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特一副“你难道没看见吗?”的表情。
“好吧。”杨洋走到舱门口,从冷藏柜里拿出两瓶矿泉水,“要不要漱漱口?”想了想又觉得人家是自愿的,又补了一句“免得有药味。”
兰斯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雅各,唇角微翘,回味之中,极为平静的说了一句:“还挺好闻的。”
杨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样折腾下来,竟然已经是晚上了。
“你在这里照看一下,我去跟爱丽丝说一下情况。”杨洋说。
“什么情况?”兰斯特问。
“当然是他的情况。”杨洋用眼角瞥了眼雅各。
兰斯特皱了皱眉,说:“他不是吃过药了吗?”
鉴于刚才喂药的一系列活动,让杨洋对兰斯特的思维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次她收起了白眼,非常耐心的解释道:“亲爱的达西先生,也许您身强体壮,从来没生过病。也许您上次生病是您身体变异之前,又也许,您有记忆开始就跟正常人不一样,所以这病痛的折磨你是不会懂的。当然,在你眼中,我也没看到您试图去理解生病的痛苦。可是要提醒你一点,你眼前的这个物种,他比人类还脆弱。他是站立超过三个小时就有低血糖症状的体弱者,他吹一夜海风毫无疑问的绝对发烧,就像现在这样。他在阳光下照射超过一个小时皮肤就会红肿蜕皮,当然如果您觉得他适合月光,那也不错。只是和您的强大不一样,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你们这一族夜里活动惯了,白天休息可以理解。可是他不一样,他站在月光之下,只因为阳光太刺眼,容不下他。
我想这些都不用我说,你可以看见他的被晒过的地方已经红肿一片了,比较遗憾的是,他发烧了,正常人的退烧药不能吃,皮肤晒伤了,正常人用的药膏也不能用。因为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刺激性都太大了,换句话来说,就是毒药。所以我必须去找爱丽丝,她是个化学天才,只有她才能知道什么样的剂量能救得了他,而不是打着救人的旗号毒死他。
所以,兰斯特?达西先生,我希望您从现在开始树立起一个意识,如果你要招惹他,请记住,他比人类更脆弱,可能你的一个不经意,一切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兰斯特看着沉睡中的雅各,原来他们不曾彼此了解。
他只知道他弱小,却不知道他脆弱至此。但是他总有一种力量,立于人群之中,总会让人忽视掉他体能的极限,爆发出惊人的魄力。
既弱小又强大。
矛盾而又统一。
兰斯特没有说话,杨洋也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雅各的房间。
兰斯特看了眼窗户外面的暮色,海水侵蚀着沙滩的声音还可以在这空无几人的船上听的清楚,海浪翻动,犹如他心中的似有若无的波涛,不知道要挠的什么时候,又觉得永远不会消退。兰斯特低头看着身下的雅各,他与他,好像是天与海,明明没有交集,但又好像这窗外的景色,天海最后总要汇成茫茫一片。
他捞起熟睡的雅各,左手自然的把他扣在自己怀里,右手就去解他西装的纽扣,温热的皮肤,刚好温暖自己冰冷的手。一只手已经探进他凌乱的衬衫里。时间像是定格了一般,兰斯特微微沉思,下一刻便是难以抑制的狂热之吻,一吻未尽,显然挑起了兰斯特的欲望,他脱去黑色的皮衣,露出结实白到剔透的胸膛,胸前左肩,有那么一条圣痕,安静而又张扬。兰斯特的视线盯着雅各微露的胸膛,渐渐的一丝不满,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虐笑,忽然撕开了他的衣服。
兰斯特一手把雅各拥在自己怀里,一手向解开雅各裤子的皮带,白色的长裤,连同内裤一起丢到了门口。
兰斯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又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怀中的人儿稍稍动了动,他的身体就微微有些颤抖,遵从本能的欲望,兰斯特将雅各抱的更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宽阔而又冰冷的胸膛里。
兰斯特冰冷的手滑过雅各滚烫的胸部,腹部,直至把玩住那身下的欲望。怀中昏迷的雅各似乎对这样的调戏起了反应,身子微微颤抖着,要蜷缩起来,兰斯特得意的笑了,那笑犹如夜昙绽放,诱惑至极……
爱丽丝的船舱已经成了IPT的临时实验室。温斯顿在一角擦拭着他的AK47。杨洋推开了他们的房门。
“怎么样了?”爱丽丝不安的眼神晃动着,去拉杨洋。
杨洋叹了口气,她真心发誓,这辈子也不要和那个面瘫之神过招了。
“露馅了?”爱丽丝眼中已经含上了泪水。
“没有。”杨洋需要梳理一下情绪。
“杨洋,你手怎么了?”角落里的温斯顿一眼就看出了她不能活动的右臂。
杨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叹了口气说:“没想到兰斯特的力气这么大。”话还没说完,爱丽丝就用手术刀划开了她的袖子,右臂青紫一片,早已经高高肿起。淤血像是要冲破血管,撑裂皮肤。
爱丽丝温热的眼泪,落在杨洋的紫红的手臂上。
温斯顿的面容也严肃了起来,赶忙走上前,沉默了许久才说:“这次就先算了吧。等他醒来跟他说,他一定会明白的。你这样的手臂已经不能再保护他了。”
“不行,我们已经成功了。”杨洋坚决的否认道,“兰斯特上钩了。”
温斯顿眼中一抹亮光闪过,转而又归于沉默。
“我会在这里开一道刀口,这样淤血才能散出来。总之,我们要在这里做一个小型的手术了,杨洋姐姐,你相信我么?”爱丽丝抬起头,泪光闪闪中目光坚毅。
杨洋柔了柔她的头发,问:“要多久才能好?”
