你跟我一样地爱她。马克·哈里斯。 
  凯利拨通了查号台,问到了金斯利国际集团的电话号码。当他们总机的话务员回应时,凯利问:“有一位马克·哈里斯在你们那里上班吗?” 
  “有,小姐。” 
  “我能跟他通话吗,请问?” 
  “稍等。” 
  片刻之后,凯利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喂?” 
  “哈里斯先生吗?” 
  “是的。” 
  “我是凯利。我决定接受你的邀请,和你一起吃午饭。” 
  一阵惊讶的沉默,随后,“真的吗?那——那太好了。” 
  凯利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兴奋。 
  “今天,劳伦特,一点钟?” 
  “好。非常感谢你。我——” 
  “我会预订位子的。再见。” 
   
  凯利抱着小狗悠哉游哉地走进去时,马克·哈里斯正站在劳伦特的一张餐桌边等候。 
  马克的脸绽放出笑容。“你——你来了。我不肯定——你还带来了安琪儿。” 
  “对。”凯利把狗塞进马克的怀里。“她可以和你共进午餐,”冷冰冰地撂下一句,凯利扭头便走。 
  马克说:“我不明白。我想——” 
  “好吧,我给你做最后一次解释,”凯利抢白。“我要你别再烦我。你听懂了没有?” 
  马克·哈里斯的脸涨得通红。“好。好,当然。对不起。我没有——我没有打算——我只是想——我不知道该怎么——我愿意解释。你能坐一小会吗?” 
  凯利正要说不,却坐了下来,一脸的鄙夷。 
  “怎么?” 
  马克·哈里斯深呼吸一下。“真是非常抱歉。我不是存心惹你不高兴。我给你送那些东西是为了打扰过你而向你表示歉意。我只想有个机会——看见你的照片时。我感觉似乎一辈子都认识你。而当我看见你本人时,你甚至更加——”他结结巴巴地说,无地自容。“我——我应当知道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对一个像——像——我这样的人感兴趣。我——我表现得就像个愚蠢的小学生。我深感羞愧。只是因为我——我不知道应当怎么告诉你我的感受,而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周身散发出赤裸裸的不堪一击的脆弱。“我就是不会不会表述我的感情。我一辈子都是很孤单的。从来没有人六岁时,父母离异,打了一场监护权的战斗。他们谁都不要我。” 
  凯利注视着他,默不作声。他的话在她心里引起共鸣,掀开尘封的记忆。 
  你干吗不在那小鬼出生前就把她做掉? 
  我试过。不起作用。 
  他继续说着。“我在五六家不同的收容院里长大,没有人爱” 
  他们是你的叔叔。别打扰他们。 
  “似乎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正确的事” 
  晚饭难吃死了这件衣服的颜色跟你不配你还没把浴室搞干净 
  “他们要我辍学,到一家汽车修理铺去干活,可是我——我想当科学家。他们说我太笨” 
  凯利对他的述说听得越来越入神。 
  我决定当模特。 
  所有的模特都是婊子 
  “我梦想上大学,但他们说就我干的那种活,不需要受任何的教育。” 
  你要上学干什么?就你的那张脸,不如叫卖你的屁股还好些 
  “我获得麻省理工学院的奖学金时,我的养父母说我很可能半途被开除,不如到汽车修理铺去干活” 
  大学?你只会白白地浪费你四年的生命 
  听着这个陌生人的故事犹如听着她自己人生的复述。凯利坐着,深深地被触动了,内心经历着与坐在对面的陌生人同样的痛苦。 
  “我从麻省理工毕业之后,到位于巴黎的金斯利国际集团的一个分支机构上班。但我还是很孤独。”长长的停顿。“很久以前,我在什么地方读到过,生活中最伟大的事情是找到一个你爱,并爱你的人我相信这话。” 
  凯利默默地坐着。 
  马克·哈里斯尴尬地说:“可我一直没找到这个人,正准备放弃。突然那天我看见了你”他说不下去了。 
  他站起来,怀里抱着安琪儿。“我对所有这一切都感到非常羞愧。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再见。” 
  凯利看着他离开。“你带着我的狗上哪儿去?”她大声说。 
  马克·哈里斯转过身,迷惑不解。“对不起?” 
  “安琪儿是我的。你把她送给了我,不是吗?” 
  马克站着,左右为难。“对,但你刚才说——” 
  “我跟你做笔交易,哈里斯先生。我保留安琪儿,而你可以享有来访的权利。” 
  他愣了一分钟的光景,随即他的笑容照亮了整个的餐厅。“你意思是说我能——你允许我——?” 
  凯利说:“我们干吗不在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讨论呢?” 
  而凯利不知道她因此而将自己设定为暗杀的靶子。 


