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财神爷看着她的嘴唇,跟着一张一合,可是没有发出音来。
阎芷惜想了一想,发现应该先教他简单的发声,于是又开口说道:“啊、啊——啊”
他看了一会儿,也学着她的样子,张嘴想要发音:“”可是也没有效果。
阎芷惜没有泄气,见他有些焦急的样子,她鼓励地一笑,又重复了一次:“啊——啊、啊——”
黑衣财神爷看了一会,“啊、啊”一个简单的音节从他口中发了出来,他们二人都为之一怔,随即又同样的兴奋不已。
他真的学会了,他竟真的开口说话了!
阎芷惜开心地手舞足蹈,而他也一样,笑嘻嘻地看着她。
好容易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决定开始教点有意义的词,比如名字。她把窝在她怀里的豆豆抱起,然后指了它一下:“豆豆、豆——豆”
黑衣财神爷跟着学了一下,只发出了几个不标准的“得、得”,可是仅只是这样,阎芷惜和他也同样开心不已。
她想了一想,决定教他喊她的名字。虽然她并没有把握他能够学会。可她也还是压抑不住内心地欢喜,想要教着试试,寻找那个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她将手抬起来指向自己,然后微笑着鼓励他:“芷惜,芷——惜。”她重复了几次,黑衣财神爷就这么认真地听着,看着。
“几惜”一个不那么标准的词组突然从他口中发了出来,阎芷惜为之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喊出来。
“芷、惜。芷——惜,阎芷惜——”夹杂着几丝激动的情绪,不觉间她的发音都有了些许颤抖。
“几、几惜惜。”黑衣财神爷挺吃力的说出几个字,随后又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突然就笑开来,然后一个劲儿的喊,“惜、惜——”
阎芷惜被他喊的有点无奈。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地,起码他那断断续续的话语,连起来听到也像是在喊她的名字。
“惜、惜,惜惜惜惜!”得到了她欣慰的笑容,他就好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开始一个劲的重复“惜惜、惜惜”
阎芷惜被眼前的一幕逗乐了,从掉下悬崖到现在眼前这一刻,恐怕是她心情最轻松的时候吧。看着面前把她地名字当宝贝一样,不厌其烦地喊着的黑衣财神爷,她突然开心不已。
两个人又这么玩了一会儿,阎芷惜便哄着他躺下了,可他始终都不愿意松开她的柔荑,紧紧握在他温暖厚实的掌心。阎芷惜挺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守在他身边等着他睡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当她终于见到他闭起双眼熟睡时,她才悄悄的起身,准备离去。
可就当她把手抽出来地瞬间,那双清澈纯净地眼眸陡然睁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阎芷惜淡渺如烟地叹了口气,知道他不想让她离去,于是她又坐了回来,冲他笑笑,表示自己并不打算离开,然后又哄着他闭上眼睛,乖乖地睡觉。
又这样陪在他身边许久,一直到他的呼吸平稳,她才又一次起身,决定离去。可就当她踏出了两步,腰身就被一双强而有力地手臂环抱住,整个人就那么停了下来,耳边顿时就听到了他焦急而又委屈地声音:“惜惜、惜惜——”
那低沉磁性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两个简单的音节,那是她的名字。
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任他抱住腰身,这是她第一次发觉,原来她的名字能够被一个人喊的如此这般,而她,对于现在的这个人来说,又是如此的重要,如此的不能放手。
想到这里,心中竟微微地疼了起来,让她很莫名的一种疼痛。
就这么站了许久,直到他的声音变的低哑,她才转过身看着他,瞧到他眼里的失落以及伤心,她心中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不走了,睡吧。”她最终还是没能松开这双手,她终究是心软的,见到他那副模样,她如何狠的下心离开?