“完全复原至少要三个月。”爱丽丝判断道。
“那多久才能活动?”杨洋继续问。
“三天。”爱丽丝知道她不可能等的了三个人,有那个一心飞蛾扑火的雅各?安德烈,他又怎么可能让杨洋闲下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事情办完之后,一定要来找我。我会给你最好的治疗。”
杨洋把爱丽丝搂进怀里,算是约定。
待安抚好了爱丽丝的情绪,她才跟温斯顿说起了刚刚船舱的事情。
“那小子心里果然是有好多道弯,怎么会想到这么绝的一招。”温斯顿不得不佩服。“我算是彻底服了。”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苦肉计用的这么绝的。”爱丽丝也插话道。
杨洋惊讶于这个十四岁少女的中文水平,不由得感叹,兰德学院的学生,到底是要学会多少东西,要是真的让他们所有人流入社会,那这个世界的格局,会不会改变?
“这不仅是苦肉计,更是美人计。”温斯顿添加道。
“美人计。”爱丽丝的眼中由崇拜转为忧伤,“他真的没事么?前天在晚宴上,他一步一步的逼问我,我真的好害怕,我从来不知道,看上去那么温顺的雅各竟然如此可怕。可是我又害怕院长,说实话,如果当初院长没有出现的话,说不定我什么都说了。但是那天夜里雅各来找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误会他了,他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爱丽丝说着,娇嫩的小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他说院长不会再要我做任何事了,也不会责怪我没办好事情。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觉得那一刻他一点都不可怕,他还给带来了这些化学式,他真是个天才。人人都说雅各?安德烈是个毒枭,真是可惜了,他明明是个化学天才。他早就知道怎样才能除去氨化物本身的气味。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要接近我的。”
杨洋和温斯顿对看一眼。
少女情窦初开,却用错了对象。两人不禁有些惋惜。
“温斯顿,你不觉得他很聪明么?”爱丽丝越说越兴奋,“他在针管上涂了麻药,故意告诉兰斯特,其实他是有目的接近他的。故意让兰斯特发现了针管。可是兰斯特一定不知道,雅各想要的,不是那一管血液,而是在他身上埋下情种。”
“情种?”这下换温斯顿不解了,他以为爱丽丝只是帮雅各做了个退烧药,原来里面还有这层他不知道的交易。
“是春,药。”杨洋解释说,“凯西盯上了千夜,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既然不能由他主动,他就打算引诱兰斯特主动了。药的浓度他已经反复实验过许多次了,每次借着给兰斯特看手臂,都会做一翻调整。不然他怎么舍得让兰斯特的手好的那么快。”
“我还以为他是来找宋羽仁复仇的。”温斯顿说。
“那是因为凯西一开始就怀疑他,所以他才要用复仇做幌子,分散那个女侯爵的注意力。”杨洋叹了口气,她也是在今天上午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甲板上雅各高烧不退,滑落到她的臂弯时,他曾经这样托付过:“我口袋里有一片安眠药,剂量我已经控制好了,为了不让我发烧的时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一定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给我吃下这粒药。另外,退烧药在爱丽丝那,去找她,她知道该怎么做。”
听完杨洋的叙述,温斯顿不禁佩服起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这么说,他从一开始就要兰斯特了,可是万一兰斯特发,情的对象不是他怎么办?”温斯顿问。
“不会的。”爱丽丝突然插话,“雅各哥哥写给我的方程式里面,有个式子很有意思,我昨天晚上研究了一夜,今天终于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你知道蜜蜂是怎么□的么?简单来说,是许多工蜂对应一只蜂王。在雅各哥哥写下的式子里,兰斯特就是那只工蜂。而雅各哥哥,就是蜂王。所以兰斯特想要的对象只有雅各哥哥。”
“这是不是要叫做蓄意□?”温斯顿发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赶忙打趣道。
“凯西千防万防也不会想到,是兰斯特自己送上门的。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分析兰斯特留在雅各身体里的东西了。”杨洋顾及到爱丽丝的感情,尽量说的含蓄了一些。
“不,不要。”昏迷之中,雅各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兰斯特的肩膀。
