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话都好奇怪哦!不过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灵巧儿自觉失言,羞涩地低也头。
何书亚压根儿没胆量看她,埋头猛洗碗碟,可没忘贝雅提醒他,“慢慢地”洗个干净,最好能洗出一面镜子来。
“男人是不进厨房的,教人知道了会成笑话的。”不过,这分体贴可令灵巧儿动容不已。
何书亚自嘲一笑,地二五三〇年哪个“家庭煮夫”不洗碗的?他还飘飘然没定神,说起话来就忘了找大脑商量
“我还能烧得一手好菜,有机会让你瞧瞧我的手艺。”
灵巧儿讶然,笑得好不可思议!男子下厨?还真是新鲜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位男子?活似站在她面前,还能错觉拿他当姑娘看了。
“怎么这店开在这荒郊野地?又只有你一个姑娘照顾店,这不是很危险吗?”何书亚不愿让尴尬的沉默有乘虚而人的机会,而且灵巧儿的长相是绝对、极度不安全。
“干爹老在外头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干爹教过我一些防身术,至少目前一切平安。”灵巧儿无奈解释。
“常泰——呃,常老爷子只留你一个人在店里。”何书亚不平。
“干爹也是希望多赚点钱,让我过好日子。”她落寞说:“就是不晓得他老家在忙些什么?”
“对了,你怎么会认他做干爹的?”瞧常泰康的为人,何书亚想来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我自幼是个孤孤儿,由一名无依老人从县城朝口拾了我,将我扶养成人。我们相依为命,生活虽非富裕,也算安康无虑,只没想到两年前他突然嗜赌如命,脾气也变得暴烈、孤僻,输了钱就拿我出气。他愈输愈多,追讨赌债的人几乎可以踩平家门槛,他被逼得走投无咱,最后将的卖进青楼;我不依,所幸遇上干爹,用五百两将的赎了出来。我自幼便不晓得自己的姓,干爹又不愿我跟着他姓,便替我取了灵巧儿这名字。”一段心酸往事,令灵巧儿伤怀淌泪。
“常泰康还算有些人性。”何书亚意外。
“什么?”没有他回话,灵巧儿感激又说:“干爹很疼我的,没有干爹,实在不敢想像,我现在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黯然咬唇,思虑许久,才沉沉地问:“我看得出来,你们并不是干爹的朋友,是县城里的差爷吗?”
何书亚讶然,更不明白她怎么会拿他们当差爷看?难道常泰康逃来唐朝,依然不改为非作歹的劣性?
“干爹常三天两头不在家,总是神秘得不让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而且常和马寨那些匪贼来讲,我真担心……”灵巧儿忧心硬咽。
“其实我们——我们并不是差爷。”何书亚将实话吞回去,怎忍心再让这忧虑不安的美人,受到丝毫惊吓。“真的,我们真的是你干爹的朋友。”
灵巧儿勉强露出释怀的浅笑,显然何书亚这番话稍稍安抚了美人忧虑的愁怀。
***
星罗满布,璀璨耀眼的星夜,迷煞了也似星子般贝雅澄亮的眸子,若说天上星子似精灵俏皮眨眼的眸子,那贝雅那双慧黠的眸子恐怕比精灵还多了些“魔鬼”的顽皮。
“好美哦!晚上的原始地球,要比白天美得浪漫迷人。舒畅多了。”贝雅陶醉惊呼连连,俏皮的猛眨眼睛。“狄杰,如果天上星星是精灵的眼睛,那是它们的眼睛漂亮,还是我的眼睛漂亮?”
狄杰发笑。“你说,将自己美丽的眼睛,拿来和被陨石撞得坑坑洞洞的星球比美,是不是很蠢?再说。你现在看到的那些发光星球,回到我们那年代恐怕都失明了。”
哦!挫败!如此星光璀璨的迷人夜色,旁边陪着的怎会是个不解风情的无趣家伙?难道他会迟钝到不知充满绮丽幻想与憧憬的女孩子,更加能散发出迷人的浪漫的妩媚风采吗?杀风景!
“看你活像是游戏人间、放浪爱情的花花公子,说的净是些毫无情趣的话。”贝雅不悦地撇了唇角。
“爱情有时不也丑陋、现实、残酷吗?”
“才不咧!尤其恋爱,是充满瑰丽憧憬与幻想的,应该像是里层薄纱般,朦胧迷蒙得令人七上八下;如果把爱情给看透了,那就没啥刺激,不好玩了。”贝雅俏脸上泛漾出少女情窦初开般对浪漫爱恋的遐思与期待。
狄杰还真是个无趣透顶的家伙。虽然这小妮于陶醉神往的甜美模样,还真那么使人感动。
充满绮丽与憧憬的女孩子,更加能散发出迷人浪漫的妩媚风采?狄杰那颗未曾被征服的心,莫名地险些乱了方寸。
不会吧?情场上经百战的狄杰,怎可能让这少不经事的小妮子随意撩拨,便被捣乱得七晕八素?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当灵巧儿的面,将我的形象损得体无完肤,该不会只是拿我的形象来换一顿饭吧?”