阎芷惜带着他来到床边坐下,想要让他先躺下,可是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躺下,好像是怕他一躺下,她又要离开。
无奈,她只得吹熄了灯烛,然后自己摸黑爬上了床,见着她已经躺下,他这才欢喜地爬到床上,翻身将她抱在了怀里,那双大大的手掌,还紧紧地包住她温暖的柔荑。
阎芷惜就这么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心中那些微微失落的感觉,竟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了,只留有一些说不清的情愫在心底最深处萌芽。
虽然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她对他的那些特殊感觉,都只是因为可怜他,都只是因为她将他看作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而事实上,也是她一手将他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所以她是有责任也有义务要对他好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都该答应他。
就这么睡去吧,好好的陪着他,起码在他还没有恢复的这段时间里,尽力弥补自己对他造成的伤害吧。
这么想着,心中那些别扭的情绪也渐渐消失了,阎芷惜向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靠去,那个怀抱的主人将她抱的紧紧的,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倏然袭来,给她本就有些迷糊的心境,裹上了一层更加让人迷惑的外衣。
闭上眼,不在去想那些扰乱她心绪的事情,渐渐的,她便恍恍惚惚地沉睡过去。
清晨的第一屡阳光泼洒向大地,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映射在阎芷惜的脸颊上,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心,然后转过身,让那个环抱她的臂膀将她搂的更紧,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迷迭香香气,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突然暖暖的,如浴温水一般。
又这么在他怀里贪睡了一会儿,她便起身,将一人一狗挖了起来。
两人一狗草草地吃了早饭,他们便来到了镇子上,向人打听了一下去夜阑城最近的方法。这才发现,在离元夜镇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大运河,从大运河直接坐船去到夜阑城只需要十日,而从路上坐马车而行,怎么也得二十多日。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还的希望
时间回溯到阎芷惜坠下山崖的第三日。
阙冷山顶,夜。
雪花随风纷纷扬扬地飘落着,纯白的雪花,翩翩联联,轻轻悠悠,像洁白的鹤羽,又像是一朵一朵漫天飞舞的柳絮,在苍茫辽阔的天空中纷飞、起舞、荡漾。
阙柏凌看着天空,只觉得这纷乱飞舞的雪,将他跌宕起伏的心,搅得愈发乱了。
这已经是他守在崖边等待的第三日了,三日的时间里,橘泽桀的所有余党都被剿灭。罪首橘泽桀更是在她坠下悬崖的那一日,被他一剑刺死。雪儿也在刚刚被他毫不留情的扔下了悬崖,纵使她拥有一张与他的娘亲一模一样的容颜,可是只要关系到阎芷惜,只要涉及到伤害她,那么不论对方是谁,不论对方有怎样的背景,怎样的势力,他都会亲手了结对方。
风,不停地吹着。雪,下得越来越大。渐渐的,雪花已经将他的华靴覆盖,而他整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风雪中,任冰冷的雪花将他的身心完全掩埋。
明明抹杀了所有残余,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
明明已经为她报了大仇,可是为什么他连一丁点满足感都没有?
疲惫,心疼,只有这两种感觉还存留在他的身体之中。这两种仅剩的感觉,死死地将他缠绕,将他包裹,压得他几近窒息。
凄凄风舞雪。
站在风雪中,他摊开自己地手心,承接着从天而降的冰雪。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瞬间融化成水滴,一滩混合着鲜红血液的冰水,顺着他的手掌,缓缓坠地。滴在洁白的雪地上,那红,恍若开在雪中的梅花,鲜艳得刺眼。
看着满地的红梅,他的唇角突然就勾起了一抹醉人的微笑,俊雅地容颜透出一股无边的凄丽,眼眸之中泛起了些许迷离。
那个占据他内心最柔软之处的女子,在这一刻,竟毫无预警的出现,然后便在他的内心深处,上演一幕幕过去的影象:微笑的她、恬静地她、坚强的她、眸泛泪光的她,一幕一幕像重播一般,不停的在他脑中出现。
在这一瞬间,心中的痛骤然加剧,已经压得他喘不上气来。到底如何才能抑制这种痛呢?这种植根于心地痛!难道要将他的心,一并祛除么?
可是心袪除了,他还能活着么?
呵呵呵。
终于明白,那个隐藏在微笑下真实地自己,仔细一看,早已伤痕累累。
笑着笑着。再也伪装不下去,冰冷的泪水竟沿着他地面颊滑落下来,然后便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到底在哪?”笑着哭呵,是何等的悲凉?