   第十一章




  法国,巴黎巴黎四区艾纳尔德街吕里警察总部里正进行着一场问讯。埃菲尔铁塔的总管正在接受安德烈·贝尔蒙多和皮埃尔·马雷探长的调查。 
  埃菲尔铁塔自杀案调查 
  5月6日,星期一 
  上午10:00 
  对象:雷内·帕斯卡 
  贝尔蒙多:帕斯卡先生,我们有理由相信马克·哈里斯,那个被认为是从埃菲尔铁塔观光平台上跌落下去的人,是被谋杀的。 
  帕斯卡:谋杀?但——据我了解那是个意外事故而且—— 
  马雷:他越过那道女墙不可能是偶然的。墙太高了。 
  贝尔蒙多:而且我们已经查明死者没有自杀倾向。事实上,他为妻子制定了缜密的周末度假计划。她是凯利——名模。 
  帕斯卡:对不起,先生们,但我不明白那有什么——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 
  马雷:帮助我们澄清几个问题。那天夜里餐厅是什么时候打烊的? 
  帕斯卡:十点。因为雷暴雨的关系,朱尔斯·弗讷里面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所以我决定—— 
  马雷:电梯几点关闭? 
  帕斯卡:通常运行到午夜,但那天夜里,因为没有观光客和进餐的人,我在晚上十点就把它们都关掉了。 
  贝尔蒙多:包括到观光平台的电梯? 
  帕斯卡:对。全部电梯。 
  马雷:是否有可能什么人不用电梯抵达观光平台? 
  帕斯卡:不可能。那天夜里所有的设备都关闭了。我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如果—— 
  贝尔蒙多:我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哈里斯先生是被人从观光平台上扔下去的。我们知道是观光平台,因为当我们查看女墙时,发现墙头上有摩擦的痕迹,而且他鞋掌上嵌着的水泥薄片和女墙上被刮下的水泥相匹配。如果那一层楼上了锁,电梯不再运行,他是怎样在午夜跑到那上面去的? 
  帕斯卡:我不知道。没有电梯,根本——根本不可能。 
  马雷:但确实有一部电梯把哈里斯先生送到观光平台上,并且把他的刺客——或者刺客们——也送了上去,事后还把他们又接了下来。 
  贝尔蒙多:陌生人能开电梯吗? 
  帕斯卡:不能。机务员值班时寸步不离,夜里电梯都是用特殊的钥匙锁上的。 
  马雷:有几把钥匙? 
  帕斯卡:三把。我有一把,另外两把保管在这里。 
  贝尔蒙多:你肯定最后一部电梯是在十点钟关闭的? 
  帕斯卡:肯定。 
  马雷:谁开的? 
  帕斯卡:托思。吉拉得·托思。 
  马雷:我想和他谈谈。 
  帕斯卡:我也很想。 
  马雷:请问是什么意思? 
  帕斯卡:托思自从那天夜里就再没有来上班。我打电话到他的公寓。没有人接。我找到他的房东。托思搬走了。 
  马雷:没有留下新地址? 
  帕斯卡:没有。他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我们谈论的是伟大的霍迪尼还是一个开电梯的小瘪三?” 
  说话人是克洛德·雷诺秘书长,国际刑警总部负责人。雷诺五十多岁,身材矮小,浑身是劲,他奋力工作了二十年的时间才一步步地攀登上了刑警的最高阶层。 
  雷诺正在主持一个会议,会议在七层楼高的国际刑警总部的会议室内举行,国际刑警组织乃是78个国家126个特警部队的情报交流中心。大楼位于巴黎以西六英里的圣克劳德,总部的人员由原来在国家警察厅,以及巴黎省任职的探员所配置。 
  围绕着大会议桌坐着十二个人。他们在质讯贝尔蒙多探长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雷诺秘书长愤怒地说:“那么说,你和马雷探长没有能获得任何有关一个人如何在一个,首先,他完全没有可能抵达的区域,其次,他的刺客也完全不可能抵达或逃离的区域,被谋杀的信息了?这是你要告诉我的话吗?” 
  “马雷和我找了每个跟——”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长官。” 
  他们望着挨了苛责的探长走出房间。 
  雷诺秘书长转向与会者。“在你们的调查中,有没有谁碰见过一个名叫普里马的人?” 
  他们思索片刻,随即摇头。“没有。普里马是谁?” 
  “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很潦草地涂抹在一张字条上,字条是从死在纽约的一个人的上衣口袋里发现的。我们认为其中有联系。”他叹口气。“先生们,我们拿在手上的是一个有着神秘外包装,不可知内幕的难解的谜团。我在这个办公室工作的十五个年头里,我们调查过系列杀手、国际黑帮、肢解、弑父以及其他一切可能的罪行。”他停顿片刻。“但在所有这些岁月里,我都从来没有碰到过像这样的事情。我将给纽约办公室发送一个通告” 
   
  弗兰克·比格利,曼哈顿刑侦局局长,正在看雷诺秘书长发送过来的文档,却见厄尔·格林伯格和罗伯特·普瑞吉泽走进他的办公室。 
  “你要见我们,局长?” 
  “是的。坐。” 
  他们各人挑了把椅子坐下。 
  比格利局长举起那张纸。“这是今天早晨国际刑警发来的通告。”他开始朗读。“六年前,一位名叫矶晃的日本科学家自杀,在东京他宾馆的房间里上吊。矶晃先生身体健康,刚获晋升,据说情绪高昂。” 
  “日本?这有什么相干,和——?” 
  “听我读下去。三年前,马德琳·史密斯,三十二岁的瑞士科学家,在她苏黎世的寓所里打开煤气自杀。她怀有身孕,正准备和婴儿的父亲结婚。友人说他们从未见过她如此快乐过。”他抬起头看着两名探长。“在最近的三天里:一位名叫索尼娅·韦布吕热的柏林人把自己淹死在自家的浴缸里。同一天夜里马克·哈里斯,一名美国人,从埃菲尔铁塔的观光平台上往下做了个燕式跳水。一天之后,一位名叫加里·雷诺兹的加拿大人在丹佛附近将自己的塞斯纳飞机撞在山崖上。” 
  格林伯格和普瑞吉泽听着,越来越感到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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