“啊?”贝雅露出夸张的惊讶,装迷糊又访说:“怎么?我说的不是真话吗?我还以为我说的是真话,而且还怕有形容得不够真实、不够‘完美’呢!”
这小妮子损人的功夫到家了!狄杰佩服微笑:“你嫉妒?”
“我嫉妒?”贝雅诧然怪异一笑。
“你嫉妒灵巧儿比你美丽动人;女孩子嫉妒别人的美丽是很正常的。”
“哈!”贝雅放声爆笑。“除了这俗不可耐的理由外,你还有别的可以让我嫉妒她的理由吗?并不是全天下的女孩子都像你们男孩子自以为是的那样度量狭窄、善嫉,其实我们也会欣赏才貌出众的伺性。不过、欣赏角度与心态,与你们臭男生不同罢了!哼!”
“你有严重的性别歧视,想要另外的理由不难——”狄杰将话打住,使着“坏坏”的眼神,瞅得她浑身不自在。
“警告你,少用这种眼神看我!”贝雅不安的眼神,有些无措地抓不着定点。
“你担心我爱上了灵巧儿。”狄杰放浪的眼神,含藏挑逗般狂野,直逼向贝雅。
贝雅猛地惊颤,失神怔愣半晌,好一副掩饰心慌,爆出笑声——
“哈!你是我什么人?你高兴爱谁就爱谁,我担心个什么劲儿?”好心虚哦!一把冷汗快冒出来了。
“我是你心底喜欢的人,从你的眼神里,我似乎读出几个字——‘我、爱、你、狄、杰’。”他脸不红、气不喘地一字一句绷出五个字。
五个字,可是无比震撼的撞击!屏息、撞击;又屏息、又再次撞击,好似在考验贝雅心窝的承受力,教贝雅有些招架不祝偷偷一次深呼吸,又得马上承受袭击而来的另一次更震撼的考验。
她又一次怔然失神,所有思维仿佛在霎时被莫名其妙偷走;猛然又有种窃喜,却似也不怎么舒坦的复杂情绪,逐渐地要回被偷走的灵魂——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百分之百的自恋狂!
“大帅哥——你大概只读出我的一只眼睛而已吧?想不想读我只一双眼睛在说什么?”她一眼睁、一眼闭,凑到他跟前,示威地扮了个鬼脸,不屑地说:“看仔细没?另一只眼在对你说,站在你眼前的贝雅大小姐,可是鼎鼎大名泰纳星球司令的宝贝女儿!更明白地告诉你,司令的女儿是不可能会爱一个狂妄、自大,患有严重自恋狂的夸霍星死囚的,够明白了吗?”哇!脑袋要缺氧了,天晓得昧着良心说话,会被杀死多少可爱的脑细胞。
“说得很明白,不过从你正在对我说话的眼里,我却又纳闷地读出两个字。”狄杰诡异笑问:“我是该从薄巧迷人的朱唇里读出你的心语呢?还是相信你澄澈眸子传递给我的两个字?”
“哪两个字?”至少不是令人小鹿乱撞、脸红心跳那该死的“我爱你”三个字。
他要她读唇——
“扯、谎,一个想保护忐忑不安的心的谎言。也许我该相信,从你慧黠明眸里所读出来的心语,你说呢?”
贝雅还来不及小心收藏的惊悸、慌措的心,教狄杰强迫给逼出灵秀的明眸中;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坦然率直地去面对,让狄杰明明白白逼出来的爱。
至少,在还没摸清楚狄杰狡诈的心思在打量些什么之前,她不会笨得先将自己的爱给摊出来——
死都不认帐!
“一般男孩子全是用花言巧语来骗女孩子,而你这直攻女孩子心房的高招,果然快、准、狠!不过,这回你失算了,有没有听说过,女孩子的眼眸是最藏不住秘密,但也是比诱人的红唇还容易说谎的?”再不走恐怕要向狄杰企图不明的挑逗投降了。
望着那俏皮又有些乱了的脚步蹦蹦跳跳跑进客栈的可爱背影,狄杰不须问泰纳星的小魔女纯真无邪的爱,沦陷喽!
***
如果说,未曾懂过何谓是姑娘温柔体贴的男子就像迷失在沙漠里的旅者般,疲累的精神陷于弥留状态,渴望寻找绿州甘泉救命的话,那何书亚应该就是那沙漠里快断气的旅者。
叶华应该是无情吞噬他感情灵魂的沙漠;而贤淑、柔情似水的灵巧儿,便是那绿洲甘泉。
他索性懒得回贝雅号,依恋于客栈里,贪婪地汲取灵巧儿毫不保留的万般柔情与体贴。
舍不得美丽佳人,何书亚“屈就”干起店小二的粗活来。只是这平日不见几个客人的野店,闲得这店小二可以跷起二郎腿打盹了。
灵巧儿显然也乐意收容这厚着脸皮、赖着不走的何书亚,至少店里多了个男子,总比孤独守着野店心底来得踏实许多。况且,放眼金陵县,恐怕还找不出如此相貌堂堂、俊秀的店小二哩!
