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战和徒手格斗,林锐的研究生课题就是城市特种作战和反恐怖特种作战。宋秘书,你
怎么来了?”
宋秘书大步走过来,敬礼:“雷旅长。”
“命令还没下来,别乱叫。”雷克明还礼笑笑,“首长有什么指示吗?”
“我找张副参谋长有点事儿。”宋秘书说。
“找我?”张雷很意外,因为刘勇军一向很注意这些小节,从来不让秘书直接找自己谈
工作。“公事私事?”他心想如果是公事就在这里谈,不能错开雷克明。
“私事。”宋秘书说。
“我们在谈工作。”张雷更纳闷了,“私事电话不就说清楚了吗?”
“那我在那边等。”宋秘书说。
雷克明看宋秘书的背影一眼:“你去吧,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你这几天和刘晓飞商量一
下自己的设想,有成熟的想法以后我们再谈苍狼大队的具体计划。”
“是。”张雷敬礼,跑向宋秘书。
宋秘书在心神不定地抽烟。
“宋大哥,你找我。”张雷私下都是这样称呼宋秘书的。
“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了。”宋秘书声音有些发抖。
张雷奇怪看他,都跟着芳芳叫了好几年了啊?
“我没有这个资格。”宋秘书稳定住自己转向张雷。
张雷睁大眼睛看他。
“我来,是向你请罪的。”宋秘书坦诚地看着他。
张雷看着他不断说话的嘴,眼睛越来越无神,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吃了饭再回部队吧?”萧琴留恋地看着女儿戴上军帽穿上上尉军
衔的军装,“你爸不让派车送,妈就给你钱打车!不动你们俩自己小家的钱!那钱留给孩子
用,出生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呢!”
“妈——”刘芳芳笑,“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大队是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就是周末
外出也有严格比例而且要晚点名的;何况我这属于正常工作日请假外出!说真的,要不是为
了跟你谈这事儿,我也不请假的!大队领导肯定是看我爸的面子才批准的,我自己都不好意
思。也算是小小地蹭了我爸爸一点光吧!”
萧琴看着女儿在门口的大镜子前整理好军容,突然想起来:“对了,把小孩衣服带上!”
“我带那个干什么啊?”
“带上带上,他再犯傻你就给他看!”萧琴笑着上楼去取,“当年我就是这么让你爸那
个糊涂蛋明白过来的!”
刘芳芳红着脸看萧琴把小孩衣服拿下来,她接过来塞进挎包:“我走了。”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萧琴笑,“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部队了给妈打个电话,记
着啊!”
“知道了!”刘芳芳已经出门跑了。
“别跑!”萧琴着急地喊,可是女儿已经跑远了。她苦笑:“这个疯丫头哦!”
还没回到沙发上坐下,门外车就停住了。刘勇军黑着脸提着公文包进来,萧琴迎上去:
“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看见芳芳了吗,她刚刚走!”
“没看见。”刘勇军没什么好脸色,也不看萧琴,直接把包给了小岳:“拿我楼上去。”
小岳跑步上去了。
刘勇军把帽子挂在衣帽架上直接就坐沙发上:“她现在回来干什么?胡闹!应急机动作
战部队工作日必须全员到齐,她难道不知道吗?”
萧琴不敢说话了,知道他有不顺心的事情。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刘勇军面前,坐在对面笑
:“今天开会不顺心了?”
刘勇军没说话。
小岳下来了:“首长还有什么指示?”
“你去吧,我不叫不用进来了。”刘勇军说,“客厅的门给我关上。”
“是。”小岳出去关上门回自己的宿舍了。
萧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有话对你说。”刘勇军不看萧琴。
萧琴看刘勇军,脸上煞白张着嘴说不出话。
刘勇军半天不说话,闭着眼睛。
萧琴窝在沙发上,脸上没任何血色。
半天,刘勇军睁开眼睛都是眼泪,举起食指晃动着声音颤抖:“萧琴,你”
萧琴坐起来看着刘勇军,眼泪已经下来了。
刘勇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声音很苍老:“你伤透了我的心”
公车停在山路上,刘芳芳下车欢快地往部队那边跑。宋秘书站在部队门口抽烟,看见刘
芳芳过来抬起头。刘芳芳诧异地看他:“宋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宋秘书笑得很勉强。
“我爸爸来了?!”刘芳芳惊了,“坏了坏了,我请假回家的事儿不能让他知道啊!我
进去了啊——”
“芳芳!”宋秘书叫住她,“你爸没来。”
刘芳芳站住了,回头看他。
“我是专门在这儿等你的。”
“等我?”刘芳芳很纳闷,“我刚刚从家回来啊?”