这让兰斯特有些措手不及,他扶住雅各的臀部,试图将自己的□顶入他的身体。雅各抓在他肩膀的力气更大了。
也许是因为褪去了所有的衣物,兰斯特可以明显感觉到,雅各的拒绝,是出于本能的恐惧。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事情。想到这里,兰斯特觉得又多了几分兴奋,完全不再理会昏迷中微微有些颤抖的雅各,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清晨第一道阳光,映在雅各的瞳孔里。
他微微起身,腰部断裂般的刺骨之痛让他赫然惊醒。兰斯特早已经穿好了衣服,从门外走了进来:“你醒了。”他平静的说。
“滚开!”平日里温顺的少年用毫不掩饰的厌恶训斥道。
有那么一刻,兰斯特坚如磐石的心突然微微刺痛。他捏变形了手中的矿泉水,稍稍平息了下情绪,又平静的说;“我去叫杨洋过来。”
雅各身子一震,理智终于回来了。
他要怎么说,此刻不能下床的疼痛已经可以证明一切,他达到了目的,可为什么,心里有说明东西,堵塞的难受。是恶心吧,一定是恶心。
每一个碰过他的男人,他都觉得恶心,从很早以前就这样了。从被拐走,成为别人的男宠时,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如果清醒的时候下手,说不定他早已经推开了兰斯特。
想到这里,雅各自嘲的笑了。
敲门的声音,杨洋站在他的舱门口,看着他惨白至极的面色,不知道是不是要贸然进去。下意识的就敲了门。
“什么时候你也懂得敲门了。”雅各轻笑一声,并没有去看她,算是默许了她进来。
杨洋看到他还有废话的力气,多少也放心了。收了收右臂,下意识的藏在了身后。此刻的雅各根本没心情去看一个女人。所以他也并不知道,写在杨洋脸上的坚定,以及极力隐藏的不安。
如果他抬起头,看的到,就一定会懂得,这个女人下定了决心要让他活下去,同时他也会明白,此刻的她,因为右臂的无能而多么的忧心。如果他知道,他就一定不会做出下面的决定了。
可是,一切的如果,也都只是如果。
雅各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褶皱,极力避开去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沉默,无休止的沉默。杨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直到他嘴里缓慢且清晰的吐出几个字:“让爱丽丝过来。”
是的。他成功了。
杨洋会心的笑了。
兰斯特回到房间的时候,凯西早已经在他床上睡熟了。他皱了皱眉,抖了下被子,就把凯西从床上卷了下来。
“疼。”凯西不满的说。
兰斯特没有理她,趟到了自己的床上。
“怎么,刚回来就累了。”凯西来了精神,一点都不像被吵醒的样子,“说说吧,昨天探查地形探查的怎么样?”
“我没去。”兰斯特淡淡的说。
“你答应我的事从来不会食言的。”凯西的脸色很难看。
“一会儿去。”兰斯特依旧不温不火。
凯西跪上床,压在兰斯特身上,金色的长发散乱在他的胸前:“你知不知道情报都是有时效性的。”
“等不及你可以自己去。”兰斯特的声音依旧听不出起伏。
凯西沉默了,她碧蓝色的眼睛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缓缓的,她俯□子,冰冷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在黑色皮衣的彰显下,凯西白皙的面庞更加剔透。
“你怎么了?”她一改强硬,撒娇的口气,柔声问道。
兰斯特皱了皱眉,不情愿的侧了个身,凯西便从他身上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没什么”兰斯特背对着她答道。
凯西依旧不依不饶,捧过兰斯特的脸,直视那双眼:“你去见他了。”
“他发烧了。”兰斯特想到雅各的温暖,不禁更加不满凯西冰冷的手。
“你原谅他了?”凯西继续问着。
“他没有做过值得我生气的事情。”言外之意就是,他从来没有觉得雅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要知道,他一直都对你有别的意思!”凯西有些急了。
兰斯特突然来了兴致,凯西的分析一向很准,他对自己有别的意思,那会是什么意思呢?
“那你说,他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兰斯特唇角微微浮出笑意,反问。
凯西颓然的摇了摇头。从他身上让开,下了床坐到沙发上。
她不知道。因为从一开始,兰斯特就警告过她,不要太难为那个少年。她只是不想兰斯特讨厌自己,所以才没有细查少年的动向。
可是本能的不安,一直都很不安,这一夜尤其不安。她实在不想在自己的屋子里等下去,才来兰斯特的房里等他。
可是等到了,依旧是不安。
“兰斯特,还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