“何大哥,用茶!”灵巧儿体贴地奉碗茶。何公子“升级”为何大哥了。
何书亚忙弃了抹布接过茶,那双传递温柔的纤美巧手,从他冒汗的手心拂过。
或许,感情的传递,并不须像狄杰那般无趣地说个明明白白。如此似有若无的暧昧传递,更别有一番引人遐思的神秘浪漫,羞涩地借由彼此关怀的举止里,传递出的是别人永远读不出的爱慕心语;虽是温吞得急得人跳脚、却是没人能分享、妙不可言的神秘情爱。
灵巧儿体贴过后的羞怯娇美,总迷得何书亚神忘我。
“何大哥,那茶——”
何书亚乍醒不察手中斜扶碗早渍出来的茶,他紧张赧然地将碗里不到半碗的茶,咕噜喝荆几天来.这码羞得不知所措的糗事、天晓得“屡犯屡错”地发生过几回了。
似乎,两人羞于倾吐的爱意,全靠这种“错”来传递,这要让狄杰、贝雅瞧见,不笑翻了才怪哩!
“我们——非亲非故的,委屈你在店里干粗活.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感激——”灵巧儿羞涩地找不到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别这么说,我什么都不懂,其实除了招呼客官、抹桌、扫地外。也帮不了什么忙。”何书亚羞赧忙说。
他还担心,灵巧儿不定哪天将他给轰出门哩!如果她非得表露感激的话,那就用无尽的温柔与体贴做为回报吧!
“何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姑娘?”灵巧儿显然是深思熟虑后才问这问题。
何书亚困惑!这问题来得太唐突了。
“坦白说,我仍怀疑你们真是干爹的朋友,而且可笑得连你们来历都不晓得——”就这么“收容”了他。灵巧地都觉得荒唐得不可思议,但——“但,我很相信直觉,你们应该是好人,而且使我有种踏实的安全感。”
“常——你干爹不该将你独自留在店里。”何书亚不平,如此这般柔弱女子、容貌又是那般“极不安全”,常泰康那老家伙还真放得下这个心!
“习惯了,而且我也从干爹那学了不少防身术,没人欺辱得了,只是……”哪堪夜深人静时孤独的落寞。
“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辱你了。”呵!他挺胸强出头?没想耍起男子气概来,还挺痛快的。
灵巧儿楚楚动人的模样,使他油然生起做个真正有气魄的男子气概;这好一副舍我其谁的男子本色,真是通体舒畅!
灵巧儿动容,回以感激焉然笑意,只是对这个文弱书生的俊秀护花使者,可不敢寄予厚望,难保遇上了图谋不轨的恶棍。还需要她来保护哩!
“何大哥,请坦白告诉我,干爹与你们有何仇恨,非要你们等他回来不可?”灵巧儿忧虑不安,无助又说:“虽他是我干爹,但我只知道他疼我,至于他在外面的行为却毫无所知,像团我走不进去的迷雾似。你可以告诉我,我干爹是个怎样的人,对不对?”
“你干爹常泰康他——”何书亚凝望那双无助恳求泪眼迷蒙的灵眸子,为难地不忍再编派谎言,但又恐怕残酷的事实,戳伤美人的心。
“何大哥,求你告诉我,再意外的残酷事实,我都承受得住,我只想要真实。”何书亚的一难色。显然暗示着,事实是超乎她想像、始料未及的残酷,不由灵巧儿更为忐忑、惴惴不安。
何书亚招架不住灵巧儿的惶恐及优虑的愁容哀求,豁出去了——
“其实,我们这次是来追捕常泰康的。”
灵巧儿乍惊,脸色发白。“那天你不是说你们不是县里的差爷吗?”
何书亚凝思许久,沉重地说:“不晓得该如何让你相信。其实我们是来自西元二五三〇年的未来世界,据现在唐朝约有一千九百多年,而且你的干爹也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
灵巧儿怔然!这简直比收容他,还更疯狂得不可思议,完全超乎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了。
“你如何想出这些光怪陆离的事?好吓人哦!”
“别说你,要让这年代的人相信这种事,简直就不可能,但这确实是事实。”既然豁出去,就必须以肯定取得她的信任。“这宇宙世界里,存在着太多至今人们无法发掘的神奇奥妙,常泰康在我们那年代是一名货监长,却因贩毒、杀人,又祸给狄杰,我们是来带他回去接受审判,洗清狄杰罪名,还他清白的。”
灵巧儿吓得脸色发白,虽她不懂什么是船监、监长,但却清楚,何书亚口中的干爹,竟是个无恶不作的歹徒,与那帮马贼过往甚密,也是因“臭味相投”之故?而那神药难道就是残害人心的毒品?
“你骗我?”灵巧儿激动不已。
“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但这却是个事实,你干爹偷了一艘货监和时空转换器来到唐朝,他所有罪证就在货收通话器内,你见过那艘货监吗?”
灵巧儿哀伤淌泪,摇头。她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她绝不相信视她如已出、百般疼爱她的干爹,会是个畏罪潜逃的坏人。
“对不起!我实在不该告诉你实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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