“我找你有话说。”宋秘书下定决心,“有些事情,你爸爸让我必须告诉你。”
刘芳芳慢慢转身,看着宋秘书。
特种大队家属院。张雷家的客厅很简单,布置温馨却满屋烟雾。张雷穿着迷彩服坐在角
落靠着墙,眼神木然。右手放在撑起来的右腿上夹着烟蒂很长的烟,一地都是烟头。
烟烧到他的手指他没有一点感觉。
暮色当中,宽大的客厅没有开灯。
刘勇军还坐在沙发上,真的是一下子衰老了。
萧琴跪在客厅中央,默默流泪。
“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刘勇军的声音很虚荣,“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你知道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你在杀死两个年轻人的心他们都是我的士兵”
萧琴不敢抬头,默默流泪。
“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有犯罪”刘勇军看着萧琴,“他们甚至连任何错误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萧琴哭出声来。
“你的心比蛇蝎还狠毒啊”刘勇军闭上眼睛,眼泪流出来。
“我知道我卑鄙”萧琴哭着说,“但是我都是为了芳芳啊”
“你也葬送了芳芳的幸福”刘勇军的声音很无力。
“老刘,芳芳她不知道!”萧琴赶紧说,“张雷也不知道啊!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不会
知道的!他们现在很幸福,你看见了他们现在很幸福啊”
“我已经让小宋去特种大队了。”刘勇军睁开眼睛。
“老刘,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啊?”萧琴哭着喊。
“因为他们都是士兵,我是他们的指挥员。”刘勇军说,“我必须告诉他们真相,告诉
他们都是因为我造成的这一切。我要承担这个责任,我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
“那芳芳怎么办啊?”萧琴绝望地喊。
“芳芳也是士兵。”刘勇军说,“我相信她会处理好的。”
“老刘啊——”萧琴哭着爬过去抱住刘勇军的腿,“芳芳已经怀孕了!”
刘勇军的眼中散发出绝望的光,他看着远方的落日。
“她已经怀孕了两个月了啊!”萧琴哭着喊,“她要当妈妈了!”
刘勇军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了。
“你让芳芳带着孩子怎么办啊?”萧琴哭得很绝望。
“我可能永远不会是个合格的父亲了”刘勇军的声音很飘渺,他闭上眼睛任凭眼泪
流下来:“但是我必须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张雷在夜色当中还坐在角落里面无声流泪,手上拿着已经彻底熄灭的烟头。
门轻轻开了,刘芳芳站在门口。
张雷没有任何反应。
刘芳芳木然地看着张雷,声音也很木然: “张雷,我们离婚吧。”
方子君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流着眼泪。
小兵兵抓着她的手:“妈妈,我饿了”
方子君回过神来,擦着眼泪:“妈这就去做饭。”
小兵兵乖乖地看着妈妈:“妈妈哭了,妈妈怎么了”
“妈没哭!”方子君一下子抱起来小兵兵嚎啕大哭,“妈没哭!妈不让小兵兵再吃苦了!
一点苦都不让小兵兵吃”
“老刘,我知道我有罪!”萧琴无力地跪在地上,“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没有机会了”刘勇军闭着眼睛。
“芳芳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可以帮她照顾孩子”萧琴无力地哭。
刘勇军老泪纵横:“萧琴,你还是可以来看孩子的。如果孩子喜欢你,你可以帮着带。
一切都没有改变”
“老刘,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萧琴惊喜地哭泣着。
“我跟你,不可能了”刘勇军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萧琴脸色煞白:“老刘!”