风雪飘摇,他站在凄冷地雪地中,任雪花无声地飘落在身上。时间在静谧中凝固,他所有的思维都停止在那一刻,僵持住,然后慢慢地散开,就像一滴水,凝结到足够的重量才滴落,然后溅起了层层波纹,一圈圈地扩散开去。
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会有缘再见,却从没想过每一次转身,都会是诀别。
无意勾起的嘴角,都可能是人间最后的一个微笑。
雪,不停地下着,而那个身着蓝色华服的男子仍旧站在风雪中。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站着,整个人仿佛已经与那风雪化为了一体。
雪花无声的飘落,一切都显的那么安静。
“主子——”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激动的男声,可阙柏凌依旧那么站着,未做出任何回应。
楼东月疾步而来,还未站定,便将得到的情报一字不漏的,向面前几近与风雪化为一体的男子汇报:“主子,血影来报,说在悬崖下发现了一处平原,那里有一些公主衣物的碎布,像是从山崖上掉下来时刮破的。血影率残影、涅影一路探询,并未在那里发现任何尸体,而且顺着流水的方向,还找到了一些果核,像是人食后而弃。”
“什么?”阙柏凌终于转动了身体,他死死地盯着前来汇报的楼东月,“你说的是真的?”
“属下句句属实,均是刚刚得到的最新情报。”
这恐怕是阙柏凌在这几日里听到的最令他激动的消息了。如果一切真的如血影所说,那么她真的可能没死!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对身边的楼东月说道:“马上召集余下的十三影卫,立即随我下到悬崖,全力查找公主的下落。”
“是!”楼东月单膝跪地领命,然后“嗖”一下消失在茫茫的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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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芷惜坠落山崖的第四日。
阙柏凌昨夜便已率领余下的十三影卫一起向悬崖下的平原而去。时值正午,他们已经来到了悬崖下方的奇异平原,与守在此处等待的血影汇合。
“血影参见暗君。”血影单膝跪地,恭敬地向阙柏凌行礼。
下到悬崖下的阙柏凌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悬崖上是冰冷的风雪天,想不到这悬崖下竟是一番春意盎然的景致,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可是心里也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如果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逃生,她活下来的几率会高上许多!
“起来吧,将这几天的情况详细的说一次。”
血影听令起身,然后将最近几日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对阙柏凌汇报了一次。
“残影、涅影已经随着水流找下去了?”阙柏凌巡视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在看到了树叉上勾着一角粉色锦布后,唇边终于勾起了一丝笑容。
“是。残影、涅影已经先行查找公主的下落了,血影特地在此等待暗君。”
“好,十三影卫听令,小憩片刻,然后立马向水流的方向前进,全力寻找公主的下落。”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阙柏凌命十三影卫就地休息,然后独自一人站在漫天的黑夜里,思念那个占据他内心深处的女子。
这样美丽的星空,她在哪呢?她也在看着么?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用回头,他也知道站在身后的定是楼东月。“你怎么来了,还不休息么。”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千里寻踪
“主子,您休息会儿吧,已经四日了,从公主落下悬崖的那一刻您已经四夜未合眼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找到了公主,主子的身体也会垮的!”楼东月站在阙柏凌身后,很心疼的说出这一番话语。
他跟在主子身边十八年了,这是他头一次见到主子这样。在他印象中一直运筹帷幄,手掌暗部大权的主子,从来没有因为何事着急过,更不曾出现过这样发狂的样子,可是这一次,主子却一连四日不休不眠的等待在悬崖边,只为了等待那个女子的消息。
主子真的变了,可他却不懂这到底是为何,为何那个女子能让主子如此这般。
阙柏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四日了吗?原来她已经离开他四日了,明明只四日的时间,对他来说却像是度过了四年。
如果四天前,他没有将她一个人留在庄里,如果他能提早一天向她表达心意,这一切会不会就不发生呢?
这么想着,心中的自责又多了几分,那份想念也更加浓了。
“你先去吧,我一会儿会去休息的。”
不想再有别人看穿自己的心事,他将站在身后的楼东月打发走,又独自一人看向星空,在这漫漫星空下,思念着那个占据心灵最深处的女子。
日出,日落,月晴,月阴。
时间过地飞快,转眼间两日又这么过去了,阙柏凌带领手下十三影卫穿行原野,踏上寻找阎芷惜地路途。
“主子,已经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山峦了,再不久或许就可以找到村落了。”楼东月指着远处的山峦,向站在一旁的阙柏凌汇报着。
已经两日了,他们沿着水流一路寻来,路上随处可见到食完的果核,可是却一直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
他们一连赶路赶了两天,就为了早点追上前他们,但是
“抓紧时间赶路吧,或许他们已经找到哪个村子落脚了。”看到了前方的希望,阙柏凌片刻也不愿意放松,直想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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