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逦瞪他一眼。“可以,晚上你来我房里,我就不去!”
“我”佘雪晴往后瞟了一眼,“今晚不行。”
“哼。你又要去找那个贱人!”迤逦跺脚。“两具男体,有什么好做的?他现在功力散尽,不过跟个普通人类差不多,你也不想想他受不受得了你啊。”
“受不了有什么不好?”佘雪晴脸色微霁,以手抬起迤逦的桃腮。“我对他可不像对你这么温柔”他俯身下去,在迤逦颈间轻轻咬了一口。
迤逦心痒难熬,格格笑了出来。“那你哪天把他让给我试试?”
佘雪晴脸色一变。
迤逦被他吓退半步。“干嘛?”
“别再提这个念想。”佘雪晴冷冷转身,刹那间强大的气场将迤逦震住。“他并非你能掌控吸取之物,与此相比,你还是出去祸害城内男子算了,我眼不见为净。”
“哎。”迤逦娇叹一声。“我看你,根本就是将他当作你的禁脔了嘛。你是不是对他动了真心呀?”
“你说什么?”佘雪晴长眉一挑。
迤逦吐了吐舌头,从佘雪晴身边滑走,传音绵绵入耳。“多谢少主大人放我去找男人,一个时辰即归,勿念!”
(2)
“不与男人□,难道会死?”佘雪晴望了望天,无语回身。
走出去就看见两个男装的小丫头阿琼与阿玲正在芭蕉后的那间课室门口,同佘青说话。
佘青的长发披散在胸口,两颊被日光晒得微红。两个丫头娇声应答,眼波流转。
“怎么了?”他踱了过去。
“笔洗少备了一个。”佘青淡淡回答。“没有仕林的,我叫她们去后院拿迤逦的过来暂用。”
“拿笔洗么,一个人就够了。阿玲去,阿琼跟我来。”
“雪晴。”佘青突然喊他。
佘雪晴鲜少听见他喊自己名字,不由得认真回头。
佘青却半开玩笑道,“你脾气愈来愈暴躁,并非夫子之道,还是放开心怀的好。”
佘雪晴刚想驳回去,却见里面探出个小脑袋来。
“先生,什么叫夫子之道?”
许仕林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两人。
“夫子,就是先生。夫子之道,就是要教你们人世间的道理,让你们长大之后,知道何为理,何为命,何为性,何为道,何为仁义。”佘青随口回答。
佘雪晴笑着离去。“好学问。”
阿琼小心翼翼跟过来。
树荫下,斑斑驳驳的叶影直似众蛇交缠。
“公子。”她怯生生地行礼,抬手露出皓腕如雪,腕上佩着一抹红绳,垂着两只金色铃铛,随风轻响。
“手腕完全好了么?””
阿琼啊了半声,头垂得更低。“回公子,已经全然无碍了。”
佘雪晴颔首,伸手把住她的柔腕凝神细看。“既如此,那我便叫迤逦为你安排一下。”
阿琼美目盈盈抬起,不解地问,“安排什么?”
“小东西。”佘雪晴叹了口气,“你修行日久,该是到了修男欢女爱的时候了。蛇性本淫,我知你已经等了很久。”
“啊,公子你”阿琼声音发颤。
佘雪晴咳嗽一声。“莫要误会。我现今功力太厚,不便与你双修。我与迤逦商量了下,还是安排你与人类交接,吸取阳气,以资修炼为佳。”
阿琼又失望,却又有些期望地咬住了下唇。“阿琼听凭公子吩咐。”
声音小如蚁声,俏脸已经红如晚霞。
未时雪晴让学童们早早散学归去,来到阿琼房中,亲自叮咛嘱咐了一番,才由迤逦带她出门。
阿琼精心妆扮,一身鹅黄衣裳,嫣红抹胸,配上未长开的稚女面容,娇可映雪。出了雪晴书院,坐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抬双人小轿,就往琴楼而去。
华灯初起,小轿沿着西子湖光,直抬到了临湖的一栋小楼之中。
小楼上挂一串烟火灯笼,暗红飘曳,上书“琴楼”二字。
琴楼与秦楼楚馆的秦楼谐音,外行内行,均一眼看出这是什么所在。只是入去那三层小楼,才发现内里布置十分清雅,全部都是一间一间隔好的雅室,一床一桌,并无喧闹的大堂。但有客人入来,即刻请到某间雅室之中,再由老鸨带着几位姑娘入去遴选,若选不中则换一批姑娘,直到客人满意为止。一旦满意之后,雅间的门口则挂起红红灯笼,以示名花有主,使君有妇。
而偶然会有数间,所悬挂的却是白纱红梅的宫灯。来过的熟客便知,那是清倌人初次接客之意。
阿琼便待在一间挂着梅花灯的小小雅室之中,身上只批了件大氅,蜷缩在湘妃竹席之上,似只畏人却又饥饿的小兽,盯住门口。
此间琴楼,老板与佘青等人大有渊源,迤逦安排之下,一早已经将阿琼面貌身段画了图像,供诸位高雅豪客竞彩。彩头最高的,就能成为这位如蛇似魅少女的入幕之宾,成为一生也难以忘记之最初恩客。一番抬价之下,阿琼的身价飙到了三百多两白银。除了可以吸取生人阳气修炼之外,更为佘雪晴进帐了一笔意外之财——维持书院开销甚大,就算是妖族也要小心维系搬运财物,以免露出马脚,惹人怀疑。
门一推,阿琼却美目一亮。
没料到在这种地方,竟可看见如此丰神俊朗,气质不凡的男子!