“你自己说,我还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吗?”刘勇军睁开眼睛问她。
“老刘,你不要不要这样!”萧琴爬过去抱住刘勇军的腿,“我是爱你的”
“你爱的不是我,是大区副司令夫人这个名分!”刘勇军摇头。
“老刘,你别这样啊”萧琴哭喊着,“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刘勇军问,“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老刘,你马上要提大区正职了,这是关键时刻!”萧琴哭着说。
“怎么,你还惦记着大区正司令夫人?”刘勇军苦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琴着急地说,“我是怕影响你!你要明白,离婚对你的政治前
途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当然知道。”刘勇军坦然地苦笑。
“可能这次大区正职你就提不上去了啊!”萧琴哭着说。
刘勇军点头:“这些我比你更清楚。”
“你还年轻啊,你才55岁啊!”萧琴哭着摇着刘勇军的腿,“你要明白啊,上将对你的
军人生涯意味着什么啊?那是一个中国军人最顶峰的辉煌啊!”
刘勇军摇头:“萧琴,你不会改的。”
“我会的!”萧琴着急地哭,“我已经改了!”
“你不会的,你还是不了解我”刘勇军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我就是宁愿不要这
个大区正职,不要这个上将肩章我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可能本来你还有机
会,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我的感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满脑子官经!太可怕了”
他打开客厅的门慢慢往外走,小岳跑步过来:“首长有什么事情?”
“让司机开车出来,我回军区司令部。”刘勇军没有回头,脚步很疲惫。
“是。”小岳答应着,“首长什么时候回来,晚饭需要给您准备吗?”
“不用了。”刘勇军站住,“我再也不会回来吃饭了。”
他大步走出去,丢下惊讶的小岳。
还有背后依然跪在地上的萧琴。
“我们离婚吧。”
刘芳芳没有看张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灯光明亮的特种大队,眼泪不住地流出来。
张雷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面,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是为了你来到这个特种大队的,”刘芳芳的眼泪不停地流着,“现在我已经爱上了
这里!爱上了这个山沟里面的部队大院我爱你,我爱这里的工作,爱这里的营房,爱这
里的战士们但是我没脸在这里待了,我更没脸爱你”
张雷没有任何动静。
“我走了。”刘芳芳擦擦眼泪戴上军帽,“我希望,我母亲给你造成的伤害能够早些愈
合。”
刘芳芳转身出去了,门轻轻关上了。
张雷坐在角落里面,突然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部队大院门口的哨兵惊讶地看着张雷大步追出来:“副参谋长!”
“看见刘医生了吗?”张雷问。
“看见了,她一个小时前出去了。”哨兵说。
张雷要出去,被哨兵拦住了:“副参谋长,通行条!”
“什么通行条?”张雷急了,“你不认识我?”
“认识啊!”哨兵着急地说,“但是规定是大队长宣布的,晚上9 点以后出去的官兵必
须有大队长亲自签字的通行条!”
张雷着急地一踹铁门。
大队首长值班室。雷克明在笔记本电脑前看资料,张雷闯进来:“大队长,给我开一张
通行条!”
雷克明很平静地看着电脑:“去哪里?”
“去军区,追我爱人!”
“明天特种旅开第一次筹备会议,军区首长也要出席。”雷克明转身看他,“你现在打
算去哪里?”
张雷回过神来,看着雷克明。
“回到你的岗位上去,你已经脱离指挥员岗位6 个小时。”雷克明回去看电脑,“如果
你和刘医生之间的婚姻那样脆弱,就不值得追。”
张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站直了,敬礼:“是。”
张雷跑回值班室,拿起电话:“总机,给我接军区总机。你好,我是特种大队张雷,
帮我接刘副司令员家。”
电话那边拿起来,是萧琴的声音:“喂?喂?”
张雷听见萧琴的声音,一把将电话就按下去了。
刘勇军平静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泣的女儿,坚毅的脸上有肌肉在颤抖着。他没有劝,他
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许久等到女儿起来擦眼泪,他问:“张雷同意和你离婚了吗?”
“他没有说话,可是我待不下去了”刘芳芳又哭起来,“在特种大队每待一秒种仿
佛都是对我的嘲讽,爸——我根本不该闯进特种大队,我破坏了别人的幸福!我是罪人”
刘勇军点着一颗烟,坐在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显得那么苍老。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问。
“爸,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远远离开这里”刘芳芳抽泣着擦眼泪,“我把孩子生
下来,我和他安静地生活”
刘勇军看着女儿,眼中开始出现眼泪:“我给你换个别的军区直属队,好吗?”
“不!”刘芳芳说,“张雷是名人,又娶了你的女儿,无论我走到A 军区哪个部队都会
有人知道我的!”
“那你想去哪里?”刘勇军慈爱地看着女儿,“你说,我给你破例走个后门。安排个安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