佘雪晴之前本是族中样貌最为妖异出挑的男子,得了青蛇功力之后才收敛眉角,压抑气质;佘青更是无论男身女体,一个眼神之间就可倾倒世间;阿琼见惯如此姿色,竟也被眼前一派清贵气质,长身玉立的男子震得芳心乱跳!
阿琼轻轻呻吟一声,将大氅解低少许,佘雪晴的叮嘱早已抛到了脑后。身上一股暖流自小腹底处升起,冲得面如桃花,眼似含醉。
蛇性如此,交尾合欢乃是本能之欲,以迤逦五百多年的修行,见到青蛇本身时还差点荡漾难耐,何况阿琼不过是百多年功力的小妖?
“姑娘莫要惊怕——”俊美的□手中折扇轻摇。“敢问芳名?”
“我叫阿琼。”
“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他清吟道,“好名字。”
阿琼被他夸得气荡神摇,娇声唤道,“公子,名字好,难道,人不好?”声音里直可滴出水来。
“姑娘楚楚可怜,天然之态,实在是动人至极。”俊美男子动手,从桌上备好的酒壶中斟了杯酒来,持着酒杯坐到床畔。
“公子擅饮?”
“不擅”俊美男子望住阿琼双目,轻轻将自己手指浸到杯中,再拿出来,摩挲住阿琼的下唇。
阿琼忍耐不住,一口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起来。
灵蛇一样的小舌将指间美酒舔个干净。杯酒顺势递过来,阿琼被半推半就地,将满杯饮了个干净。
几缕酒渍从她唇边无力地落下,滴滴答答,落在肩头。
阿琼伸手自己去轻擦慢抚。大氅早已经坠落下去,光溜溜一个少女□,如蜜桃初熟。
寻常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可是那俊美男子却一点也不急,竟回到桌边,又倒了杯酒。
雪晴书院。
佘雪晴在迤逦房中,两人亦在榻上,首尾交缠,却双双摆出出尘双修的道家盘坐之姿。
“对了,表姐。”佘雪晴从无悲无喜的修炼中缓缓醒来。“给阿琼安排了何人破身?”
“听说是个很俊的少年。”
“俊而年少,狂蜂郎蝶一定追缠无数,竟也会在风月场上一掷千金?”
“我又没见过。是琴楼的鸨母安排,给我打包票说,绝没有错的。”
“那鸨母知道你的身份?”佘雪晴挑眉。
“自然不知道。白佘一族本来便够忌讳,岂能弄得人所尽知?”迤逦揽住佘雪晴肩头。“好啦,不会有事的。我们功已练完,不如”她伸手往佘雪晴下身抚摩。
佘雪晴按住她手。“我去叔叔那里。”
迤逦扫兴地翻身睡下。“还说你没动心?”
“动心?——等我救出我娘之后,我便杀了他,一了百了。”
“那,我等着看就是了。”迤逦斜了个媚眼过去,略含讥讽。
佘雪晴披衣起身。
门扉无风而掩,似是一种诡异的轻笑之声。
讥笑他,无论如何,也越不过父母辈的爱恨情仇么?
就算强夺了千年功力,又如何?
佘雪晴转头,望向雷峰塔的方向——湖影幢幢,如森然厉鬼。凝神静听,塔外四周,风声直似猛兽夜哭,声声骇人。
正出神间,却听隔邻一声咳嗽,身量清瘦的佘青披衣出来,站在他身后。
“你不是身体虚弱么?怎么还未睡?”佘雪晴没有回头。
“你还剩多少功力没有消化?”青蛇答非所问。
“四成。”佘雪晴用余光看佘青,他长发被月色照出了银白反光,发下肌肤泛出玉色。
“六个月前便剩四成,是否遇到障碍,无法度过?”
佘雪晴沉默片刻,不得不答,“是。”
“你有传自我的智谋与决断,亦有传自她的多情与慧根。”佘青手中拿着一个小小酒樽,微微仰起头,喝一口。“你惟独缺的东西,就是定力与忍耐。”
雪晴哈哈一笑。“定力与忍耐,你有么?——寂寞长夜,我不来找你,你就以酒度日?”
佘青淡然转身。“阿琼什么时候回来?”
“又顾左右而言他作甚?”佘雪晴忽然转身,一把扯住佘青覆在肩头的长发,低首去咬他唇瓣。
佘青的腰肢不可思议地向后柔软弯曲。“近日行事,最好多加小心。许仕林身边,应该不止有我们在。”
“明日再说这些。”佘雪晴将佘青直接横抱了起来。“你想在这里做,还是回房做?”
佘青苦笑了下。“我若说不想做呢?”
“由不得你。”
酒坛落地,在就要打碎之时被一层柔软的波动围护起来。
雪晴将佘青直接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掀开他的衣襟。
“轻一点”佘青闭目,低声恳求。
“对你的身体来说需要么?”雪晴狠力刺了入去。
“轻柔一点,你才能慢慢体会男体与男体的□之道,从而助长功力。”佘青伏在冰凉的石桌上,语气悠悠见冷。
却让佘雪晴心中的欲火,带上无端的嗔怒。
第三章 善财•;龙女(1)
阿琼被那俊美□灌了三杯酒下肚,媚眼已经如丝,且是在水中浸透的丝。
“公子”她□之体伏于榻上,“奴家受不了啦!公子还不来救救奴家么?”
“阿琼姑娘,可有什么不适?”□笑吟吟地问。
“不适?是啊公子,良辰美景,阿琼身上无比空虚寂寞啊啊!”阿琼面色遽变,扶住小腹,露出痛苦之色。
“阿琼姑娘”□终于过来,纤长的手指如风一般扫过她的小腹。阿琼却已经无福消受如此爱抚,整个人蜷成一团。“肚子肚子好痛”盈盈美目当中,已然飙出泪水。
“不过是区区三盏雄黄酒,怎么会肚子痛的呢?”□一派调侃表情,望住阿琼。
“雄雄黄酒?”阿琼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床榻的角落里退缩。
□长身立起,手中折扇轻摇慢舞。“姑娘为何面色骤变?不是只有蛇虫百物才怕雄黄么?难道姑娘是妖精不成?”
阿琼想说什么,咬破樱唇,终于在痛苦中哭了出来。“公子饶命,公子救我奴家奴家的确是妖无错。求公子饶了我罢!”
“知道老实求饶,还算有些眼力——小妖精,你可是蛇?”
阿琼不敢回话,只是泪眼汪汪地点点头。
“以你的这点细末修为,还不致于能弄出杭州城内三个月七单命案来。”折扇抵住阿琼下颔。“说,是什么人所为?”
阿琼拼命摇头。“奴家奴家真不知道奴家一时贪玩,求公子求高人放了我吧!”
“哦,真是如此么?”俊美男子伸手捏住阿琼的脸颊。“刚刚修成人形的小妖,若无人率领,就敢在花街柳巷,招摇过市?——你不敢说?没关系。我自己去看就是。”
紫光一闪,阿琼失去知觉,昏迷过去。
琴楼宫灯幽幽闪灭。
鸨母不放心地过来站定,欠身听了片刻壁角。只听房中浅浅呻吟,□收歇,方满意而去。
第二日中午,公子还在沉睡,阿琼便被准备好的小轿送回了雪晴书院。
“怎么了?”佘雪晴送完学生,刚转回后院,就看见迤逦正托腮发呆。
“阿琼”
“阿琼回来了?我还未来得及去看她。”
“她怪怪的,刚才看我一眼,竟是风情万种”迤逦以手支额。“表弟你说她会不会喜欢上我了?”
佘雪晴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她?喜欢你?”
“谁叫你对她一贯冷淡,她情窦初开,在雄性这里得不到眷恋,走上歧路,也未尝不可能。”
佘雪晴伸手去摸迤逦腕脉。“我觉得有不妥的是你。”
迤逦一把打掉他的手。“不信自己去看。她的风姿情味,都跟从前不同。”
佘雪晴心中一动。昨夜佘青提醒他的话语还在脑中。“她人呢?”
“去给你叔叔送茶。”
“我去看看。”
“先生请用茶。”
佘雪晴转到前院之时,恰巧看见阿琼与佘青对视的一幕。
阿琼美眸流转,确然如迤逦所说,风姿风韵,竟是一下子跃升一个档次,肌肤中似有雪光闪动。
佘青接过茶水,顺势握住阿琼的柔荑。
四目交对。
佘雪晴咳嗽一声,走了进去。
茶水霍然翻在了佘青面前的纸书之上。
阿琼娇呼一声,惶惑地去擦。
茶水从低矮的小几上一直流下来,流到佘青盘坐的榻上,濡湿了一片青色衣襟。
“奴婢该死”阿琼一面胡乱擦着,一面去将倾倒的茶盏扶住,又被烫得缩了一下手。
佘雪晴皱着眉头看住眼前一切。
佘青抬头,深深望了佘雪晴一眼。
佘雪晴微退了半步,含笑道,“慌乱些什么?反正你今夜要歇在叔叔房里——”佘雪晴轻轻一抬手,阿琼的纱衣就被掀了起来,飞扬得如一片薄雾般,落在了茶渍上面。
阿琼一身娇嫩雪肤,顿时□无遗。
她娇吟一声,面上飞红,伸手掩住前胸□,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景色。
“天色未晚,本想和叔父对弈两局,现在看来——我还是去找迤逦对弈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